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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湛唇畔抿着笑,溫朗如春風拂面。
“只是該管教的還是得教一教,怕她以後處事不利落,手軟吃虧,”他話鋒一轉,言辭依舊懇切,無限惋惜地嘆了口氣:“只怕國公心疼,以為我苛待了暖竹,她始終是我的發妻,我待她,自是一片赤誠。”
說到管教自己的女人,男人們倒是能達成一致。
徐國公也清楚,女人不管是不行的,他敬重妻子,小事上順着她來管家,偶爾整治他寵愛的小妾,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論及子女,年輕人着緊很正常,何況在争儲這節骨眼上……都心中有數,把他女兒許給端親王,無非是皇上對太子真的失望了,要重新估量儲君人選。
可惜,皇上就差把傳國玉玺塞到太子手中了,他也不懂得珍惜。
想到最近把左相那老頭給急的,徐國公看向趙湛的目光就柔和了三分。
管教妻子還到府上說一聲,看來端親王心裏是敬重他這個老丈人的,比起女兒,自然是自己更加重要,徐國公的心思千回百轉,趙湛說了幾句漂亮話,面子給足了,接下來就好商量。兩人談得滿意,王妃的心情就擱一旁了,內宅的事揭過,朝堂上的好處許下不少,到底是自家人,一切好說。
趙湛更清楚,不談父女情,徐國公在意的無非是自己的面子,嫁出去的女兒在王府上受委屈,分明就是不給他面子,那只要場面做足了,他就會好受許多。
末了,徐國公終於想起女兒來,笑道:“我都這個年紀了,官位、錢財、女人……都沒什麽好貪戀的,之前是想看見兒女成家,現在女兒嫁出去了,又盼着外孫,往年我家添了個白胖孫子,別提多趣致了,要不是今日吃飽睡下了,都想帶出來給王爺你瞅瞅。”
盼外孫,不就是盼着徐王妃生的孩子麽?
言下之意,愛怎麽管教是另一回事,兒子得讓徐暖竹生下來,而且越快越好。
“今日見不着侄兒,真是可惜了,”
趙湛指尖輕輕敲着茶幾,言若有憾:“我也希望暖竹替我生一個像侄兒那麽健康活潑的孩子。”
這倒是實話,他的确希望皇長孫在自己房中所出。
而且王妃生了孩子,就是國公府最大的定心丸,以後也好竭盡全力助他一一以太子的脾性,對不站在他那邊的徐國公,不說恨之入骨,除之而後快是肯定的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為公為私,徐國公都別無選擇。
在賜婚之時,皇帝已經代他做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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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試探之下,兩人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複與許諾。
徐國公尚有幾分愛女之情,送走端親王後,與夫人一說,斥她教女無方,又擔心端親王兩面三刀,閨女在王府上受委屈,也讓王爺瞧不起,就囑咐她下回到王府作客時,問問女兒是不是真有其事。
徐國公沉吟:“暖竹這孩子要強,恐怕是怕落後於人,一時昏了頭才出此下策,全怪你也不妥,算不得錯事,錯就錯在做得不夠小心!早知道就給她挑個更好的陪嫁丫鬟。”
“映袖已經是府裏調教得最好,跟暖竹最親的了,”
夫人聽了,亦是長籲短嘆,到底是女人,更體諒女兒的選擇:“我知道暖竹的性子,讓她害人性命,她是做不出來的,她和映袖能弄到法子……莫不是,咳,妾身猜,王爺是将事情說得誇張了,下回我去王府,問一問暖竹。”
她心裏有數,又不好跟徐國公說一一難道說,女兒用的手段,正是她用過的嗎?
越想越覺得就是那麽一回事,國公夫人不好意思說,就和稀泥過去了。徐國公也沒追究,在他看來,沒鬧出人命,整治一下姬妾是小事,端親王又不是要狠狠發作,拿捏了這名頭敲詐一下好處而已,女兒這回做得不妥當,錯在不夠小心。
何況要管教之前還到府上來隐晦的交代一番,端親王倒是個敬重長輩的。
在男權社會,性別的差異被無限擴大,男人看男人,自有另一套看法。國公夫婦同樣認為女兒情有可原,一個知道她是怕側室先自己一步誕下長孫,一個則是認為女人就愛搞事坐不住,怎麽教都這德性。
“這事……就算了!回頭你真得跟暖竹說說,我們就這麽個女兒,不能讓她吃大虧。不過啊,我看着,端親王也是個明理人,沒見過傳出什麽風月逸事,和那位不一樣,暖竹收一收脾性,想是能好好過日子的。”
徐國公想的是外孫,是他的外孫,更是皇長孫。
兒女幸福,不及加官晉爵,什麽都有了,又想着能權傾朝野。
趙湛甫坐上了回府的馬車,臉上挂了大半天的微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虧得一旁伺候的随井早已習慣他的一秒變臉,不然得被吓出個好歹來,以為主子惱了自己,要發脾氣了。
“随井。”
“王爺有何吩咐?”
