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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痛,怕被莫溪冰看出來,便躲進他的懷裏道:“溪冰謝謝。”

莫溪冰閉上眼睛,把施千音擁得更緊些。

******

待施千音沉沉睡去之時,莫溪冰這才為她關好了房門。關上門後的莫溪冰眼神的亮光一下黯了下來。他靠在門上,周身籠罩着無法掩飾的悲傷。

施千音愛他,從她就算冒着死的危險也要和他在一起,也要護他周全的時候,他才算深刻的領會了。

至此,就算她哭着喊着對着他如何吼叫不愛,他都無法不信了。

莫溪冰如何不知道,施千音在騙他。那樣澄清的眼神,即使再歡喜,再努力,再掩飾,又怎麽能逃過他的眼睛。

又怎麽能逃過始終看着她的他的眼睛。

莫溪冰冷笑一聲,攜着天虹,映着月光,朝着牆外的身影追去了。

果不其然,天機神女在等候着他。

莫溪冰朝着天機神女鞠了一個躬,随後道:“溪冰在此給神女問好了。”

“你是怎麽知道的。”天機神女問。施千音的演技在她看來還是不錯的,而她自己的行蹤她自認為也還是很隐蔽的,怎麽到了莫溪冰這裏,怎麽都藏不住了呢。

“我不可能不知道。”莫溪冰道,一個熟悉施千音熟悉道骨子裏的人怎麽會不知道。而關于愛與不愛這件事,純屬局中人因為過于在乎無法看清不敢看清罷了。

其餘的,關于施千音的,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所以你就那麽自私的把她留在你身邊,枉然不顧她的死活?”天機神女眼裏有了憤怒之色。

“是的,我很自私,我恨不得把施千音留在我的身邊一生一世。”莫溪冰坦然道。

天機神女冷笑,道:“那你又能愛她幾分!我真為千音不值。”

“所以神女,求求你救救千音。千音既是你照拂大的那就一定會有辦法不是嗎?”莫溪冰跪了下來,懇求道。

天機神女神色一呆,譏諷道:“自然是有,不過這代價,只怕你付不起。”

莫溪冰眸間閃過一抹光彩,他重重地往地上磕頭,道:“神女不妨直說。”

“你既想和她在一起,又想讓她平安無事,我這兒倒是有個好法子。”天機神女神秘道。

“神女不妨直說。”

“以你的命養她的命。”天機神女道。

“此話怎講。”莫溪冰沒有任何畏懼,反而坦然。

“你……願意?”天機神女不禁吓了一跳。

“溪冰一命本就由她保着,我又怎麽會不願意。只是……我很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哪怕只有一段日子……”莫溪冰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在嘆氣一樣。

天機神女的心背緊緊攥着,半晌,她無奈的搖搖頭道:“千音如今還好,只是倘若有一日,她變得虛弱,那便真的危險了。如有那一日,你可用我給你這個方子去采集靈藥,緩解她的情況,但可不可解決我無法擔保。如果有一日她真的不行了……那你體內的靈珠還可救她一命,只是你若要救她,只怕你……”天機神女頓了頓,道:“靈珠早與你共生共榮,一旦靈珠離開你的體內,只怕你性命不保。”

莫溪冰聽了,面上竟浮現欣喜之色,他道:“謝謝天機神女。”

天機神女把方子遞給了莫溪冰,莫溪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它緊緊攥在懷裏,興奮的一連道謝。

傻孩子。

你道什麽謝呢。

你們本就無緣,又何必……自我勉強,自欺欺人。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天機神女深深的看了莫溪冰一眼。

