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主角光環亮了 (1)

安格斯派來接應任逍遙他們的是一支由50——80級強者組成的四人冒險隊。

青樾翻閱冒險隊資料的時候, 百無聊賴的任逍遙伸頭瞄了一眼,剛好看到冒險隊的名字——樂師冒險隊

才看到樂師冒險隊的名字, 心比瓢大的任逍遙就沒忍住笑出聲來:“哎?感情這還是一支有藝術細胞的冒險隊啊!”

“你們說會不會是一群敲鼓、拉琴、吹笛子的哥們兒來救我們啊?”

“環境污染式樂隊,靠制造噪聲煩死那些蟲子,我們就得救了。”

“哈哈哈哈……”

麥穗&朱陽&成周&安汝培&艾米&牧涵意:“……”

除壓根懶得搭理任逍遙埋頭資料的青樾之外, 其餘隊友紛紛向任逍遙投來看關愛智障的眼神,并沒有人同他共享快樂的意思。

笑聲逐漸熄滅,如此場景厚臉皮如任逍遙都有一、、尴尬了,鼓起臉頰道:“你們不覺得好笑麽?”

“呵、呵、”兩聲涼涼的冷笑表明了麥穗的态度:“您的心是真大啊!地球都要裝不下了叭……”

“我現在恨不得長出翅膀撲棱起來逃命,你還有心情笑?!笑你個大頭鬼啊笑!”

朱陽等人對麥穗犀利的發言贊同不已,頭點得險些從肩膀上掉下來。

不知道想象到什麽場景的任逍遙忽然笑得更開心了, 賊兮兮地壓低聲音道:“別逗了, 兄弟們!還長翅膀?是怕自己死得不夠快麽?”

“快二十年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無暇的天空~”

畢竟在今天之前,天上還是有飛船穿梭的,現在卻連根毛都沒有。

麥穗:“……”這是重點麽?!這是麽?!老娘我特麽就是打個比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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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臉的艾米臉已經皺成了抽吧的蘋果幹,好像見不着陽光的向日葵般耷拉着腦袋,可憐兮兮地小聲說:“恐怕要等我們逃出生天我才笑得出來。現在瞪大眼睛不讓眼淚掉出來, 就是我最後的倔強了。”

二貨安汝培也非常贊同自己老隊長的話:“不誇張地說!要不是怕留下氣味兒,被那些蟲子追蹤到,我怕是吓liao了。”

朱陽、牧涵意和成周對安汝培的勇氣深表贊賞, 并默默在心裏說了句:‘我也是。’

嗯,說出口還是算了叭……

還沒死到臨頭,臉還是得要的。

任逍遙:“……”

“怎麽一個個的, 突然間這麽悲觀頹廢呢?我有些不習慣啊。剛才不還都好好的麽?有心情讨論粉黃綠色呢,怎麽突然就萎了呢?”

“是沒澆水還是沒施肥?”

“兄弟們吶~心情還能不能搶救一下了?”

擡臉瞥了任逍遙一眼,習慣性壓低聲音的艾米嘟囔道:“那時候心大,是因為沒意識到這些蟲子這麽厲害。”

安汝培:“等我看完全部資料,才知道什麽叫絕望。”

麥穗:“九十級強者才有能力破防。”

朱陽:“六十級強者在它們跟前都屬于外賣。”

牧涵意:“我們平均級別勉強能夠上三十的邊邊。”

成周:“連外賣都不如,頂多是街邊小攤,還是沒有衛生許可證那種。”

眨巴眨巴眼睛,從來不知道隊友居然有說相聲天賦的任逍遙愕然半晌。

咽了口唾沫,責任心突然冒頭的任逍遙試圖鼓舞低迷的士氣:“對啊!我們才三十級!那說不定那些蟲子嫌棄我們品質太低,就不吃我們了呢?”

艾米:“話是這麽說的,那些蟲子只啃腦袋,看起來确實有些挑食。”

安汝培:“可好像也僅僅是愛吃腦袋罷了,對品級似乎沒有要求。”

朱陽:“連沒修煉武道的普通人都沒有放過。”

麥穗:“而我們……自認口感多少還是比那些普通人強一點的。”

牧涵意:“我們有什麽魔力可以幸免于難?”

