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八十七枝百合
宋頌上車後,喬裴卓也不廢話,直接開車,路上兩人誰都不搭理誰,宋頌只管看窗外,車裏頭彌漫着喬裴卓的香水味,一股甜膩,宋頌皺了皺眉,将車窗開了條縫,冷風灌進車裏,喬裴卓立馬操作開關,又将車窗關上。
宋頌再開,喬裴卓再關,你來我往了好半天,簡直是幼稚大戰,可兩人偏偏誰都不肯停下來。
直到喬裴卓将車停在一棟大廈前,宋頌慢吞吞地側過臉,不鹹不淡地開口道:“最近怎麽樣?”
喬佩卓光看臉,确實靈秀動人,挺招人喜歡,只不過現在她臉上并沒有招牌式的甜笑。她拉上手剎,靠在位置上,這番模樣和她在鏡頭前的溫順乖巧天壤之別,她冷淡地回道:“宋頌,做人不要太絕。”
這話倒是讓宋頌聽不太懂了,她被人陰被包養下賤、抄襲無恥的時候,那人怎麽不手下留點情呢?
“你是為了搞我,找上單凜的吧?”
這話宋頌不愛聽:“我和單凜之間的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喬裴卓充耳未聞似的,按着自己的思路繼續道:“你也不用裝,搞定單凜是你的本事。”說完她指着面前的大廈,“知道這是哪吧。”
宋頌偏不順着她:“不知道。”
喬裴卓朝她瞥了一眼:“時代集團。我哥為這裏付出了所有,是真正的掌舵者,可到頭來,太子爺一句話就變天了。說你被包養,倒也沒冤枉你。”
宋頌只覺得可笑,她壓根沒想過利用單凜什麽,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單凜這個身份。
“喬裴卓,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宋頌沒上她的套,這兩句諷刺,她早就在網上見多了,百毒不侵,話鋒一轉,“你手裏的照片是什麽意思?”
喬裴卓歪着頭,打量宋頌:“意思是,你大概沒想到,自己上了一艘賊船,下都下不來了。”
宋頌差點翻白眼給她看,這人真是愛替人瞎操心,但她不得不對她手裏目前掌握的信息保持警惕,她剛才只亮出一張那晚醫院裏單凜母親發瘋的照片,可她手裏還有幾張,宋頌不得而知。
她故作輕松試探道:“就憑幾張照片,你想說明什麽?”
“說明單家的兒子精神不正常,全家都是瘋子?”喬裴卓語氣譏诮。
宋頌不以為然:“得了吧,這種話有誰信,這張照片根本說明不了問題。”
“你以為我就只有這張照片?”喬裴卓自然是有備而來,“你也別硬撐了,以為嫁了個寶貝,沒想到是顆定時炸彈,難怪當初叔叔在世的時候說一定要我嫁給單凜,不然不讓單凜繼承家業,我當時還一陣感動,現在想來,這對父子還真是黑心,想把我們兄妹一起框進去。”
“你現在沒有什麽資格說我的家務事吧,不用再廢話了,我也沒時間聽。”
宋頌佯裝推門要走,喬裴卓當即抓住她的胳膊,似笑非笑道:“宋頌,你把我害成這樣,想一走了之?”
宋頌望着她裝模作樣的墨鏡,笑得可愛:“你客氣了,我看你氣色挺好,說明還沒反思到位,你抄的是我的作品,造的是我的謠,還要倒打一耙,甚至想搶我的男人,我怎麽反擊都不為過吧?”
喬裴卓一句一句怼回去:“是你沒能力參加比賽,也是你自己行為不端,單凜和我本就有婚約,我哪裏錯了?”