罷了,罷了,他們的愛讓他們自己了結。

******

施千音擔憂了好幾日,天機神女始終沒有來找她,奇怪的是,莫溪冰也不再懷疑她,這雖然是好事,但是施千音莫名有些擔憂。

但是和莫溪冰在一塊的歡樂勝過了一切,她也就把這事抛在腦後了。他們一行人輾轉到了別的城,開始重新謀劃守城一事。

按照目前的結果來說,自然是……節節敗退。眼看地圖,南方城鎮已是一片混亂,人心惶惶。

在一番談論以後,仍是沉默了。

“我們只守不攻,恐怕會吃虧的多。”莫溪冰沉思半天,忽然開口了。

“以你之意,我們除了防守,還得有所行動?”雲輕拿着扇子晃了晃,笑道。

“只是,我們人力不足,力量薄弱,防守已是節節敗退,又談何進攻?”施千音疑惑道。

“就是就是,溪冰,我們連防守都沒做好呢。”落月附和着。

“溪冰,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得考慮我們的實際情況。”白淵掌門嚴肅道。

“我們的防守太固守傳統,無法利用我們的優勢。就算進攻不得,我們的防守也必須改變才是。”莫溪冰繼而道。

“我們除了這般防守,還能如何?”白淵掌門擺手道。說透了,這一切不過是一個輪回罷了,幾百年前你仙界把魔界殺個片甲不留,別人也必然在幾百年後,意圖把你殺個片甲不留。

“只是,溪冰,魔界宮主晚晚可是你放走的?”白淵掌門嘆了口氣,眯起眼睛問。這事有人暗自告訴他,他心中有數,本想着溪冰是挺聰明一孩子,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但是……這消息不知怎麽就傳了出去,天宮那邊已是流言紛紛,他不出聲,只怕對溪冰不好。

施千音一征,望向莫溪冰。莫溪冰面容仍是淡漠,聽見白淵掌門的提問,他沒有半分躲閃,應答道:“是我放的。”

白淵掌門面色暗了幾分,再問:“又是為何。你難道不知,把她放回去對我們有多不利嗎?”

“溪冰無可解釋,還願白淵掌門懲罰。”莫溪冰跪下來,誠懇道。

施千音咬了咬唇,道:“還請白淵掌門輕罰。”

落月愕然,還以為千音要請求別罰呢,居然只是輕罰。

“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理由?溪冰,你什麽都不解釋,只會讓人誤會你。”白淵掌門皺眉,嘆氣。

“誤會什麽,比如?”雲輕笑得無謂。

“天宮那些人在懷疑溪冰懷有二心,與魔界暗中勾結。”莊子顏如實道。

“那麽多年,有些人的脾性還是沒改。”雲輕眼中閃過鄙夷之色,随即笑:“溪冰和莫風前輩不同,溪冰才不會在意這些。”

莫溪冰想了一會兒,雲輕到底是在誇他呢,還是在貶他呢。

白淵掌門哎了一聲,道:“真是拿你們沒辦法,虧得我幫你們擋了,你們不知道那群人有多煩人!”

莊子顏噗嗤一笑,走過去,挨着白淵掌門道:“我師傅真是天下第一好。”

“去去去,有你什麽事。”白淵掌門啐了他一口,又嚴肅向莫溪冰道:“我會對外說,是那魔女自己逃走的。不過,你要為此事承擔責任。”

“是。溪冰知道。”莫溪冰應道。

“還是得罰你一下,下次再給我放人我這心髒科受不了。你今晚就去城門外跪着。”白淵掌門下令。

“是。”

******

莫溪冰跪在城外大門,施千音手裏拿着一個蘋果,慢慢地走到他身後。施千音撇了撇嘴,把蘋果晃到他面前,柔聲問:“想吃嗎?”

莫溪冰知道是施千音,他擡眼,眸中碎冰化成水,他道:“音兒,我沒事,你快回去睡覺。”

“我剛來,你就趕我跑。”施千音抿唇,有些不爽。

“這兒風大。”莫溪冰認真道。

“活該,誰叫你放走晚晚。”施千音生氣。

“別人怎麽說我無所謂,你不能誤會。”莫溪冰見施千音神色不對,忙道。

“能怪別人誤會嗎,你看起來冷血無情,卻多次放走她。”施千音道。

“因為她幫了我很多次。”莫溪冰坦然道,晚晚雖然沒說,但是他知道。晚晚舍命救他,暗中告訴他施千音的下落,他無論如何都對她下不了手。

“哦,你要對我說的就是這個嗎?你自己慢慢跪着,我走了。”施千音道,說着轉身就要走。

莫溪冰無奈,連忙起身,把施千音攔住,道:“她幫我救了你,我感激不盡。”

施千音微愣,推開他道:“哦。我要回去睡覺了。”

莫溪冰笑:“音兒,今晚月色皎潔,你确定不陪我嗎?”

