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撩三下
早晨9點30分,唐哩戴着口罩病恹恹地坐在停在警局外面的車子裏,警局門口挂的牌子上清清楚楚地寫着上班時間:
上午8:00-12:00
下午2:00-6:00
她還怕那位帥哥是個愛崗敬業的積極分子,專門提前了半個小時7點30分就來了,整整兩個小時,愣是連她要等的人的頭發絲兒都沒瞧見,昨晚開着窗子在畫室睡着了,感冒變本加厲,現在連咽口水都費勁兒,整個人都有點暈乎乎的。
刑偵一隊淩晨就被隊長集體叫到局裏來看案子了,法醫小王通宵做出了屍檢報告,從4點到9點,終于把案情分析的差不多了,審問處那邊也從嫌疑犯嘴裏套出了證據。
案情水落石出,一隊人抻着懶腰準備收工的時候,坐在窗口的季芳開口了:“餘隊,咱這兒扣了什麽富家子弟嗎?”
餘亦燎淡漠地瞥了一眼窗外:“給門衛打電話,讓他去問問車裏什麽人。”
如果沒記錯,這車從7點30一直停到現在了,而且裏面一直有人,車主戴着口罩偶爾探出頭來往警局門口掃兩眼,可疑。
唐哩戴着墨鏡和口罩坐在純黑色的奔弛大G,可能這個形象容易讓人聯想到不法分子,要等的人沒等來,倒是等來了門衛,她主動摘了帽子和口罩,然後拿出身份證遞過去:“不好意思,我感冒有點頭暈,在這兒歇了一會兒,這就走。”
發炎的嗓音沙啞,發燒燒得眼圈通紅,這副樣子再有信服力不過了,門衛檢查了身份證點點頭囑咐她開車小心後就離開了。
唐哩鼓了鼓嘴,看來今日份的猿糞,莫得了。
她拿出一片消炎藥一片退燒藥擰開礦泉水順了下去。等不到人就出發吧,還有正事要做的,唐哩倒車一腳油門開往外國語大學。
車子停在校外,人進了學校直奔中央區教學樓頂的天臺去,她以前念書的時候就喜歡在這裏背東西,只不過沒想到,學的專業沒用上,反而業餘愛好成了職業。
站在臺上往下看着校園裏正青春的學生們來來往往地夾着書,或者嬉笑打鬧,或者步履匆匆,或者手拉手,或者成群結隊,偶爾有獨自一人的,就像以前的她一樣。
久違的上課鈴和青春的味道,唐哩站在天臺上看了很久,一直到午休校園裏沒什麽人影了她才靠着牆邊坐了下來,手稿的雛形已經在心裏勾勒出來了,看來這趟學校還是沒白來的。
早春的風還有些涼,她從包裏翻出圍巾把露在外面的脖頸圍住,也許是感冒藥的藥效上來了,整個人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覺,連着下了幾天雨天臺上還有點潮濕,她也沒管那麽多,在放晴的正午陽光下阖眼睡了過去。
再轉醒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在天臺,難道她是睡在了菜市場裏嗎?
議論聲?尖叫聲?還有警笛?
警笛?
睡意朦胧的唐哩睜開仿佛有千金重的眼皮,看到幾個跑上來的人竟然穿着警服,她有點詫異地想要站起來,但起身的時候眼睛前一黑不得不皺着眉頭扶住了身邊的牆,再擡頭時就看見她等了一早晨的人穿着警服踏着陽光而來。
唐哩眨了眨眼,今日份的緣分,說來就來呢!
突如其來的驚喜就像是精神食糧,還帶着藥到病除的藥效,連頭都不暈了,她扶着牆站好看着眼前的人掏出執法證件,一雙深邃的眸子裏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您好,請問您剛才是否親眼目睹了死者跳樓的過程?”
原來他叫餘亦燎。
沉浸在他證件上的名字的唐哩在聽清了他的話之後用第一反應真實地問了一句:“什麽?”
唐哩有點懵逼,這是什麽情況,她的意中人不但沒有踩着什麽五彩雲七彩雲的來娶她,還掏出證件準備逮捕她?
問題是,誰跳樓了?在這兒跳下去的?死者的意思是有人死了嗎?
站在餘亦燎身後的季芳開口了:“十幾分鐘前有個女生在這裏跳了下去,請問您當時是否在天臺上?另外,請您把您的墨鏡和口罩摘下來配合一下調查,謝謝。”
季芳眼裏這個把自己捂得特別嚴實、又面對有人跳樓的消息格外淡定的女人,是可疑的。
這話換成淚痣帥哥問,哪怕現在就給她戴上手铐唐哩也不會有太大怨言。
畢竟人嘛,就是要互相欠得越多才越容易套近乎,她巴不得他趕緊冤枉她一下。
可惜,問這話的是這位叫餘亦燎的帥哥身後的女警,而且“跳樓”這種詞彙,在她媽媽過世之後她一直都有意地回避,她垂眸沉默了一會兒。
她這個打扮再加上她的沉默,在當下的情況來更加可疑了,季芳叫了一聲餘亦燎:“餘隊…”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面前的女人把墨鏡和口罩摘下來随手丢在地上敞開的包裏,下一步圍巾也摘了,季芳沒把話說完倒不是因為這包和圍巾價格加起來直逼她三年年薪,而是因為面前的女人…也太漂亮了吧。
唐哩聽清了女警對餘亦燎的稱呼,從風衣兜裏掏出身份證遞給他,有樣學樣地啞着嗓子開口:“你好餘隊,我是唐哩,這個學校的畢業生,目前從事自由職業,咳咳…”她側過頭捂着嘴咳了兩下,繼續說,“我從上午10點多開始一直都在這裏,不過剛才睡着了,你們是說…有人跳樓了?從這裏?”