成周:“沒有。”

任逍遙:“……”

衆人拾柴火焰高,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哪怕是嘴炮界的王者任逍遙,在五位隊友無縫連接的圍攻之下也力有不怠了。

力有不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任逍遙居然認為他們說得很有道理,并且有些喪哩喪氣:“被你們這麽一說,好像這蟲子無敵了一樣了……”

關愛智障的眼神再次将任逍遙包圍起來,麥穗哼哼道:“您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瞎說!”赤/裸裸的‘污蔑’,任逍遙堅決不能容忍:“關于這些蟲子,我知道的可比你們多多啦!”

由于這輩子沒有就業壓力,直接導致任逍遙在學習上十分懈怠,間接導致他知識面十分狹窄。

正因為此,任逍遙也就格外珍惜自己那小小一把精神財富,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平白無故縮減他所剩無幾的財産。

朱陽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所以你才有病那個啊!哪哪都和別人不一樣。”

對上其它五雙贊同的眼神,任逍遙咂咂嘴道:“那看來有病也挺好的!至少我很樂觀。”

麥穗&朱陽&成周&安汝培&艾米&牧涵意:“……”且不說你永遠抓不到重點,非說你樂觀的話,你也是樂觀過了頭。

宛如下雨不知道躲被澆成落湯雞還傻笑的智/障。

“哎……”朱陽蔫搭搭地挂在麥穗身上,好似腌縮水的鹹黃瓜:“還是想想怎麽能死得好看一點比較實際。”

恰好從資料裏擡起頭的青樾,雙耳成功捕捉到朱陽的感嘆,神情複雜不已:“……”精神病傳染麽?

任逍遙搖頭嘆息:“看來我無法治愈你們了。”

“不需要致郁了,我們已經很郁了。”成周撇撇嘴道。

晃晃手腕上的通訊手環,青樾語氣涼涼:“看來你們可以更郁了。”

“樂師冒險隊,已經三分鐘沒有移動了。”

麥穗太過震驚,以至于臉上的喪氣都被震飛了:“啥意思?”

以己度人的朱陽第一反應:“全軍覆沒了?”

安汝培:“那我們怎麽辦?”

沉吟半晌,身為隊長的青樾提出建議:“先繼續朝樂師冒險隊的方位走,他們說不定是耽擱了。我們現在應該還是以同他們彙合為主,邊走邊觀察情況,随機應變。”

沒什麽主見的艾米毫不猶豫地回應道:“好的!聽隊長的。”

仔細思考後的牧涵意也沒什麽意見,無條件擁護青樾的任逍遙更不可能有意見,麥穗、朱陽和安汝培見狀也紛紛點頭同意。

只有成周寶寶,咬着下唇糾結好一會兒,才慢悠悠道:“我發現……青遙一說話就沒好事發生,如果隊長不說話就好了……”

任逍遙&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盲生!你發生了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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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夫洲作為地球五大洲中自然環境最好、綠化面積最大、未開發山林最多的洲,其地形之崎岖簡直無法用語言描述。

而這也正是毛飛虎當初選擇逃匿進天夫洲的主要原因之一,一旦他鑽進尚未探索的原始森林中,除非政府耗費心力将整個天夫洲挖地三尺,不然哪怕是超百級強者到來也不可能抓到他。

因此哪怕任逍遙他們行進的速度比烏龜爬行快不了多少,也早就已經離開了天夫洲的主城區,進入野外。

‘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注1】

而現在,任逍遙他們同樣成為了路的開拓者。

太陽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柔和了臉,像是被歲月磨平了棱角的慈愛老人由刺眼變得柔和。天邊粉橘色的夕陽穿過淡淡的白雲,天邊泛起一抹清潤而朦胧的紫色,。

任逍遙幾人前行的路線正好有條小溪經過,潺潺的流水撞擊在凸出水面的頑石上,跳躍起小簇的水花。粼粼微波倒影下天邊的彩色,好似霞光融化滴落。

天夫洲的景色在十二星六十大洲中都是排名靠前的,可惜任逍遙他們這群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卻無心欣賞。

“天快黑了……”麥穗眺了眼天邊般藏頭的太陽,聲帶由于緊繃而發澀:“快一個小時了,樂師小隊還沒有移動的跡象,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幾人之中最為穩當淡定的青樾眉間的褶皺一直沒能散開,再度環視四周,确定沒有異常情況後道:“安格斯的通訊關閉了,我聯系不上他。”

“不會又出什麽事兒了吧……”膽子最小的艾米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本就柔軟的聲線更加細弱了:“安格斯導師不說讓我們留……那個話給他麽……”

‘遺言’這麽不吉利的字眼兒,艾米到底是沒能說出口:“他怎麽會關閉通訊?是不是又有通道出事了?”

