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牽連不斷(捉蟲)
成青雲與南行止策馬行駛了幾條街,南行止先回了王府,而成青雲去王府無事可做,幹脆回了衛宅。
南行止回了星馳樓,此時天色尚早,樓中有幾個侍女在打掃。侍女們輕手輕腳,只清掃書房之外的房間,沒有允許,不得進入書房內。
綠黛為南行止準備好了幹淨的衣裳,南行止換好之後,才進入書房。
“世子,”綠黛準備好熱湯和茶點,端了進來,說道:“這是王妃吩咐為您準備的,請世子按時食用。”
“放着就好。”南行止翻閱着手中一本奏書,随意地說道。
“秦侍衛在門外等候,似乎是有事情想要禀報,”綠黛輕柔地說道。
南行止擡起頭,放下奏書,說道:“讓他進來吧。”
綠黛退出門,秦慕铮便走了進來,他從袖口之中拿出一疊書信和卷宗,走到桌案前,雙手呈上,說道:“世子,已經照您的吩咐,将成青雲與成青岚所有的卷宗資料,包括其親友的卷宗,一并帶了過來。”
“這麽快?”南行止略微蹙眉,伸手拿了卷宗過來。
下意識地,他先翻看成青岚的卷宗,戶部所記錄的卷宗,也不過是此人生年幾許,家中幾人,有幾畝地,幾間房,生平有和事跡,如此寥寥幾句,似一筆帶過,根本沒什麽可查的。
他再看成青雲的卷宗,也是如此。
他輕輕地摩挲着卷宗紙頁,薄薄的紙張泛着淡淡的黃,字跡清晰。
“除了這些卷宗之外,可還有查到其他的信息?”南行止問道。
秦慕铮蹙眉,臉色肅然,“世子,這只是他們二人在蜀郡的卷宗,而他們是昭熙十八年去的蜀地,那是成員外郎已然五歲,成侍郎也有九歲。可他們在昭熙十八年之前的信息,查無可查。”
南行止不由得捏緊手中的紙張,微微眯了眯眼,“你是說,他們在蜀郡之前的所有事跡,都沒有?也無法查證?”
“是,”秦慕铮輕輕地點頭,“就像是昭熙十八年事前,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世上過一般。憑空就出現在蜀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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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們突然出現在蜀郡,那蜀郡官府也應該有記載。”南行止目光深沉。
光影從窗棂之中篩漏而來,将房間照得晦明晦暗,南行止半身輪廓隐沒在陰影之中,五官輪廓沉毅鋒利,卻冷峭俊利。
“沒有,”秦慕铮搖頭,“我讓人查了蜀郡太守府之中的記錄,可從昭熙十八年到如今景泰十二年,這十二年期間,蜀郡換了三任太守。成員外郎在蜀郡時,蜀郡的太守在她當上捕頭的第二年便病逝了,第二任太守因殺害蜀郡官員,于牢中畏罪自殺,如今蜀郡的太守,與成青雲,已無太大的關系了。”
南行止驀地沉默,慢慢地一頁一頁地翻閱,動作輕緩沉肅,每看一頁,便輕而沉地放在桌上,直到将所有的卷宗都看完。
“可查過成青雲在蜀郡的其他親友,或者鄰居,他們可對成家一家有了解?”半晌之後,南行止才沉聲說道。
秦慕铮搖頭,“沒有,屬下讓人查過。成員外郎在蜀郡的親友,包括她在太守府一同當捕快的那些人,都只知道,成員外郎是自小就成活在蜀郡的,并不知曉她們到底從何而來。”
“難道他們都以為,成青雲一家本來就是蜀郡人?”南行止問。
“對,”秦慕铮眉心驀地一蹙,“對了,成員外郎還有一對雙胞胎的庶弟庶妹,還有一個庶母。”
南行止眉目頓時冷厲,厲聲問道:“可查問過他們?”
“沒有,”秦慕铮說道,“怕驚擾成員外郎,所以暫時還沒有查,只讓人暗中守着。”
南行止微微點頭,“你做得對。”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先讓人看着,成青雲與成青岚兩人的身份還是個謎。若是将來出了意外……”他沉了沉,“她的庶母和弟妹,或許是個大麻煩。”
秦慕铮點頭,又說道:“世子,還有一件事,不知是否與成員外郎有關。”
“說來聽聽。”南行止說道。
秦慕铮若有所思,謹慎斟酌地說道:“成員外郎在蜀郡時,蜀郡當時的太守,與王爺有關。”
“父王?”南行止倏然擡眼,直直地看着他,“什麽關系?為何我從來不知道?”
秦慕铮淡淡地搖頭,“屬下也未曾查到什麽,只是查出,當時蜀郡的太守,曾經是王府提拔上去的。”
南行止失落地靠回座椅上,擡手揉了揉眉心,微微的搖頭,“父王以前提拔過許多的地方州郡官員,那太守能被父王提拔,也并不是什麽大事。”
他微微擡起眼,慵懶又帶着幾分疲憊地問道:“可還有其他的事?”
