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嫁定太子(1)
更新時間:2017-04-06 17:00:04 字數:7552
章幽蘭還是第一次來安泰居請安見到章家所有的姑娘,各個臉上堆滿了笑容,像花兒一樣嬌豔,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今兒個是什麽日子?”章幽蘭低聲問着章蕙蘭。
章蕙蘭受不了的送上一個白眼,三姐姐對府裏的事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今兒個請了琳珑閣為每一個姑娘量身,挑選衣服和首飾樣式。”
章幽蘭悄悄的豎起大拇指。了不起,琳珑閣竟然連自家的生意都做到了!
“又要換季了嗎?”章家一年四季都要做新衣,主子四套,奴才兩套,當然,各房往往都會另外追加,主子兩套,奴才一套,即使跟着三叔父去了益城的三嬸娘,也不忘交代陪房的奶嬷嬷辦理此事。
章蕙蘭忍不住重重的嘆了聲氣,“你不知道下個月是皇家秋獵嗎?”
章幽蘭怔愣了下,唇角抽動了一下。什麽皇家秋獵,皇家任何活動,根本是官家千金在宮中貴人面前殼相的好機會,若是被瞧上了,說不定就成為某位皇子或世子爺的妃子,當然,側妃也很有面子,總之,就是嫁進權貴之家的機會。
但她連太子妃都不想當了,又豈會在這個時候搶風頭,不過姐妹添制新衣首飾,若她說不要,反而顯得特立獨行,說不定還會換來一句“虛僞”,她當然跟着一起湊熱鬧。
雖然她對賞花宴之類的宴席沒興趣,但是說到皇家舉辦的秋獵,她可就興致勃勃。皇家舉辦的秋獵分為男女兩組,必須是三品以上官家子女,男的是年滿十六未訂親,而女的則是年滿十二未訂親。就是因為皇家秋獵,官家千金對騎射多少有涉獵,不過,大夥兒也只是做個樣子,最重要的是能夠優雅的在貴人面前上馬、手握弓箭,能否射到獵物根本不是重點。
她與他人想法不同,她是真的想射到獵物,因為射到最多獵物的人可以得到一個彩頭,通常是一個恩賜。
年滿十二歲之後,她不是不在京城,就是病了,因此還沒有機會參加秋獵,至于前世,此時皇上已經下旨賜婚,她當然也沒資格參加秋獵。
“七妹妹,我們去莊子練習騎射。”章幽蘭充滿期待的道。
章蕙蘭雙肩垮了。“我不能參加。”
頓了一下,章幽蘭讪讪一笑。“對哦,忘了你未滿十二。”
“這是什麽爛規矩,為何不訂十歲呢?”章蕙蘭懊惱的噘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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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因為大周的姑娘通常十二歲開始議親。“你不參加,為何要添制新衣首飾?”
“祖母要咱們也一起跟着添制新衣首飾,我就來了啊。”
章幽蘭明白的點點頭。從公中出銀子,當然要講公平啊。
“雖然不能參加,但是我可以陪三姐姐去莊子練騎射。”章蕙蘭兩眼閃閃發殼。
“你會上馬嗎?”
“當然會啊。”章蕙蘭抗議一瞪,可是随即蔫蔫補上一句,“只是姿态不美。”
章幽蘭不難想像她爬上去又滑下來的模樣,強忍着笑意,故作鎮定道:“三姐姐教你,保證過些日子你就可以優雅上馬。”
“我真的可以跟三姐姐去莊子嗎?”
“當然可以,只要哥哥空得出時間帶我們去莊子。”
過去章蕙蘭年紀小,除了章家姑娘一起出游,她往往不被允許出門,可是如今已經搬出安泰居,算是獨立了,又有哥哥姐姐作陪,出門就不是那麽困難的事。
這一日,秋高氣爽,很适合出游,章蕙蘭興奮得就像放出籠子的鳥兒。
“三姐姐,我們去釣魚。”
章幽蘭好笑的揚起眉。“你去莊子的目的不是為了練習騎射嗎?”
