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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故晚上給他打了電話，林歲春躺在床上沒接，他就一直聽着來電鈴聲，最後沒人再給他打了，寝室就安靜了下來，林歲春裹進被子裏，合着眼睡覺。

早上，戚故就來敲他寝室，林歲春給他開了門。

戚故把提着袋子的手擡高，說：“我給你帶早餐來了。”

林歲春抓抓腦袋上翹起的頭發，也沒應聲，掃了他一眼，轉身去了洗漱。

戚故抿了抿唇，走了進去。

他們在桌上吃包子稀飯，戚故小心翼翼的瞅他，說：“你考慮的怎麽樣？”

“什麽？”

戚故撐着下巴看他，“就上周那事啊，我都像你告白了哎，你怎麽沒反應？你說以後啊我們可以上同一所大學，在同一所城市，這還可以去國外結婚，多好。”

林歲春咬了口小籠包，垂眸說：“我不會考慮的，我不喜歡男人。”

“可以改啊。”

戚故下意識就說了一句，然後他反應過來，低頭好聲好氣說，“沒事，那你先不要考慮這麽多了，等高考後我們再談也沒什麽。”

林歲春瞥他一眼，沒什麽情緒。

林歲春吃完兩個四個包子，喝了豆漿，就去上課了。

戚故還坐到位置上，他看着桌上的小籠包和蒸餃，也沒什麽心情吃，起身收拾了一下，準備往垃圾桶扔時，他停住了手上動作。

他望着垃圾桶裏的幾支筆，擰起了眉。

他是很為清楚林歲春的節儉的，尤其是筆，除非壞了他是不會扔的，更何況……戚故看着那支鋼筆，是有一次他陪林歲春去商店買的，明明還完好無損就被無情的扔在這。

幾乎一瞬間他就懂了，戚故臉上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一天的課上完，剩下了一堆作業，林歲春就待在教室刷刷寫。

他看戚故纏他的勁，也沒什麽心情回去了。

晚上就是五四晚會，要在禮堂集合。

林歲春沒跟着大家一起走，他慢悠悠的走到最後，沒剩幾個人。

下樓梯時走廊裏傳來了重物落地的使用，緊跟着還有幾個人的辱罵聲，林歲春踩樓梯的動作頓住，扭頭看走廊裏。

走廊向來燈火明亮，那幾個人離他不過兩米遠的地方，腳下蜷縮着一個人。

其中一個人注意到他，眼尖，立馬叫喊了聲：“哎這不是林哥嗎？林哥好啊！”

其他人視線也移在他身上，也笑嘻嘻的喊他。

“林哥好啊！我們正在收拾一個手腳不幹淨的，沒啥事。”

“對對，這不是馬上晚會要開始了嗎？林哥你不急嗎？”

林歲春凝視着癱倒在地上的人，只是那人手臂擋着臉，他看不清。這種事在學校裏他也遇見了幾回，都是齊琛那一堆人收拾有些犯了事的刺頭。

只是這次他心底隐隐有個聲音叫他別走。

在他看不到的視線，有一只腳狠狠踩碾着倒在地上的人的手，周昂緊皺眉頭抖着唇，卻發不出聲音，臉上青一片紫一片，額頭還是腫的，身上全是被踩上去留下來的痕跡。

林歲春停了幾秒鐘，電話突然響了。

他剛好把手機帶在身上，還是江意叫他帶起等會兒好聯系。

屏幕上正好是江意兩字，他手指一劃，接通，那邊聲音傳了出來。

“歲歲，校長主任都講完話了，你怎麽還沒來啊？晚會要正式開始了。”

“好，我馬上來。”

林歲春一邊說一邊向樓梯走。

他剛踏出一步，周昂突然用力掙紮，那些人沒有注意一時還被他竄了出去，只不過只走了幾步，就被人一腳踹在腰上，狠狠的砸在地上。

那一聲落地的聲響在空蕩的走廊裏猶如驚雷。

林歲春聽到動靜回過頭，就聽見那人聲嘶力竭的聲音：“林歲春我是周昂！是你以前的好兄弟！你不記得我了嗎？”

倏然，林歲春停住腳步。

臺上是學校校長主任挨個上來發表言論，等到正式開始文藝彙演時，走上了兩位學生擔任主持人。

其中一位穿着白色長裙氣質高雅的就是周芸。

她一站在臺上，臺下就是極為捧場的掌聲和喧嘩。

江意坐在班級指定位置，端坐看着臺上的表演。

他握着手機，只聽見一片嘈雜，後來直接被人挂斷了，心裏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慌，只不過一會兒就恢複了平靜。

他拿着手機，又打了過去。

只是這次沒人接通

。

在位置上心神不寧的坐了會兒，江意站起身，往外走。

“小安安你穿漢服，也太漂亮了吧！”

祝安沖她羞赧的微微一笑，她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漢服，上身布料帶些櫻粉，臉上略施粉黛，一副清秀佳人模樣。

“等會兒跳完舞，就去跟你男神告白怎麽樣？”

祝安臉上立馬浮上了緋紅，她捂着臉說：“你亂說什麽啊？”

閨蜜戳戳她的臉，“反正你暗戀他兩年了，再不告白人家就走了！”

祝安沒說話，閨蜜湊近她身邊，恨鐵不成鋼的說：“哎呀你，你真不打算把心意告訴她啊，而且你現在漂亮到我都要動心了，你去說嘛！就算不會在一起，總比一輩子藏在心裏好。”

祝安輕扯着衣袖，抿着唇，若有所思。

江意跑去林歲春的教室，沒尋到人，他一邊打着電話，一邊滿教學樓亂走，一直沒打通，江意皺了皺眉：“怎麽搞得？他怎麽沒接？”

“也許他回宿舍了？”

江意踩着臺階下樓，走出教學樓，他剛想往宿舍那邊走，餘光就望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腳步一轉，趕緊過去了。

“歲歲！”

只是一走近，他就狠地皺起了眉。

林歲春扶着一個人，那人低着頭，全身重量壓在林歲春半邊肩。

林歲春臉上很冷，嘴角流出了血，眼眸裏是明晃着的兇狠。

“歲歲，你受傷了，怎麽了啊？”江意擔心的問。

林歲春沉默的搖了搖頭。

周昂聽到說話聲，忍着身上翻滾的痛，擡起頭看了來人一眼，正好和江意對上目光。嘴裏一股子鐵鏽味，他想說些什麽，挪挪唇，可是發不出聲。

江意移開目光，心裏卻掀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