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未婚夫第二十七天
其實歐姆以前就對所謂的評分标準表達過疑惑, 只不過因為後面種種事情幹擾, 一直沒有正面詢問lady。
lady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道:“身為輔助系統, 不能幹擾宿主的決定,但卻可以在宿主需要幫助的時候盡己所能做到最好。”
歐姆:“抱歉, 我之前還懷疑過你的動機。”
lady卻并不認為自己需要被感謝或者被道歉:“lady與宿主榮辱與共,宿主學得越多, 學得越好,在本體驗世界的成績越亮眼, 我的工作績效也會更好。”
歐姆:“……”突然覺得系統直白得有點可愛。
“那麽,上一個世界的我的分數之所以能拿到那麽高,是不是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我身為獰貓,但是卻做出了大部分獰貓做不到的事情?”
Lady:“正解。”畢竟無論在哪個時代,反轉打臉都是非常受歡迎的。
別看現在這個體驗項目是來免費抽取體驗者來的, 但其本質也是需要盈利的,若一切都安排好了按部就班的來, 那得少多少的趣味性啊, 更不會吸引“回頭客”了。
※※※
“宗欽, 你在看什麽?”歐姆将小家夥從早上醒過來好像就在等着什麽,等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塗宗欽努努嘴:“沒看什麽。”
歐姆見他不打算說, 便也沒有追問,倒是一旁的塗宗冶看了弟弟一眼, 然後伸手呼嚕了一下他圓乎乎的腦袋。
塗宗欽立即炸了毛:“哥!你幹什麽呢!我的發型!”
塗宗冶乜了一眼:“毛頭小子要什麽發型。”說完也不搭理他的繼續蹦跶,而是攬着歐姆上了馬車。
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他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 只不過他可不是真正的小少年了,經歷過前世之後,他對所謂的父親的期待早就已經消磨殆盡。
他其實是給塗府遞過消息,不過是專門挑那個繼母在家而塗父不在的時候,他不用猜就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被繼母給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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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宗欽按着被揉的有些亂的頭發,呆呆的在原地站了幾息,最後也一撩簾子往馬車裏鑽了進去。
※※※
“塗大人,塗大人請留步。”略帶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讓下了朝的塗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看清來人的時候,更是拱了拱手:“原來是李大人。”
李大人本來這幾年身子骨就不太好,歐姆和陸紫他們看在塗宗冶的恩師的份上,這兩年有機會就給他寄一些養身的東西,是以他現在還能每日上朝而不是像“前世”那樣現在只能躺在家中靜養。
此時的他雖不至于到怒發沖冠的地步,但是一雙略帶渾濁的眼睛裏也帶着怒火:“塗大人可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塗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努力回想今天是什麽大日子,是什麽節氣?哪位大人的生辰?自己應該上交什麽東西?
将塗父一頭霧水的樣子,李大人內心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燒,只是估計着周圍還有其他下朝的同僚,只能拉着他往一旁,待到周圍沒有人的時候,才低吼出聲:“荒唐!今天是清行離開京城的日子!”
塗父居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清行”是塗宗冶的字,等他反應過來之後,他先是心虛後是惱火:“那不孝子!居然完全不告知我這件事!”
李大人目露懷疑:“沒告訴你?”不大可能啊,就算他知道他們父子倆的關系不好,但是這種面子功夫他自認為塗宗冶還是不會落人話柄的。
塗父現在是又尴尬又難堪,他咬牙道:“這種事情下官怎麽會胡說,實在是那孽子不把我當做父親。”他以為這話能引來對方的共鳴和贊同,誰知道說完之後,得到的卻是李大人的一個一點兒也不大儒的白眼:“既然你不知道,那麽沒去送行,也是情有可原,”就在塗父以為自己獲得了友軍的時候,李大人又話鋒一轉,“畢竟,像你這樣為人父的,不去送行也沒什麽關系。”說完他也不管塗父是什麽臉色,背着手
塗父氣得一噎。
待和李大人分開之後,塗父就怒氣沖沖地往家去。
塗繼夫人正因為塗宗冶那一家子瘟神被自己二哥幫忙弄離了京城而喜笑顏開,見到塗父回來,臉上就算有點小埋怨也都還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老爺,今兒怎麽會來的有點晚了。”
塗父卻半點笑模樣也沒有:“宗冶今日離開京城這件事,你可知曉?”
繼夫人一驚,本想糊弄過去,但是想到自家二哥說的,便停止了腰杆:“知曉又如何,他相當于流放了,而且分家了,他當初可是拿着‘姐姐’的排位說往後橋歸橋路歸路的。莫非你作為父親的還想對他低聲下氣的?”
被繼夫人胡攪蠻纏一通,塗父也平息了一點憤怒,想起當時塗宗冶絕情的話,他因為李大人的話而生出來的那點愧疚之情的萌芽一下子便掐死了:“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但是,這并不代表你不把這個消息告訴我!”這話其實已經沒有帶幾分訓斥的氣勢了。
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繼夫人當然也是知道這已經代表塗父的态度軟化了,因此她便順勢給他遞了臺階:“是,老爺你教訓的對,是我考慮不周了,我只是氣不過當初他們兄弟倆對你的态度那麽的不恭敬。俗話說父子沒有隔夜仇,可是他們倆實在是……我是為你寒心啊。”
她不說還好,一說又讓塗父想起當時塗宗冶看向自己那高高在上又暗含睥睨的眼神,這讓一向心高氣傲、自視甚高的塗父猛地冷硬了心腸——那樣不孝的逆子,他不要也罷!
