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33.老戲子

秦烈和石楠沒有太多的時間細聊，就被舉人府的下人催促去見石老太太。

“老太太請秦少爺入內。”在廳堂門口候着的丫頭見秦烈和石楠一起進來的，臉上并沒有驚訝之色，低頭行了個禮後請秦烈先進去。

秦烈瞥了一眼還在皺眉的石楠，進屋前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仲文……陶亦哲的未婚妻、那位石小姐嗎？”

“不是！”石楠沒有半點兒遲疑、反而表情驚懼地答道。

秦烈輕笑了一聲，扭頭進了廳堂，留下石楠在屋外猶陷震驚！

陶亦哲的未婚妻是石絹啊！但秦少爺這麽問她，絕對是有原因的！難道說，陶亦哲他們把自己當成了石絹？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真會鬧這種烏龍事件？

很快的，秦烈就從裏面出來了，石楠迎了上去。

“秦先生，到底怎麽回事？楊小姐的失蹤和陶少爺有關？”石楠表情鄭重地低聲問道。

秦烈因石楠那句“秦先生”的稱呼而意外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微微點了一下頭，再偏頭瞄了一眼廳堂方向不屑地低哼道：“也是一戶污糟的人家！”

說完，秦烈頭也不回地疾步離開！

石楠聽了秦烈對舉人府的評價，心頭不由一緊！

“楠姑娘，老太太請您進去呢。”之前請秦烈進去的丫頭又出來請石楠入內！

石楠深吸一口屋外的冷氣，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後提裙進了廳堂。

二月天氣還冷，舉人府的炭火也未停。石老太太很注意養生，從不讓下人将妙慈堂幾間常有人走動的屋子燒得太熱，穿着夾襖坐在屋裏會感覺溫度剛剛好。

石楠進屋看到石太太也在，而且看到她走進來時，原本已經很是陰沉的臉上又多了幾朵黑雲！還将頭扭到了一邊！

根據秦烈進屋前問的那一句、和他離開前還算善良地告知楊書玲的失蹤與陶亦哲有關（雖然沒直接說，但總算是點頭肯定了石楠的問題），石楠已經在進屋前快速的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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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亦哲可能是誤把站在石老太太身邊的自己當作了未婚妻石絹！在龍獅會快結束時讓男仆借添水的時機遞相約的紙條給自己！但她雖然發現了那張被壓在茶杯下的紙條，卻根本沒有理會！沒想到被坐在自己隔壁桌的楊書玲看見并拿走了！

可是……楊書玲拿到紙條，為什麽要冒充自己去赴約呢？

“老太太、太太。”石楠恭敬地給兩位長輩行了禮，然後低頭立在屋中央。

石老太太看了一眼控制不好表情的石太太，微微搖頭嘆息！

“石楠啊，真是太對不起你了！”石老太太開口就是道歉！

“老……老太太，您這是從何說起啊？”饒是石楠再活一世，對這種情況也是難以鎮定自若！

石老太太長嘆了一口氣，用無奈地口吻道：“本來今天應該是個喜慶的日子！石絹的未婚夫陶少爺前來坐客，我這做長輩的自然是想好好招待一番，還将全家的人召集起來迎接，以示對其重視！哪成想……唉！倒因此惹下麻煩來！”

石楠臉上的震驚慢慢淡去，之前慌亂的心也漸漸平複！她垂下眼簾，作出傾聽狀。

上一世，她遇到過太多像石老太太這種說話方式的人了！每當他們面對自己開口就是嘆息和歉然的樣子時，石楠就知道接下來他們要講的話，對自己來說十有八.九不是好消息！

這樣的開頭往往暗示，你失去了某種機會、或是你攤上什麽事了！不然人家跟她說這些原本與她無關的事做什麽？當然是“鋪墊”！

石老太太做為一個在內宅鬥争中漸漸将真正的喜怒哀樂隐于無形、把虛假的感情運用自如的老婦人，她一定想不到石楠已經在心中開始冷笑了！所以還繼續演着戲！

“那位陶少爺也是個荒唐的，竟将你錯認成石絹！”石老太太有些氣惱地道，“還讓人遞紙條誤送到你手中，約石絹去江邊見面！真是不成樣子！”

一切正如石楠之前揣測，竟半分不差！只能說那位陶少爺真是個不靠譜的男人！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能認錯！起碼在讓人遞紙條時，先确認一下那個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啊！實在冒失！

等等！石楠腦中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眉頭輕輕攏了起來！

陶亦哲再蠢笨，也不可能真的不确認未婚妻是哪個，就讓人遞紙條吧？就算他蠢，但他身邊還有三個人呢！即使另外兩個也是蠢的，但秦少爺不蠢啊！怎麽會有這種烏龍事發生？

如果陶亦哲他們遞紙條前有确認過，那……

石楠的手在寬袖裏握成了拳，忍住沒去摸還壓在腦後的那朵嫩黃色的絹花！她記得石絹頭上也戴着一朵嫩黃色的絹花，只是花蕊的顏色不同而已！

不會吧！石楠的眉頭越皺越緊！她還有些關竅想不通！

“石楠？石楠？”坐在上座的石老太太見石楠一直低頭不語，便喚了兩聲。

“楠姑娘，老太太叫您呢！”服侍石老太太的丫頭大聲提醒走神的石楠！

“哦？”石楠回過神，擡頭看向石老太太。

慈眉善目的老人正笑米米地看着自己，石楠卻覺得後背陰風陣陣！

難怪秦烈剛才扔下那麽一句話！現在看來，自己實在是太嫩了！

石楠知道自己方才應該作出驚訝的模樣以示“清白”！但因為走神而錯過了時機，再裝作對石老太太的話吃驚，反倒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原來是這樣啊。”石楠以不變應萬變地擺出紙牌臉，波瀾不驚地道，“那個男仆給我添茶水時倒是說了莫名其妙的話，我只當他是個冒失的小子，并未理會。誰能想到竟是……莫非，楊小姐失蹤與此有關？”

“胡說！書玲才不是那等不知廉恥、意圖勾.引別人未婚夫的姑娘！”坐在一旁早就氣鼓鼓的石太太跳起來怒喝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