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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辦法和他撒謊,事實上,這件事你也不準備隐瞞他,只是要挑選一個合适的時機而已。

況且你從小到大被訓慣了,幾乎他一個眼神過來你就會下意識擡頭收腹立正,目視前方,不要說騙老婆,就是在他面前撒謊你都怕的舌頭都要抽筋。

你老婆的萬年冰山臉不但震懾星盜亂黨,自帶二十米隔離圈,還是最好的吐真劑。

所以你幾乎沒有猶豫的坦白從寬,磕磕巴巴的說實話,但是聲音小的幾乎要聽不到:“我的第一次發情期要到了。”

“嗯。”他敲桌子的動作一頓,繼而恢複了正常。

“我……我……”你忍不住雙手搭在操作臺上,腦袋亂成一鍋粥,說不出是心虛還是酸澀,你盡量平靜:“我不會惹麻煩的,這幾年我都住在外面,沒有傳出過不好的新聞,我很小心,但是發情期不能拖,我聽說B區的奴隸主嘴巴都很緊的,所以我才來……”

你解釋了一大堆沒用的東西,終于扯到了主題:“我買了一個奴隸,他是個beta……”

“議長。”

你的話被打斷了,隔着光幕,你看到一只纖瘦骨感的手掌,露出藏青色的袖口,扣子上有鐵血軍團的徽章,他拿走了蘭斯手裏的資料。

“散會了,您不去吃飯嗎?”

你瞳孔微縮,腦袋似乎被重重錘了下。

你很清楚這個人是誰。

你老婆的白月光,救命恩人,青梅竹馬,可以交托後背的,所謂生命裏最重要的的人。

一個Beta。

“嗯。”你老婆點點頭,繼而關閉了通訊:“這件事等我回來再說。”

你的喉嚨裏好像長了腫塊,一下子啞然無聲,只有機械聲提醒你【通訊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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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你扯了扯嘴角,深呼吸,好吧,看來發情期還是要靠自己。

你關掉通訊,好半天沒回過神。

但這不是他第一次挂你的通訊,你很少和蘭斯溝通,所以總是掌握不好談話的節奏,這個時候你就會想為什麽偏偏要選擇你呢,明明喜歡他的Alpha,Beta那麽多,偏偏挑了個小蘿蔔頭,你原來還懷疑你老婆,聯盟的議長大人喜歡養成系。

但現在看起來他只是需要一個好拿捏的擋箭牌而已,對于蘭斯來說,沒有比你更懂事的Alpha了,沒有存在感,無不良嗜好,勤儉節約,連發情期都可以體貼的自我解決。

你扯了扯嘴角。

剛結婚的時候,你曾想過要做一個合格的議長老攻,但是你不但是少見的精神系Alpha,還是不可思議的E級,這種屬性基本等于三等殘廢。

随便一個B級的Omega都可以把你揉圓搓扁,所以你一直本本分分的活在他的庇護下,不抽煙不喝酒不燙頭,不讓自己成為別人攻讦他的軟肋。

你深呼吸一口氣,彎下腰,手裏捏着電擊環的控制器,詢問不知為什麽縮成一團的Beta。

老實說,你本來想懲罰他,認為他故意發出了聲音,但其實看起來不是這樣。

Beta的臉色蒼白,拽着你的褲腳,身體抖得像吃了跳跳豆,你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拍他的臉。

“你還好嗎?你怎麽了,我送你去醫院。”

Beta的頭發軟塌塌的貼着前額,綠色的眼睛濕漉漉的看着你。

他的瞳孔擴散,仿佛遭受着巨大的折磨,你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你想放下控制器,又害怕他襲擊你,但糾結到最後良知戰勝了理智,你選擇幫他。

Brta抖的厲害,你心一橫,翻過他的身體,是那個頸環。

講道理你在家看的是書《機械戰争》,睡的床單是[尤達關于科技興邦的一百條理由],就連平時上廁所,擋板上也刻着你老婆的會議記錄,他會定時抽查。

所以你看到這個東西實在是一臉懵逼。

這東西應該有懲罰控制屬性,可以直接摘除,但是它卡的太緊,暴力無法撐開。

你應該去問那個負責人,但是Beta都要吐白沫了,你可以送他去最近的醫院,五分鐘應該能堅持的,可你這張臉太出名了,萬一認出來會被八卦雜志瞎寫。

Beta都要抽過去了,你不敢抱他,只好拼命拍他的臉,試圖讓他清醒一點:“那是什麽東西!我該怎麽幫你!你能聽到嗎?”