秦慕铮遲疑片刻,說道:“還是關于這位蜀郡太守的。據說,當時,便是這位太守,讓成員外郎做蜀郡捕頭的。當時,成員外郎剛剛喪父,她的父親,曾經也幫着太守府破過幾個案子,所以才答應成員外郎在蜀郡做捕頭。”
南行止沉緩地點點頭,“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秦慕铮拱手行禮,“沒有了。”
南行止坐直身,将卷宗放到蠟燭之下點燃,一疊卷宗很快被火吞噬,直到化為灰燼,撲簌簌地掉落在地上。
“沒事了,你出去吧。”他對秦慕铮說道。
秦慕铮退出房間,正欲關上門,突然又開口,“回來!”
秦慕铮頓了頓,又走到南行止身前,恭身靜候吩咐。
南行止卻只是沉默,漆黑的雙眸緊緊地盯着桌案上搖曳不定的火苗,片刻之後,他再說道:“你去查一查……算了。”他欲言又止,對秦慕铮揮揮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秦慕铮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才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南行止難得心無法沉靜下來,只好拿出紙筆,随意寫幾個字沉沉心氣,須臾之後,看着紙上寫的“青雲”幾個字,又将紙揉成一團,扔了出去。
他腦海中浮現成青雲那張隽秀卻英氣的臉,還有觸及她身體時柔軟的觸感,不由得苦笑。
南行止,難道你瘋了不成?
……
成青雲騎馬回到衛宅,胡柴将馬牽到馬棚之中,喂了些水和草料。
成青雲摸了摸馬頭,轉身往自己院子中走。
“青雲,”身後的門“支呀”一聲被打開,衛則風一身飄逸寬松的長衫,被過門風吹得輕揚飛舞。
空氣中飄來些淡淡的酒香,還有依稀的脂粉香和菜香,成青雲微微蹙了蹙眉,停下腳步,見衛則風邁着微醉的腳步,徐徐地走了過來。
“衛兄,”成青雲對他行禮。
“你回來了?”衛則風對她笑了笑,“好久不見啊。”
的确是好久不見。衛則風這兩日都徹夜未歸,這衣服,還是前兩天他出門時穿的衣服,衣服雖然看不出褶皺,但沾了些許污漬,還有淡淡的女人脂粉。
“韋兄,這是去了錦雲教坊?”她問道。
衛則風一驚,微醺的臉色也稍稍醒了醒,詫異地問道:“你如何知曉?”
成青雲乜了他一眼,無聲地将他從頭打量到腳,說道:“你渾身的脂粉香還有酒菜香,已經出賣你了。”
衛則風不甘,臉色稍稍泛紅,似羞澀又似窘迫,他支吾地說道:“就算有脂粉香和酒菜香,也不見得是錦雲教坊的吧?”
“哦?”成青雲挑眉,“難道是平康坊的?”
“胡說!”衛則風惱怒,“我……我怎麽可能去平康坊?”他輕咳一聲,“就算要去平康坊,我也會悄悄地去,洗幹淨了再回來,京中的百官都是這樣的,你知道不知道?”
“哦……”成青雲意味深長地應了聲,“原來京中的大人,是這樣去平康坊的啊。”
衛則風狠狠地,捏緊了廣袖,“先別管其他人怎麽去的平康坊,你告訴我你如何知道我去了錦雲教坊?”
成青雲輕輕一嘆,“衛兄,你好歹是刑部的人,明察秋毫雖然做不到,但是也不要輕易被人捉住把柄吧。”她頓了頓,拉起他的衣袖嗅了嗅,說道:“這酒,是三十年的桂花汾酒,這種陳年佳釀,在京城的普通酒樓之中可知很難得。其次,你吃了錦雲教坊的特色烤鴨,身上有烤鴨味,還有包烤鴨用的荷葉清香。還有,你身上沾着脂粉香,所以你去的,就不是普通的酒樓或者茶坊,而是有女人的地方。綜上,你去的地方,就是錦雲教坊。而且,你還兩天兩夜沒有回來。”
衛則風啞口無言,瞠目結舌,顫抖着擡手指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沒“你”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憤然拂袖,固執地說道:“就算我去了錦雲教坊,可我昨夜回來過,并非徹夜未歸!”
成青雲拍了拍他染着酒菜香的衣袖,說道:“衛兄這身衣服,前兩天就穿着出門了,怎麽昨夜回來,還不換下來呢?”
衛則風無言以對,惱怒又無奈,說道:“我喜歡一件衣服穿兩天不換!”
成青雲睨着他,“啧啧”兩聲,說道:“你真不講衛生,難為錦雲教坊的姑娘還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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