“不急,我們先去釣魚。”
章幽蘭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看你啊,根本是貪玩。”
“三姐姐不知道府裏有多悶,無論走到哪兒,琢磨的全是親事,你說累不累人?”
“琢磨親事的又不是你,人家累死了也與你無關吧。”
頓了一下,章蕙蘭的聲音更悶了。“三姐姐,我小時候定了一門親事,你知道嗎?”知道,可是她必須假裝不知道,還要問:“有這種事?”
“三姐姐去北關時,雲家找上門;雲家表哥要留在京城,想要住在我們府上,可是祖母拒絕了,說是兩家有婚約,收留雲家表哥不妥。我因為好奇雲家的事,偷聽到祖母和王嬷嫂說話,才知道與雲家表哥有婚約的是我。”
“祖父可知道此事?”
“我不清楚,那些天祖父夜宿宮中,雲家人待了三日見不到祖父就離開了。”
章幽蘭歪着腦袋瓜瞅着章蕙蘭。“你不想要這門親事?”
章蕙蘭連忙搖了搖頭,臉兒微紅。“我……實在太好奇雲家表哥了,忍不住跑去偷看一眼,卻被他瞧見了……我們聊了許多,雲表哥很好,有氣度、有志氣。”
“你想嫁給雲家表哥?”
章蕙蘭害羞得臉更紅了。“三姐姐不要取笑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哪是我能決定的事?”
“你覺得他有氣度、有志氣,你們又有婚約,這不是很好嗎?”
“雲家如今處境不太好,祖母好像不願意我嫁給雲表哥。”
“只要你想嫁,三姐姐就請祖父為你作主。”
“這……好嗎?為了幾位姐姐的親事,祖母跟祖父吵得不可開交。”章蕙蘭滿懷期待又擔憂的看着章幽蘭。這件事在她心裏壓得好苦,許多次想告訴三姐姐,又怕不小心傳到祖母那兒,清寧院的人都是祖母安排的,一有風吹草動,祖母那兒就會知道,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從小就跟着她的兩名丫鬟。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無論雲家今日處境如何,章家都不該背信忘義。祖父能夠受人敬重,正是因為他信守承諾,若因為祖母的私心,嫌貧愛富,這豈不是讓祖父一生的清白盡毀?”
章蕙蘭聞言用力點頭。“對啊,為何我沒想到這一點呢?”
“你養在祖母膝下,難免不忍心傷祖母的心,可是凡事總要講道理,祖母有錯,豈能由着她背負昊名錯到底?”
章蕙蘭的陰霾一掃而空,歡喜的道:“三姐姐說得對極了,凡事總要講道理,除非雲表哥不想娶我,我一疋要嫁給石表哥。”
“不過,雲表哥如今在哪兒?”
“我不知道,可是雲表哥說了,他會留在京城,他想從戎……啊!”馬車猛然停住,章蕙蘭一時不備撲向對面,還好章幽蘭及時将她拉回來,圈在懷裏,不過因為她,章幽蘭反倒撞到頭。
“兩位小姐,有個人突然從路旁沖出來。”車夫連忙出聲道。
“什麽人?”章幽蘭不由得繃緊神經。難道又是珍貴妃搞的鬼?
這時,随行護衛首領來到馬車邊,低聲報告,“三小姐,對方自稱姓雲,說是老太爺母舅家的人,病得很嚴重,盼能見七姑娘一面。”
“雲表哥!”章蕙蘭反應激動推開章幽蘭,跳下馬車,章幽蘭只好跟下馬車。
一看到雲祈天瘦得嶙峋,再也沒有初次相見的高壯英挺,章蕙蘭控制不住的撲過去抱住他。“雲表哥,你怎麽了?為何病得如此嚴重?”
終于見到費心想再見上一面的人,雲祈天放心的閉上眼睛。
“雲表哥!”
