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琴與歌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意猶未盡地走出了音樂室。塔克邊走邊回想着藤美演唱的感覺，一只小手輕輕地拉了下他的衣袖，塔克回頭發現是迪拉爾。

“你有這首歌的曲譜嗎” 迪拉爾小聲問道。“湖邊漫步” 塔克停了下來。

“是的，我挺喜歡這首歌。”迪拉爾道。

“恩，我有，在家裏。明天就帶給你。”塔克答道。

“謝謝你！”迪拉爾點頭。

走回教室，剛坐下。塔克雙手揉着自己褲子對迪拉爾道:“迪拉爾，我家門口新開了家醬肉店，老爸昨晚買了塊，特別好吃！我放學去買一塊給你帶去，順便把曲譜也給你，你看行嗎？”

“不用麻煩了，譜子你明天帶給我就行了，你這樣來回跑太麻煩了。”迪拉爾搖頭道。

“沒事，沒事！我全當鍛煉身體了。而且今天也沒啥作業。醬肉店現在還打折非常劃算啊！”塔克賣力的解釋。迪拉爾還是搖頭。

塔克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輕易放棄。最後一節課他變身成為一位美食家，一直在對迪拉爾介紹那醬肉如何美味。以至于被老師警告了兩次。

就在塔克還在小聲努力說服迪拉爾的時候。講臺上老師目光再次鎖定了他。

“拜托，上課安靜點，我答應你！”迪拉爾小聲說道。

“耶！”塔克發出勝利的低鳴，于是接下來的半節課站在班級門口度過。

放學後，校門口。

“迪拉爾，我先回家，很快的，你別着急。” 塔克把書包帶緊了緊道。

“我回去順道買些菜，準備一下。你不用趕時間的。你回家請好假，晚上就在我那湊合一頓吧。路上慢點，回見。”迪拉爾向塔克交待後扭頭走了。

夕陽灑進這二層古樸閣樓，把女孩的長發染成了橘色。女孩系個小圍裙，在露臺上支起個小桌子。擦了不知多少遍之後，她才滿意點了點頭。正當抱起小凳子準備在懷中擦拭的時候，一道紅茫突兀在她額頭閃過。

“啊！” 手中小凳子翻落在地。

迪拉爾顧不得去撿，急忙擡頭望向一個方向。幾秒鐘之後，“好險！ 這家夥！” 喃喃幾句之後，她嘴角擎着笑容拾起了小凳子。

一公裏外路口，塔克現在大腦進入當機狀态。他側身倒在了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背包口也被甩開，一大塊醬肉滾到街角。塔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一輛送貨小卡車就停在距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輪胎後面托着長長的剎車印。車門打開，副駕位置探出個三角腦袋。:“小孩，你不想活了，過馬路跑這麽快！虧着我大哥車技好，要不你小命就交代在這了。趕快滾，別再裝死了！”

聽到三角腦袋喊話，塔克回過神來。翻起身，也顧不得身上的灰塵，撿起醬肉迅速離開。要是以平時塔克性格肯定回他幾句。可是剛才他真是吓壞了，塔克雖然剛才邊跑邊想心事。但他自信的認為，像這樣路口正常車速，他的本能也足夠保他安全。但剛才他剛踏入路口，就看到一個黑影帶刺耳的剎車聲就飛了過來，好在車及時停住了。

“唉，醬肉怎麽辦啊？” 塔克耷拉着腦袋，現在回家再買一塊肯定來不及了。剛才排隊急的他差點發瘋。“算了，先去迪拉爾那把曲譜給她吧。” 塔克繼續朝迪拉爾住處走去。

“嗨，大哥，你車技就是牛啊！這小子這條命是你送他的，不知謝謝咋哥兩就跑了，真不懂事！”三角腦袋還不忘轉頭贊揚身旁的一位黃毛司機。

“啊，大哥！你怎麽了？”三角腦袋這才發現他的黃毛大哥嘴歪眼斜，一只腳還死死踩在剎車上在那不停地抽搐。

三角腦袋費了好大勁，才把黃毛從車上弄下來。打電話回店裏交代後，準備打車給黃毛送去醫院。看着地上長長的剎車印，還不忘贊到:“大哥你就是猛，臉歪了都能救人！”