見塗父已經徹底轉變了态度,繼夫人心中再次感嘆不虧是二哥,對她的二哥信服更重了。想起二哥在同時交代她的事情,她的眼皮顫了顫,又親昵地朝着塗父靠了過去:“老爺,咱們不想那兩個不孝子了,總歸已經分家了,您可是還有憲兒呢,”見塗父聽了進去,她心中暗喜,“說起憲兒,他家二舅前兩日還給他準備了不少小禮物,這孩子,可是最得他二舅的喜歡了……”
※※※
在上一回塗宗冶和塗宗欽坐馬車從京城離開的時候,因為塗宗冶的腿傷,兄弟倆都是愁雲慘霧的,寂寥得不行,但是這一次,不說是歡欣鼓舞,卻是滿心輕松的——至少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兄弟倆已經将清水鎮當初自己的家了。
塗宗冶和歐姆離開京城的地界,便将那邊的人和事暫時抛在了另一邊——鯨樓雖然是歐姆名下的産業,但是他卻只需要規劃大方向,管事的這些都是訓練好了的,因此只要每個季度的賬簿沒有問題,他就完全可以做甩手掌櫃。
況且雖然鯨樓現在非常有名,但實際上并不是歐姆用全心在上面的,他主要的還是在跟着陸紫他們在學醫。
作為一只在星際時代生活的史萊姆,許多的疾病在他那個現實世界已經是不值一提的小毛病了,是以他完全不知道在慶朝,一個小小的着涼感冒就能奪去一條人命。
雖然這是體驗世界,裏面的生命并不是真的,但歐姆既然決定了學醫,就注定無法對那些明明自己有能力拯救的病人坐視不管。
因此哪怕他已經借助lady的幫助将陸遠留下來的那本草藥圖鑒和醫術典籍複刻下來并且倒背如流,卻并沒有感覺滿足,反而越發的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學識的匮乏。
因此特別得皇帝的允許,給他準備了一大摞的太醫院的醫書——歐姆大概、隐約知道,這些書并不是只給自己一個人看的。
塗宗冶是恨不得十二個時辰有十一個半都和歐姆相伴相依。
用lady在工作彙報中寫的那樣,塗宗冶一切都不錯,就是感覺物種變異,像是個喪心病狂的醋精,看不得歐姆長時間跟別的生命體在一個空間裏單獨相處。
對,不僅僅是指男人、女人或者是某一特定群體,而是直接會呼吸、會喘氣兒的東西。
lady甚至懷疑,如果塗宗冶知道自己其實在這個世界的本質是一串數據,會不會對自己這個輔助系統當做撬牆角的情敵沖上來決鬥一把——咿……這種假設還是太可怕了,吓得她的程序都要死機了。
事實上,塗宗冶雖然是喜歡黏着歐姆,卻也并非真的“六親不認”,更何況他既然過去要做清水鎮的縣令,自然是不會做個閑職,而是真切地要辦實事的——別的不說,将清水鎮完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到時候小慕想要橫着走就橫着走!
懷揣着這樣“宏偉”的願望,在去清水鎮的路上,塗宗冶也翻出了之前得到的關于清水鎮的資料細細研讀起來。
于是,在同一個馬車裏的塗宗欽看着雙雙進入讀書狀态的兩個哥哥,內心的小人哀嚎着滾了滾,也恹恹地翻出一本書看起來。
不過畢竟是在馬車上趕路,這個時代的馬車又沒有橡膠和彈簧減震,故而一天中能看書的時間也并不多——畢竟太久了對視力不好。
所以,在空閑的時間裏,他們更多的是在玩樂。
歐姆作為史萊姆,在星際時代很多時候都是有限制的,而在慶朝的塗宗冶兄弟倆更是娛樂活動少得可憐,這樣三個人湊到一起,也就只能玩“二十一點”。
二十一點,就是看誰的撲克牌的點數相加更接近二十一點,且沒有超過這個數字——當然,慶朝是沒有撲克牌的,不過卻有長牌。所謂的長條形紙牌類,字牌的顏色分紅黑兩種,最上端是圓點點,牌面上則是各種英雄人物的圖片。
按理說玩這個游戲的時候,都應該讓着小的,不過塗宗冶和歐姆完全沒有要禮讓小孩子的想法,于是半天下來,塗宗欽那小小的臉蛋上就滿是白色的小紙條。
塗宗欽:“……QUQ”好氣哦,氣成河豚。
※※※
就這樣邊玩邊學,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進入了夏州的地界。
大概是為了讓他們的旅途更加“驚險刺激”,在到達夏州地界的第二日,他們碌碌前行的馬車便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殺豬似的喊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搶劫的!
三個大字同時出現在塗宗冶、歐姆和塗宗欽的腦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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