惶恐如同封閉村莊的惡疾,在孤立無援的人們之間尤其容易傳染。

艾米的話再次喚醒本就惴惴衆人心中的不安,胸口像是被沉進冰河般泛起冷意。

喉結滾動,朱陽用力吞了口唾沫,幹巴巴道:“不會吧?安格斯導師那麽強大……他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給自己打氣還是為安格斯祈禱,朱陽悄悄地在嗓子眼裏又一遍地念叨:“安格斯導師那麽強大……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導師确實不一定有事,但如果他被什麽事情纏住了,有事的是我們。”指節抵了抵滑落的眼鏡,還算淡定的牧涵意表情同樣嚴肅:“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朝樂師小隊停留的方向前進?”

“如果他們真的遇到蟲族并且出事的話,我們再往那邊走就太危險了。”

“樂師小隊最低級別的武者都有五十級,能讓他們都無法逃命的蟲族,被我們遇到的話根本十死無生。”

除了任逍遙,其他幾人的臉色都沉悶悶的,好似烏雲蓋頂的陰暗天空。

麥穗先是看了看青樾,而後視線又轉向牧涵意。幾度張嘴,看樣子想要說什麽的麥穗最終還是一言未發。

八人留在原地糾結于何去何從的時候,天色更暗了些。

視線可及的連綿遠山已有蔥蔥的翠綠轉淡變暗,被灰藍的夜空上色,好似暈開的水墨勾勒。彩色的雲朵如同久曬而褪色的畫卷,泛起陳舊的顏色,好似大團浸透污水的舊棉花,重重地朝地面壓下來。

半空中卷起一陣陣涼涼的風,早枯的樹葉半黃半綠,飒飒地落滿草地,順着溪水消逝。

眼見着天色沉郁起來,任逍遙幾人還是沒得出什麽結果。

沒人說話,誰都不敢輕易做決定,誰都不敢把別人的性命擔在自己肩膀上。

沉默的氣氛在暗沉的空氣中逐漸凝固,艾米不自在地用腳掌磨蹭着地面。

終于,青樾打破僵滞,提議再朝樂師他們那邊走走看。然而這次,除了任逍遙便再無人應聲;

牧涵意見狀,便提議換個方向前進以避開樂師冒險隊,仍舊沒人應聲。

僵持之間,忽然有蒙蒙的煙雨落下,讓本就暮沉沉的周遭更加模糊,好似将天地間的所有披上一層半透明的輕紗,連葉片也被模糊了分明的輪廓。

“下雨了。”青樾接了把雨水,淺淺一層剛好潤濕手心:“是好事!”

麥穗幾人聞言,也立刻想起資料中描述有關蟲族的習性。

盡管通道是存在于三維和四維夾層之間的,可裏面仍然存在自然氣候的變化。通過通道內強者這些年來的觀察,他們發現蟲族在一些極端惡劣天氣适應狀況良好,卻對下雨天十分厭惡。主要是因為大部分蟲族具有翅膀可以飛行,而翅膀一旦被雨水沾濕會減慢他們的移動能力。

雖說這樣小的雨水對蟲族的影響不會很大,但仍舊會有不少蟲族會為了不沾染雨水而躲避起來、減少捕食活動。

這對疲于奔命的任逍遙幾人來說,無疑是目前為止最大的好消息。

突如其來的雨水着實讓八個小夥伴兒略微松了口氣,稍稍得到些許喘息的機會,氣氛被細雨淋濕也逐漸融化。

如果任逍遙他們想要趁着這場不知何時會停的雨盡快趕路的話,那他們就不能再糾結下去,必須馬上做出決定。是按照青樾說的繼續朝樂師冒險隊方向前進,還是像牧涵意說的轉移方向——他們必須盡快選擇。

還不等青樾說什麽,牧涵意忽然開口道:“我覺得……”

“我們還是繼續往樂師冒險隊的方向走吧。”

“蟲族才降臨不過大半天時間,天夫洲卻已經基本癱瘓了。這些蟲族行動速度快、神出鬼沒,再加上天夫洲地形複雜,哪怕有超百級強者降臨一時間也難以将這些蟲族清理幹淨。”

“我剛剛仔細想了一下,沒有樂師冒險隊的護送,單靠我們其實很難離開天夫洲。除非我們一直躲藏,等到超百級強者把蟲族清楚幹淨。”

“但這樣的話,其實也沒比去找樂師冒險隊安全多少。”

“所以還是按照青樾說的,繼續往樂師冒險隊那邊走走看吧。”

像第一天認識牧涵意似的,任逍遙認認真真把人打量了一遍,最後哥倆兒好地拍拍對方的肩膀道:“行啊!小老弟!自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可以可以!非常優秀!”

