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初次交鋒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太守府上入住的官員惶惶不安。衆人紛紛猜測,今晚出現的鬼,是否就是殺了三個官員的厲鬼。而這厲鬼的下一個目标,就是蜀郡太守李鴻漸。
而此次厲鬼沒有得手,會不會再來?
太守府上的守衛有固定的限制,無法再多安排人手。
成青雲回到住處,褪下衣服查看肩膀,依舊疼痛,還有些紅腫,她擡起手臂掄了幾下,揉了揉,躺在床上。
還好脫臼的是左肩,她暗自慶幸。
夜色闌珊,太守府一夜無風無雨。
成青雲一早起身,就見小唐匆匆忙忙地走了過來。
她走了過去,問道:“何事?”
小唐湊近了她,輕聲說:“有兩件事,其一,是京中派來的人今日就到。”
“其二呢?”成青雲微微蹙眉。
“其二,司馬大人的護衛醒了。”小唐低聲說:“我讓照顧他的人留意着呢,沒通知任何人,知道他醒了我就立即過來找你了。”
成青雲絲毫未見喜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小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頭兒,你怎麽了?你精神似乎不太好?昨晚沒睡好?”
肩膀隐隐作痛,心裏又壓着羞辱不甘,雖然睡着了,可睡夢中并不安心。
她搖頭,“不是。”
小唐不疑有他,又謹慎地打探,“頭兒,聽說,昨晚你和厲鬼交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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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青雲又蹙眉,咬牙,說道:“別讓我再遇到他!”
小唐心裏犯突突,連忙道:“說的是,可千萬別再見鬼了。”
成青雲抿唇,說:“走,先去見司馬大人那個護衛。”
兩人旋即要出太守府,成青雲這才仔細考量觀察太守府。
前太守府不喜花草,而前兩年李鴻漸任蜀郡太守之後,将這太守府布置得別致風韻,頗有江南園林的精致巧妙。一步一景,草木山水掩映。
從她的住處到正院,便已經拐了幾處游廊假山,間或有柳暗花明之感。明明以為前方已無路,可稍稍一拐,草木掩映之中,又有了路。
兩人剛要出府,突然聽聞身後有人喊了一聲。
成青雲回頭,見來人是李鴻漸身邊的護衛。護衛恭敬地站立,拱手行禮,說道:“成捕頭,太守大人有請。”
成青雲問:“何事?”
護衛說:“京中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到了。”
成青雲心頭一凜,立即轉對小唐說道:“快去将我整理的案情卷宗拿過來。”
小唐不敢耽誤,立即照辦。
京城之中的大理寺卿,官從正三品,比蜀郡之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官品都高。成青雲不敢怠慢馬虎,何況,事關生死刑獄。
她整理衣冠,又問那護衛,“大理寺卿在何處?”
“太守大人正在前廳接待。”護衛說。
成青雲疑惑,此時不過辰時,天色尚早。京城中的人不會是今天趕到成都的。也許早一兩天,京城的人就到了。
小唐将卷宗帶到,她一路捧着,前往太守府正廳。
到達正廳門口,只聽見樹葉婆娑鳥語之聲,正廳內,竟毫無人聲。
她悄悄地往門內看了一眼,依稀看見正廳內有三人。
太守李鴻漸左向坐。
對面有一青年男子右向坐,男子一身象牙色交領長袍,至上而下繡着圓形蘭草祥雲暗紋,腰間收束月色海潮白玉帶,衣裳剪裁修身挺拔。男子頭發不過玉冠而束,乍一看溫潤,再一看,眉目清朗卻俊利。
分明周身不飾任何名貴點綴,可自有清貴之氣。
正中上座的,是身着官服的大理寺卿。
以此形勢來看,掌控主權的,是上座的大理寺卿。
成青雲深吸一口氣,下跪行禮,說道:“下官成青雲,攜案情卷宗拜見大人。”
門內似有片刻寂靜,成青雲倏然感覺有壓迫的目光投來。
她端跪着,總算聽到門內傳來聲音:“不必拘禮,進來吧。”
成青雲這才進入正廳,坐于上方的大理寺卿淡淡看她一眼,讓她将卷宗遞了上去。
大理寺卿大約是把卷宗看完了,沉思着,又讓身後的人将卷宗給了那白衣男子。
成青雲轉頭看過去,端正地站立。
“行之,你有何看法?”大理寺卿看向那男人,問道。
那叫做蘭行之的男人将卷宗放在手邊的案幾上,眉眼輕擡,只淡淡地看了成青雲一眼,說道:“在下大理寺少卿蘭行之,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成捕頭。”
聲音清淡,可成青雲驀然感受到了壓力。她看向蘭行之,迎上他的目光,那眼神分明漫然,卻俊利敏銳。
她屏氣拱手行禮,端然而立,泰然自若,說道:“不敢。”
蘭行之微微點頭,問道:“其一,你如何判定,殺死三名官員的是人,而不是鬼?”
