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起航
“煞氣。”
荊哥與李歇的僵持最終被一個凡人打破, 那人頭戴一朵青色小花, 身穿豔綠的裙子,外面是一件橘紅色的棉罩衫, 張開了雙手撲到了林肅的身上。
那個市儈又精明的女人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平日裏萬萬不敢招惹的“仙君”。
“仙君大人,林仙君是好人的, 如果不是他, 我三年前就死在城外了!他之前斷了一條腿, 也沒有人賣丹藥給他, 要不是實在沒有靈氣, 誰會去吃靈谷?!他沒偷也沒搶,還會救凡人!這樣的人是壞人麽?這樣的人該被廢了修為麽?現在他的腿眼看要好了,又有了靈丹, 日子就要好起來了,您一下子又讓他什麽都沒有, 您忍心麽?”
長生久的人雖然戰力高絕, 可是十個捆在一起比嘴炮能力大概都杠不過這區區一個凡人客棧的老板娘。
最後,林肅的修為被保了下來。
一場突來的混亂也戛然而止。
可在宋丸子的心裏, 此事的餘波還在反複激蕩。
木九薰話意未盡,宋丸子心裏的無争界已經變了一副模樣,不只是無争界, 就連昔日的滄瀾界也變了一副模樣。
“你擅自以禁忌之法烹靈食分予衆人,依靈祭師之律, 廢修為, 破五味。”
“我是乾元山法修, 又不是你們奉天殿的靈祭師,你們憑什麽抓我?”
“以含煞之物烹饪靈食乃魔道,滄瀾界人人得而誅之。”
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們以為我在青埂峰下用《上膳書》裏掉出來的幹菜所蒸鮮豬肉有煞氣,所以就在整個滄瀾界追殺我?
掌門師叔則是趁着師父壽元将盡想知道星辰陣修之秘,才讓大師兄來找我……
整整十三年過去了,自己才在另一個修真界弄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失去一切。
實在值得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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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無人處,宋丸子掏出《上膳書》,看着那殘破的封面,笑着說:
“我還以為我是懷璧其罪,沒想到啊,在他們的眼裏,我還真是邪魔異端。”
這笑中有幾多苦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三日後。
無争界大陸正中有神幽地谷和萬剎雪山,南有蒼梧,北有朔風林,普通修士想在這陸上往來無不九死一生,最穩妥的法子便是坐上飛舟,不僅速度極快,這海淵閣金丹期長老所造的靈器亦能抵擋途中絕多危險。
也正是因此,飛舟的票價極貴。
五塊中品靈石,約合五千下品靈石,對于大部分修士來說,實在是天價。
“小弟,你沒掏靈石怎麽就上來了?”
站在飛舟上,一個穿着綠色長裙的俏麗女子問他身邊的娃娃臉少年,仔細看着兩人的眉目之間還真有幾分相似,又聽女子叫那少年“小弟”,人們大多以為他們就是一對姐弟了。
“六大門派的內門弟子乘坐飛舟不用掏錢。”
囊中從來空空的娃娃臉攤掌一笑,甚是得意,下一瞬,他的嘴巴又扁了。
“宋……道友,你你能不能別叫我小弟啊。”
“怎麽?我長得不像你姐麽?”
這兩人自然就是荊哥,和改裝後又以陣法易容的宋丸子。
宋丸子這次照着荊哥的樣子改變了容貌,像是個成熟些的女版荊哥,還理直氣壯地喊對方叫“小弟”,讓今年實已經八十多歲的荊哥郁悶不已。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和我一樣被九薰師姐欺負的老實人,沒想到才剛要離開臨照城,你又開始欺負我了。”
“我這是欺負你麽?”
宋丸子将雙手背在身後,翠綠色的長裙輕轉,露出了一點繡花的鞋子尖兒。
“你名字叫荊哥,所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你想想,是不是因為別人都喊你‘哥’,你才為什麽長了這麽一張孩子似的娃娃臉?我多喊你幾聲小弟,說不定啊,你還能再長長。”
在某個剎那,荊哥還真被宋丸子說服了,随即他想到自己已經是快要一百歲的鍛骨境體修了,怎麽可能還長個子?!
果然,宋道友不僅天賦妖孽,扛得住九薰師姐的折騰,就連這個性也十成十的以欺人為樂。
“不氣不氣。”圓眼清秀版的宋丸子抿嘴一笑,還真有幾分俏麗風情,“等晚些時候,姐姐就把這改換容顏之術教你,怎樣?”
荊哥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
“好呀好呀!”
看着宋丸子那雙滿含笑意的明眸,荊哥孩子似的開心着說:
“姐姐對我最好了!”