向來毫不吝啬的任逍遙給牧涵意點了個贊,并且按到了對方的腦門上。

牧涵意:“……”

既然青樾和牧涵意這兩個負責聰明的統一了意見,其他自認考慮不可能比這兩位更周全的隊友們自然沒什麽好說的。

八人冒着細密柔軟的小雨,再次向定位中那顆閃爍的紅色光點前進起來。

在任逍遙幾人步履飛快地前進中,時間流逝。夜色漸深,原本的蒙蒙細雨也愈演愈烈,已然變成瓢潑大雨。

閃電把天劈得明亮,紮進遠山的樹林中,緩緩燃起的火光卻又眨眼間被傾盆落下的大雨澆熄。轟隆隆的雷聲在林間尤其地響,震得兩只耳朵都跟着嗡嗡響,耳膜上宛如有小錘子在敲敲打打。

澆透的土地泥濘起來,一腳踩深陷下去再□□,鞋幫挂滿沉濕的泥湯。眼睛被雨幕和順着睫毛拉下水流模糊,幾人的視野縮小一大半。

天氣如氣急了的人,怒得八竅生煙,然而視線受到影響的任逍遙他們卻更加振奮。

大雨壯膽,有惡劣雨天撐腰的八人底氣十足,趕路的速度不僅沒有被拖慢,反而加快了不少。

“動了!!!”麥穗和艾米的聲音齊刷刷地響起,聲音激動,得加三個感嘆號。

壓根不需要兩人解釋她們指的‘動了’是什麽,幾位沒看定位的南通博默契地同時低頭,視線穿過雨幕釘在定位裏那顆紅色光點上。

雖然速度很慢,但那顆光點确實在移動着。而緩慢的移動速度也恰恰證明着,并不是蟲族吃到了樂師冒險隊得到了他們的定位手環。

牧涵意長舒一口氣,由衷地發出感嘆:“太好了……”

随着這三個說到所有人心坎裏的字眼兒尾音消散在空氣中,八顆在嗓子眼兒吊了快小半天的心髒堪堪落回胸腔裏。

這種感覺就好像走鋼絲時系上保險繩,總算有些把握了。

在衆人激動事,向來謹慎的青樾也沒有忘記關注周圍的情況,視線再次掃視四周——一道被大雨沖刷得模糊的綠影忽然出現在視野中。

盡管青樾還沒看清那綠影到底是什麽東西,但這種時候、這種天氣、這種移動速度……

除了蟲族,青樾想不到還有什麽東西會出現在這裏。

于是青樾大聲提醒道:“蟲族!”

可惜的是,這只蟲族的速度顯然比青樾想象的要快,大雨并沒有對地面奔行的蟲族産生半點影響。

幾乎青樾的話音剛落,那道綠影便一躍竄進八人的攻擊範圍——距離走在最前方的任逍遙不過十五米的距離。

雙方才打了個照面,哪怕麥穗幾人的頭腦還沒反應過來,但戰鬥本能已經讓他們發動了攻擊:

水束縛、劍意、□□、精神控制、飛刀……

不過眨眼間,十幾道攻擊就落在了蟲族的甲殼上——好不容易濺起點火星,還被大雨給澆滅了。

雖然麥穗和朱陽他們頭腦還沒有完全運轉起來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但已經拔涼拔涼的心髒告訴他們大事不妙。

青樾六人的攻擊也就拖延了蟲族撐死半秒的時間,但也足夠任逍遙看清這只蟲族的樣貌。

簡單描述就是進化+醜化版螳螂,身體構造和螳螂有八分相似。只不過鐮刀多了一對兒,身上的倒刺更加猙獰、顏色更加翠綠、外骨骼滿是倒刺罷了。

又一個閃爍,瞪大眼睛的任逍遙甚至沒看清醜化版螳螂的動作,就被動和人家貼臉了。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時間慢了下來,還是任逍遙的大腦突然爆發的小宇宙,無數念頭彈幕般一一閃過腦海:

‘這蟲族真JB醜,遠看醜,近看更醜!’