誰知黃毛一巴掌拍在他臉上。“滾！”

“大哥您好了！還能開車不哎呦，哎呦，大哥你下手太狠了，我嘴怎麽感覺有點歪了。。” 三角腦袋捂着下巴，“嗚，狗回怒努豬乃呢。”

“說不好話就閉嘴吧！這地方真是邪門了！” 黃毛伸伸腿感覺好多了。剛才腦袋裏如同被砍了一刀。身體瞬間就失控了，好在腿登出一瞬間踩的是剎車要是油門，不光那男孩他倆也得完蛋。黃毛不再說話，也沒有去醫院，拉着同伴繼續送貨去了。

“對不起，迪拉爾！”塔克站在空曠的客廳中低着頭，“怎麽了？”迪拉爾問道。

“我走路上摔了一跤，醬肉都弄髒了。你看！”說着塔克從破損包裝袋裏掏出醬肉，“醬汁也灑了，周圍都是灰。我扔了吧，下次再給你買一塊。”

“別扔，給我！清理下裏面還能吃的。你怎麽老愛摔跤，你沒受傷吧”迪拉爾接過醬肉，幫塔克拍了拍後背的灰塵。

“這不是不小心嗎，還有譜子我帶來了。” 塔克笑道。

“譜子等會，你先到二樓露臺休息會，我來把肉洗一下，很快就好。還有，下次走路要小心，尤其是過馬路的時候！”迪拉爾轉身去了廚房。

塔克沒有上樓，跟着迪拉爾進了廚房。廚房很寬敞有16平，但裏面擺放真是讓塔克大開眼界。

進門左手邊是個粗糙的石制水池，裏面放着個乘着半桶水的塑料桶。廚房兩邊是殘破的木質臺面，準确的說只有一邊了，另一邊只剩框架了。裏面角落堆滿了廢棄的木制家具殘片。地上扔了把小斧頭。靠窗支着柴火鍋，迪拉爾正在拿個椅腿扔進去添火。

“天哪，大小姐！ 你怎麽還在用柴火燒飯？而且你不會把家具都給燒了引火吧？”塔克捂着腦袋。

“嘿嘿，你猜啊！”迪拉爾俏皮的笑了笑。

“菜有些涼了，我來熱一下。麻煩幫我拿過來！”迪拉爾指向木臺上面。

“哦，好的！”塔克走了過去，發現與桌子格格不入兩只精致花盤，都裝着菜。一盤青菜炒一種菇，塔克從來不吃菇類不關注，也不認識，另一盤青筍燒肉。塔克都端了過去。

“哇！真香，你怎麽知道我最歡喜吃青筍燒肉？” 塔克陶醉道。

“我可不知道啊，家裏有點青筍我買點肉，直接給你配個菜！”迪拉爾手裏忙碌着。

看着那細嫩的小手拿着個鍋鏟在熟練地翻炒着。塔克不知為什麽感到心理有些難受。

“電有嗎？有電的話可以用電鍋的!”塔克忍不住問道。

“啊，暫時沒有。沒關系等爸爸出差回來，他會弄的。我這暫時湊合的。” 迪拉爾眼盯這鍋裏，随口答道。

塔克沒有注意到，女孩藍汪汪的大眼睛有些黯淡。

“你幫我把醬肉先洗一下！旁邊有水池。”迪拉爾調整了過來。

“樂意效勞！”塔克也不在多問，拿起木臺邊上的醬肉去洗了。

很快，兩盤菜熱好了。迪拉爾把菜放到木臺上。“洗好了嗎？” “恩，好了。”

“啊！你把水都用完了...”迪拉爾瞪大眼睛。

“你這...也沒水...” 塔克張大了嘴。

“有啊，在門口，你幫我打一桶吧！”迪拉爾說道。

“好的，我這就去！水管在哪邊？”塔克遞過了洗好的醬肉，拎起了水桶走出廚房。

“出門左轉，大概500米的公共廁所！” 身後傳來迪拉爾的聲音。

咣當客廳傳來一聲響。

“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走路還是愛摔跤！” 迪拉爾高聲道。

等塔克提着水回來，迪拉爾正站在門口微笑着等他。“辛苦了，飯菜都準備好了！客廳太悶，我們去露臺吃。”