施千音見曾經那冷漠的少年對她笑得溫柔,心也便軟了下來,道:“你說風大。”

“來我懷裏。”莫溪冰笑着上前抱住施千音。

☆、第 42 章

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風平浪靜。次日夕陽徐徐升起,暖暖的晨曦落在城門相擁而眠的兩個人的身影上。

莫溪冰早已醒了,他攬着施千音,施千音靠在他的懷裏淺淺的睡着。他伸手遮住落在她白皙臉上的陽光,就怕她被那美好的晨曦吵醒了。

願她好夢,願她好夢啊。

莫溪冰遮住陽光的手,輕輕覆在施千音的眉上,他輕輕笑着,小心翼翼的劃着。

施千音卻是早已醒了,被他的動作忍不住逗醒了,她睜開眼,笑問:“你想幹什麽。”

“吻你。”莫溪冰淡淡道,然後俯身,輕輕吻上她的眉梢。

施千音臉一下子就熱乎乎的了,她輕輕推開莫溪冰,道:“大早上的,你不害羞我還害羞呢。”

“我不介意。”莫溪冰很是坦蕩磊落。

施千音暗覺好笑,用手輕輕敲在他的額頭上,道:“你臉皮厚,我可不一樣。”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莫溪冰無謂道。施千音在他這裏可以随意耍賴,他無所謂。

施千音還想說些什麽,莫溪冰忽然臉色沉了下來,他皺着眉,捂着胸口,很是不好的樣子。

“溪冰,怎麽了。”施千音忙問。

“音兒,我突然感覺很慌亂,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了一樣。”莫溪冰神色嚴肅。

“是嗎,可是如果發生了什麽,雲輕定會回來告訴我們的。”施千音怕莫溪冰多想,安撫道。

“不,或許……音兒,我得跑一趟靈城。別人若問起,你便這般說是了。”莫溪冰囑咐着。

“我和你一起去。”施千音跟着莫溪冰起身。

“不行。你放心。”莫溪冰緊緊握了握施千音的手道。

施千音心中明白,點點頭,道:“多加小心。”

“恩。”

******

莫溪冰到達靈城之時,靈城已是一片狼藉。莫溪冰心一沉,一邊查看傷者傷勢,一邊趕着上百靈殿。

所到之處皆是死屍,這座曾欣欣向榮、靈氣鼎盛的城已經充滿荒蕪之氣,再沒了生機。

莫溪冰不曾料想到,這座看似最為安全的城,如今卻又一日,先毀滅了在他的面前。萬萬不可能的,卻是已經發生了的。

那麽,百靈殿呢?白遠靈尊呢?

莫溪冰心一緊,宛若被人緊緊攥着,快要呼吸不過來,他連忙跑到百靈殿上。

百靈殿裏無處不是血跡斑斑。莫溪冰像是瘋了一般跑遍了整座殿,嘴裏還不停的喊着“白遠靈尊”,但是無人呼應。

莫溪冰不甘心,仍然繼續找着,終于在一個僻靜之處找到了白遠靈尊。白遠靈尊素白的袍子已經被鮮血浸透,他面色蒼白,但并無悲戚之色,威嚴仍在,不失風範。

似乎是察覺到莫溪冰的到來,白遠靈尊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莫溪冰之時,他欣慰的笑了一笑,道:“溪冰,你終于來了。”

莫溪冰已是了然,但忍不住心中悲痛,霧氣籠罩了他的眼睛。他在白遠靈尊面前跪下,道:“白遠靈尊,溪冰對不住你。”

白遠靈尊嘆氣,道:“魔界下手又快又狠,我們無法預料,也毫無準備,對方像是抓準了機會,準備充足,一擊必殺,你又能如何呢。”

“終究是溪冰無能。白遠靈尊,我這就給你療傷。”莫溪冰說着,就扶過白遠靈尊,白遠靈尊被莫溪冰扶着,卻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不必。我是無法再救了。我憋着最後一口氣,就是等你來。”白遠靈尊道。

莫溪冰無力的放下手,越想越覺得難過,曾相助他成長的于他有恩的師傅,他不能救,卻只能看着他死……

“溪冰在。”莫溪冰道。

白遠靈尊點點頭,随後拉過莫溪冰的手,莫溪冰只覺得身子一熱,有什麽能量從白遠靈尊那邊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

“靈尊!”莫溪冰驚訝喊。

白遠靈尊收手,道:“溪冰,我知道你命苦,但是,這也是你命中的責任。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莫溪冰咬住唇,默默點頭。