‘這蟲族沒有口臭,居然有點點欣慰。’

‘安格斯說話果然連放屁都不如,速度這麽快,老子怎麽留遺言?能留遺言我還跑了呢!’

‘我死了,留下青樾和任青孤兒寡母可怎麽辦啊……’

‘麻!痹!老子不能死!老子死了,老子的男朋友就要和別人睡了!’

……

雖然腦子裏突然閃過的念頭沒幾個是正經的,甚至有些連任逍遙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但那一丢丢少得可憐的、有點正經的念頭,還是成功激發了任逍遙的鬥志!

眼看着醜化版螳螂兩對兒鐮刀一起落下直奔自己腦袋——雖然任逍遙大多數時候用不上腦子,但他也舍不得自己的腦袋被這只醜蟲子吃掉——頭腦不夠頂用沒能跟上對方,好在任逍遙長年累月積累的身體反射并沒有讓他坐以待斃。

青玄真氣、氣血之力、精神力,能爆發的全部爆發出來凝聚在慣用的右拳之上,任逍遙一拳揮出恰好同醜化版螳螂鋒利的鐮刀相接。

在鋒利遠超合金匕首的外骨骼倒刺紮透任逍遙拳頭的同時,任逍遙聚集的全部力量也全數沖擊進蟲族身體。

‘噗嗤!’是利器穿透血肉的聲音!

‘砰!’地一聲巨響,是爆炸的聲音!

紫紫綠綠的蟲血和內髒如同潑灑而出顏料,将力竭萎倒在地的任逍遙塗得花花綠綠。

任逍遙懵了、青樾懵了、五位小夥伴懵了;

如果爆炸的醜化版螳螂還有思維,它恐怕也是懵的。

等大家夥兒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地面和任逍遙身上的內髒碎塊和血液早就被大雨沖洗幹淨。如果不是還有大量沉重的蟲族屍塊沉在泥地裏,他們十有八/九會以為自己剛剛是在做夢。

重新變成幹幹淨淨翠綠色的任逍遙,身上還挂着純天然無公害雨水,宛如一顆剛從地裏冒出頭來的小菠菜。

哪怕嘴裏已經倒灌了雨水,麥穗還是驚愕地張大嘴巴:“卧槽?”

永遠慢半拍的艾米被雨水迷了眼,迷茫的她只聽見一聲巨響,遺憾地錯過了蟲族爆炸的壯觀場景:“怎麽回事?”

成功圍觀全過程的朱陽表示難以置信,長大的嘴和女朋友麥穗如出一轍,果然婦唱夫随:“炸了?”

并沒有什麽卵用只是想做點什麽的牧涵意,一遍遍擦拭着被雨水套上馬賽克的眼鏡片,略帶不确定地進行合理推測:“那蟲子自殺了?”

安汝培認為牧涵意說得很有道理,并且順勢聯想下去:“它這是什麽病?這麽想不開麽?”

唯有成周小寶寶最為實際,長出一口氣:“我們安全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其他人這才遲遲地意識到他們暫時安全了,他們在蟲族的雷霆攻擊下幸存了。

衆人剛剛面對生死的時候還不覺得,危險過去卻突然有些腿軟,于是幹脆席地坐進泥水裏——不然一會兒腿軟摔個狗啃泥,豈不是更丢人?

望着鋪散滿地的屍塊,大家都有些好奇——這蟲子到底怎麽死的?難不成……真是活膩了自殺?

除了不輕易下判斷的青樾,在場所有人都不認為是任逍遙一拳打爆了蟲子,包括任逍遙自己。

雖然任逍遙偶爾……好吧,是經常……

雖然任逍遙經常會膨脹,但是不犯病的時候他心裏還是很有AC數的。九十級大佬才看看能破防的蟲族,卻被自己一拳打爆了?

哪怕打完這一拳任逍遙自己也沒什麽戰鬥力了,效果也還是太誇張了吧?

吹牛/逼任逍遙都不好意思這麽吹,太假……顯得他智商很低的樣子……

看看身邊一個不少也很健全的小夥伴兒們,安汝培呆呆道:“我們現在幹嘛?”