随井垂首而立,馬車行得慢而穩當,主子坐着,他就得站着。
“分了王妃的權,恐怕會讓她更加不安,但府裏的吃食是不能再讓她經手了,”趙湛聲音像冰川裏流淌的海水,透着刺骨的寒意,即使他本人并沒有思考着什麽翻天覆地的大事一一王妃不安份,他懶得管教,管不好王府,就讓別人來管:“這事我也不想讓顏氏接手。”
她不适合。
趙湛就覺得她該是整天作樂的嬌懶性子,有權固然好,但這些事情,他不想讓她去操心,他沉吟:“良妃那邊該來人了,趁這機會,把管事的換掉吧,換個和王妃不對付的,讓她有事忙活。”
“奴婢得令。”
有事忙,就不會想那麽多,都是閑出來的毛病。
公事已經夠多,後院還讓他煩心,趙湛越想越不得勁。
這事不該他來管的,他想,母後賢名四播,以前夭折的兒女就是她治內無能的證明……又或是故意為之,才造成父皇現在對太子的溺愛。
趙湛越發想念顏歡,與她在一起的時候,快活得多。
與此同時,早上向徐王妃請完安就麻利兒滾回偏院的顏歡歡,一邊啃着蜜餞,一與看着系統提供的電視劇。這副模樣落在丫鬟眼裏,則是主子想王爺想得都癡呆了,不時還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輕笑聲。
檀紋擔憂,秋芸就勸她:“笑,總比哭好,之前娘娘一聲不吭的淚流滿面,才真的吓壞我們了。”
“這倒是。”
顏歡歡在自家院子裏,除了出格的事外,都過得相當恣意,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看《藍色生死戀》看得忍不住掉眼淚的模樣,落到丫鬟眼裏,就是對王爺用情太深,思憶成疾。連趙湛安插在她身邊的人,都信以為真,傳到他耳裏,他心疼過後,又有些竊喜與得意。
真是一樁美好的誤會。
雖然,實際的情況是,在做完不能描述的事情,相擁入睡後的翌日,顏歡歡已經将端親王的事抛於腦後,過起自己的日子來,電視劇看到一半,她才叫住系統。
‘對了,昨天完成的成就,不是有獎勵麽?’
【是的,宿主要領取嗎?[成就009]的獎勵是永久提升宿主一處外貌。】一處啊……
顏歡歡眸光漸深,唇畔的笑意亦意味深長起來:‘系統,一些不能描述的地方也包括在內嗎?’
要是能讓王爺下不了床,也挺有意思的。
縱觀各大終點小說與耽美小說,人們的終極夢想都投射在主角身上,像粗如兒臂的器物、海川百納的一處以及分分鐘就流出一條母親河來的能耐,第一個要求提出改善該處,并不奇怪,反而合符人類繁衍的本能。
【宿主,為潔淨宇宙環境,請慎重提出你的要求。】
‘開個玩笑,別太認真,那就皮膚吧,’
都說一白遮三醜,皮膚的細膩與否才是重點,為了避免長痘,顏歡歡已經清茶淡飯了許久,按理說早睡早起也不該長的,但青春期和偶爾來癸水的時候,都會冒那麽一兩顆,在缺乏保養品的環境下,讓她頭疼之極。
系統能一次性解決這個問題的話,別說給王妃上眼藥了,讓她去上了王妃她都願意。
【好的,請宿主在今夜用熱水入浴,以便助你改善皮膚。】‘萬一王爺來了怎麽辦?’
顏歡歡轉念一想,昨夜他已經宿在她這裏了,今晚更可能是去王妃那邊,怕撞上他,早點洗浴也行,來了正好實戰一番,看看皮膚變好了之後手感如何:‘唔,算了,那就這麽定下吧。’
於是用過午膳,顏歡歡就命下人去燒水洗浴。
水資源珍貴,王府是算是貴族之列,洗得比尋常人家勤些也是正常,但想要像現代那般天天洗,就不可能了,說是奢靡奇習都是輕的,平白讓王妃抓了小辮子就煩人。幸好沒有空氣污染,每日就呆在偏院裏,身上不髒,平日不能洗澡的日子,顏歡歡就用濕毛巾擦身,保持幹淨。
雖說如此,但浸在熱水裏,那才叫洗澡。
她尤愛搓澡,可今日坐進浴桶裏,沒浸一會,就浸出大片黑泥來,顏歡歡吓了一跳:‘卧槽,系統這什麽玩意?’
【宿主,這是洗筋伐髓的正常現象,切勿驚慌。】
洗筋伐髓,指修仙之人排去體來積存的污穢與毒素,對人體來說,自是天大的好事。
顏歡歡玄幻小說看得少,這時不禁對着一桶黑水苦惱:‘……你就不能替我一鍵磨皮嗎?’
【宿主,我不是美圖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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