“我這有一事要告訴你,你要記着。”白遠靈尊道。

莫溪冰連忙湊近白遠靈尊,白淵靈尊的聲音輕輕的,但是他說的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莫溪冰的心上,莫溪冰認真聽着。

“好了……好了……”白遠靈尊像是嘆息一般淺淺的笑了,然後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莫溪冰禁不住顫抖,他緊緊抱着白遠靈尊的身子,咬牙切齒道:“師傅,溪冰定會竭盡全力。”

那一聲師傅來得太遲,來得太晚。完全是莫溪冰善做主張。但是白遠靈尊面龐之上卻挂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不久以後,仙界的人也來了,為首的卻是流天,而奇怪的是柳聲也在其中。柳聲與往日性情大變,他指着莫溪冰口口聲聲道:“就是莫溪冰,莫溪冰與魔界的人裏應外合,毀了靈城,殺了白遠靈尊。”

莫溪冰看着柳聲卻意味深長的笑了。他道:“我早該想到,有人與魔界裏應外合。”

“哼,不正是你,我好不容易從你手中逃過一劫,你們若不信,可以看看這些人的傷勢,哪個不是莫溪冰所使的法術。”柳聲翹着眉道。

而結果卻是每具屍體皆是莫溪冰所使的法術,身上那一道道的痕跡,無一都指向莫溪冰。

仙界的人沸騰了,指着莫溪冰問:“莫溪冰,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不是我。你們要抓的應該是他。”莫溪冰站起來,指着柳聲道。

“認證物證皆在,你還想抵賴。”一人道。

“來人,把莫溪冰擒住,帶回去問話!”流天下令。

“誰敢把他帶走。”施千音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這裏,連忙護在莫溪冰面前道。

莫溪冰冷漠的眸子含了笑,拉住施千音的手道:“沒事。”

白淵掌門面色悲戚,他走到白遠靈尊的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我相信不是溪冰,因為白遠所看之人,絕不是這種人!”

“強說之辭,如何可信!證據就在面前!”柳聲冷笑。昔日僞裝的公子氣質已然不複存在。

“這一套還沒有玩夠嗎?”雲輕歪頭取笑道,“你們回去吧,這邊的事有我們處理。”

“雲輕大神……只是……”流天有些為難。

“我說了不是便不是,你們要捉拿我可以,有本事盡管來。”莫溪冰站出來,晃了晃他手中的天虹。

呃,這□□裸的挑釁,流天等人面面相觑,心知讨不了便宜,于是道:“我們先回天宮禀告天君了。”

******

莫溪冰雖然沒有被帶走,但是流言已經越傳越是猖狂。不得不說,這種局面對于莫溪冰的确不利。

這明顯就是一個圈套,和當面誣陷莫風的圈套一般,當年可以僞造莫風殺害他的師傅,如今亦可以僞造莫溪冰心懷怨恨,與魔界勾結。

于大多數人來說,莫溪冰的罪名其實已經落實了。他們才不去管這其中原委,也不願去探尋,只是覺得合情合理,倒也相信了。

于是天宮已經一片混亂,分為兩派,一派堅決要抓拿莫溪冰,一派支持莫溪冰,兩派終日吵吵嚷嚷,不可開交。

而這邊情況還好,為首的白淵掌門相信莫溪冰,而雲輕等人也心中明白,只是始終難以有些弟子、百姓的悠悠之口,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被強行潑髒水的莫溪冰倒是很淡漠,而施千音、雲輕、落月等人已經為他不平。

“那些人都是豬腦子吧,那麽明顯的栽贓陷害都看不出,氣死我了。”落月怒道。

“陰謀所以為陰謀,那是因為屢用不爽。”雲輕笑道。

“溪冰,你……”施千音欲言又止。

莫溪冰本在默默思索,見施千音這擔憂的樣子,暗自好笑,于是握住她的手,道:“別緊張,我沒事。”

“真的嗎?”施千音問,她害怕着莫溪冰心裏難過又不說出來。

“恩。只要有你們相信我就好了。”莫溪冰說着,看了一眼他們。

“那當然啦,我們溪冰雖然人冷了點,但是可正氣可善良了。”落月笑嘻嘻地瞥了莫溪冰一眼道。

莫溪冰正經臉,糾正道:“什麽我們溪冰,我是音兒一個人的。”

施千音臉紅,笑:“還有心思胡說八道呢。”

