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五萬兩銀票
上官金虹看起來神采奕奕,剿滅魔教,這本身就是一大榮耀,更何況是上官金虹這樣的人。
一時間江湖振奮,有了上官金虹做後盾,這些江湖舔血的武林俠客還怕什麽?很多人借助這次的東風,聯合在一起,大有殺上魔教總壇的趨勢。
大戶遭搶,富家被劫,這并不意外,這些人以殺人為業,他們參加的行動随時都可能被滅門,過後,只要安插一個魔教的名頭,什麽事都沒有。
殺人滅口在他們的眼中看來,最為平常不過,一個人的生命絕不會比一條好狗珍貴。
最郁悶的要數上官小仙了,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一朝被毀,郁悶歸郁悶,這種事還不能承認,而且,還要加入剿殺魔教的大軍中。
但上官小仙心裏的感觸沒有這麽深,她還年輕,還有滿懷的雄心壯志,她有時間,很多的時間,她不急。
很殘破的一個屋子,屋裏屋外,都積着厚厚的灰塵,到處都是蛛網,一條黑影掠過,機敏而靈活。
殘破的招牌在風中搖曳,上官小仙慢慢的走了進去,推開了門,就像是走入了一座死氣沉沉的墳墓,但這座墳墓裏有很多人,魔教中人。
這裏,是他們的另一個據點。
很隐秘。
很安全。
上官小仙從來不是一個慈悲的人,她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奪取憐花寶鑒,死多少人,對她來說,無所謂。
正午過後,陰暗的蒼穹裏,居然又有陽光露出,天漸漸地晴了,但街道上的雪依舊,一輛由八匹馬拉着的華麗馬車,緩緩的駛入了鎮子。
綢緞莊裏,正有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媳婦,在做針線,一邊做還一邊嘀嘀咕咕的,有說有笑。
蕭雨在街上來來回回走了兩遍,都沒有看見這個殘破的屋子裏有人影出現,這門依舊殘破,依舊挂着蛛網,裏面幾乎從未看到有人出來。
蕭雨自信,他的追蹤術不會出錯,孤峰天王布達拉一定躲在這裏,但他不會冒險進去查看,進去了,就再也不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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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飛客棧。
蕭雨緊緊地盯着這個華麗的箱子,這是葛病的箱子。
李尋歡嘆了口氣,道:“滄海桑田,沒想到梅二先生已然去了,唉!人世間的變化本就很大,只不過這變化未免太快了些。”
蕭雨居然看透了他的心意,道:“人生本就如此,梅二先生是個妙人,我們能做的,就是敬他一杯酒。”
李尋歡慢慢的點了點頭,道:“我想不到,梅二先生還能有什麽別的愛好,一杯酒足矣。”
蕭雨并不否認。
葉開道:“這個箱子可是個寶貝,葛神醫的畢生所學,應該都在這裏了。”
蕭雨的眼睛裏忽然露出了痛苦和憤怒的表情,過了很久,才緩緩道:“他是為了我們而死。”
葉開立刻閉上了嘴。
一輛豪華的,八匹馬拉的大車駛了過來,停在了阿飛客棧的門口,車太大了,來去的道路完全被封鎖,一個車夫跳下了車,手裏還拎着個包袱。
“誰是蕭雨?”車夫問道。
蕭雨擡起頭,道:“我。”
車夫走上前,将包袱往桌子上一扔,道:“這是五萬兩銀票。”
說完,轉身離去,那輛豪華的大車,也漸漸地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裏。
蕭雨手持阿吉神劍,一挑,包袱裏露出了五十張銀票,一千兩一張,正好五萬兩,不多一兩,不少一文。
衆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覺莫名其妙,誰?會平白無故的給送錢?。
阿飛客棧,後面有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裏陽光遍地,一只黑貓正懶洋洋地趴在窗臺上,望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正在堆雪人,它也想去堆雪人,可惜它不會。
玉簫道人又來了,他的傷已養好,他全部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在他的眼睛上,他是來報仇的。
這是多麽可怕的眼睛。
一雙凸出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阿飛,忽然哼聲道:“你叫阿飛?”
阿飛點點頭,道:“不錯。”
玉簫道人冷冷地道:“上次我看輕了你,這次我早已想好了對付你的法子。”
阿飛道:“你的法子對我無用。”
蕭雨笑道:“上次被你僥幸逃脫,你還敢來送死。”
玉蕭道人抽出玉笛,道:“你們是想群毆我?”
蕭雨道:“有那個意思。”
玉蕭道人恨恨地道:“好,算你狠,你們總有落單的時候。”
蕭雨笑道:“別呀!這裏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說完,他的阿吉神劍已開始在動,他動得很慢,動作中帶着種奇異的韻律,就仿佛滿天的影像,在空中飄蕩,完全看不見一點可以致命的威力。
玉蕭道人眉頭一皺,已經出手,他的蕭快而準,無數次的生死惡戰,已使得他完全忘了那些繁複花哨的招式,他每一招擊出,都絕對有效,每一招的攻擊都是致命的。
可是他的招式忽然就被卷入了阿吉神劍那種奇妙的韻律裏,就好像夢一樣,如夢似幻,又好像忽然被卷入風中,有力無處使。
風起時,随風飛舞,風退時,玉簫道人的攻擊已完全消失了威力,他的眼前忽然變得一片鮮紅,除了這片鮮紅的顏色外,別的都已看不見了。
他反應已遲鈍,動作已緩慢,等到這片鮮紅消失時,阿吉神劍已出現在他的胸前,劍尖還留在他的胸膛裏。
玉簫道人低下頭,開始不停地咳嗽,喘息,痛苦地道:“撥出你的劍,讓我死。”
若是不拔出這把劍來,也許他還可以多活片刻,但現在他只求速死。
蕭雨道:“你還有什麽話要留下來?”
玉簫道人道:“沒有,一個字也沒有。”
蕭雨嘆道:“好,那你就放心的死吧!我一定會安排好你的後事的。”
蕭雨終于拔出了他的劍。
拔劍時,蕭雨手臂向後撤,胸膛就不免要露出空門,白玉簫裏突然有三點寒星暴射而出,釘入了他的胸膛。
蕭雨被打得仰面跌倒。
玉簫道人喘息着,他笑了,笑道:“現在我可以放心的死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跟着來的。”
玉蕭道人終于倒下了,帶着滿足的微笑,倒在了他自己的血泊中,他很放心,蕭雨一定會來陪他的,他的毒無人能解,即使有人能,時間上也來不及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中者無救,而且,他的身上沒有解藥。
可蕭雨他還活着。
葉開提着葛病的那個萬寶箱,笑道:“我就說,這是個好東西,你偏不信。”
蕭雨苦笑:“确實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