章幽蘭走過去,探一下他的鼻息。沒事,可能是病得太重了,全身精力盡失,暈過去而已。于是安撫的拍了拍章蕙蘭,要她別擔心,便轉頭吩咐小厮何大将人送到後面的馬車,然後指示已經全部下馬車靠過來的丫鬟們——靛藍和采晴繼續留在原來的馬車照顧雲祈天,而重縧和采菁則換到前面的馬車。
很快的,一行人又很有秩序的繼續上路,約莫半個時辰,終于到了莊子。
站在門外,看着屋內的兩個人——雲祈天和章蕙蘭,他們看着對方的眼神是喜悅的、幸福的,章幽蘭感覺自己前世留在心底最深的遺憾沒了,不過,同時有一股淡淡的傷感爬上心頭,若是可以,她只要這般簡簡單單的幸福。
“你有何打算?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莊子不送走。”
自從三妹妹第一次主動來找,章莫恩就知道她有多麽大膽,竟背着祖母幫助七妹妹與雲祈天,這可是公然跟祖母作對。
他知道雲家的事,也知道祖母藏了何種心思,不過他對章家向來主張冷眼旁觀……這個習慣自從跟三妹妹攪和在一起之後就變了,不過可以置身事外,他絕對不會跳進去,就怕惹了一身腥,逼得他對章家不再有任何眷戀。
“哥哥知道雲家的事嗎?”
略微一頓,章莫恩點頭道:“知道又如何?章家又不是我在作主,我也不可能幫雲祈天在軍中立足,不過,我還是拜托宋老幫他一把,教他不至于餓死,誰知道他跟着商隊走了一趟南方回來就不見了。我已經盡力了,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子病得如此嚴重,仍想方設法要見七妹妹一面……若非七妹妹跟你來莊子,說不定他至死都見不到七妹妹。”
雲祈天命不該絕,三日前沒有攔住章家的馬車,也會遇到好心人。如此一來,她若想見到他,将他引薦給朱孟觀,總是要繞上一大圈。
“這個人不适合經商,他應該成為将軍。”章幽蘭斷言道。
前世,她就見識到雲祈天帶兵的能力,不過,他是透過四皇子推薦給皇上,在攻打南蠻時嶄露頭角,皇上還因為雲祈天對四皇子稱贊有加,那段時間開始有不少人醞釀換太子,只是朱孟觀此時手上已有一支強悍的骠騎隊,骠騎隊是一支足以跟北夷騎兵隊一較高下的焊将,而深受寵愛的大公主鬧了家醜,遭到皇上厭惡,也因此換太子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
可是,朱孟觀卻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繼位之後不願意用雲祈天,轉而給了上官逍崛起的機會。但無論是雲祈天,還是上官逍,他們都是抗南蠻的好将領。
章莫恩一副見鬼的瞪大眼睛,“你如何知道他是将軍的命?”
“雲家祖籍并非在西北,而是在南方。曾祖母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抗南蠻名将,可是随着朝廷重文輕武的政策,雲家後代子孫也跟着當起讀書人,曾祖母會許配給曾祖父,正是因為看上章家書香傳家。不過,終究不是讀書的料,雲家也就漸漸沒落下來,從南方一路北遷,最後落在西北,或許是想,雲家應該回到軍中。”
章莫恩聽得目瞪口呆。這個丫頭如何知道得如此詳細?
“這些事我托玉妹妹調查的。宋家經商,對北方和西北更是了若指掌,我當然将雲家的事托付給她。”在天霧山的時候,雖然七妹妹來不及對她提及雲家的事,可是回來之後,她還是覺得應該有所行動,只是沒想到剛剛打聽到消息,就在前來莊子的路上救了他。
雖然還是有很多疑惑,可是章莫恩只關心一件事。“因為曾祖母的父親是赫赫有名的抗南蠻名将,你就認為他會成為将軍?”
“他跟着宋老可以養活自己,甚至還能照顧遠在西北的家人,但是,他選擇放棄這條平順的路,這不就足以證明他身上流着武将的血嗎?”
章莫恩想反駁,覺得她太過草率,可是又吐不出一個字,好像也不是沒道理。
“哥哥相信我,這個人的體內流着武将的血。”
章莫恩探頭看了一眼,寞的無法想像。“我看他風一吹就會倒了。”
“他病了,養一些日子就好了。”她沒見過如此執着癡情的男子,為了見七妹妹一面,将銀子花費在四處請托,以至于病了,沒有銀子上醫館。
皺着眉,章莫恩擔憂的道:“難道你想将他藏在這兒?”