宋頌簡直嘆為觀止,真該讓那些哭着喊着我家女神的網友好好看看他們捧在手心裏的白月光這副恬不知恥的樣子。
喬裴卓冷淡地勾起唇角:“宋頌,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認認真真公開跟我道歉,承認之前你污蔑我抄襲,我就不把單凜是個精神病的事公布出去,然後,因為單凜跟你結婚違背了叔叔生前遺囑的意思,他必須立刻轉讓所有股份,與時代集團劃清界限。”
高聳的時代集團大樓近在眼前,這是娛樂圈的巨擘之一,手握衆多資源,多少明星被他送上萬人追捧的寶座,各路人馬都想跟時代有所合作。
雖然宋頌對于單凜是時代太子爺的這件事沒有多少真實感,也不在乎他這個身份,但要單凜放棄股份,自損八百還要便宜敵人的事,這筆血虧的買賣,是個人都不會做。
“到底誰是精神病啊,你想象力這麽豐富,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宋頌忍了又忍,克制住情緒,還是笑眯眯,一副沒把她放眼裏的樣子,态度很強硬。
喬裴卓今天是攢了一堆大招來,招招致命:“難道你就不怕單凜被推上風口浪尖?他自尊心這麽強,如果被曝光精神不正常,大概想死的心都有吧。”
喬裴卓這是往宋頌的死穴上插刀,她算盤打得好,如果宋頌和單凜是真感情,那麽宋頌不可能任由人拿單凜開刀,反之,宋頌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利益抱上單凜的大腿,更不可能讓喬裴卓把事情鬧大,把單凜拉下水,沒有了利用價值,她這婚可就白結了。
在喬裴卓看來,宋頌左右都不是人,這盤棋,宋頌已經被逼到死角。
所以,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天無絕人之路,古人真是有智慧。
宋頌盯着後視鏡,看到自己面色如常,看似十分淡定地回應道:“我以為你的格調很高,沒想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會用。”
“好用就行。”喬裴卓混不在意道,“三天,三天內如果沒有看到你的聲明,啦啦啦,我們微博見。”
宋頌哼笑了一聲,再沒有回她,開了門就走。
一下車,她整張臉就繃不住了,喬裴卓,她恨不得連帶着這女人的名字抽筋剝皮,拆骨入腹,前幾天早上她還教育單凜不能沖動,現在她算是能理解為什麽有人喜歡暴力,最原始的解決方式能給人最直接的快感,欲望才能宣洩一空。
宋頌鐵青着臉一路暴走,腦子裏亂得不行,她必須要冷靜,抓緊時間想想辦法,絕不能讓喬裴卓得逞。
喬裴卓妄想把死棋走活,那她就要想辦法讓她再也上不了棋盤。
然而,想了半天,她還是不能輕易做決定,光靠她一個人沒法把這麽大的事情解決掉。宋頌打車趕到曾佑公司,上電梯前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你在辦公室?”
“巧了,正好在。”
宋頌看着電梯間屏幕上升的數字,說:“我馬上到。”
曾佑有些意外:“你怎麽突然……出什麽事了?”
宋頌走出電梯,恰好碰上迎出來的曾佑,曾佑只看了她一眼,神色微斂,說:“跟我進來。”
曾佑靠在沙發上,專注地聽宋頌說,宋頌一口氣把話講完,她說得很急,跟剛才在車上和喬裴卓斡旋的樣子判若兩人。
“太卑鄙了,我的語文詞彙有限,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她,她竟然拿單凜威脅我,我真該當場扇她一巴掌。”宋頌氣得聲音發抖。
曾佑給她倒了杯水,她草草道謝,捧着杯子喝了口,又說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我找你是想商量下對策。”
曾佑單手支着頭,眉頭緊蹙,他思忖片刻,反問:“你不打算告訴單凜?”
宋頌瞪他,不假思索道:“當然不告訴。”
曾佑不解:“這麽大的事,你确定不告訴他嗎?他有權利知道,該怎麽做,他也有權利選擇。”
曾佑的這番話讓宋頌冷靜下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告訴單凜,她本能地覺得這件事單凜是需要受保護的角色,他不能知道這件事,她要保護他。
可是,曾佑點醒了她,單凜才是關鍵人:“我知道你不想讓他煩心,但這件事關乎他的聲譽和財産,你做不了主。他以前很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他幾乎不主動與人交往,但現在他是不是還是這個想法?人不可能永遠躲在陰暗裏,我覺得從他決定要和你結婚開始,他已經在改變了。”
快過年了,街上不少店家都打出了春節優惠活動的宣傳,來來往往的行人面帶喜氣,手裏提着采買的年貨,宋頌逆着人流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一位帶着孩子的母親,她忙停下腳步道歉,對方看了她一眼,說了聲沒事。宋頌站定在原地,天氣還很冷,預報裏說過兩天會有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她卻身上熱得發汗。
年關難過啊。
宋頌踟蹰不定地回到家,單凜今晚說好會早到,本來她也特地提前下班,中途被喬裴卓耽誤,她不得不找了借口。這時候,單凜不在客廳,宋頌走到二樓書房,看到門縫下的光線,敲了敲門。
裏頭很快傳來腳步聲,單凜為她打開門,他穿着休閑的居家服,戴着眼鏡,看來正在畫圖,見到宋頌的一刻,他一副恍然的樣子,摘了眼鏡,揉了揉鼻梁骨:“我都沒看時間,幾點了?”
“7點了,你吃了嗎?”宋頌有點心疼他疲憊的樣子,湊上去摟住他的腰。
“在等你。”單凜拉過她的手往樓下走。
宋頌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下。”
單凜拉着她繼續往前走:“邊吃邊說。”
宋頌停在樓梯上:“我吃不下。”
單凜這時回過頭,看到她一臉焦慮,他上了兩個臺階,捧住她的臉:“怎麽了?”