落月犯了個白眼,呸道:“去去去,我還是雲輕哥哥的小月呢。”說着,忙挂在雲輕身上,笑的那叫一個得意洋洋。

雲輕自然攬過落月,道:“恩,沒錯,千音的溪冰,雲輕的小月。”

在悲傷的氣氛裏,衆人難得哄笑。

此時,白淵掌門和莊子顏走了進來。

莫溪冰見白淵掌門,連忙行禮,道:“溪冰給掌門添麻煩了。”

白淵掌門拉過莫溪冰的手,道:“你絕不會加害白遠,我知道。”

“只是,仙界之人可否會為難掌門?”莫溪冰問。

“沒多大的事。天宮那邊有懷聊、懷化幫你撐着,你無須擔憂。慶幸的是你比你爹看得開,我也就放心了。”白淵掌門感慨道。

“溪冰不知何以回報這份恩情。”

“那這天下就要靠你了。”白淵掌門嘆息道,“如今仙界混亂,我們防守不力,不知如何是好。”

“這白淵掌門無需擔憂。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只需要好好想一個應付之法。”雲輕笑道。

落月忙點頭附和着。雖然她不知道她的雲輕哥哥為啥總能那麽風輕雲淡地樂觀着,但是在她眼裏,雲輕哥哥說的都是對的,她只需要相信和支持就好了。

“現在魔界不知道打了什麽主意。靈城都被魔界攻破了,我實在沒有信心。”白淵掌門嘆氣,一臉憂愁。白遠向來比他厲害,如今白遠沒了,他實在彷徨。難過,緊張,憂愁,所有的情緒都湧進來,白淵掌門看來竟滄桑了不少。昔日的調皮風趣已然不在。

“魔界肯定制定了新的攻略,我們必要改變防守,還有柳聲這個卧底,必須早日解決。”莫溪冰道。

“我本想私下把柳聲給解決了,無奈他跟着仙界的人,我不好下手。”雲輕道。

“柳聲不能留,他必然多生事端。”莫溪冰道。

“這事讓我解決,否則別人又說你心虛,把人證殺了。”雲輕笑。

“想污蔑,就算是你殺的,也會說是我指使的。”莫溪冰也笑。

“那行,反正都是你背鍋,我就大大方方殺去好了。”雲輕調侃道。

莫溪冰呵呵一聲,算是應答,然後道:“無論如何,我都需上天宮一趟。今日魔界定會再生禍亂,你們需得好生防範才是。”

“可是魔界已破壞了這順序,不知他們下一個目标會在哪裏?”白淵掌門擔憂道。按道理,靈城應是最後一程,可魔界居然先破壞了靈城,這讓他實在摸不着頭腦。

“他們必有別的打算。”施千音道。

“在沒有摸透他們的計劃之前,我們只得先按照之前的方案行事。”落月補充。

“恩,就這樣說定了。”

******

天宮的人看到雲輕和莫溪冰兩人之時,紛紛避讓,一臉恐懼。這兩人的氣場實在讓人恐懼,一個淡漠如冰,一個笑意盈盈,奇怪的是這兩人居然可以站在一起,啧啧啧。

這個世界也是蠻奇怪的。

天君聞言,忙讓人請進。

大殿裏,兩派之人畫風迥然不同,一邊的人對莫溪冰惡意滿盈,一邊的人對莫溪冰笑臉相迎。

“莫溪冰,請問你對靈城一時有何看法。”天君問。

“回禀天君,溪冰此次正為了此事前來。溪冰想說,如果這一切為莫溪冰所為,那麽溪冰絕不會做的如此低級草率,留下把柄。比如,柳聲此人,我定把他殺了。”語落,笑着望了一眼躲在一旁的柳聲。

柳聲臉色變了一下。

衆人驚呼。

“好大的口氣,這成何體統!”有人不滿道。

“先讓莫溪冰說完。”懷聊老仙悠悠道。

“哼!”

