19 小醜

那個司機這會兒終于說話了，他爆了句粗口，然後用力拍了一下電臺，說話的那人當然感受不到司機的憤怒，繼續用他的小顫音說了下去：“我知道有些人會覺得有些困擾，沒關系，我讓你們的人來說。”

那邊很快又換了個人：“帶他們來上西城。”

司機這下沒說話了，車隊徹底脫離了原本的路線，海倫這會兒也看出不對勁了，緊緊地抓着莉迪亞的手臂。

莉迪亞倒是不慌，甚至還有點小激動，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反派了，她追求的就是這種刺激有趣的生活，而且她的口袋裏還有現金，遇到什麽都不怕。

但是對方不是只劫持了她一個，這會兒要是她逃走，也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麽事，與其這樣，倒不如和布魯斯裏應外合并肩作戰一次。

這樣他們以後也能更好地合作嘛。

莉迪亞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想，臉上的表情卻表現得很警惕，一點都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他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在被趕下車的時候趁機捏着幾張紙幣兌換了個傳音的異能，聯系上了布魯斯：【我們被挾持了，車子正在開往上西城……你在心裏說話就行，我聽得見。】這種不僅僅作用在她自己身上的異能，花費比普通的異能要貴了好幾倍，單方面的交流只需要一百美元，然而為了能讓布魯斯也和她通話，莉迪亞花了五百美元。

簡直心在滴血。

布魯斯很快掌握了這個異能的使用方法，讓莉迪亞保持聯系。

保持聯系太貴了，莉迪亞一下車就趕緊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大樓，把看見的東西都詳細地給布魯斯描述了一遍，但她剛擡頭想要看看這樓有幾層高，腦袋上就被套了個麻袋。

莉迪亞：【我被套麻袋了，你快點來救我呀蝙蝠俠。】布魯斯：……

莉迪亞被押着到了三樓，押送她的人一把摘下了頭套，松開了她的手，退出了房間。

房間裏只有正中央的頂上裝了一個燈泡，電線都露在外面，燈的下方站着一個人，但是莉迪亞假裝沒看到，她輕輕轉了轉有點疼的手腕，看了看四周。

她的頭發有點亂，手腕也隐隐作痛，但是這并不影響她的心情，她慢慢地在這個毛坯房裏走了起來，高跟鞋踩在沒有瓷磚的地面上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對方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來回打轉，臉上的肌肉一刻不停地顫動，就像是神經質的抽搐一樣，他過了一會兒終于開口了：“我開始覺得你也是個很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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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亞笑眯眯地看着他，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謝謝誇獎。”

她一心兩用地給布魯斯傳音：【我被單獨帶到了一個三樓房間，看到了一個穿着紫色衣服的男人，臉上塗得亂七八糟——他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對方舔了舔他塗得比莉迪亞還要紅的嘴唇，說話的時候腦袋不停地晃動：“……但是我覺得我的老朋友蝙蝠俠更有趣一點。”

莉迪亞：【他說認識你啊，蝙蝠俠。】布魯斯：【這是小醜，小心……】通訊到這裏斷線了，半小時的時間已經到了，莉迪亞隔着裙子摸了摸大腿根那個口袋裏所剩不多的現金，決定換個人聯系。

她直視着對方塗了黑色的眼睛，慢慢地朝着對方走了一步，輕輕說：“我知道蝙蝠俠。”

小醜的視線并沒有和正常人一樣凝視着一個點，而是在她的臉上轉來轉去，然後猛然上前一步，戴着紫色手套的手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擡起了她的臉，左右晃了晃，說話斷斷續續的：“你當然……認識蝙蝠俠，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見你？”

莉迪亞被他這麽捏得有點疼，這麽近距離看她才發現這人臉上的顏料已經開始有點脫落了，嘴角那紅色的顏料下面是凹凸不平的疤痕，也不知道是什麽造成的。

她的手已經貼在了放錢的口袋邊上，裙子上的褶皺遮住了這個口袋，別人很難發現，一有什麽不對勁，她就打算用異能了，但她心裏繃緊了，臉上的表情卻還是很平靜，甚至還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個微笑：“當然，他是個英雄。”

