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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陌生男人穿着親王補服,長相與康熙有些許相似, 卻是英俊中帶着絲絲陰氣, 眼下隐隐有青紫之色是縱欲之相。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聲音讓年清芷覺得有些熟悉, 卻是來不及細想, 忙是一個猛子又栽進水中。
向着在水中掙紮的人游去,這個緊急的時候年清芷還有閑心佩服康熙的耐力, 在水中泡了這麽久竟然還能力氣掙紮。
她剛準備繞到康熙的背後抓他, 卻是沒想到他似乎察覺出有人要救他,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激發出了強烈的求生**, 猛地将她死死抱在懷中。
年清芷一時不慎連嗆了幾口水下去,周圍沒有旁人,岸上那個旱鴨子又一點用都沒有。
意識到再這般糾纏下兩個人都要死在這片湖中,她咬了牙擡起手就猛地将康熙的腦袋往湖水中按。
趁着康熙猛嗆了幾口水導致短時窒息、手臂無力, 年清芷忙掙脫他的手臂, 繞到他的身後雙手托住他的雙臂将他緩慢拉出水面。
到達岸邊的時候年清芷幾乎累得虛脫,全程靠着一口氣撐着下來,不然她恐怕真得便如念慈姑姑一般永遠地留在這湖水中了。
年清芷伏在地上已是累得完全爬不起來, 只能有氣無力地指使着那陌生男人對康熙進行急救,“王爺, 您快用膝蓋墊在皇上腹部, 将他頭朝下,拍他背部!”
好在男人雖是不會水,但到底急救知識還過關, 不用她細說便已經開始對康熙進行溺水急救,如此往複一會兒,康熙終于吐出了幾口水來慢慢恢複了意識。
雖然恢複了意識,但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康熙一雙狹長的眼眸如今像是蒙着一層霧,看什麽都朦胧一片,只能瞧見一個模糊不清的倩影在自己的身邊。
康熙想到方才在船上看到的情景,一個窈窕纖細的身影站在岸邊,就身影像極了二十年前的泠筠。
當年也是這般情景,他站在船上,泠筠與他相隔一條湖沖他笑,便是春日百花都比不上她的燦爛。
已經大婚五年,可那日是康熙第一次對她心動。
酒實在喝得太多人也恍惚了,康熙幾乎以為是泠筠回來找他,他忘記了自己是在船上,不管不顧地就想朝她走去,卻是一腳踩空掉進了湖裏。
康熙伸出手拽住年清芷的手腕猛地将她拉進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青絲喃喃道:“泠筠你回來看朕了是不是?朕就知曉你放不下朕與太子,我們皆都很想你。”
年清芷已經累癱在地上,完全是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拽拉進懷中,縱使被這湖水浸泡了段時間,他身上的酒氣依舊濃厚,差點讓她嗆得咳嗽。
身上沒了力氣絲毫都掙脫不出來,她求救地望向陌生男人。
男人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康熙,然後沖着年清芷笑道:“丫頭,你倒真是有福了。”
年清芷漂亮的臉皺成一團,小聲地問道:“王爺,奴才可擔不起這福分,還請您去幫忙找找人将皇上送回去吧。”
男人卻是語氣輕松,“急什麽,梁總管回去取酒了,算算時間應該是來的路上了。我便是現在去找人恐怕還沒有梁總管來的快。”
呸這男人說的倒是輕松,被一個濕漉漉的“水鬼”抱着地又不是他。
年清芷急了,“王爺,求求您了,能不能将皇上拉開呀!這若是被旁人見到了,皇上的清譽可就毀了!”
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怕什麽?到時候讓皇上給你封個答應,你若是往後有幸得寵,便是如德妃一般全族都跟着受益。”
年清芷太陽穴的筋一抽,冷不丁地擡頭,“王爺您方才說的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重複了一遍,“到時候讓皇上給你封個答應,你若是往後有幸得寵,便是如德妃一般全族都跟着受益。”
年清芷搖了下頭,“不是,是前頭一句。”
男人想了下,“你怕什麽?你要我重複這句做什麽?”
“啪嗒”一聲年清芷腦中的神經斷裂,終于知道為什麽沒見過這個男人,卻是覺得他聲音有些熟悉。
兩個月前破舊宮殿內,男人說過同樣的話,“你怕什麽?若是被人瞧見了,我就收你為房。”
年清芷手中一緊,原來那日與宮女偷情的人就是面前的男人,沒想到這麽快便能知曉對方的身份。
只是此事與她無關,她一向不管宮中閑事,他愛與誰偷情都不關她的事。
年清芷很快地掩飾掉神情異常,笑着道:“回王爺的話,奴才只是沒聽清楚罷了。奴才是承乾宮的宮女年清芷,不知王爺您的身份是?”
“我乃是裕親王福全。”
原來是康熙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年清芷開口道:“奴才先前不知曉王爺身份,多有得罪。”
裕親王一頓眼卻是微眯,眸光裏盡是審視,從頭到尾掃了一遍年清芷。
被水浸泡甚久的她皮子白得幾乎發光,漂亮得宛如從水中而生的仙子,濕漉漉的發絲黏在鬓角還往下滴着水,水滴劃過她精致的下巴。
年清芷心頭一緊忙是仔細思量,莫不是讓裕親王瞧出了端倪。
只是她确信那日自己與胤禛皆都未驚擾到他的好事,難不成是方才她的問話讓他起了疑心。
裕親王突然開口,“我想起來了,我認得你。”
年清芷呼吸微微一頓,卻聽他笑起來說,話語中有一絲輕浮,“那日家宴是你上去給皇上斟酒,我說怎麽這麽熟悉呢,你這般的美人,我沒道理見過會忘得。”
年清芷緊懸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實處,忙是轉移了話題,“王爺,不知曉皇上口中的‘泠筠’是指的誰呢?”
