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洞房指南

胡甜這邊來送嫁的是胡爹堂族叔家的大孫媳婦喚玲花嫂子的, 阿祥這邊安排來陪嫂子的“小姑子”則是闫大郎的妹子妮兒。

妮兒是個活潑的小姑娘又對新娘子好奇的緊, 玲花嫂子也是個和善的, 兩人聊着胡甜偶爾應一句, 再加上這新房裏總有人進進出出,這一下午的坐床倒也不難捱。

黃昏一到,就聽見新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大力擠開, 呼啦啦的湧進來一大堆人,胡甜蓋頭底下只能看見一偏偏挨挨擠擠的裙角。

在一衆裙角裏,一雙男人的靴子就顯得特別顯眼,那雙靴子一站定, 胡甜就莫名緊張起來。

只聽喜娘道:“新郎官挑起蓋頭來, 稱心如意娶女才。”

話音剛落, 蓋頭被挑開,胡甜眼前驟然一亮,直入眼簾的便是阿祥大紅喜服上的如意花團。

胡甜被這光亮刺的微微眯眼,很快聽見一旁女眷紛紛的贊嘆聲:“新娘子可真美!”反正今天就算新娘子不那麽美, 這個時候也還是一樣要稱贊的, 不過今天在這屋裏的人顯然可以聽得出來大多發自真心, 尤其是掀開蓋頭露出鳳冠下若隐若現的粉面桃腮,讓人驚豔不已。

胡甜早想知道阿祥挑開蓋頭會是什麽樣子, 有沒有覺得自己今天特別美?可是屋子裏這麽多人議論紛紛, 又全盯着她看,胡甜緊張的手心冒汗,根本不敢擡眼。

良久, 聽見有人噗呲一聲笑道:“新郎官莫不是看傻了吧,這還要喝合卺酒哩!前頭賓客可都還等着!”接着一通女眷的哈哈笑聲。

喜娘也在一旁端着合卺酒笑道:“別說新郎看傻了,連我都看傻了,來來來,喝了合卺酒該散的都散了,洞房花燭夜留給小兩口慢慢看。”

成親這日果然是放得開,這玩笑開得跟後世弱不了多少。胡甜一動不動,這時候不由慶幸自己是新娘了,不管怎麽被打趣只低頭裝害羞就可。

沒理會別人的打趣,要不是聽說成婚這日越熱鬧越好,阿祥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攆出去。阿祥依舊專注的看着自己的新娘,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鳳冠上的流蘇拂至兩旁,動作輕柔的像是害怕打擾停駐在花枝上的彩蝶。

阿祥順勢扶起胡甜,接了酒杯遞過去。手臂交錯的瞬間,胡甜偷偷觑了阿祥一眼,正落入對方專注幽深的眸中。那般黑沉沉的卻讓胡甜覺得自己像是在火山裏過來一遍似得,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胡甜再不敢多看,喝了合卺酒,又羞怯的坐下。

如此前頭就可以開宴了,沒一會屋子裏的女眷也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玲花嫂子和闫妮兒。

玲花嫂子是過來人,又是個貼心的,這會便問胡甜:“餓了沒?我去給你弄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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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一天了,怕下午坐車會坐不住,自己也不敢吃喝,這會早餓了,胡甜點點頭:“謝謝玲花嫂子。”

待玲花嫂子拿了湯圓來,胡甜吃飽以後便覺得渾身乏勁上湧,想着玲花嫂子也跟着折騰了一天只怕比她還累,胡甜忙道:“如今沒人了,玲花嫂子累了一天趕緊去吃些東西歇歇吧。順便把妮兒送她嫂子那裏,她一個小姑娘,今日人這麽多,不大讓人放心。”

闫妮兒畢竟還小,這一天興奮下來,這會也是點着頭打瞌睡了。

玲花嫂子也是累了,但如果她和妮兒都走了,新房就沒人陪胡甜了,因此有點猶豫。

胡甜不在意道:“我一個人在這不礙事,何況我也困了,想休息一會。”

玲花嫂子點頭:“前頭不知道要鬧到幾時,我打些水來放着,你洗一洗再睡,不過莫要脫了衣服,仔細那幫人來鬧洞房哩。”

胡甜又謝過玲花嫂子,點頭應了,心裏卻不以為意,總覺得阿祥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他又沒什麽兄弟表兄之類的,誰來鬧這個洞房?

玲花嫂子帶着妮兒走後,胡甜去了鳳冠洗漱,喜服為了以防萬一也不敢脫,就這麽歪靠着床頭小憩。

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前頭似乎鬧的厲害,來的人似乎挺多,可之前胡爹和齊氏不還擔心阿祥獨身一人,喜宴辦的太冷清嗎?

胡甜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前頭阿祥面無表情的在桌子前跟敬酒的人一杯一杯喝的痛快,然後眼神又移到下一桌,仿佛在問:還有要敬的嗎?沒有我回去了……

闫大郎在一邊看的青筋直跳,又擔憂不已,之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兄弟竟是個千杯不醉?

話說之前還以為阿祥這邊喜宴應該沒什麽人,作為最近跟阿祥走的比較近的人,胡家人托他幫着安排喜宴的時候,他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可誰知道,邪了去了,今日一早便有人陸陸續續登門,到午時的時候,人數已經比原來預想的多出許多,仔細一問,竟然都是為着見識“獵熊記”的主人公而來……

這下可把闫大郎夫妻兩給忙壞了,又是找人又是采買各種事情都急急忙忙,好不容易把這喜宴順利辦下來了,沒想到這敬酒環節又出了纰漏:阿祥這邊沒有擋酒的兄弟,偏偏慕名而來的人一個比一個好爽……

先頭闫大郎還想擋擋,後來就直接熄了這個心思,自己還是留點力氣等阿祥倒了好送他回新房,不過這樣一想,又有些擔心這洞房花燭夜新郎醉得不省人事可咋辦?

