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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娘娘的一番擡愛,妾身實在惶恐又感激,”
林選侍垂着頭,輕聲婉拒:“只是妾身昨夜睡得不好,恐怕沒精神與側妃賞花了。”
對方說得這麽明白,顏歡歡只嗯地一聲,語帶遺憾地打發了她,且說等她養好了精神,定要找個時機一聚姐妹情。
也不知道哪道秋風刮來的姐妹情。
林選侍腳底抹油似的離開了,後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好歹也是未成年美少女,又不是青面獠牙的妖怪,需要這麽抗拒嗎?雖然她的确不懷好意,但壞心思還沒暴露出來就把人吓跑了,也是一次奇妙體驗。林選侍倒不是真的怕她,王府和後宮有別,在後宮,高位妃嫔懲治作弄低位份的,那不算事情。在王府後院就不一樣了,顏歡歡沒有權力越過徐王妃去教訓林選侍。
但可以曲線救國,顏歡歡得寵,見到王爺的機會多,上眼藥變着法子欺負她的方法多的是。
所以林選侍雖然不怕她,但也不想跟她有私下過多的接觸,讓她有向王爺告狀的籍口一一如果不是頭一次敬茶,側妃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将茶杯‘摔’到地上,她還想拉攏側妃,作利益交換,讓她幫自己在王爺面前替自己美言數句。
至於顏歡歡,倒是沒想那麽多。
所謂‘宅鬥’,在人數少,正妻賢,小妾沒存在感的情況下,她單方面去撩撥一下,對方不願意跟她搞事,也不想交際,那就算了,幹別的去。
在這方面,顏歡歡依舊是很樂觀的,在因為争寵與寂寞而日漸灰暗的臉孔相比,她更是明媚得像一道光,讓在明裏光鮮暗裏腌臜的朝堂打滾了一整天的趙湛對她念念不忘。
是夜,看了一個時辰棋譜的徐王妃,沒等來趙湛。
而顏歡歡把《金枝玉孽》又重溫了一遍,正看到大結局關鍵部份時,外頭把風的秋芸就跑進來告訴她,王爺遠遠瞅着,像往偏院這邊來!
得,電視劇不能看了,開工。
顏歡歡是位很有職業道德,不愛崗但敬業的寵妃,估算着王爺下朝回府的時辰,她就已經梳妝換上精美的新衣裳,打扮得随時可以在月下拉着小手訴衷腸,也可以翻身拉上床駛上高速公路。不管王爺最後來不來,夜幕降臨的她都精神抖擻,時刻做好準備。
某程度上來說,後院和愛情婚姻無關,它更像職場。
而職場的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長得好看,以及有後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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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湛的确是來看她的。
剛踏進偏院,入目就是靠着柱,穿着一襲桃米分紗裙的顏歡歡,歪頭瞅着他,身姿盈盈,眸光如秋水,夾雜着期盼與歡喜,以及一絲不敢置信。與他目光對上後,她趕緊迎出來,快要到他面前時,來了個一般只有藝術創作中才會出現的原地平摔,像是太急而崴到了腳,倒沒摔着一一趙湛扶住了她。
顏歡歡在他懷裏仰起小臉,也不說話,徑自沒羞沒臊地環抱住了他。
“走路別這麽急,要是我不在,你不就得摔着了?”說罷,他蹙眉呵斥她身邊跟上的檀紋:“都怎麽伺候主子的,也不知道扶着!”
“奴婢愚鈍,請王爺責罰。”
檀紋撲上來跪下,半是驚惶半是欣喜,怕是怕主子不知道怎麽責罰,欣喜是王爺在擔憂娘娘。
“王爺別怪她,妾身這是看到王爺太高興了……”顏歡歡羞赧地低下頭,說臉紅就臉紅,演哭戲都不需要風油精:“瞧妾身這急性子,又讓人看笑話了。”
周圍一圈的下人趕緊低下頭,誰敢看主子笑話呀。
趙湛見她害羞,又瞧着檀紋是個熟臉孔,總在顏歡身邊打轉,想來是她得用的丫鬟,便淡淡地讓她下去,沒再追究。
二人進了內室,顏歡歡用戀慕的目光仔細端詳了一番趙湛的神色,推測出他今日大抵心情不錯,於是便換了張更歡喜的笑臉一一要是他不高興,她就表現得平淡些,不沖撞了他的情緒,氣氛到了,也好順理成章地聽他傾訴。坐下後,見她笑得眉眼彎彎,毫無煩惱的模樣,趙湛面無表情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剛才在下人面前,不想讓你沒臉,下回別總是跑跑跳跳的,姑娘家不經摔,就是沒傷到,在我跟前摔得五體投地怎麽辦?”
捏鼻子這麽寵溺的甜寵動作,由端親王做來,卻像訓導主任在調戲女學生。
“王爺會笑話我嗎?”