死神突然退場,本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的小夥伴們兒突然不知所措。

都準備好死了,結果卻沒死……

情緒起伏太大,好似在坐過山車。大腦宛如21世紀CPU嚴重過載的電腦,卡的階段都跳過,直接藍屏了。

蹲在地上仔細感應蟲族被炸得細碎的屍塊,緊閉雙眼的青樾大腦中出現堆積的屍塊影像,飛快地将淩亂的屍塊按照爆炸的縫隙組裝起來——宛如在拼拼圖。

不過五六分鐘的功夫,任逍遙和蟲族交手的畫面如同電影般在青樾腦中重現。

一人一蟲的身體脈絡清晰可見,在其他人還在瞎JB猜測的時候,青樾已經得出确定的結論:“這只蟲族……是蕭越殺死的……”

聽到青樾的結論,第一個表示難以置信的就是任逍遙本人。

包紮傷口的動作停了下來,任逍遙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蟲族打傻了,理解能力出了問題:“什麽?什麽意思?我殺的?”

“我怎麽殺的?”

“我把他帥炸了?”

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成周:“……”您不當喜劇演員真是白瞎您的天賦了诶……

瞥了任逍遙一眼,青樾無奈又覺得好笑:“打死的,一拳打死的。”

憋了幾秒鐘,青樾還是沒忍住吐槽任逍遙道:“還帥炸的,你怎麽不說你做白日夢把它夢炸的呢?”

“那不可能!”一本正經地擺擺手,任逍遙認真解釋道:“我發誓!當時我沒走神兒,清醒得很!我心哪有那麽大……”

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成周:“……”別!別謙虛,您真的不需要謙虛!您心之大,一顆地球裝不下。

盡管任逍遙知道青樾很少出錯,但還是搞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打死這蟲子的。同樣不相信的,還有其它隊友。

麥穗:“蕭越?”

朱陽:“一拳?”

艾米“打死?”

成周:“蟲族???!!!”

安汝培:“真的假的啊?”

牧涵意:“理智上不能相信,情感上十分相信。”

五道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任逍遙身上,從未辜負過自己厚臉皮的任逍遙挺直了胸板,任由夥伴兒們肆意‘欣賞’。

麥穗五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無論怎麽看……都不覺得任逍遙像超百級大佬啊!

再加上,麥穗、朱陽和牧涵意也不是沒見過任逍遙小宇宙爆炸的樣子:打頭六級兇獸,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說,最後還讓人家跑了。

是比一般三十級的武者厲害,可也沒厲害到逆天的程度啊!

現在青樾突然說任逍遙一拳打炸了一只蟲族,能輕松能虐十幾只六級兇獸的蟲族,擱誰誰都不敢想信啊!

牧涵意忽然想到古書上曾經看到的一句話:“當排除了所有其它的可能性,還剩一個時,不管有多麽的不可能,那都是真相——”【注2】

所以!這只蟲族十有八/九是自殺的。

還不等麥穗幾人追問青樾是怎麽判斷的,仍舊在研究蟲族屍塊的青樾忽然看向任逍遙:“你把所有力量全部打出來了,是麽?”

任逍遙毫不猶豫地點頭:“這還用說麽?我哪敢留力氣啊!”

青樾點點頭,再次用精神力探索一番手裏的屍塊,淡淡道:“那我明白了。”

看向癱坐滿地的隊友們,青樾開口道:“我們繼續走吧,我知道克制這些蟲族的辦法了。”

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成周:“???”

“什麽意思?”

“怎麽克制?”

“你怎麽知道的?”

……

隊友們一連串問題蹦出來,青樾沒有隐瞞的意思,幹脆地回答道:“是我和蕭越的血脈功法。”

“等等!”麥穗小手一擡,只覺得事情并不簡單:“你說……血脈功法?”

反應很快的牧涵意想起什麽,立刻詢問起來:“血脈功法不是只有氏家和特殊種族才有麽?你們不是特殊種族吧……”

“你們是哪個氏家的?”

出自特殊種族的艾米回憶道:“我不記得有姓青或者蕭的氏族啊,你們用的是假名字麽?”

“哎!我記得安格斯導師好像喊青遙青樾來的!”安汝培靈光一閃:“如果青樾是真名的話?那你姓什麽?”