看着迪拉爾的笑容，塔克覺得心裏甜甜的。“要是每天都這樣多好！”

踩着嘎吱響的樓梯，塔克随迪拉爾第一次登上了二樓。

落日最後的餘晖透過窗把地面裝飾成紅地毯。兩道年輕身影踩在上面勾勒出生命的篇章。

走過兩間堆滿雜物的房間，塔克終于發現一間“正常”點屋子。塔克好奇地走了進去。小屋子有14平，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套淺藍色的被子方方正正地擺在鋪上白色床單小木床上，床頭桌子上擺滿了書本，旁邊擺放着奇怪的小罐子，四周牆上貼着嶄新的彩色壁紙。床對面有個長方形衣櫃，櫃門上貼着幾張音樂會的海報。

“這是她的房間” 塔克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塔克，咦？你怎麽跑我房間去了。”迪拉爾回頭說道。“你真沒禮貌，女孩子的閨房你也随便進！”

“好了，我出來了！我不知道啊，我看開着門就進去看看。” 塔克走了出來。

兩人轉過一件雕着怪鳥古老的屏風。露臺出口已在眼前，踏入露臺前塔克還不忘回頭望一眼屏風後用油布廣告紙裹的嚴嚴實實的一件物體。

“那是什麽，包的這麽嚴實？”塔克問道。

“寶貝！”迪拉爾回頭神秘一笑。

“不能告訴我嗎？真小氣。” 塔克問道。

“等吃完飯的。”

近三十平的露臺中間立個小木桌，上面擺着切好的醬肉，涼拌甜瓜，杏菇青菜和青筍燒肉，還有一瓶果汁。

“塔克你先吃，天快黑了，我去拿燈。” 迪拉爾又轉入房間。

塔克起身觀察着四周，正南方有個樹林。透過樹林隐約地看到遠處的公路。東邊有一大塊窪地，可能以前是人工湖，現在幹涸了，西邊是塔克過來的小路。這條小路距離主路大約一公裏。塔克記得剛才去接水的地方，對面還有棟廢棄的公寓。

“這附近好像沒人住啊！” 塔克發現上次來忽略的問題。

“這樣清淨安寧不是挺好的嗎？！”背後傳出迪拉爾的聲音。

迪拉爾把兩個罐子狀的東西放在桌上。打開蓋子，拿出火柴點亮了燈芯。

塔克這才發現，原來剛才在屋裏看到的罐子是油燈。上下部分是罐裝飲料的鐵皮，中間部分是瓶裝飲料的塑料外殼。裏面有個小托盤放着油脂和棉狀燈芯。

“比起電燈，我還是喜歡這個！我做的小燈怎麽樣？”迪拉爾像一個炫耀搭好積木的小姑娘似的。

“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的油燈，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塔克伸出了手，拿住一個小油燈把玩着。