“是已逝的孝誠仁皇後。”裕親王頓了頓,“今日是孝誠仁皇後的忌日,皇上才會一時喝醉。她在世的時候,很喜歡這片湖,經常與皇上一同來這兒坐船賞景。”
孝誠仁皇後是太子的生母,也是康熙第一任皇後,少年夫妻互相扶持着長大,這位皇後在他心底自是不同的。
诶?年清芷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給念慈姑姑過得是陽歷忌辰,今日竟是和孝誠仁皇後忌辰撞上了。
沒到這個日子她都會特地送些吃食給太子,今日竟是忙得将這個日子給忘了,她兀自有些懊惱起來。
“倒是你,為什麽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兒?”
年清芷尚且還未作答,便聽見一聲驚呼,“皇上!!您這是怎麽了!”
她擡頭去看,便見着梁九功抱着一罐酒小跑了過來,走近了又瞧見年清芷,他一愣,“咦,清芷姑娘您怎麽在此?”
裕親王扭過頭吩咐他,“梁總管,皇上掉湖裏去了,快去将皇上轎辇再傳幾個太醫來問診,速去。”
梁九功忙是不敢耽誤地掉頭又跑,康熙漸漸又沉睡過去,年清芷趁機從他懷抱脫離出去,将他輕輕放在地上,随即恭恭敬敬地沖裕親王磕了個頭,“奴才一位恩人曾經在這湖中溺亡,忌辰就是今日,所以奴才帶了點好酒好菜在這兒與恩人說話,沒想到竟是沖撞皇上和王爺您,此事奴才并不希望宣揚。還請王爺看在奴才為皇上和您鞠躬盡瘁的份上,請将今日之事保密。”
“你這話說的搞得像是自己闖了禍。”裕親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救了皇上與我一命,我這兒不用說,自會賞賜于你,至于皇上便更不用說了。你要我保密作甚?”
“對于奴才來說,這宮中賞賜就是懲罰。奴才不期望大富大貴,只希望一世平安。”年清芷低垂着眉眼輕聲說道,“還望王爺能夠允了奴才的請求。”
裕親王答道:“就算是我答應,方才梁總管也見着你了。”
“梁總管是聰明人,若是回來見着奴才走了,自是明白奴才的想法。”
裕親王探究地看了年清芷一眼,随即有些無奈地擺了下手,“罷了,你走便是。我能保證的是皇上不問我不說就是,可是他若是問起來了,我可就不能欺君了。”
“多謝王爺。”年清芷行完禮,便匆匆拿上食盒就順着小道往承乾宮走去。
不多時梁九功便帶着轎辇來了,“王爺放心,太醫已在寝宮候着了。”
他環繞了下見着沒有年清芷的蹤影,随即又将眸光收回來,彼時太監已經将康熙擡上轎辇,梁九功忙是跟上去。
裕親王見着梁九功并未發問,倒是奇了,“梁總管為何不好奇那小宮女走了?”
“回王爺的話,這丫頭奴才可是熟悉得緊,就是當年救了太子後皇上要封賞她,她也給推辭了。”梁九功笑眯眯地作答道,“今日恐怕那丫頭請求王爺您保密,然後自己溜了吧。”
裕親王“哼”了一聲笑起來,“合着這丫頭還有先例,怪不得跟我講梁總管是聰明人,便是不用講也明白了。”
裕親王将康熙送回寝宮,看着太醫診治确定沒事後方才回了留宿的寝宮,他有時會留下來陪康熙下棋,晚了不方便回去,康熙便索性分了個寝殿給他。
這樣的待遇全宮廷也就他與常寧能享受。
裕親王伸開雙臂,一旁的太監忙是上前伺候着更衣,他想起方才的小宮女有些若有所思,“德海,你說這世上會有奴才放着賞賜不要,反而避之不及的嗎?”
德海将裕親王的衣服脫下來放在托盤上,一面笑着回答道:“奴才孤陋寡聞,竟不知曉世上還有這般蠢人。”
“可不是,蠢人。”裕親王卻是微微一頓,想起她說的話來。
奴才一位恩人曾經在這湖中溺亡,忌辰就是今日。
裕親王眉頭一挑,待德海伺候完更衣方吩咐道:“去給我查查,今日在這湖中死的人究竟是誰。”
裕親王酒喝得多,方才又在冰涼的湖水裏泡着,又困又倦卻是怎麽也睡不着。
到了醜時也還未入睡,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是德海回來了。
裕親王索性便不睡了起來聽他查來的結果,只聽德海說道:“奴才将這宮中的宮人記錄翻遍了,确實有一宮女在這湖中溺斃,不過按照記載她的忌辰并不是今日,而是十六年五月初七。”
十六年,不就是……
裕親王心中猛地一跳忙追問道:“那宮女叫什麽?”
“回王爺的話,那宮女叫李念慈。”
果然,時隔十二年他竟是又聽到這個名字。
裕親王的背瞬間繃緊,眼神微眯了起來透着危險的光芒。
今日分明不是李念慈的忌辰,為何年清芷要撒那樣的謊,想來今日的相遇倒也是太過巧合,莫非她是察覺到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裕親王沒QJ念慈哈,另有隐情。
我怕你們聯想到延禧攻略,不過講真我覺得王爺QJ宮女沒必要,他直接向皇帝要還能要不到嗎。
PS:最近**也太變 态了叭!!連濕漉漉,伺候……這樣的詞都要屏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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