成周小寶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開口:“可重點是!如果青遙和蕭越修煉的是同一種血脈功法的話,他們不應該有血緣關系麽?”

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盲生,你又發現了華點啊啊啊啊!!!

一時間,隊友們看向青樾和任逍遙的眼神無與倫比地複雜。

萬萬沒想到啊!他們本來以為只有一個隊友是精神病,現在看來兩個隊友都不太正常。

以為又不小心得知隊友‘秘密’的朱陽嘆息一聲,拍着任逍遙的肩膀安慰道:“哎……沒關系……哥們兒,誰沒有點難言之隐呢?”

牧涵意也開口道:“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我雖然不提倡這種不利于基因優化的擇偶方式,但也尊重你們的選擇。”

可能是腐了許多年的原因,盡管艾米的年齡不大,考慮得卻格外全面:“左右你們都是男的,也生不出孩子什麽的。不用擔心基因問題,可以的,沒關系。”

向來豪爽的麥穗哈哈笑起來:“我們不會歧視你們的,放心好了。”

安汝培抿抿嘴,決定提前打上預防針:“還有……如果你們是能男性生子的外星品種,也不要再告訴我們了。”

成周寶寶默默補充:“畢竟,我還是個寶寶。”

青樾&任逍遙:“……”這到底該怎麽解釋呢?

無數先輩們血淋淋的例子又一次告訴我們,不要輕易說謊。因為你只要撒一次謊,就要不斷編造一個另一個的說謊去圓最開始的那個謊。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因為更糟糕的是,謊言出現自相矛盾真的很尴尬。

青樾很想給隊友們解釋清楚,卻又不知道該怎麽給隊友們解釋清楚。

內心矛盾不已間,青樾宛如‘亡故’的通訊手環忽然詐屍般響了起來,‘嘀嘀’‘嘀嘀’‘嘀嘀’仿佛催命。

剛一接通,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地聽到安格斯長舒一口氣:“看來你們還活着!”

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咋?您還希望我們死啊?

幾乎不會辜負大家期望的任逍遙抓過青樾的手腕,朝安格斯質問出大家的心聲:“咋?您還希望我們死啊?”

“怎麽可能?”安格斯立刻否認:“小兔崽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希望你們死我就不來關心你們了不是?”

“剛剛樂師冒險隊聯系我說遇到蟲族了,不過他們手裏有克制蟲族的武器,所以成功逃過一劫。”

“這不,我一聽說就趕緊來問你們的情況了,好提醒你們提前躲避一下。”

哼唧兩聲,怨氣沖天的任逍遙幹巴巴道:“那你來晚了,已經遇到過了。”

安格斯:“……”

不知道為什麽,只是感覺自己好像有點理虧的安格斯幹咳兩聲,默默道:“躲過去就好,躲過去就好嘛!”

“躲個屁!”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安格斯對不起自己的任逍遙沒好氣兒道:“炸了都!”

安格斯一愣,反問脫口而出:“你們怎麽知道的?”

“嗯?”瞬間意識到其中有貓膩的青樾推開任逍遙再次湊過來的腦袋,反問回去:“您指什麽?”

被青樾問得一愣,再加上迫不及待想确認一些事情,沒多考慮的安格斯下意識回答:“通道。”

“你們怎麽知道通道炸了的?是誰告訴你們的?難道克裏斯和你們聯絡了?”

“他什麽時候和你們聯絡的?他和你們說了什麽?”

“他說他現在的位置了麽?他為什麽沒和我聯絡?”

安格斯透露的信息量太大,青樾一時間沒想清楚也就沒有回答。

麥穗&朱陽&安汝培&艾米&牧涵意被安格斯轉過來的視線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迷迷糊糊地回答說:“我們說的不是通道啊,克裏斯導師也沒聯系過我們,我們說的是襲擊我們的那只蟲族爆炸了啊!”

雖然情商不高但智商無敵的安格斯立刻意識到,自己鑽進青樾下的套裏了。

閃身離開視頻通話覆蓋範圍的青樾躲到一邊繼續思考,潇灑地把手環往怼進任逍遙懷裏。

任逍遙震驚的大臉出現在安格斯面前:“卧槽?”

“你說通道炸了?”

“這就是蟲族的來歷對麽?因為通道炸了,所以蟲族被炸出來了?”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再隐瞞也瞞不住什麽,安格斯只能無奈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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