“好了，別摸燈了，手都弄髒了。我們吃飯。”迪拉爾給塔克倒了杯果汁。

四周漸漸地黑了下來，樓臺上兩處微弱的亮光照耀着男孩和女孩年輕的面容。

“哇，這醬肉真好吃！”迪拉爾拍手贊道。

“我沒說錯吧，只是醬料都沒了，又被水洗過味道變的很淡了。都怪我，醬肉變成塊普通牛肉了。” 塔克錘着自己腦袋。

“我覺得這樣挺好，醬料太多會掩蓋牛肉味的，自然的香味更好。”迪拉爾說道。

“你真會吃！不過這青筍燒肉真好吃。”塔克不忘又夾了塊肉。

“你才是吃貨！ 對了你怎麽不吃青菜，不喜歡？”迪拉爾問道。

“青菜我是吃的，只是我對菇類味道不喜歡。”塔克撓撓頭。

“都這麽大了還挑食！嘗嘗!”說着迪拉爾直接夾了一塊杏菇塞進塔克碗裏。

望着那雙水藍色大眼睛，塔克說不出拒絕的話，閉着眼把杏菇放入口中。

“天哪，你那是什麽表情，我會毒死你嗎？”迪拉爾不滿的道。

杏菇入口非常滑嫩，牙齒和舌頭被淡淡的清香包裹着，咽下去香味都不散。

“好吃! 太意外了，我媽燒的那什麽菇嚼都嚼不爛，還一口怪味。吃了一口我就再也不吃菇類了。迪拉爾你這菇怎麽這麽好吃？” 塔克又夾一塊。

“阿姨炒的時間估計有點久，炒杏菇火候時間要把握好，還有油我用作料處理過這樣口感會更好一些，你想學我可以教你。”迪拉爾道。

“算了，我可學不好這個。我想吃就來你這! 可以嗎？”塔克放下筷子。

“當然可以，只要你不怕每天摸黑跑路。”迪拉爾指着漆黑的四周。

“我怎麽會怕黑，到是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裏不害怕嗎？”塔克問出心理話。

“一開始有點，現在習慣了。”迪拉爾擡起杯子望着漆黑的夜空。

“要是叔叔不用出差能陪你就好了！”塔克安慰道。

“不提爸爸了，下午你唱的真不錯啊！當然藤美老師唱的也很好聽！”迪拉爾換了個話題。

“藤美老師說的對，我可能不太适合這首歌。知道背後的故事後，不太敢唱了。覺得唱不好會對不起前輩們。對了，譜子在這裏！”塔克從包裏拿出樂譜。

迪拉爾接過樂譜道:“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音樂是傳達情緒、情感的工具，只要你用心唱哪怕不好聽也會被尊敬的。藤美爺爺最終同意她譜曲，是因為他也認為把這些英雄事跡傳唱出來是件好事！”

“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謝謝你，迪拉爾！”塔克舉起了杯中飲料。

“為了先輩，為了和平！”迪拉爾與塔克碰杯。

“我覺得我們兩個學生為這種事幹杯好奇怪！” 塔克笑道。

“有啥奇怪的，很多事可沒有年齡限制，比如熱愛和平！”迪拉爾給塔克添了飲料。“戰火蔓延可不會分男女老幼。尤其孩子們在戰火中是最無助、可憐的存在！”

“說得你好像經歷過似的，語氣都敢上我們歷史老師了。”塔克搖了搖杯子。

“不和你說了，小屁孩！”迪拉爾翻了翻眼睛。

“好吧，歷史老師。我不說了，我現在要吃光所有的菜。” 塔克是行動派立馬開始瘋狂的清盤行動。

“別咬壞我的盤子，那可是很貴的！”迪拉爾嚷嚷道。

“哎呦，撐死了！不好意思連醬肉都被我吃完了。”塔克拍拍肚子。

“沒事，下次再給我買。”迪拉爾快速的收拾桌子。

“遵命，同桌大人！對了，現在是揭曉神秘寶貝的時候了吧。”塔克漏出笑容。

“看你急的，等我把碗刷好的！”迪拉爾也不理他抱着碗筷下樓去了。

塔克站起身把油燈拿起追了上去，“樓下黑，燈你沒拿！”

“我樓下有，不用。”一樓傳出迪拉爾的聲音。

塔克手拿着燈在幾間屋子閑逛着。昏暗的燈光忽亮忽暗，破敗的家具開裂的地板發出一股淡淡的朽木味。風從過道吹在身上冷飕飕的一直涼到心裏。想到四周也沒有人時，塔克腦門滲出了冷汗。還好樓下還能偶爾聽到碗筷碰撞的聲音。

