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戚故把畫靠着牆壁放好,林歲春随意從床邊拿出本書看了起來,兩人沒有說話,寝室外隐約傳來的打鬧聲格外清晰。
戚故走過去坐到他身邊,看着那副他花了幾天時間的畫,抿了抿唇說:“如果你不喜歡那副畫,扔了或者賣了都可以。”
林歲春目光還是停留在書上,沒有回他。
兩人相坐無言。
戚故坐了會兒,看着地磚,他只感覺此時的空間異常壓抑,肩膀像是站着龐然大物,把他的肩使勁往下踩,把他逼的不得稍彎着腰才能喘口氣。
那句話像是把他們和睦的表面撕開了條裂口。
他不敢去問,也不敢深想。
他怕,怕他們決裂,怕他們會勢不兩立,更怕林歲春會用恨之入骨憎惡至極的眼神看他。
他們的關系就是強迫與被強迫,哪有什麽友情愛情,撕開表面,只能看到那埋藏在友好關系下那一串,充滿黑暗的惡臭行經。
戚故顫抖着手,碰着腿下的床單,攥成一團。
等林歲春不知不覺的把那本書後面的部分看完,才擡起了頭,他看了眼床頭旁邊的鬧鐘上的時分,已經九點多了,天已經黑了下來。
再掃了眼戚故,戚故離他一步遠,就低頭動也不動坐着。
林歲春站起身把書放進櫃裏,戚故聽到動靜眼睛才有了點光彩,他擡起眼望着林歲春的身影,
微張開唇,想說什麽。
順手整理了下櫃裏散落的書,林歲春剛退後一步把櫃門關上,後面就壓上來了個人,着急慌忙的親吻着他的脖頸和臉龐。
戚故用手扳過他的臉,用力的親咬着他的側臉,他的下巴,他充滿急迫的吻,倒是在宣洩自己的情緒,林歲春黑瞳看向了床上的鬧鐘,目光一頓。
鬧鐘是他高一考入三中,奶奶給他買的禮物,他一直小心謹慎的使用,但還是被人狠地往地上一擲,砰的一聲巨響,就像把他的祈盼給砸的粉碎,時針分針掉落在地上,孤零零的。
即使後來修好了,它還能在動,可是上面深刻的痕跡是掩蓋不了的觸目驚心。
林歲春任由他親吻,也不反抗,亦如他們所希望的那樣,聽話順從。
戚故抱住他,在他唇角親吻,在林歲春以為他會把他按在櫃上,插開他的穴,如往常般狠狠操弄一番時,戚故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低聲道歉:“對不起。”
林歲春一愣,戚故攥住他的手,嘶啞着嗓子,輕聲說:“對不起……”
林歲春偏過頭看見戚故的黑發,看見他垂下來的眼睛,眼眶有些發紅,林歲春凝視一會兒,在這安靜到窒息的空間,什麽情緒也沒有的閉上了眼。
他不想去回憶那些大張開腿,在任何地方,只要他們想,就要承受粗大性物的日子。他也不想想起被綁着雙腿雙腳,蒙上眼睛,日夜肏幹,強迫着一次又一次高/潮,最後失禁被攝像機錄下的日子。
他的人生已經被毀到一幹二淨,只剩下一具如同行屍走肉肮髒到惡心的軀殼。
在隔了兩年後的惡行之後,他才獲得了一聲道歉。
說來最為可笑的是,這三個字論真心實意,他還是第一次從戚故嘴裏聽出來。
戚故什麽也沒做,道歉後沉默地抱了他半個多小時,才小聲說:“那我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睡覺吧。”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眼林歲春,才轉身離開,林歲春站在原地,很沉默的低頭看着腳下的地磚。
之後幾天戚故沒在來找他。
他日子過得就和普通高中生一樣,上課吃飯,兩點一線的生活,枯燥又平淡。
星期六下午的時候齊琛來到他寝室,接他回別墅。
林歲春收拾了一套衣服塞進背包裏,又拿出些零錢放在兜裏,齊琛抱着雙臂說:“這些東西別墅又不是沒有。”
林歲春沒答話,把背包拿起,說:“走吧。”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他們才回到別墅,別墅裏面沒人,齊琛很早之前就把所有傭人遣散了。三層的別墅很是空蕩,但裝修風格很溫馨,地上鋪着羊毛毯,燈色也是暖黃的。
林歲春坐到沙發上,齊琛給他開了電視,把遙控板放在他面前的茶幾,問他:“晚上想吃什麽?
”
“都可以。”林歲春說。
“好,今天中午我買了番茄和雞蛋,那我就煮番茄雞蛋面怎麽樣?”
林歲春捧在裝滿熱水的玻璃杯,盯着電視裏的人物看,聽到問話,頭也不回的點點頭。
齊琛笑着揉了把他的頭發,跑去廚房做飯。
齊琛本來也不會做飯,他一個太子爺,從小就被人捧着長大,想吃啥一聲令下什麽菜系都給他端上來,還不是碰到林歲春之後才痛下決心去學的。
那是他叫人林歲春打到住院且在病房裏狠肏他一番的事之後,他替他向老師請了一個月的假期,然後把他逮進別墅。
現在齊琛想,也覺得當時的自己跟吃了魔藥似的,整個人惡毒又殘忍,那時候林歲春反抗,掙紮,他就把他雙手鎖在床頭,扯着他的頭發,肏幹着他。
他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事,除了床上那事外其他可以說是小心翼翼視如珍寶地對待。
林歲春不願有人發現他們之間的事,他就讓別墅所有人離開。他有胃病吃到外面不健康的食物會不舒服,而且他脾氣倔強忍着,最後痛到在床上蜷縮一團也不吭聲,齊琛發現這事後,哪能委屈他啊,自己親手學着教程下廚。
不好吃,就找大廚教,教到林歲春能吃下去為止。
後來林歲春的飲食,只要他在,他都會辦得妥妥的。
林歲春漸漸不再反抗,齊琛認為他們關系有了好轉,放松了林歲春的管制。次日晚上,齊琛在他體內着迷的沖撞着時,林歲春用水果刀捅進他的胸膛,再狠拽着他的頭發把他頭往床頭砸,鮮紅刺目的血流了一地,胸膛上的,額頭上的,令人膽顫心驚。
齊琛完全沒有防備,一連串的動作讓他毫無反抗之力。
林歲春瘋狂而冷靜的把他摁住在床上,雙手死掐着他的脖頸,直把他勒的眼前發黑,喘不過氣。
齊琛心口直痛,也不知道是身上的還是心裏的,他張了張唇,卻笑了出來,琥珀色的眼瞳此時冷的像鋒利的劍刃。
他說:“殺了我……哈,你也會下來陪我的。”
林歲春看着他,不為所動,在齊琛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那一刻。林歲春還是慢慢的松開了手,冷臉看他捂住胸口,急促又渴望地喘氣。
齊琛艱難的擡起手臂,摸到了床邊的手機,撥出電話,才徹底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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