成青雲有一瞬的怔愣,心裏卻不由得暗自哂笑,她微微眯眼,用力看了這男人一眼,清厲的目光似帶着幾分嘲弄,可她依舊一副認真謹慎的模樣,很是鎮靜地說道:“自古以來,鬼神之說只是人心敬畏或恐懼,世人真見過鬼神的,又有幾人?”她頓了頓,微擡下巴,“何況,在下卷宗之內有仵作驗屍詳情,其陳述,死者是被鋒利利器,割斷頸部咽喉,失血過多而亡。”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在下也略懂驗屍之道,看過死者頸部的創口,以創口的深度、傷口邊緣、傷口走向,以及長度,都可以判定死者是被銳器所傷。”
說完,她上前一步,向蘭行之伸手,說:“可否将卷宗給我?”
蘭行之只是抽出一張卷宗,說道:“這是驗屍單據,仵作所檢驗的,與你方才所說,并無差距。”
當然,仵作寫屍單時,她就在一旁,或多或少,在旁指點了些許。
她微微低頭,看了看蘭行之手中的驗屍單,那是曹參軍的驗屍單,于是她幹脆說道:“比如這曹參軍,其頸部創口由坐至右,左深又淺,傷口平整,又深又長,這說明,兇手是從死者身後,用鋒利的匕首或者短劍之類的利器,割斷了死者的咽喉。而司馬大人和別駕大人的死因,與曹參軍死因相同,故而在下認為,三人皆為一人所殺。”
她說完,靜靜地看着蘭行之,繼而說道:“何況,若是真相信這世間有鬼,朝廷就該派收鬼降妖的道人或者懂得超度的僧人。你說呢?”
蘭行之略微挑眉,眼中氤氲幾分興味,須臾後,又淡笑道:“你可曾想過,兇手為何要殺他們三人?”
這正是成青雲至今難以破解的謎團。
她咬牙,說:“在下查過三位大人的卷宗和生平,并未發現有至關的聯系和線索……而三位大人,平日并無仇家,與官場之人相處融洽,身家也清白,為官雖無大作為,可并不曾出過大錯。而且,三位大人,似乎并沒有共同的仇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兇手是随機挑了三個官員來殺?”蘭行之漫不經心地問。
成青雲一梗,欲言又止。
她轉頭看了看大理寺卿和李鴻漸,這兩人都在認真聽她陳述分析案情,并沒有其他表示。
成青雲疑惑地看着蘭行之。
“你親自驗過屍?”蘭行之又開口問。
“是,”成青雲點頭。
“既然如此,已确定曹參軍、司馬大人以及別駕大人,已被兇手殺害無疑了?”蘭行之略微蹙眉,若有所思。
“在下敢肯定,三位大人失血過多,被發現時,就已經氣絕了。”成青雲微微抿唇,“除非,兇手會易容術,在作案時,将自己易容改裝了。故意裝成厲鬼,制造恐懼,攝人心魄,讓被害人自亂陣腳,他好趁機下手。而且,改裝易容,也可以掩飾兇手身份。”
“如此,”蘭行之點點頭,将卷宗整理好,起身交給大理寺卿,“大人,我問完了。”
大理寺卿收好卷宗。
李鴻漸此時起身,恭敬拱手行禮,說道:“大人遠從京城而來,不如稍事休息,下官備了筵席和雅居,大人不妨先用膳休息之後再查案。”
大理寺卿說:“也好。”
成青雲見大理寺卿和蘭行之與李鴻漸走了之後,才出了正廳。
院內不遠處,小唐見她出來,立即跑了過來,“頭兒,如何?大理寺卿會協助查案嗎?”
成青雲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将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小唐聽聞,很是不屑地啐了一口,“我看這大理寺卿,是來成都游玩吃喝的吧?哪兒會在意什麽查案?”
成青雲擡手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左肩,說道:“先去看看司馬大人的護衛吧。”
兩人再一次決定出太守府,那護衛如今在自家養傷,距離太守府有些距離,小唐牽來了馬,将馬缰遞給成青雲。
成青雲踩住馬镫,一躍翻身,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
成都街道寬闊繁華,街道兩旁商鋪店面鱗次栉比,旅舍勾欄,多如星辰,叫賣聲與吆喝聲,沸反盈天。更有花店花籃,裝飾點綴,熱鬧绮麗。
拐了幾條街,成青雲突然拉住馬缰,停了下來。
“頭兒,怎麽了?”小唐也停下,疑惑地看着她。
成青雲蹙眉,轉頭看向街邊一家銅鏡鋪子,店門外整齊排列的各式各樣镂花鏡框的鏡子裏,反射投影出界面各個方向的人和物。
在她身後,一男人身穿象牙白常服,騎着駿馬,緩步踱着,一直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她緊緊地盯着鏡子,見男人緩緩一笑,笑容淺淡,雙眼漆黑,鼻梁英挺。他置身于街面高處,俯瞰街上行人,微微上揚的唇恰到好處,既不顯疏離,又有幾分超脫清華。
小唐也察覺跟在身後的男人,手立刻按在腰間的刀上,警惕地問:“頭兒?”
“不用管他。”成青雲輕聲說道,又夾了馬腹,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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