Beta臉上的冷漠和敵意蕩然無存,聲音帶着難以言喻的痛苦:“……遙……控器……關掉……”

你趕緊把扔到一邊的遙控器撿回來,但是按鈕太多了!全都是奇怪的符號你根本不知道摁哪個,眼看Beta都要翻白眼了,說不出話,你心一橫,幹脆亂按一通。

Beta的蜷縮的身體驟然彈開,像沙灘上瀕死的魚,你甚至聽到了頸環發出了嗡嗡電擊的聲音,似乎在執行什麽可怕的操作。

“對對對……對不起……”

你面紅耳赤,抱歉的看着Beta,然後橫下心,噼辣啪啦一通操作,機器忽然開始小範圍旋轉,Beta的眼神絕望,聲音已經不可以用凄慘來形容了,如果有人聽到,大概率會以為你在殘忍的虐待他。

你臉色煞白,幹脆的摔了操作器,打算直接送他去醫院。

“啪。”

機器停下運轉,Beta也昏了過去,你顫抖着手,摸了摸他的鼻息。

還活着。

吓死Alpha了。

你摸摸心髒,确認Beta沒有大礙後帶着他回到了你自己住的地方,你的情緒有點複雜,你老婆都還沒有來過這裏……

這座房子是你的私産,不屬于蘭斯或者你老爸家,是你用畫畫的錢攢出來的,聯排別墅,因為便宜,所以地段一般,好在的是鄰居們都非常友善。

門口有白栅欄,種着向日葵。

你面色複雜的停車入庫,然後把Beta帶回了自己家。

家用機器人第一時間上來歡迎你,電子眼眨啊眨:“哇哦,艾格大人,這是瓦力的新主人嗎?”

你搖頭:“不是,這是我的朋友。”

瓦力失望的看着你,好像在看嫁不出去的傻兒子,他把Beta接過來掃描了一圈,發出了紅色的警報:“艾格主人,這位訪客沒有在聯盟登記任何信息,權限無法授予,判定不合格,建議驅除。”

“他是我買回來的,瓦力。”你嘆了口氣。

瓦力眨眨眼:“艾格主人,依據婚姻法,我不建議您出軌,但是綜合考慮,您的決定無疑是正确的,根據瓦力的計算,您和蘭斯交/媾的幾率是0.5%,也就是說,您無法在法律庇護內完成發情期的轉化。”

這我當然知道,你攤在沙發上,悶悶地不想說話,瓦力等不到回複,賣萌似的歪歪頭,抱着Beta去了浴室,順便處理好了那個頸環。

你總覺得他的電子眼充滿了揶揄,不得不紅着臉解釋,斥責瓦力的思想太下流。

你才不會用那些奇奇怪怪的道具。

瓦力眨眨眼:“重點是不知道如何使用嗎?艾格主人。”

“閉嘴。”你郁悶的縮在沙發上,瓦力骨碌碌滾過來,讨好的用機械手給你捏腳,你苦着臉背《聯盟發展史與機甲戰争》,如果蘭斯今天回來,一定會抽查。

于是Beta醒過來以為會遭遇什麽邪惡對待,試圖跳窗逃跑,一道冰冷的電子音忽然響起。

“您好,我是服務于艾格大人的機械管家,瓦力,型號Z-21-0,您已經正式劃為艾格大人的私有物,不得傷害,不得違抗,不得逃跑,否則我會立刻将您擊斃。”

Beta難以置信:“你是Z系列?!”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只應用于軍團級艦隊嗎?現在聯盟這麽豪,連一個辣雞都可以用Z系列了嗎?

