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Chapter 116
海波平穩,天水合一, 晨霧蔓延于泛着琉璃瓦光澤的碧波之上, 恍若流雲蒼茫,霧霭浩渺。
立花靜靠在帆桅邊, 思緒漸漸飄到了遠方。
距離出發到現在已有兩個多月, 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從加賀渡到能登境內。在此期間發生過很多事,例如般若得知荒和立花簽訂了契約後二話不說就搶過空白符紙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時兔丸等新加入的成員還有些驚訝。
“哎?”輝夜姬頗為困惑地問道,“難道般若一直沒有和立花大人締結契約嗎?”
夜叉笑了笑:“他臉皮薄,呆頭麻雀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很久了, 就是沒好意思開口。”
妖狐:“都小半年了,你那打結的花花腸子終于肯捋直了,恭喜啊般若小兄弟。”
般若很想勒住他們的脖子一起奔往極樂世界, 可無奈武力值差距甚大, 只能自個兒窩在角落裏對那倆混賬進行人身攻擊。
見狀, 立花只能笑着調侃兩句, 随後偷偷瞄向荒,誰知荒也正好望着她, 四目相對, 一時間非常尴尬。
其次就是妖刀姬的事,作為唯一一個身世不明的外來者,大家都對她沒什麽好感,處處提防着,但在立花的示意下他們始終保持着較為禮貌的态度, 每天按時送餐,見個面敷衍地點頭問安,象征性地叫一聲公主大人,除此之外便沒有交流了。
“立花大人,真的要讓她跟我們一起去桓守鎮嗎?”某日,白童子如此問道,旁邊的稻森華林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立花捏了捏他臉上的嬰兒肥,“冒牌公主的事就交給我,你們盡管放心,心無旁骛地享受這難得的海上之旅,如何?”
白童子嘟起嘴,然後挪到她懷裏蜷縮着,安然午睡,華林見狀也快步跑上前來,抓緊她的手,靠着她的胳膊閉眼休息了。
當寶船行駛至能登邊境的時候,妖刀姬找立花單獨談了一次話。
“你要走?”
“嗯,”妖刀姬的嗓音平靜且沉穩,神情淡然,看起來沒有半分敵意,“下船後我會把消息傳給本家領主,你的護送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真正的公主大人也會平安無事。”
立花原本還擔心着對方離開後石原家的名譽該怎麽辦,但聽完這段話,她頓時覺得是自己的氣量太過狹窄了,不免有些羞愧:“真抱歉,這段時間讓你受了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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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姬搖頭:“沒有的事,我去京都取回妖刀本就冒着必死的風險,若不是恰好聽到關于你的傳聞,決定交由你來護送,恐怕我已和我的刀葬身于平安京了。”
“我的傳聞?”
“十歲以成為超越男人的女陰陽師為目标離家出走,十年後回來,并且還在萬流所有陰陽師和左大臣大人面前當街耍酒瘋……之類的。”
立花沉默良久,說道:“你走吧,我送你。”
寶船在能登臨海的鎮子停下,妖刀姬瞬身消失,下一面便出現在岸邊,她側頭望向甲板上的立花,清亮雙眸中透着光輝的色彩,嘴角以微不可見的弧度翹起些許:“你是一名出色的陰陽師,如果下次有緣再見的話,我很願意成為你麾下的得力幹将。”
她的聲音不大,卻能清晰地傳入立花耳中,聞言,立花摸了摸後腦勺,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一般,許久才揚起手臂,作告別狀:“我會記着你的,妖刀姬。”
妖刀姬轉身離去,影子在夕陽的照耀下越來越長,也越來越遠。
“早就猜到你和那妖怪暗地裏達成了秘密協議,”夜叉突然冒出來,一把按住立花的頭頂,“居然連本大爺都敢瞞着,能耐了你。”
突如其來的按壓讓立花險些跪下去,她忙抓住旁邊之人的手腕,說道:“輕點,我的頭是肉做的!”
“說得好像有人的頭是鐵做的一樣。”
“我怕你沖冠一怒為紅顏,直接把妖刀姬趕跑。”
“紅顏,哪兒?本大爺只看見了一條成天飄在海上蹭吃蹭喝的鹹魚。”
“這仇大發了,我要跟你分手。”
夜叉輕挑眉梢,上揚的尾音夾雜着十分明顯的威脅意味:“哦?”
“嗯……”鹹魚花瞬間萎靡不振,“我開玩笑的。”
入夜,缥缈的霧氣随着海風于半空漾開,細碎的星芒無規律地散布在夜幕各處,映襯着弦月的微光,顯得愈發虛幻悠悠,寶船仿佛與這景致逐漸融合,一同陷入了無盡的安谧沉寂之中。
正在收拾東西的立花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她放下手裏的束紙,将艙門打開。
“妖琴?”
妖琴師看着她,一雙淡金眸子平靜無瀾,卻無法掩藏其間的溫柔神色,半晌,他問道:“這麽晚了,還沒睡?”
“睡不着,疊衣服來着,”立花回答說,“找我有事嗎?”