就在塔克陷入胡思亂想時，樓下不在有聲音了。不多會迪拉爾拿着一盞小油燈出現在塔克面前。

“等急了吧！馬上你會覺得值得的。”迪拉爾笑道。

把三盞油燈放置好，迪拉小心翼翼地把油布包裹拆開。一架通體黝黑的古老鋼琴出現在塔克面前。

“這就是你說的寶貝？”塔克盯着鋼琴問道。

“這可是架1732年的‘克裏斯多’，現在有錢也買不到。你看它多美，黑檀木的琴身，獸牙骨打磨的琴鍵。它的價格在當年可是天文數字。” 迪拉爾撫摸着琴鍵。

“現在是1802年了，它年齡比我爺爺還大，還能用嗎？”塔克問道。

“當然，我調過。你可以試試。不過小心點，弄壞了我可賠不起。”迪拉爾補充道。

塔克随手按下一個中音鍵，延音柔和并不生硬。

“你要不要彈一曲？”迪拉爾問道。

“我....我不會！”塔克尴尬的道。

“你不是音樂王子嗎？”迪拉爾不死心問道。

“是啊，但我的功夫都在嘴上例如唱歌...還有吹牛！”塔克咧着嘴。

“哈哈，看在你比較誠實的份上，我來彈給你聽吧。” 迪拉爾把“湖邊漫步”的譜子擺好在托架上看了會。

纖細的手指輕輕在琴鍵上跳動，間奏響起，又是這首熟悉的旋律。

聽着這清新、婉轉的曲調。塔克驚訝的發現，迪拉爾的鋼琴技藝竟然不比藤美老師差，甚至還多了幾分靈動。藤美老師可是彈自己寫的曲子，本身還是技藝高超的藝人啊。而迪拉爾才剛剛拿到曲譜。

“這是錯覺嗎，難道是因為我喜歡她，還是大人們說的‘愛’呢，她的一切在我看來都是完美的，無法抗拒的...”塔克開始胡思亂想了。

“第一次彈還是有些生澀啊！”一曲結束後迪拉爾感嘆。

“你能再彈一遍嗎？我...我還想聽！”盯着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塔克感覺臉上有點發熱。

“好的！”迪拉爾悄悄收回了目光繼續敲起了琴鍵。

琴聲悠悠如一涓溪流，塔克覺得自己身心已被它帶走，随着溪流緩緩飄蕩。溪流仿佛是有生命的頑童，忽而将塔克身體高高托起，水花旋轉着包裹住他的身體再輕輕的爆成水霧。塔克高聲吶喊，溪水陪他翻騰，塔克低聲沉吟，溪水變成漩渦陪他沉浸。他與這溪水仿佛融為一體，盡情地抒發內心的情感。

曲罷，塔克覺得一陣虛脫。寸衫後背被汗漬浸濕了。

“塔克，你沒事吧？”迪拉爾焦急的問道。

“沒事，剛才太爽了，情不自禁的跟着唱了起來。”塔克喘着氣。

“你剛才唱的真棒！”迪拉爾伸了大拇指。

“不，是你鋼琴技藝太厲害了！你為什麽不參加這次比賽呢，要知道我們學校鋼琴這塊可是短板。九年級的鋼琴選手茉莉水平在大賽中只能算中等，你能甩她好幾條街。”塔克一口氣說道。

“我對比賽沒興趣。” 迪拉爾低頭道。

“下周我們就開始訓練了，你不參加比賽。放學我們就不能一起回家了。”塔克說出了心理話。

“上課呆一天還不夠嗎，放學你還想粘着我！”迪拉爾不樂意道。

“我...”塔克語塞了。

短暫尴尬後，塔克擡起了頭道:“我可以來你這訓練嗎，你會彈琴，我能練歌。當然不是每天都來...”

“你想的真美，讓我當你免費陪練！”迪拉爾笑道。

“為了咋學校的榮譽嘛，重要的是你這附近沒人，我在家練歌很不方便。” 塔克繼續抛着他的理由。

“我就知道這醬肉不能白吃。”迪拉爾捂住了腦袋。“好吧，我可以答應。不過你每周只能來一天，最好周末！”

“哈哈，我不會白來的，每周都會你帶好吃的！”塔克笑道。

漆黑的小路上塔克握着迪拉爾塞給他的小油燈心不在焉地走着。不時回頭望向身後方，遠處一抹微弱的亮光一直呆在原處陪伴着他 。心中暖暖的，直到很遠，那光點似乎變成一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