臨照城中,木九薰站在城牆上,眺望着遠方。
“城主,飛舟已經起航了。”一名黑甲衛突然出現,對她說道。
“唔。”木九薰打了個哈欠,“她要是再不走,我這習慣了一日三餐,可真是覺都睡得少了。”
想到自己袖中逼着宋丸子做了一夜的各色“靈丹”,木九薰長袖一展說道:
“我大概要睡到年底,除了宋丸子回來之外,別的事情都不要擾我,還有,城中修士你們都盯緊了,若有人打聽宋丸子的去處,無論是誰,再不許與城外聯系。”
“是。”
知道了自己在這無争界乃是一個“異數”,宋丸子幾乎立刻就決定去往西境修補丹田。
“趁着別人都不知道我的時候,我得在手裏多握一些東西。”
見宋丸子沒有忐忑于命運,也沒有想過托庇某一方勢力,木九薰的心中也十分驚訝。
對很多人來說,“命”這東西,一旦看透,便是生死之局,不貪生,亦不怕死,才能找到一條出路。
于宋丸子,于她,皆是如此。
“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躺回到了城主府床上,将睡未睡之際,木九薰突然想到了什麽,可下一瞬,她已經沉沉睡去。
那被她悄悄放進宋丸子粗肧大鍋裏的雲淵冥石和栖鳳火石被她徹底抛到了腦後。
站在城門口,原城看着昨日宋丸子還賣過丹藥的地方,心下一聲長嘆。
宋道友這樣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臨照城呆一輩子,只希望他日後山高水長,道心益堅,不臨絕境。
“原爺爺,等宋道友回來的時候,我一定也能使出‘調鼎手’了。”幫宋丸子鍋的那女孩兒站在一旁信心滿滿地說道。
“嗯,學就學吧,別誤了自己的修行。”
宋道友在城牆上貼着的法訣名為“調鼎手”,臨照城的任何人都可以參習,他說若是練成之後就能祛除靈材中的煞氣,臨照城的不少人起先以為他是瘋了才将這樣的秘技公之于衆,可是看了之後,他們才發現那每個字他們都認識,連在一起,卻成了天書。
什麽叫“以食正道”?什麽叫“味自本心”?
不過幾日後,也只有寥寥幾人還惦記着這“調鼎手”了。
“原爺爺,我看見你往宋道友的鍋裏放東西了。”
“咳,這事你知道就好,別再跟旁人說了。”
宋道友對他們臨照體修的大恩,尤其是一點靈石能夠報償的?原城早年出海游歷,得了兩塊天外隕石,他的一位煉器師朋友說這石頭吸納五靈又無堅不摧,正适給體修做器具。
大的那一塊他做了一把匕首,是他保命的底牌。
小的那一塊,他趁着宋道友的鐵鍋被城主以靈火重融的時候扔進了器爐裏。
“哦。”小體修其實想說自己也看見了李歇道友和劉集爺爺扔了東西進鐵水裏,原城這樣一囑咐,她就不說了。
飛舟上,進了自己房間裏的宋丸子拿出儲物袋裏被重鑄的大鐵鍋,突然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設下一個消音陣法,宋丸子拿起錘子開始敲打剛被築成鍋型的粗肧,她如今是鑄體中階的體修,敲這鍋的時候還真得小心別敲碎了。
“當!”一聲響。
鐵鍋巋然不動。
“當!”又一聲響。
多用了三分力的宋丸子看着這絲毫不變的粗肧,深吸了一口氣。
“是你炸了一次氣性大了?還是我練了個假體修?”
十成十的力氣一擊而出,宋丸子的手腕兒生疼,那鐵鍋上居然還是一絲痕跡也無。
對着這五寸厚的粗肧大鍋幹瞪眼,宋丸子想也知道,必然是有人在這鍋裏添了些“佐料”,好在這鍋現在雖然醜了,總還是個鍋的模樣,只能以後自己丹田補好或是體修更進一步之後再敲打改形了。
“實在不行,你就多醜一會兒吧。”
敲鍋不成,宋丸子只得轉而在鍋上繪制陣法,想把那地火之精重新封入鍋中。
在凡人界時,畫陣法用的是朱砂混着青金石和她的精血,到了這修真界,她咬咬牙,用了一塊中品火靈石加上幾種靈材再混了自己的血來繪制她所演算出的陣法。
第一個陣便是封靈陣。
畫好之後,宋丸子将地火之精從儲物袋中取了出來,這被木九薰馴化過的火精果然乖順了許多,從鎖它的靈石中跳出來,便乖乖去向封靈陣中。
藍色的幽光乍起,地火之精融入鍋裏,正在宋丸子以為封靈已成之時,那封靈陣中突然一陣異動,沒一會兒,地火之精就被彈了出來,或者說,它是被趕了出來。
看着地火之精委委屈屈地直奔靈石裏藏起來,宋丸子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将靈識探入那封靈陣中,她驚見一藍、一白、一紅三團靈火在陣中各據一角,相互對峙,此外還有幾點小小的光影瑟縮在一旁。
“你們……都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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