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屍體異常
次日,清婉又送來了可口的清粥和面餅,成青雲吃完之後,和衛則風一同去刑部。
卷宗整理的事情還未完成,遇到謝景煥的案子,又把這事兒給耽擱了。
刑部其他的書令史繼續整理卷宗,一進保藏卷宗的書閣,就見裏面的幾個人慌慌張張、四處翻找着什麽。
“你們在找什麽?”成青雲走進去,問道。
其中一人見到她和衛則風,緊張地走了過來,“你們來得正好,我問你們,有沒有看見去年三月份的一份卷宗?”
“這麽多卷宗,我們哪兒看見了?”衛則風蹙眉,“怎麽回事?”
“少了一份卷宗,怎麽都找不到!”那人苦着臉,“這要是被問起來,該如何是好?”
成青雲與衛則風對視一眼,立刻緊張起來。
刑部案件的卷宗雖然多如瀚海,可沒分卷宗有特定的編號與對應的案件,丢了其中一份,雖然不至于是大罪,但一旦需要查證,保管卷宗的人一定脫不了幹系,嚴重的話,甚至會被流放……
“前兩日和我們整理卷宗時,并沒有發現丢失了卷宗。”成青雲稍微冷靜,“或許是和其他的卷宗弄混了,再找找看。”
衆人立刻分工分區域開始在不同的書架上翻找,大約一盞茶之後,所有的人将卷宗全部查看了一遍,甚至連牆角桌底都翻看過了,依舊沒有那份卷宗的蹤跡。
“肯定是丢了。”衛則風面色嚴肅起來,“你們再仔細想一想,離開的時候有沒有不小心夾帶出刑部了?”
“沒有,”衆人立即否認,“卷宗不可以随便帶走,沒有經過允許,更不能随意翻看。若是發現帶走了,一定會立刻送回來,怎麽敢随便帶走?”
成青雲蹙眉,“昨天是誰最後離開?有沒有鎖好門窗?”
“我們一起離開的,”衆人立即回道,“書閣有規定,離開之時,一定要檢查燭火是否熄滅,門窗是否關好,以免卷宗被盜,風雨侵蝕卷宗。我們昨日離開時,每個人都把門窗等都檢查了一遍,确認妥當之後,才敢離開的……”
“那麽……”成青雲凝眉,依舊很冷地問了一句,“若是有人在離開之後,偷偷地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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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有人不悅,“卷宗書閣的鑰匙在離開之後,必須一起上交保管,就算回來了,誰能進得去呢?再說,我們拿一份卷宗幹什麽?那些卷宗對于朝廷來說很重要,可對我來說,不就是幾頁紙而已!”
成青雲沉默不語。
衛則風攔在成青雲身前,“好了好了,都別着急,先想一想如何應對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的審問責怪吧。當務之急,還是把卷宗給找到……”
氣氛一時緊張又消沉,成青雲稍稍沉了一口氣,到外面去透風。
丢了一份卷宗,事情可大可小,若是真的有人趁機偷走了卷宗,那麽到底是為什麽?那份卷宗之上記錄的案件,是否會有所牽連?
按理說,一旦案件記入卷宗存檔,就是鐵案,想要再翻案,很是困難。除非……
她輕輕咬唇,除非,案子有漏洞,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所以有人特意拿走了卷宗。
朝廷大理寺和刑部,每一年都會在固定的時期複查案件,為的就是避免冤案。她在蜀郡時,也曾經遇到過複查的案件有很大的疏漏,從而導致案子重審的事情。
複審案子,關鍵就在于記錄案情的卷宗。
突然肩膀被人輕輕一拍,一擡頭,看到眼前的人,一時讓她有些怔愣。
“你在發呆?”南行止審視地看着她。
成青雲立刻回神,斂衽行禮,“世子?”