冷靜不冷靜!理智不理智!是不是有股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在心裏給自己鼓了鼓掌。
唐哩就站在天臺邊,她能聽到下面紛亂的聲音,還有警察用擴音器警告周圍的人禁止靠近案發現場,她說着就靠在天臺的牆上往下看去,卻沒想到站在對面的餘亦燎突然動了,用手擋住了她往下看的目光。
做了這麽個暖心的舉動之後餘亦燎的表情仍然是冷漠疏離的,他淡淡地開口:“唐小姐還是不要看的好,跳樓死的人,死狀不會太好看。”
她當然知道跳樓死的人死狀不好看,但,唐哩笑笑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舉起來給餘亦燎看:“怎麽死的人,死狀都不會好看吧?”
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嗓子發炎說起話來實在是不舒服,二是這麽啞着嗓子說話聲音實在是不好聽。
重要的當然是後者,她非常非常不想給眼前的人留下哪怕一點兒的壞印象。
餘亦燎看完之後依然沒什麽表情,只是略微揚眉,然後轉身吩咐季芳:“現場取證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看到季芳的頭發時頓了一下,“頭發。”
原本刑偵一隊從早晨就開始工作一直到中午,加班的福利就是餘隊會請客吃午飯,一群人開着車剛到外國語大學對面的美食街裏,接到電話說外國語大學有學生跳樓又匆忙趕了過來。
季芳的發繩來的路上一着急給扯斷了,這會兒聽到隊長提到頭發她趕緊退後了一步遠離了有可能是案發現場的地點,一時間有點尴尬。
唐哩從手腕上撸下來一根發繩不動聲色地遞了過來,季芳愣了一下接過來道了聲謝把頭發綁起來戴上手套去護欄邊檢查了起來。
法醫還在來的路上,沒有人能證明死者是意外是自殺還是他殺,餘亦燎簡單地把現在的情況敘述給唐哩,她低頭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我現在是嫌疑犯嗎?需要逮捕嗎?”
舉起手機來給餘亦燎看了這行字之後,她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去。
餘亦燎看完了唐哩手機上的字,垂眸看着她從風衣衣袖裏露出來的兩只白皙的手腕。
他這樣垂眸時眼角那顆淡棕色的淚痣就被擋在了睫毛的陰影下面,唐哩只聽見他說:“唐小姐多慮了,現在是他殺還是自殺都沒有查清楚,請唐小姐回去也只是協助我們警方調查案件,不是對您有所懷疑的意思。”
句句都禮貌,禮貌裏透露着疏離。
看來是個很難接近的人了。
唐哩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彎腰拎起了之前大咧咧丢在地上的包,從裏面翻出一把鑰匙遞給了餘亦燎,同時用手機打了幾個字:“麻煩餘隊,我的車在學校外面,您會開車吧?”
這人接過車鑰匙淡漠地掃了一眼她的手機,也不說同意不同意,也不問車子在哪兒,更沒有問她為什麽不能自己開,唐哩頓時有點洩氣。
洩氣不要緊,要緊的是她的精神支柱倒了,感冒的後遺症馬上就冒出來了。
餘亦燎進學校之前就看見了停在不遠處的奔弛大G,跟早晨警局外的那輛車牌號碼一樣,上了天臺看到她的口罩和墨鏡就知道這人是早晨那個車主了,接了鑰匙理所當然地轉身往樓梯處走。
聽到身後一聲沙啞得有些性感的“餘隊”,剛一轉身,就看見剛才面前發燒燒得眼眶通紅的姑娘直挺挺地向着自己的方向倒來。
她身上的祖馬龍英國梨和小蒼蘭的味道越來越近,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熟悉的味道…
這個味道?
餘亦燎略微皺了下眉,伸手接住了暈倒的唐哩。
季芳仔細檢查了天臺上的痕跡,一回頭竟然看見自家高冷的餘隊抱着剛才借給她發繩疑似目擊證人的美女,她驚得下巴差點脫臼,卻聽到餘隊說:“你們繼續查案,我先送她去校醫務室。”
餘亦燎靠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看着藥瓶裏的藥水一滴一滴滴進輸液管裏,大約過了20分鐘,病床上的人先是睫毛顫了顫,然後慢悠悠睜開了眼睛,似乎有點茫然,愣了一會兒轉過頭看到他時杏眼猛地睜大了些。
看到她張開嘴又匆忙閉上的樣子,餘亦燎把她之前掉在天臺上但連屏幕都沒碎的堅強的手機遞給她。
小姑娘接過手機撐着床坐起來開始單手打字:
“謝謝,是你送我來這裏的?是醫務室嗎?”
餘亦燎點頭。
“對不起,耽誤你們查案了,非常抱歉,案發時我的确睡着了,并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麽,可能幫不到你們。”
餘亦燎沒反映。
“要不還是你來吧,畢竟我沒有經驗,你可以吻我。”
餘亦燎擡頭看了一眼她清澈的眼睛,慢悠悠地說:“我也沒經驗。”
唐哩:“?”
作者有話要說:
唐哩:
我說我不是撩你是手癌,你信麽...
要是,你想吻我,倒也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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