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更勁爆
事實上每個班的教室都帶了小教室,只是小教室一直從未對外開放過。林椰不知道江斂手中怎麽會有小教室的鑰匙,只是思及其他人口中關于得罪對方就會被剪輯師一剪梅的說法,江斂能拿到小教室的鑰匙也不足為奇。
既然是節目組都不敢得罪的背景,又怎麽會在意他脫口而出要向選管舉報的說辭?
林椰疑惑了一瞬,而後毫不在意地轉開思緒。過程如何并不重要,結果好才是他想要的。眼下他該思考的,應該是晚上要找什麽借口避開夏冬蟬才是。
整個下午都毫無頭緒,甚至在聲樂課上有點心不在焉,還被聲樂導師點名拉出來批評。林椰佯作虛心誠懇,對導師的批評全盤接受,背過身退回隊伍裏後,卻是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并未将那些話放在心上。
倒也不是他不尊重導師,只是他在唱歌上實在沒有過人天賦,嗓音條件只能用中規中矩來形容,音域也偏窄。這也直接導致了他在唱跳兩項上毫無原則性地朝跳舞一面倒。
出乎意料的是,白天還在焦頭爛額的事,晚上卻迎刃而解了。
與夏冬蟬去吃晚飯的路上,對方突然開口道:“今天晚上我打算在教室熬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林椰搖搖頭道:“我想早點回去。”
夏冬蟬陡然停步,轉過臉來眯眼打量起他來,“林椰,你真的打算就這樣混到下輪順位淘汰,然後直接拖行李箱走人嗎?”
林椰沒有正面回答他,只雙手插着口袋漫不經心一笑,“這樣不好嗎?你也能少一個競争對手。”
夏冬蟬歪了歪頭,大大方方地開口:“林椰,對我來說,前二十才算得上是我的競争對手。我不會允許自己在二十名以外被順位淘汰。”
他笑嘻嘻地伸手抱住林椰的手臂,脫口而出的話卻有些一針見血:“林椰,我不相信你會甘心在第一輪中離開這裏。”
林椰面色一頓,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我現在的确是有點不甘心了。只是,”他垂下眼睛,一腳踢開擋在路前的碎石頭,像是在問夏冬蟬,卻像是在自言自語,“總覺得還是缺了點什麽。”
他想,大概是缺了點讓他徹底下定決心留在這裏為之努力拼搏的東西。
林椰在晚上九點五十分去了A班小教室。小教室有兩扇門,一扇通向A班教室內,另一扇連接大樓的另一側走廊,林椰直接繞去了另一側走廊。
窗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看不見教室內是否有人。林椰擡手敲門,卻發現門并沒有關緊。他進入室內反手帶上門,江斂坐在地板上擡頭瞥他一眼,先是意外揚眉,而後才說:“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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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椰依言将門反鎖,走到對方眼前蹲下來,擡手摘掉頭頂的白色棒球帽,撥了撥被帽子壓得軟塌塌的額發,将帽子遞給江斂,“還給你。”
江斂接過帽子丢在一旁,“需要先熱身嗎?”
林椰道:“熱身我自己可以,你不用管我。”
他走到鏡子前慢慢吐息下腰。
江斂微微一哂,起身朝他走來,“我有說過要管你嗎?”
林椰雙手還扶在腿上未松開,身體卻是微微一晃,很快就憋紅了臉。像是下意識想要開口說話,卻一口氣未能提上來。
江斂伸出一條手臂,隔着上衣布料托住他的腰,揚眉客觀道:“林椰,你退步了。”
林椰沒說話,繞是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在心中将江斂罵過兩遍,片刻後咬着牙關擠出一句話:“我晚飯吃多了。”
江斂道:“運動前不要吃太飽。”
說完,将他的上衣掀開,擡起另一只手掌覆在他平坦緊致的小腹上,“晚飯沒吃太多,謊倒是撒得臉不紅氣不喘。”
癢意順着江斂手心貼過的地方從肚臍眼上方一路擴展延伸。
托在他腰部的手臂驀地發力,江斂将他拉起來,收回手道:“你的腰沒問題,直接壓腿——”
他話語一頓,瞥向站在原地将自己的手伸入衣服下的林椰,微微蹙眉道:“你在幹嘛?”
林椰抿唇擡頭,目光直直投向江斂,瞳孔在燈光下變得黝黑而發亮,語氣中透着幾分明晃晃的隐忍和難耐:“我肚子癢。”
江斂倏然眯眸,半響沒有開口說話。
結果壓腿的時候,林椰也不明白怎麽就得罪江斂了。對方擡起膝蓋抵在他的後背上,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林椰忍不住悶哼出聲。
江斂動作一頓,反倒放下那條腿來,有些心不在焉地蹲下身來,拍拍他的臉道:“行了,起來吧。”
林椰從地板上爬起來,欲言又止地擡手摸了摸被江斂拍過的那半邊臉。
江斂站在播放機旁掃他一眼,淡淡開口道:“放心,我手上沒抹髒東西。”
林椰面色略顯古怪,忍不住問他:“你平常也這樣拍明讓的臉?”