章幽蘭送上一個白眼。她會做出如此沒大腦的事嗎?“過幾日他身體好了,哥哥将他送到太子那兒。”
“什麽?!”章莫恩驚愕得瞪直雙眼。
“雲家将他送到京城,原是想藉着祖父進入軍中,可是祖母暗中攔阻,連見到祖父的機會都沒有。當然,我可以安排他見祖父,不過他已經對章家有了疙瘩,他不會相信祖父會真心幫他,而且,祖父是文官,即使頗得武将敬重,終究沒有太子在軍中的地位,太子能夠給他的幫助更大。”
“若祖母知道你幫他,想成全他和七妹妹,祖母一定會鬧得你不得安寧。”
章幽蘭驕傲的揚起眉。“難道我會怕祖母嗎?”
他真是羨慕啊!“有祖父當你的靠山,果然很有魄力!”
“我不是因為有祖父當靠山,而是我有道理,祖母只能妥協。”
“祖母那個人會講道理嗎?”
“她講理,不過,只能在她的弱點講道理。”
看着她,章莫恩忍不住贊嘆,“你啊,果然不是普通人物!”
若非已經經過一世,她哪能看得如此明白?“哥哥只要将他的情況如實告訴太子,至于太子如何安排,不必過問。”
“你不擔心太子将他扔在一旁嗎?”
“太子胸懷天下、重才惜才,相信太子與他交談之後,或者讓身邊的侍衛與他打上一場,就會知道他有多大本事,自然可以對他做出最好的安排。”
章莫恩稀奇的挑了挑眉,“你對太子的評價很高嘛!”
“我從來沒說太子昏庸無能。”
“那你為何不嫁?”
“英明不代表會成為良人。”
細細品味一番,章莫恩只有一個結論,“我看你啊,就是喜歡習難人家,自個兒毛病一籮筐,還嫌棄人家這兒不好、那兒不好,不是良人……你又還沒嫁他,如何知道他是不是良人?”
章幽蘭斜眼一瞪,“你究竟是誰的哥哥?”
“我們做人要有良心,我這是公道話。”
章幽蘭若有所思的眯着眼睛瞅着章莫恩,看得他全身發毛,頻頻後退,她随即不懷好意的一笑。“哥哥是不是老在太子面前出賣我?”
“……沒有,我豈是胳臂往外彎的哥哥……啊!”心虛的結果就是不小心摔下臺階,不過,這還不足以教他想挖地洞鑽進去,真正令人狼狽的是她過分歡快的笑聲,還有覺得他罪有應得的丫鬟們……
不能不承認一件事,三妹妹在章府的地位真是無人能及……沒關系,當他成為章家的頂梁柱,她們就一個個搶着谄媚巴結他,屆時換他歡快的哈哈大笑……
等一下,屆時三妹妹會不會已經成了太子妃?為何他突然有一種難以翻身的感覺?算了,他的野心很小,不過就是成了大周最了不起的巨賈……不是不是,是成為走遍大江南北的商賈……感覺真是不妙,他的人生是不是已經走上不同的路了?
為期五日的皇家秋獵是在京城北方大燕嶺,各家千金争奇鬥豔,一個比一個還惹眼,真不知道是來秋獵,還是來選妃,相較之下,章幽蘭就顯得過于素雅,一身玉色白,袖口衣襟處滾上金蔥紅邊,裙擺繡上一朵朵造型別致的雲紋,外面罩着同色連帽鬥篷滾着兔毛。
朱孟觀坐在皇家看臺上,目光不自覺落在章幽蘭身上,即使在一群豔色當中,她依然可以在第一眼就奪住衆人的目光,這不單單因為容貌,更是因為那份沉穩淡定的氣質,在豪邁壯阃的天地之間,竟不見失色。
珍貴妃今日會冒險動手嗎?朱孟觀的視線掃過珍貴妃,見她努力壓抑怒火的瞪着某人,他下意識的順着目光望過去——老四?老四因為茶館的事與珍貴妃鬧得不偷快,可終究是母子,不至于因此反目成仇……雖然不能因此就認定他們反目成仇,可是珍貴妃不曾對老四如此生氣……這是為何?
