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兵荒馬亂

“讓開!快讓開!”

王震吼道,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可因為剛剛的槍聲,四周的人早就亂了,這種時候也就沒人在乎王震身上那套軍裝。

洛秋怡跌倒的時候也有些慌了,手緊緊護着白杏,生怕回去無法同左霆椹交差。

好不容易站起來了,一邊尋着王副官,一邊被那群逃竄的人擠來擠去。

戰亂年代,兵荒馬亂,一切的都是這般的亂。

驀然,孩子啼哭的聲音卻也傳到洛秋怡的耳中。

她愣,卻看到一個孩童抱頭蹲在人群中,滿臉含淚望着四周,眼眸裏都是惶恐。

他張着嘴,大聲的叫喊。但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回應他的只有人群中驚慌失措的撞碰。

“孩子。”洛秋怡艱難的移動步子,緊緊将孩子護在懷裏,“沒事了,沒事了,姐姐在。”

她安撫道,顧不得小孩子依舊不停的啼哭,抱着孩子就要沖出人群。

王震好不容易才找到洛秋怡,見洛秋怡懷裏多了個孩童,一把将孩童接過。

“少夫人,咱們先躲起來!一會兒少帥的人就來了。”洛秋怡點點頭,拿起地上的白杏快步跟上。

不知是因聞聲趕來的警察,還是因為左府持槍的趕來的小支軍隊,那些槍聲很快就消失了。

四周的慌亂依舊沒有停下,直到一個領頭的警察沖天空開了兩槍,四周才又慢慢安靜下來。

“制造慌亂的人已經被撲!”

中年男人的聲音很響,如同穿雲裂石,人群中的慌亂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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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怡眼眸含笑,将孩子臉上的淚抹掉,環在懷裏。

“快不哭了,沒事了。”

那孩子才擦幹淚水,依舊抽搐着:“謝謝姐姐,姐姐真好。”

洛秋怡将小男孩安撫好一陣,等那孩子的爹娘來領才回府。那時左霆椹正在書房,洛秋怡路過的時候幾個軍人站在門口,身影矗立。

見她過來,門口看守的士兵沖她敬禮,喊了一聲‘少夫人’。

她點了點頭,去小廚房幫左霆椹熬藥。又順便尋了個紫蘇花的碟子将幾枚白杏擺上,臉色才好些。

中藥熬制往往都要幾個時辰,馬虎不得,時刻需要侯在一旁。

等洛秋怡端着藥回屋子的時候,左霆椹扶着拐杖站在門口。

他的雙腳還沒利索,這幾天的出行要麽就是靠王震扶着,要麽就是靠拐杖支撐着出門。

“進來喝藥。”

洛秋怡喚他,沒上前攙他,看着左霆椹如同秋後螞蚱一樣蹦進屋子。

她知道,有些人真的是秋後螞蚱,左霆椹卻不是。

三天,他就适應了拐杖,而且速度很快。

“今天好玩麽?”

左霆椹端着藥,好似因為藥苦,遲遲沒有喝。

洛秋怡不敢直視他,将一邊的白杏推過去:“今天同王副官出門聽到了槍聲,死了三個人,還有一個小孩子跟父母走散了。我便等那孩子被父母帶走才回來,有些晚了。”

洛秋怡的越說聲音越小,生怕左霆椹生氣。左霆椹卻事不關己,将一顆白杏拿起在鼻間聞了聞。

“木吾家的白杏?”

“嗯,王副官說你是吃他家白杏長大的,所以讓我多買一些。”

洛秋怡不知左霆椹為何要問這些,亦還是硬着頭皮答道。

左霆椹扯了扯嘴,似笑非笑:“我是挺愛吃他們家的白杏,你可否也要嘗嘗?”

左霆椹說着将白杏遞到洛秋怡的唇邊,她望着他,不明所以,還是将那枚白杏接過。

“謝謝。”洛秋怡将白杏遞到嘴邊,只見那白杏還沒到嘴邊就被左霆椹打在地上。

他皺眉,攥着洛秋怡的手腕:“你是真不知情還是城府太深?”