“其次,我絕不會暴露我自己。先不說用絕招會暴露我自己,再說了每個人都這樣打,簡直浪費時間,我天虹一刀,豈不是方便?”莫溪冰彎唇。

雲輕偷笑。這溪冰口才不錯嘛。

“再說了,僞造人證豈不容易?僞造我的絕招豈不容易?多年以前,莫風的案子,簡直如出一轍,為什麽大家還沒有吃夠教訓,不相信自己的人,反而相信一個卧底呢?”莫溪冰道,随後去看柳聲,而柳聲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而雲輕自然也不在了。

“這……”

“說的也是!這次的事情太像莫風那件事了……”

“莫溪冰一直守城,如果和魔界勾結,那麽僞裝得也太好了吧。”

“天君,相信你的心裏應該有了明确的判斷。此事不該妄自頂定奪,否則冤枉好人,豈不是折損人力。”懷聊老仙道。

天君點點頭。

“我話已至此,如果還有人想要定罪于我,那麽不好意思,我不認。”莫溪冰丢下一句話,便笑笑轉身而去。

天君輕咳幾聲,用無聲的威嚴責怪了那群鬧事之人。

懷聊笑,莫溪冰雖是莫風的兒子,但是行事卻大大不同。

☆、第 43 章

柳聲消失了。

雲輕本跟着尋出去,卻找不着人。

莫溪冰出來之時,兩人還沒顧上談上話,又有一個噩耗傳來——乙城被破。

一連而上的打擊讓人實在難以接受。莫溪冰和雲輕連忙趕往乙城。

再到之時,只見莊子顏容顏憔悴,雙眼紅腫,跪在一處房子之前不言不語。

看來,莊子顏的父親也遭了毒手。

施千音看見他們來了,連忙迎上去,施千音拖着莫溪冰的手,問:“還好嗎?事情解決了嗎?”

“恩,沒事。他……”莫溪冰的目光落在莊子顏身上。

“自從知道了莊伯父已經慘遭毒手了,子顏就一直在這兒跪着。”施千音無奈道,“怎麽勸他也不起來。”

雲輕搖頭,走過去拍了拍莊子顏的肩膀,道:“節哀。”

莊子顏拼命咬着唇,但是眼淚還是大顆大顆的掉落,他道:“我保護了這天下,可是我的父親……誰來保護呢。”

“我不應該抛下我的父親……”

施千音看着實在不忍,她也輕聲安慰道:“子顏……我們都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怪你。”

莊子顏哪裏聽得下去。那些道理他都懂,可是他卻不能不怪自己。他一心要為守護天下而費心費力,可是他卻連孝順這件最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就算他救了這天下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永遠的不在了。

留下的是永永遠遠的遺憾和心痛。

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莫溪冰道:“他會為你驕傲的,因為你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莊子顏愣了一下,回頭去看,在淚眼模糊中,莫溪冰的眼神帶着鼓勵,而站在他身旁的還有施千音,雲輕和落月。

他們都在他的身後。

原來他悲傷的時候不止是一個人。

魔界的進攻可以說是越發厲害,他們甚至防不勝防。

白淵掌門眼看着愈發滄桑,大家都在沉默。

“你們不用沮喪,溪冰此去有所收獲。”雲輕開口。

大家看向莫溪冰。

“如果要複活古德起,那麽解除封印是一定要的,但是看着魔界的行動,他們已經沒有按照封印的順序來了。只能說,他們已經改變計劃了。或者說,就算不按照這個順序,他們也能複活古德起。”莫溪冰一字一句的分析道。

“你說的對,我一直心存懷疑。”施千音道。

“那我們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如此下去,不出多久,人間都要被滅了。”落月着急的嚷嚷。

“我們力量薄弱,魔界行動我們無法把控,自然也就給了魔界機會,所以我們要改變我們的防守方式。”莫溪冰道。

“比如?”雲輕好奇問。

“我曾在古書上看看過一種方法,我們可以一個人守一座城。我們把整座城封印在自己的體內,人在城在,人滅城滅。”莫溪冰道。

“人在城在?人滅城滅?”落月皺眉。

“此方法可行?”白淵掌門問。

“我已經和懷聊老仙探讨過。他說,不妨一試。”莫溪冰應。

“如此一來,我們可以集中力量,同時守護幾個城,這比分散力量好多了。”雲輕道。

“可是……如果像我這種,那豈不是一下子就被滅了……”落月擔憂道。

“你都在想些什麽,放眼看去,我們也就還有三個城……”雲輕笑,溫柔的摸了摸她的發。

“雲輕哥哥,你取笑小月。”落月撇嘴。

“沒有。”雲輕笑了笑,捏了捏落月的臉。

其他人紛紛避開目光,啧啧啧,這兩人膩歪得讓人看不下去。

“我們只有三座城了。”白淵掌門道,“那……”