“來給你送點吃的。”
立花低下頭,見妖琴師手中果然端着一碗雜糧粥,聞起來還挺香,她今天晚飯吃得少,這會兒恰好餓了,于是側過身給妖琴師讓了一條路出來,後者走進屋裏,将粥碗放在一方矮幾上,可就在起身的那一剎那,他不小心踩到了什麽圓滑的物件,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立花條件反射地撲上去想把人扶住,但甲板上堆積的雜物太多,連帶着她也絆了一跤,千鈞一發之際,妖琴師迅速把她摟在懷裏,手護着她頭,雜物接連倒下,但沒有一樣東西砸在立花身上。
不經意間,立花似乎聽到了對方隐忍着的呼疼聲。
“你被砸傷了?”她焦急地說道,“傷在哪兒了,我馬上讓小蝴蝶來幫你治療!”
妖琴師沒有說話,更沒有改變護着她的姿勢,只是微微蹙起的眉頭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暴露了他已經受傷的事實。
“是不是傷到手了,我看看!”
“立花……”
“你把手擱我腦袋後面幹嘛——骨節處全蹭出血了,等等,這艙室還有剩餘的布條,我去找來給你包紮一下!”
“……”
妖琴師稍稍嘆氣,然後以極其專注的眼神注視着立花,立花觸及到他的視線,竟慢慢安靜下來,不再亂動彈。
“我是自願護着你的,就像在萬流你自願陪伴着我一樣,”前者用略顯低沉的嗓音訴說着意味不明的話語,“其實我很羨慕夜叉,他能時時刻刻正大光明地保護你,有時我就在想,要是當年我沒有前往京都,沒有與松尾大人締結契約,而是往反方向走,或許我和夜叉的角色就會互相颠倒了。”
兩人此時正側躺在甲板上,周身堆積着雜物,無意間倒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環境,立花則緊貼在妖琴師胸前,感受着他跳動得有些快的心跳和溫潤清爽的氣息,不知所措。
“不,或許不必移到那麽久以前,要是雲天三月與萬流合訓時我能守護在你身邊,或許你就不會被法陣轉移到其他地方,更不會留你和夜叉獨處。”
“我見過最美的場景,不是滿池芙蕖凄水溶溶,也不是飛花飄絮月如碾玉,而是你在我的琴聲中,合着我的拍子一步步起舞……”
“妖琴,”立花攥緊拳頭,狠心打斷道,“這個世界上的‘或許’都是給逃避現實的人留下的空想而已,沒有夜叉,我就不會去京都,也不會住進萬流遇見你,所以你所幻想的都是不可能實現的,現實是我喜歡夜叉,我喜歡他在我身邊陪伴的每一天,我這輩子做過最魯莽的事情有兩件,一件是十歲那年任性出走,一件是違背父母的意願和夜叉相戀,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知道這話太傷人,可無論如何都要說,妖琴師是外冷內熱的性格,對人或物的執着程度比看起來要深很多,如果不把話徹頭徹底地講清楚,他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妖琴師微斂眼眸,臉上極力掩飾着的落寞比船外的月光還要凄寂三分,與此同時,一抹黑影出現在了艙門邊,語氣不悅到了極點:“你還打算抱多久?”
是夜叉。
“失禮了,”妖琴師将胳膊從立花的背部下抽出來,說道,“我這就離開。”
立花跟着爬起,目送他遠去,随後夜叉迎面走來。
“夜……”
剛吐出一個字,她的唇便被緊緊封住,和以往不同,這次的親吻來得異常激烈,所有的氣息都被貪婪掠取,炙熱的呼吸遠甚于白晝的夏日溫度,差點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可夜叉沒有絲毫要放松的跡象,他牢牢托住立花的腰,另一只手則噙着她的下颚不讓她有機會将嘴合攏,交纏,舔舐,含磨,每一個步驟都十足十做到了位,立花被吻得臉色潮紅,呼吸□□,為了讓自己有命回桓守鎮,她用盡全力把夜叉推到半米外:“等下,你先冷靜會兒……”
“冷靜不了。”
男妖低沉的話語比任何時候都能撩人心弦,他眯起雙眼,随即将立花推倒在地,沒過片刻,立花的亵衣便被扯開大半,衣物包裹下的肌膚順滑白皙,感覺與以前上藥那次完全不一樣。
當夜叉的手伸入亵衣輕握住那團柔軟時,立花吓得眼底的霧氣都彙集成了水珠,渾身酥麻,連罵人的力氣都喪失了,恰逢此時——
“禽獸。”
男童沉穩的聲音讓夜叉不由自主地愣住。
側過頭,只見黑童子面無表情地站在艙室裏,眸底隐約滲透着一股愠怒,那樣子好像在說:要是你再不規矩我就喊人打爆你的狗頭。
夜叉嘁了一聲,随之把立花的衣領重新拉上,低吼道:“滾出去。”
黑童子紋絲不動。
“本大爺要給她穿衣服!”
黑童子背過身去,仍不肯走。
對此,立花只有一個感想。
當年的尿布沒白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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