酒又過了幾巡,來敬酒的人都有些大舌頭了,闫大郎不得不硬着頭皮攔着,好不容易才把新郎給救下來送回新房。

胡甜原本睡着了,但睡着睡着不知道怎麽得覺得自己跟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住了似得,一個激靈,醒轉過來,看見阿祥立在床頭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要不是屋裏龍鳳喜燭燃的明亮,胡甜能給吓出心髒病。

燭火下,阿祥的眼睛亮的像在發光,仿佛夜晚出沒的某種兇獸,極有侵略性。

胡甜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見阿祥還是不動,不禁小聲問道:“阿祥哥,怎麽了?喝多了嗎?”

阿祥答道:“沒有。”

胡甜疑惑:“那你怎麽了?”

阿祥道:“我高興。”

胡甜:“……”還說不是喝多了?

胡甜無奈,想起身給他弄點醒酒的,只是還沒起身,就被高大身影覆壓下來,直接躺平在床上。

胡甜道:“別鬧,去給你弄碗醒酒湯。”哎,平常木頭似的人,喝醉了竟然是這個樣子。

“喝過了。”阿祥道。

男人俯身,雙臂撐在兩側,身子和她平行,頭微微擡離一段距離,帶着酒氣的灼熱氣息吐息間毫無保留的撒在胡甜臉上,有種危險的壓迫感。

這個姿勢……胡甜感覺自己被床咚了。

心跳的厲害,感覺自己的臉也跟喝了酒似的發熱發燙。

胡甜不太自在的微微偏頭,小聲道:“那,那你要幹嘛。”問完之後想到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自己頓時被雷的不輕,更加不敢看他。

阿祥覺得自己真的沒醉,吐過之後又喝了醒酒湯,他感覺自己無比清醒,能清醒的就這麽看着她直到天亮。不過是心頭有點熱,腦子也有點熱,渾身上下都有點熱,所以特別想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聽見胡甜問他,乖寶寶似得答道:“看你。”然後又加了句:“剛剛掀蓋頭的時候沒看夠。”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不會說情話的人一本正緊的說情話才是最要命的。

胡甜覺得自己就像一朵含苞的花似得瞬間怒放。

不但怒放了,仿佛還有香氣四溢讓她暈了頭。

其實胡甜知道那是荷爾蒙作祟,但她一瞬間仿佛花妖附體一般,不但不再躲避阿祥的眼神,而是迎着對視過去,滿目含春的尾音輕輕像帶了把鈎子般問道:“那我美嗎?”

阿祥的眼神一瞬間大亮如有實質,與此同時,身體不由自主的壓低一分,唇角像是貼着胡甜的耳朵呢喃一樣道:“美,好美。”

胡甜覺得大腦一陣麻痹,自己的骨頭都要酥了。以後回想起來約莫自己也要覺得膩死人了,但此時此刻,卻忍不住嬌嗔發嗲更膩味一點。

胡甜略微仰頭,鼻尖微微錯開,嘴唇幾乎挨上對方的唇,聲音就像魅惑的狐貍精緩緩道:“阿祥哥。”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抵擋心愛女子的魅惑之态,兩人緊貼着,胡甜幾乎是立刻就感覺到了男人抵住她蓄勢待發的堅硬。

粗重的呼吸噴灑在臉上,胡甜也是難耐的很。

突然的一個意識闖入腦海:“阿祥該不會不知道怎麽洞房吧?”

胡甜頓時有點沮喪,不,簡直極度沮喪,感覺自己簡直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不是說只有臨到關頭被打斷的男人才會這個樣子嗎,請問她是怎麽回事?

胡甜想着齊氏告訴她放在床頭錦盒裏的小冊子,準備咬牙過去拿出來,倆人現場學習,再不行,她就真身指導又有何不可?

盒子就在床頭,胡甜伸手去夠,剛一動就被捉住了:“做什麽?”聽聲音好似對她亂動有點委屈。

胡甜才委屈呢:“拿東西,洞房指南。”

阿祥偏頭:“什麽?”

胡甜氣呼呼偏又只能吞吞吐吐道:“就是,嗯,小冊子,觀摩,學習。”

阿祥聞言恍然:“哦,小冊子,我也觀摩學習過。”

胡甜一驚:“啊?”

阿祥眼底深沉,聲音仿佛極度壓抑道:“岳父給過我一本,我都記住了。”

說罷,整個人便強勢壓下來,唇舌趁虛而動,大手如游龍一般在胡甜的身上游走。胡甜被他強勢的氣息帶的迷迷糊糊,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喜服早落了一地,自己光溜溜的像條魚一樣貼在阿祥身上,直到被刺穿的痛楚傳來,才哼唧出聲……

都說感情是最好的情藥,這一晚兩條魚兒被翻紅浪,羞得月都躲了起來。

闫大郎好不容易把想鬧洞房的人都攔下來,一一送走,忙到幾将入夜,還在想之前給阿祥罐的那碗醒酒湯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哎,也是操碎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程度應該不會被鎖吧?

就算被鎖了作者也先滾去睡了,昨天失眠到半夜三點,今天又忙了一天。找工作真的特別累心啊,求順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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