然而唇邊堪堪吐出一個音節,聲音就被如潮水般湧來的音樂聲淹沒過去。林椰愣了一秒,又覺得自己這話也問得古怪。
江斂平日裏會不會這樣拍明讓的臉,與他又有什麽太大關系。
他承認江斂确實長得好看,甚至于對方的外貌放在所有練習生中也能稱得上優越。然而再好看的一張臉,看的次數多了以後,也就自然而然能免疫了。
林椰在江斂面前跳了一遍完整的主題曲舞蹈,江斂只替他糾正了兩三處地方的搶拍問題,又簡單提點了他一句,需要将舞蹈框架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擴大一點,讓動作在視覺上更加賞心悅目一點,同時也要避免用力過猛。
剩下其他就不再點評。
“你在舞蹈上的問題并不大,你的舞蹈基礎也不差。”江斂把音樂進度條退回前奏部分,“歌詞都記住了嗎?”
林椰聞言一愣,“記住了。”
江斂面向他下巴輕揚,“現在跟伴奏唱一遍。”
林椰臉色有些微妙,卻還是依言将主題曲唱了一遍。
高潮部分林椰唱不上,嗓子反複游走于破音的邊緣。江斂按下暫停,挑眉看向他,“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問題在哪裏了嗎?”
林椰面上掠過一絲尴尬,“唱歌一直是我的短板。”
“音域偏窄可能是天生的,但并非後天不能拓寬。”江斂嗓音又低又沉,落在他臉上的目光逐漸銳利,“你不能妄想在導師面前走偏科錄取這條捷徑,你該想的是如何改掉偏科這個毛病。想進A班,唱跳俱佳是基本條件。”
“當然也有第二種方法。”江斂語氣稍頓,“你還可以靠粉絲。只是粉絲這種東西,”他微微一哂,“你現在有嗎?”
林椰猶如被定在原地,神色有些難看。
将他面上模樣收入眼底,江斂卻挑起一點唇角來。他摸出手機看一眼時間,“我要回去了。”
林椰這才猛然回神,一言不發地朝門邊走去。
江斂将他叫住,在林椰循聲轉過來時,抛出手中的東西。
東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高高的弧度,準确無誤地落入林椰懷中,卻從他雙臂之間漏了下去。
林椰彎腰去撿,才看清楚是一枚鑰匙。
江斂越過他拉開門朝外走,“這間小教室只有我一個人用,你要用可以自己過來。”
林椰始料未及,握着鑰匙立在門邊愣了片刻。下一秒掃見被遺棄在角落的白色棒球帽,他驀地回神,撿起棒球帽拉開門朝外追去。
然而一路跑出訓練大樓,也沒有看見江斂的身影。林椰拿着帽子返回小教室,氣喘籲籲地在地板上呈大字型躺下。
整個晚上發生的事情猶如影片般在眼前退映回放,他索性閉上眼睛,順手将江斂的棒球帽遮在了眼皮上方。
江斂回來的時候,明讓正搭着腿靠在沙發裏和人視頻聊天。餘光瞥見江斂開門進來,他百無聊賴地掐掉視頻,開口道:“回來了?”
江斂丢下鑰匙,掃一眼明讓手中的手機,“你注意點,節目錄制期間被曝出來和女網友交往過密可不是什麽好事。”
明讓不以為意地一笑,正襟危坐打量他一二,“你去幹嘛了?你可不要跟我說,你在練習室待到現在才回來。”
江斂打開衣櫃翻換洗衣服,漫不經心地答:“就是練習室。”
“你幫林椰摳舞去了?”明讓神色狐疑,“難道你還能把他說跟選管舉報你私藏手機這話放心上?”他語氣調侃,“選管有膽子扣着你的手機不給?”
“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江斂揚唇一笑,轉而從褲子口袋中摸出一塊巧克力,隔空抛給明讓,“巧克力吃嗎?”
明讓撕開包裝袋咬一口,滿臉無解地望向他,“你從哪裏弄來的這麽甜蜜粘牙的玩意?”
江斂答:“從林椰那裏拿的。”
明讓神色微頓,終于後知後覺地回味過來,眼中戲谑情緒更甚,“你說,是練習生和女網友交往過密的八卦勁爆一點,還是練習生強迫別的練習生和自己搞不正當關系的八卦更勁爆?”
江斂不置可否,腦中浮現出林椰的模樣。他略一思忖,最後淡淡開口道:“我不喜歡強迫人,這種事還是你情我願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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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