“笑一年。”
……
王爺你老人家還挺潮的啊。
顏歡歡穩穩地接住了他無意中抛出的梗,并将頭靠在他胸膛上:“那王爺笑完了,記得扶我起來。”
趙湛挑眉,不笑時,這動作顯得尤其冷酷:“自己不會起?”
然而她是什麽人?只要有需要,臉皮可厚得抵禦萬丈洪水,不但不懾於他的冷酷,反而仰起了小臉,嬌美的容顏笑成了一朵沒羞沒臊的花兒:“妾身摔倒了,要王爺用嘴巴碰一下才能起來。”
【恭喜宿主激活雜系表情包之‘寶寶摔倒了,要你親親才能起來!’,效果為宿主使用之後,接吻吸引力會加倍,讓對方情不自禁地想與你發生關系,完成一次關系之後,此狀态自動消失。】嗯?
‘慢着!’顏歡歡另有想法:‘先不要激活,替我存着。’
【好的,宿主。】
嘴巴碰一下?什麽意思。
趙湛加思索,又見她撅起嘴巴,擦了胭脂的米分嫩櫻唇紅豔豔的,簡單粗暴的誘惑,登時什麽都明白了。
於是低頭碰一下,不夠,碾磨一番,不知吃了多少胭脂進去,商人迎合女客,胭脂都有特有的淡淡香氣。這一瓶是時興的桂花香,将她嘴唇叼住,輕咬舔舐,像在吃一塊桂花糕,輕盈的甜味混合着口涎,又像沒有酒精也能醉人的桂花酒。
酒不醉而人自醉,顏歡歡渾身都是香的,頸項擦了一點香米分,若有若無,甜蜜地飄過鼻端,像一抹抓不住的甜。腦子誤判為嘴唇的甜味,於是索求更多,求而不得。
他是個克制的人,而她用盡辦法讓他變得不能自制。
每次短兵相接都是一場攻防戰,她有備而來,在細節處柔媚探入,攻其不備,取得奇效。
趙湛無意中,總是着了她的道。
顏歡歡積極回應,人像沒骨頭一樣軟在他懷裏,看似被吻得透不過氣來,腦海裏卻在回憶《金枝玉孽》的情節。
唔,她很久之前是看過這劇的,結局到底是什麽樣的?
想不起來了,唉,王爺來得真不是時候。
待趙湛萬分不舍地放開她時,她便是一副被吻得臉頰潮紅,美目迷蒙的模樣,這回卻不撒嬌了,坐得直直的,別開臉去:“王爺欺負我。”
“我怕你不起來。”
還得謝謝你啊?
顏歡歡很無賴地得寸進尺:“剛才我只是說嘴巴碰一下,王爺碰得都要把我舌頭吃下去了,實在不應該。”
趙湛又是思考了一番,他的思維方式有別於常人,雖不是遲鈍或是愚蠢,有時卻能說出驚人之語。
這時,他誠懇地認錯:“我錯了。”
然後探首過去在顏歡歡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一觸即離,溫柔得像被落下的花瓣擦過嘴唇。
“我補償給你了。”
這個不帶任何情色意味的吻,卻讓顏歡歡愣了愣。
趙湛沒執着於這件事上,将自己上早朝前所想的一件事問了出來:“顏歡,你平常在院裏都喜歡做什麽?”
顯然,看《宮心計》、《甄嬛傳》以及《一起來看流星雨》這種回答都是不行的。
但除此之外,顏歡歡真沒事情做了,女紅她不擅長,戳到手又看得眼睛疼,話本無聊,還不如回憶一下自己看過的網絡小說,彈琴?別鬧了,讓她彈棉花,她都不會。
萬一答了喜歡做女紅縫荷包,王爺興致來了像小說情節一樣讓她做一個,她就只能把所有丫鬟叫來問有沒有會做的了。
真特麽像拿着手工作業回家的小學生。
“和丫鬟聊聊天,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麽可做的事了,”顏歡歡企圖以賣萌蒙混過關:“剩下的……就想想王爺呗,想着也挺高興的。”
趙湛沉吟,覺得不能厚此薄彼:“你喜歡下棋嗎?我陪你下棋吧。”
下棋,在大晉是很草根平常的一項全民娛樂。
下得好的人少,但入門簡單,幾乎沒人不會的。
但顏歡歡作為一個沉迷手游的現代人,她是真的不會,要說類似的游戲,她頂多會……鬥地主。
那總不能一臉誠懇地問王爺:親,鬥地主不?
其實三國殺她也玩得挺厲害的。
“王爺……我棋藝低劣,怕你下得無聊。”
“無妨,若你不會,我讓你三子又何妨?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高興。”
難得端親王說了中聽的話,可惜卻讓顏歡歡只能強顏歡笑了,她頂着他充滿好意的關切目光:“王爺,我……不會下棋。”
說罷,垂下了頭,急忙回想剛穿越到大晉時沒wii沒空調的日子,眼角擠出幾滴淚水。
然後,在三秒之內,編好一套讓人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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