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相戀

晚自習結束以後，我早早地站在他們班的門口，然而卻沒有看着筱港，問人也沒有誰知道。然後，我趕去了他住的小屋，門鎖着，燈也沒有打開。我又回到了學校，到處找尋了他很久，我只是想見見他，并讓他答應我幾件事情。

但是，我并沒有找着他。

只是在回去的時候，再路過天主堂，遠遠地望見那臺階上坐着一個人，仔細一看卻不是筱港。我的心一下子又落了下來，像雨點掉進了深淵裏。

他住的屋門還是鎖着的，燈也沒打開。我想他應該是去找他一直在追求的那位女孩了。我又慢慢地走回天主堂前，那原坐在臺階上的人已經走了，而我卻繼承發揚了那個人的寂寞和孤單。

我就坐在了那個人原來坐着的不遠處。我多想，下一秒，筱港就會出現在面前。

他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很平靜。然後我笑了，像吃了蜜糖，或者說像遇見了仁慈的上帝那樣讓人感動。我想，只要我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便要給他帶去無盡的福祉，開心。

“你去找她了麽？”我問道，很不由自主的。

“恩。我和她沒有什麽的，結束了。”他說。

他的眉頭皺得很緊，頭也低着，臉深埋着，似乎在掩藏一種痛苦。而我的心，卻是半分歡喜、半分愁的。

“沒關系了，你那麽優秀，相信等不久以後，她便會知道和理解你的，你總該給人家時間考慮麽。”我說。

我希望他此時不要去糾纏除我以外的任何女子，我走以後他糾纏十個都行，只要他能幸福。我知道我這樣的想法很自私，但是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想好好珍惜這些慢慢少了的日子。

“你不生氣麽？我心裏可是想着另外的人。”他說。

我卻被他的話愣住了，但心裏是暖暖的，如那夜被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着。因為他在乎我的感受，但我也發現原來他這個人不是那麽笨。

“我生氣幹嘛呢，反正我知道你心裏是在乎我的，再說你們也不可能發展成我們的樣子啊。”但誰會知道，如果他真的如對那女孩那般對我，我将會給他的人生造成多大傷害。

他突然停下了自己左右搖擺的手掌，坐下來在我的身旁，挨着我，只要我敢就能夠靠着他的肩膀。然而比起他的肩膀，我更懷念或者說貪戀的是他的胸懷，那裏可以把我的天空撐起，給我無限的溫暖和歡樂。

“丫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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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低垂了下去，我想他的心裏應該是難過或者說羞愧的。我沒想着，這麽一個選擇對于他來說是如此之難。

“沒有關系的，我不在乎的。”

過了好些時候，我又說，“筱港，答應我三件事情可以麽？”

“可以。”他不假思索地就爽快答應了下來。

“都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你就答應了，不怕我把你賣了麽？”我說。

他這個人啊，不是笨，而是太善良，太單純，相信什麽東西都是好的。我真怕，我不在他身邊他會吃虧。

而他只是輕輕一笑，竟不言語，從他的眼神的跳動中，我看到了他滿懷的情意。或許，他已經決定對我“負責”。

“那麽你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包括你的好兄弟好朋友。這算是第一件事情，好麽？”

因為我發現原來他身邊的人并不認識我，當然我也不想他們認識我。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放佛突然在沉思什麽。我以為他真的知道了我的病情，但仔細觀察後我發現不是那麽回事。

“筱港哥哥，你就答應了吧！”

我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左右搖着；他掙脫了，可一會兒又被我緊緊拉着，不停地搖擺着。我努力地微笑着，撒着嬌。但我并不是個只知道撒嬌的女子，我也希望他能知道。

“為什麽呀？”他問。

“你就應了我便是了，以後你會知道的。”我說。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不告訴別人，包括我的好友兄弟及家人。”

他笑着說，然後用自己的鼻子從我的右側臉刮下。那刻我的心裏暖暖的，因為我的手被他緊緊窩在手心裏。

然後，他就不再說話。似乎，連他也不想打破這美麗的夜晚。

他拉着我的手，和我坐在天主堂前的石階上，我終于就這樣靜靜地靠着他，靠着他的肩膀。

“我們不會有孩子吧？”他問。

我突然就愣住了，完全是被他的問題吓傻了。其實這些問題我都不曾想過，我只是想着他能夠陪着我一刻都不要離開。我就要走了，即便有孩子也将會在未成形狀前悄然而逝的。似乎這是很殘忍的，但也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有你個大頭鬼，怎麽會有麽？”

我笑着說，靜靜地，輕輕地，像夜一樣，像風兒一樣。我怎可以給他留下一絲負擔呢，那樣我的心裏會很不安的。

“那些事我不懂，你自己注意……身體。”

“你真的是在關心我麽？”

我是明知故問，我想他已經想明白，會留在我身邊，或許想和我長相厮守了。而我卻不能給他任何承諾，連一點舉動都不能。

“都這麽晚了，回去吧。”他靜靜地說着，言語之中盡顯關愛。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他的心始終是想着我的。

他拉緊了我的手，似乎未曾想過放開，我的心裏啊異常歡喜。他把我拉起的時候，說道，“丫頭，你好像又瘦了。”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麽，怎麽會？”我說。

“你要重重的，像個小笨熊那樣才好啊。”他說。

“你才是小笨熊呢，醜死了。”我說。

他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我，很深情的樣子。

“你心裏其實是在意我的，我知道。”我說。

我想，畢竟我們已經快一年的感情了，怎麽也會抵得過他和那個女孩的。

“才不在意你呢，走了小傻瓜。”他把我從臺階上拉了下來。

我們沿着天主堂後邊古木房下沒有燈光照射的走廊走着，這是漆黑的一路，只能看到盡頭隐約的光亮。

“筱港，其實晴子還是很漂亮的是麽？”

一路上，我都在和他鬧着。

“少臭美了，你這個丫頭這麽醜，丢在大街上都沒人要的。”

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但是我心裏啊，是比被他贊美了還要高興。當然，我也自信自己的容貌身材，怎麽也攤得上個大美女的。

在黑暗之中，我緊緊地抓着他的手，然後一直輕輕地喊着他的名字。我怕他不出聲，或者松開我的手，然後不見。我害怕這如長夜般的黑暗。

突然，一個黑影迎面跑了過來，我立即拉緊了他站着不動了。直到那個黑影走過了好久，我也沒有動。幾束昏黃的光線從殘牆斷壁間映下，照在我們的身上。

“怎麽了丫頭，走啊……”

他溫暖的唇不經意輕放在我的眉梢，那種感覺就像那夜他吻着我，把我心都化了，整個人沒有了力氣。我的呼吸變得急促，像奔跑疲憊時的樣子。我踮起了腳尖，把嘴送到他的嘴角。

“筱港，我們接吻吧！”

昏黃的路燈映照在我們臉上，他靜靜地望着我，我靜靜地望着他。然後，他那深厚而溫暖的唇緊緊貼着我的唇。我閉上了眼睛，很用心地享受這和他親吻的感覺。

後來，他牽着我的手，我緊緊地靠着他，繞過他住的小屋沿北集路而來。

他沒有說要送我回去，我也沒有說要他送。但他卻用自己的行動來诠釋着他的心，彌補他那笨拙的嘴。

我想，原來我們之間也有這我喜歡的默契。

什麽都不說，但是又什麽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