而另一邊,正在背書的你聽到了敲門聲,你猶豫片刻,最後決定親自去開門。

從住在這裏之後,友善的鄰居們常常邀請你去參加一些聚會,他們大都是不關心政治的藝術家,所以從來不會用聯盟最強投胎贏家的稱呼調侃你,也不會對你和議長的婚姻生活過于好奇。

你及拉着拖鞋,打開門,臉上露出微笑。

然後你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門外是你熟悉的萬年冰山臉,從容鎮定,風塵仆仆。

“不回主宅?”

“議……議長大人……”你舌頭打了結,好像被燙到一樣跳了起來,驚訝過後就是無止境的心虛害怕,下意識的擋在門口:“我我我……我不知道您這麽快……回來,我以為要等到晚餐的時候。”

議長大人淡漠的面孔似有不悅:“我說過,我今晚回來。”

你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不怕是不可能的,畢竟你只是個小垃圾,如果惹他不高興随随便便丢到荒蕪星也不是不可能,反正有大把的人巴不得蘭斯喪偶。

議長大人擡腳想要進門。

你哭着臉用手推他:“不不不……不用了,我現在就和您走。”

議長大人輕輕撇了你一眼,你下意識收回手,拉開和他的距離。

你老婆不喜歡別人碰他。

除了那個Beta。

少了你的阻攔,議長大人如入無人之境,瓦力掃描了他的身體,語氣歡快:“尊貴的客人,我是艾格大人的機械管家,瓦力,編號Z-21-0,榮幸為您服務。”

你趕緊走進屋,不敢坐,乖乖的背着手站在他面前。

“坐。”

“是。”

你不安的攥着手指,明明是你的家,你卻感覺十分的不自在,甚至想奪門而逃,這都歸結為那位端坐在田園風沙發上,翻閱你最近書籍的議長。

“艾格。”

“是。”

議長大人輕蹙眉宇,臉色冷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常,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機械油的味道,手指也有一些泛白,這些都是乘坐旅行膠囊是帶來的些微副作用。

黑暗,密閉,血壓驟降。

他大概也沒有換過衣服,就趕來了這裏。

“你去看醫生了嗎?”

你下意識坐直身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他,議長大人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淡漠,看不出情緒,你的心松了緊,緊了松,嘴巴張了張,卻法組織語言。

他在過問你的發情期嗎?

議長是什麽意思。

他不喜歡你。

你久久不說話,蘭斯并不打算等待太久,他放下書:“你的發情期要到了。”

你短促的啊了一聲,他的終端忽然響了起來,議長大人沒有避諱你的意思,接通了通訊。

鉑金色長發的Beta美人笑意盈盈的出現在小型光屏上,語氣親昵的提醒:“蘭斯,晚上的會議是八點開始。”

“我知道。”

“好吧,我太餓了,現在去吃晚餐,對了,我路過你喜歡的那家餐廳,給你帶了沙拉,弗蘭克副官會帶給你,我們晚上見啦。”

“嗯。”

你的話被打斷了,積蓄的勇氣紮氣球一樣漏光,你忽然反應過來,蘭斯和你一直都只有名義上的婚姻關系,他可以是你生命裏的任何一個角色,卻絕對不會是愛人。

你是個垃圾的精神系Alpha,幾乎等同于廢人,只能從事寫寫畫畫的文字性工作,你沒有辦法站到和他一樣的高度,認知和領域的劃分讓你們沒有任何共同話題,你只會那點不入流的東西,在戰鬥和政治方面,你天生就在這差人一等。

所以當人嘲笑你是聯盟最強投胎,聯盟最佳軟飯的時候,你從來無可辯駁。

所以你也就可以理解,可以接受,你的伴侶并不愛你。

“你要去忙嗎?”

“嗯。”

他站起身,你送他出門,議長大人頓了頓腳步,轉過身,輕輕碰了碰你的額頭。

“這段時間我會在帝都,你搬回來。”

你呆呆的看着他,事務繁忙的議長大人已經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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