“不必多禮,”南行止說。
“世子怎麽在這兒?”成青雲問。
“謝景煥的屍首,在停屍房停留了好幾天了,如今天氣越發炎熱,禦史大夫擔心他的屍身會……”他頓了頓,又說道:“仵作已經檢驗過他的屍首,再将屍身留在停屍房中,恐怕很是不妥。禦史大夫已經讓人準備了棺椁,選擇了吉時,讓他盡早入土為安。我是來陪禦史大夫等人帶走屍體的。”
“如此,”成青雲點點頭,“謝公子的案子,如今還沒有進展。”
南行止說:“你懂得驗屍之道,與刑部的人一同去看看吧。”
“好。”成青雲跟上他,一同去了刑部的停屍房。
停屍房外站着禦史大夫府的人,衆人簇擁着一口精致華美的棺椁。其中有女眷,面容悲傷的低聲哭泣。
成青雲與南行止進了停屍房,幾個人站屍體前壓抑地哭着。
想來,這些人就是謝景煥的親人。
謝景煥出生官宦書香世家,又是禦史大夫的嫡孫,修養自是不必多說。為人寬厚、儒雅,從不與人結仇,在工部做事,也算是認真謹慎。
可能他和他的家人也從不曾想到,自己和朋友聚餐宴飲,竟然會遭到橫禍,死于非命。
有人端來了清水,要為謝景煥擦拭屍身,并為他換上幹淨的壽衣。
擦拭屍體的人,或許是謝景煥的母親,一邊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邊默默地垂淚。
其他人退出停屍房回避,成青雲靜靜地看了屍身一眼,察覺出這屍身的毒已經蔓延得深了些。
屍體面部青黑,略微腫脹,口唇破裂,眼睛凸出,雙耳脹大,腹部微微膨脹,皮膚泛出血色的小點,顏色比剛去世那會兒更深。
正欲離開之時,謝景煥的母親正在為他擦拭手掌,成青雲腳步一頓,走到了屍體之前。
“怎麽了?”南行止跟着她走了回來。
“夫人,能否讓我再為謝公子驗屍?”成青雲對謝景煥的母親說道。
一旁的禦史大夫略微遲疑,目光緊緊地看着她。畢竟是朝中元老,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地一瞥,也足夠有震懾力。
成青雲解釋,“方才,我發現謝公子屍體之上,還有些異常。”她拱手行禮,“能否請暫時回避,容下官驗屍?”
禦史大夫似思索片刻,帶着其他人離開停屍房。
“你發現了什麽?”待人都出了停屍房之後,南行止蹙眉看着她。
成青雲走到屍體之前,說道:“世子,前幾日,屍體剛剛進入停屍房,仵作驗屍之後,就離開了,并沒有再來檢查過。”
南行止說道:“仵作沒有得到允許,是不能随意再來驗屍的。”
“可是時過幾日,這屍體發生了些變化。”成青雲迎上他的眼神,“我曾在蜀郡驗過屍體,得知屍體的情況,或許會随時間發生變化。比如屍體之上的屍斑,有些屍斑在一兩天之內,可能不會在屍體上顯現出來,但是屍體停留時間一長,屍身開始發生腐敗,一些屍斑就會随之顯露。”
南行止輕輕點頭,“你發現了什麽?”
“那日,我親眼看見謝公子毒發身亡,并且及時為他檢查了屍體。雖然并沒有解剖,但是我依舊記住了屍體的表面特征。”成青雲說道。
“所以?”南行止看着她。
成青雲微微抿唇,虛虛指了指屍體的右手,“屍體右手食指與拇指指尖,有些許腐敗的痕跡,比其他地方更明顯。”她輕輕蹙眉,慢慢俯下身,湊到屍體右手上嗅了嗅,“而且,屍體被保存得還算不錯,其他地方都沒有發生明顯的腐爛現象,這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卻略微腐爛了。”
南行止聞言,也仔細看了看屍體的右手,的确如她所說。
“在前幾天,屍體被放入停屍房的時候,屍體的手幹幹淨淨,并沒有這種屍斑。”成青雲說,“這屍斑,輕微發黑,有些許出血點……”她欲言又止。
“所以你猜測,謝景煥,或許接觸過毒?或者是鈎吻?”南行止接了她的話。
成青雲微微搖頭,“我并不清楚直接觸碰了鈎吻之的情況。常人或許都知道,鈎吻是劇毒,只需三四片鈎吻的嫩葉,就能毒死一個成年人。但是卻很少有人直接觸碰鈎吻,除非……除非親自調制過鈎吻劇毒的人。”
南行止蹙眉,“這還不簡單,讓人去郊外找些鈎吻回來,實驗一下不就知道了?”
成青雲贊同,兩人單獨商議完之後,才重新讓禦史大夫等人進來。
禦史大夫困惑質疑地看了成青雲一眼,又恭敬地看着南行止,“世子,不知可否有新的發現?老夫只希望,能早日查出殺害我孫兒的兇手,将他繩之以法!”
南行止懇切地說道:“伯父請放心,我與謝兄也算是世交,出于情義和法力,也自當親自查獲兇手,還他一個公道。”
禦史大夫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輕輕一嘆,這才帶着謝景煥的屍體離開。
成青雲與南行止一同出停屍房,路過卷宗書閣,衛則風正從裏面走出來,看見成青雲,正想說話,又見南行止在場,連忙噤聲,立刻恭敬地行禮。
南行止忽然冷下臉來,看着成青雲,“我還沒問過,你在衛宅,住的可還習慣?”
“習慣,”成青雲點頭,“衛兄一切為我安排得很好。”
“是嗎?”南行止淡淡地看了衛則風一眼,勾了勾唇,“沒想到,衛宅倒是比王府更好些,否則你怎麽這麽急匆匆地搬過去住了呢?”
成青雲啞口無言,與衛則風尴尬又無措地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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