小醜松開了她的臉，從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張撲克牌，遞給了莉迪亞：“希望你的英雄會來救你。”

“謝謝你的祝福，事實上，”莉迪亞接過了他的撲克牌，笑眯眯地盯着他後面的窗戶，“我的另一個英雄來了。”

小醜根本來不及轉過頭，就被從窗口飛了進來的超人打暈了，撲克牌在莉迪亞的手上轉了幾個圈，她看着穿着那身超人制服的克拉克，終于開始後悔今晚為什麽沒有帶上自己的相機。

超人紅色的長靴包裹着他充滿爆發力的小腿，身後質感很好的披風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掃過他的靴子。

穿着制服的克拉克表情很冷淡，他掃了一眼莉迪亞沒有說話。

莉迪亞也沒在意，她上前一步，手輕輕地從他的披風上撩了過去，那奇妙觸感簡直讓莉迪亞無法用言語形容，大概是她靠的太近了，克拉克飛到了半空中，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然後轉了個方向沖出了門。

莉迪亞的口袋裏還剩下最後的兩百美元，她在厲害的異能和自己的相機中猶豫了半秒鐘，就把一百美元破開，将相機傳送到了自己的手裏。

超人在前面飛，莉迪亞在後面使勁地追，還時不時地停下腳步拍下他碾壓敵人的照片，這樓雖然破，但至少有電，燈光什麽的都很不錯，算是難得的好打光了，莉迪亞滿足得簡直快要捂胸口嘆息了。

克拉克對這裏看起來比她還要熟悉，将這一層的人解決了之後，微微側了側頭，看起來像是在聽什麽聲音，然後就堅定地朝樓上飛了過去。

莉迪亞跑得有點累，扶着牆稍微喘了口氣，剛準備繼續追上去，就感覺腳下的地一陣劇烈的晃動，耳邊一聲巨響——這感覺和當時在托尼的那艘船上簡直一模一樣。

然而這一次埋炸彈的人比上次狠多了，當初的那艘船沒什麽大礙，而現在莉迪亞明顯地感覺到這棟樓正在一點一點傾斜。

她的手摸到了大腿根，剛想要用最後的一百多美元兌換一個技能，就看到剛剛飛上去的克拉克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飛了下來，毫無停頓地朝她的方向飛了過來，在經過她的時候，一只手将她攔腰抱起，沖破了走到盡頭的玻璃窗，将她安全地放在了樓下不遠處的草地上。

超人的飛行速度比自由落體還要快，莉迪亞的雙腳踏在地上的時候，被他們撞碎的玻璃碎片還沒有掉落在地上。

克拉克又飛了回去，然而這會兒大樓已經傾斜了快要30°了，再上去一個一個救下來根本來不及。

小醜顯然是事先想好的，莉迪亞被關在三樓，而其餘的人都被零散地關在了十幾樓的各個房間裏，确保他們沒法在倒塌之前全部被救下來。

不過大都會的超人和布魯斯不一樣，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外星人，在意識到自己來不及救人之後，他直接飛到了大樓倒塌的一側，用雙手撐住了大樓的外側，阻止了它繼續倒塌。

莉迪亞：……我的媽！

她下意識地擡起了相機，而靠着車子跑的布魯斯這會兒才剛到，他看着這樣的情景也覺得有點震撼，超能力和高科技畢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屬于超人自身的超能力看起來總能有一種直擊人心的力量感。

大概是感受到大樓沒有繼續倒塌了，有些膽子大的人甚至跑到了低樓層，自己從窗口爬了出來。

克拉克在人出來得差不多的時候，緩緩地将這棟大樓放在了地上，而莉迪亞帶着布魯斯比照着三樓的位置爬了進去，然而小醜并不在那裏，地上只剩下了一張大王的撲克牌。

撲克牌的背面寫了一句話：【你好，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