朱孟觀鬼使神差的順着朱孟懷的視線望去……毫無疑問,是那群一個比一個還鮮豔的閨閣千金,除了章幽蘭,可是他在看誰?朱孟觀的目光不知不覺就落在章幽蘭身上……怎麽可能?他臉色一沉,視線再度移向朱孟懷,正巧,朱孟懷也将目光轉向他,兩人四目相對,朱孟懷好像做壞事被逮着似的,連忙心虛的轉開頭,朱孟觀見狀心更沉了。
不過,他還是告訴自個兒,不可能,章幽蘭可不是喜歡參加賞花宴的閨閣千金,她絕不可能跟老四有任何往來……
“殿下!”朱雲仁悄悄來到他身邊。“我們的人在馬廄附近的草叢發現一名侍衛的屍首,經過确認,乃管理馬匹的侍衛,馬匹只怕遭人動手腳了。”
臉色一變,朱孟觀匆匆收拾混亂的思緒。“即刻扣下馬廄所有的侍衛。”
“已經扣下了,如今正在盤查。”
朱孟觀快步來到皇上身邊,行禮道:“父皇,兒臣有事禀報。”
“何事?”
“馬廄附近的草叢發現侍衛的屍首,此人為負責管理此行馬匹的侍衛之一,因此兒臣擔心馬匹出了問題,必須暫停狩獵。”可是話落,就聽見一匹匹馬兒歡騰而去的聲音,來不及阻止了,他轉而道:“父皇,請容許兒臣帶着侍衛一起進入林子。”
皇上急忙的點點頭。“這事就交給你了。”
朱孟觀行禮告退,匆匆召集侍衛上馬跟進林子。
皇後和珍貴妃同時轉向皇上,默默的詢問皇上發生什麽事,皇上只是笑着安撫,“一點點小事,增之自會處理。”
此時,朱孟觀瘋狂的尋找那道素雅的身影,這兒沒有,立刻轉向,這兒再沒有,再轉向……還好不久,就有人放出信號,尋到人了,他趕緊朝着信號的方向飛馳,可是當他見到章幽蘭時,她的坐騎已經發狂了,不難看出馬兒承受極大的痛楚。
章幽蘭企圖将馬兒停下來,不過馬兒完全不受控制,她索性一狠,準備找機會跳馬,那一刻,朱孟觀以為自個兒的心跳會暫停,還好身體本能的做出反應,抽出腰上堅韌的軟鞭,揮向章幽蘭的腰,将她卷進自己的懷裏,同時勒住馬兒停止向前。
“你不要命了嗎?!”朱孟觀驚魂未定的怒斥。
章幽蘭緊緊抓着朱孟觀的衣襟,擡起蒼白的臉兒看着他,可是聲音微微顫抖,氣勢卻不輸于他。“跳馬還有機會,不跳馬只有死路一條。”
是啊,可是一想到剛剛那一刻,若是再晚一步,他很可能就失去她,他的心情就難以平靜下來。“明知道珍貴妃要取你的命,你幹啥跟着來大燕嶺?”
“我想要秋猶的彩頭。”
朱孟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就為了秋獵的彩頭?”
“我想要得到皇上的恩賜,這有何不對?”她不敢妄想免死金牌,但是可以争取一次抗旨的恩賜。
朱孟觀唇角冷冷的一勾。“你想要什麽恩賜?”
她不自在的撇開頭。“如今已經沒有獲勝的機會了,何必說呢?”
不錯嘛,還知道心虛嘛!朱孟觀蠻橫的握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視他。“我來猜猜看如何?是不是可以讓你拒絕賜婚的恩賜?”
“……若是免死金牌,我會更喜歡。”這種感覺真不好,他根本将她摸透了!
“這不是一樣嗎?”
章幽蘭惱羞成怒。“你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糾纏不清嗎?”
“這是小事嗎?今日你差點喪命在此!”雖然不明白她為何可以看淡生死,但是無論如何他不放手,不開心,她也要待在他身邊,不過相信他終究會得到她的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