“我一座。”莫溪冰道。

“我也一座。”雲輕接着應道。

“還有我。”莊子顏從外面走進來,一臉堅定道。

白淵掌門看見莊子顏,眼圈一下子紅了,他道:“那就你們吧,希望……你們能夠好好保護自己。”

“恩!”三人齊聲應着。

*******

魔宮裏。

古德陌坐在寶座之上。

晚晚、合邀、無臉黑影立在一旁。

“魔主,柳聲回來了。”柳聲從門外進來,畢恭畢敬下跪道。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古德陌半笑着瞄他一眼。

“回魔主,謠言雖已散布,但是莫溪冰桀骜不馴,已察覺我是卧底,仙界拿他沒有辦法。在雲輕向我動手之前,我就逃回來了。”柳聲道。

“呵呵,莫溪冰啊莫溪冰,果然可以對付莫風的招數,不能對付你,終究是我小看你了。”古德陌冷笑,随後向柳聲做一個請起的動作,“行了,你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回歸吧。”

“謝魔主。”柳聲映着,随後看向無臉黑影,無臉黑影随着他的目光站了出來,柳聲笑笑,然後往無臉黑影上走去。

一陣光,兩個人重疊在一起,無臉黑影和柳聲融合,成為一個人,也就是洛彬。

“魔主。莫溪冰好像已經窺破了我們的計劃,他們現在以人封城。”合邀禀告道,“我們應該如何?還請魔主指示。”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哥三魂集齊,只差幾個魂也罷,只要我與我哥融為一體,還怕收拾不了莫溪冰嗎。”古德起露出陰森森的笑。

“他們現在必然聚在一起,有莫溪冰和雲輕,我們不好下手。”洛彬幽幽道。

“你們別忘了還有秋水。”合邀邪邪道,“離間他們也不是不可以。”

“先把那幾個礙事的解決了。”古德陌道,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晚晚身上,他道:“晚晚你變得很沉默啊。”

回過神來的晚晚不慌不忙,她點頭笑:“晚晚負累,沒什麽好主意,只聽魔主說了算罷。”

“如此尚好。”

終于,退場。

晚晚有些累,但是她很早就發現一個問題,秋水今日整天把自己鎖在一個山洞裏,不知在秘密籌劃何事,并且可怕的是,這似乎也是魔主授意的。

晚晚想去看看。

她小心翼翼踱到那個山洞,只見秋水在拿着幾縷頭發,放在狐火之上細細的燒,末了,割開自己的手腕,把鮮血浸透發灰,然後秋水開始運法,她嘴裏念念有詞,眼神兇狠毒辣。

是魅惑之術。

是最為上乘的魅惑之術,被魅惑者和施與魅惑之術者緊密相連,其中一人死,另一個人也必死。

晚晚心下一驚,不知那人是誰。

近幾日還算平靜。

莫溪冰和雲輕、莊子顏分別已經做好了法,因而更加小心翼翼。只是不知為何,雲輕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慢慢消散,人也時常感覺到頭暈,整個人糊裏糊塗的。

落月着急得不得了,雲輕只得好心寬慰。害怕落月擔心,雲輕只私下找了施千音。

雲輕正要進施千音屋裏,卻瞧見施千音輕輕靠在桌子上睡了,而莫溪冰一臉憂愁地看着施千音,掌上卻覆在施千音背上,暗自運着氣。

這是在做什麽?雲輕皺眉。

莫溪冰察覺到雲輕進來以後,連忙收起掌勢,朝雲輕做了個噓的手勢。

雲輕會意。

兩人來到屋外走廊之處。

“溪冰,你方才是在渡靈氣給千音?”雲輕問。

莫溪冰沉吟一會兒,只道:“恩。此事複雜我不願多說,你切要幫我隐瞞。”

雲輕搖頭,撫上莫溪冰的肩膀感嘆道:“我知你不易。”

莫溪冰被他逗笑,揮開了他的手道:“有你知我,我甚覺欣慰。”

“只是,你找千音有事?”莫溪冰問。

“恩……”雲輕面露愁色,微微點頭。

“你不打算說與我聽?就連小月也要隐瞞?”莫溪冰眯起眼睛。

“于你我可知無不言,不讓小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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