大抵是變天的緣故,天一黑,浮城的雨就又來了。

剛開始還是小雨,後期便都是些冰粒子,打在樹上、瓦上噼裏啪啦作響。

洛秋怡站在警察局的拘役所門前,額前的發絲被雪打濕,盯着眼前那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覺得更冷了。

她抿着唇,手心沁出一層冷汗。不明白左霆椹将她手中的白杏打掉後,轉身帶她來的會是這裏。

難道,她的秘密早已被他知曉?

“少帥,夫人。”

站在一邊的是白日裏見到的那個中年警察,他筆直的沖左霆椹敬了一個軍禮,随後又沖洛秋怡微微點頭。

“章叔,都抓到了麽?”左霆椹只是瞄了一眼犯人,犀利目光又停留在章宣輝身上。

章宣輝,浮城警察局局長,曾是左督軍手下的一名軍官。

“自然!那個孩子也抓到了。”章宣輝說着,又沖洛秋怡點點頭,示意她将這些話寫好遞給左霆椹。

洛秋怡自然做好了本分工作,但在聽到‘抓了一個孩子’的時候,筆一頓,紙張上落下一個黑點。

“夫人怎麽了?”左霆椹的目光停留在洛秋怡的紙上,眸子一冷,又讓洛秋怡想起沖喜那晚左霆椹眸子的那抹殺意。

“沒事。”她搖了搖頭,插在發間的紫玉發簪上的鈴铛清脆有力。

“哦,抓到就一起帶過來吧。”左霆椹看過洛秋怡遞上的秀字,命令道。

章宣輝沖門口的人招手,不一會兒一個衣衫褴褛的孩子被拖了上來。

洛秋怡死死的咬着唇,定睛一看,被抓的孩子果然是她在慌亂中救得那個孩子。

不過那孩子不是回家了麽?怎麽到了這裏?

她想問什麽,卻又生生咽下。如若要幫那個孩子,最起碼也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章叔辦事果然速度。”左霆椹點頭,饒有趣味的望向一邊的洛秋怡。她擔憂的望着那個孩子,卻沒有任何對那孩子的懷疑。

“少帥繆贊了,保護浮城是我的責任。”

章宣輝說道,眼裏明顯有一絲自豪。

“那就開始審問吧。”左霆椹端起茶碗中的茶一飲而盡,杯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夫人也聽着,好時刻幫我翻譯。”

“好。”洛秋怡點了點頭,時不時得望向那個男孩。

那個孩子早已被人拴在木柱上,大約是因為洛秋怡時不時望過去的原因,小男孩微微擡起頭,看到洛秋怡的時候嚎啕大哭。

“姐姐,姐姐快救我。”

洛秋怡心裏一緊,想說什麽,又悉數咽下。同那孩子說了幾個字:“小北,別怕,沒事的。”

那孩子才不哭了,只是小身板一直不停的顫抖着。

一邊的審訊也開始了,一個胖警察拿着燒的火紅的烙鐵,厲色開口:

“說說今天你們刺殺少夫人的目的!再說讓這個孩子接近少夫人的根本原因是什麽?”

烙鐵燒紅了,幾乎沒有停頓,直直貼在那個人的胸膛上。

只聽‘刺啦’一聲,血沿着烙鐵落下地方流出,燒肉的味道彌漫整間牢房。那三個犯人疼得咬牙切齒,卻依舊沒有喊出聲,也沒有回答胖警察的問題。

“快點說!不然沒有好果子吃!”胖警察又吼道,手上的力氣大了一些,呲呲的聲音也就更大了。

洛秋怡不忍直視,避開眼,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滾。

“呸!有什麽好說的你你有本事就将老子殺了,老子還當你是條忠心的狗!”

為首的中年男人罵道,噴了那胖警察一口唾沫,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胖警察的臉色難看起來,章宣輝的臉色也有些不悅。

左霆椹倒冷笑兩聲,眼眯着:“章叔,這樣審問下去太慢。”

左霆椹的話說完,手中勃朗寧手槍舉起。

還不等人反應過來,就男人的褲裆下方連開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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