“喬裴卓下午找我,所以我才晚回來。”
聽到喬裴卓三個字,單凜神色便冷了幾分。
“你要有心理準備,”宋頌組織了下語言,一邊觀察單凜的神色,一邊簡明扼要道,“她大概找人跟蹤我們,拍到了那晚醫院裏你媽的樣子,調查了你的病情,三天之內,我必須聲明我誣蔑她抄襲,不然,她就把你和你母親的情況公之于衆。而且,她還知道你爸關于你繼承資格的要求,如果你沒有娶她,就會失去繼承資格。”
宋頌以為單凜聽後會動怒,然而,他冷靜地聽她說完,聽到最後面露不屑,單凜式慣有的漠然:“不準發聲明,這件事我會處理。先吃飯。”
宋頌愣神,她發愁發火了半天,單凜卻像是并不在意,她跟在他身後來到餐廳坐下,視線一直追着他的身影移動,廚房生活的氛圍包圍着他們,令這位缺少煙火氣的男人多了幾分溫暖。
宋頌接過他遞來的筷子,看着他為自己盛了一碗湯,她還在琢磨單凜的心态,剛才的話絕對是為了寬慰他,他不是那種世界和平,包容和藹的個性,忍得下這口氣,他就不是單凜。
宋頌兜湯喝了一口,裝模作樣地捧着碗:“你打算怎麽處理?”
單凜将口中的食物咀嚼下咽,漂亮的眼眸随着眉峰上挑:“她威脅你反倒說明她不敢真爆出去,可她的做法惡心到我,如果大家非要撕破臉皮,我是無所謂,她靠的是喬寒深的資源,但喬寒深敢不敢跟我撕破臉皮。”
宋頌消化了一番:“你打算找喬寒深談判?”
單凜看上去理所當然:“他做哥哥的,需要管教一下妹妹。”
說完後,他又淡定地繼續吃飯,見他這麽冷靜,宋頌吊了半天的心也慢慢放下,可能是關心則亂,所以對于局勢反而看得不那麽清楚。還是曾佑說得對,她太在意單凜的身體和心理狀況,潛意識裏已經認定單凜無法承受過重的精神壓力,可是真正在與病痛鬥争了許多年的人,是單凜,他能一個人走過來已經說明他足夠堅強。
是她失衡了,她需要拿更平常的心态面對單凜。
“就算她真的把我的事公布出去。”單凜忽然開口,宋頌不由停下動作看他,他沖她笑了下,“我還是要活下去。”
單凜很清楚宋頌在擔心什麽,她經歷過被人追着罵,萬人黑,她知道那種有口說不清,憋屈憤怒又無奈的感受,她不想讓單凜也被曝光在衆人審視的目光下,遭受嘲諷憐憫。單凜心高氣傲,對于家族的病史,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沒有辦法接受,甚至厭惡自我。
“你還記得餘波嗎?”
宋頌自然記得,單凜因為打傷了這個人而遭到處分,不得不轉學。
單凜不緊不慢地說:“我當初打他,是因為他背叛我,把我的事說出去了。以前,我很怕別人知道,把我當做變态或者怪物看。現在,我不會讓他們把我逼瘋的。”
他的黑發黑瞳,白膚薄唇,過了多少年,依舊如墨畫般鮮明,唯一有變化的是,五官像被重描了一遍,線條越發鮮明。不僅如此,畢竟不再少年人,周身散發出來的男人氣質,沉冷深刻,很容易讓宋頌忽略他實際上還比她小的事實。
飯後,宋頌乖乖洗碗,她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思路也清晰許多,單凜說得不錯,喬裴卓手裏的底牌未必真有她說得那麽神,說是有王炸,指不定只有三個K,大家現在較量的除了手段,還有心理。
單凜從外面進來,順手接過她洗好的碗,慢慢擦幹,說:“現在臉色好點了。”
宋頌有點難為情,嗔道:“這不是擔心麽,我真是煩死喬裴卓了,什麽事都要跟我杠,我惹她什麽了?”
單凜偏過頭,見她小表情全寫在臉上,眉頭皺在一起,是真惱,他淡淡回道:“因為你什麽都比她好。”
宋頌詫異,單凜可不常誇人,這話從他嘴裏出來,含金量十足。
頌小姐的虛榮心和滿足感急速膨脹,眉毛一彎:“真的嗎,她是嫉妒我?”
看到頌小姐心情靓了起來,單凜再接再厲:“知道我最愛你什麽嗎?”
他執起她的手,低頭拿着幹淨的毛巾替她拭去手指上的水,說完這句睫毛忽而扇了下,露出底下一雙黑瞳,凝視着她。
他放緩下來的語速和沉下來的聲音,像是在她身上施了迷藥,令她的頭腦發暈,心跳加速,只會怔怔地望着他:“什麽?”
“你相信明天總會有希望,我現在也是這麽相信的。”
曾佑說他結婚後變了許多,現在看來确實有些不同,比如願意跟她分享他的想法,比如遇事更加沉穩,比如會試着主動表達感情。
單凜單手蒙住宋頌的眼睛,低頭吻住她,宋頌的後背抵着料理臺,他空出的另一只手繞過她的身體,輕輕關了龍頭。
室內安靜得只剩下唇舌纏綿的甜膩聲,單凜明顯先動了情,撩撥得越來越有侵略性,雙手摟着宋頌的腰,一把将她抱起往外走。
宋頌低聲驚呼,長腿本能地環住單凜的腰,還未來得及發問,低頭就看到他仰起的臉龐,勾起的唇角,克制又性感的眼神,像是在向她發出邀請:任君采撷。
宋頌當時心态就炸了,這要是還不上,她就不姓宋!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請腦補,相信你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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