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女大夫1
方雲咬牙切齒地在心裏罵系統,“你這個壞蛋,你給我出來,你怎麽沒說清楚,這個女人是個孕婦!”
系統委屈地說,【孕婦怎麽了?你歧視孕婦!】
方雲真是有苦說不出,“你,你……我在現代還沒結過婚呢!這好,直接就要當媽了!以後的世界裏,還有多少糟心事兒,你要不介紹下?”
系統閃了。
方雲坐在床上,獨自生氣。
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端着藥碗進來,他面目平凡,中等身材,看起來很忠厚。那人溫和地說,“大妹子,喝點藥吧,保胎的。你身子有些虧欠,不喝藥,怕保不住孩子。”
聽說湯藥對孩子好,方雲就道了謝,把藥喝完了。沒辦法,誰讓原身的願望就是保住孩子,把他們好好養大呢。
……
原身名叫裴玉芬,本是個秀才的女兒。母親過世,父親沒再續弦,裴玉芬自小跟着父親讀書、習字。裴秀才很寶貝自己的這個聰明漂亮的女兒,輕易不想許人家。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老秀才的兒子裴玉川在戲院聽戲的時候,跟人打起來了,而且,還打傷了人,被送進了衙門大牢。
裴秀才聽了,當時就昏倒了,醒來後就趕緊去衙門求人,希望能賠些錢,了結官司。
可對方獅子大開口,要300兩銀子,裴秀才只是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出,他只好四處去借錢。
這時候,當地的一個富戶鄭衡要續弦,看中了裴玉芬。又知道裴家如今缺錢,就答應了聘禮300兩。
裴秀才十分痛苦,這樣跟賣女兒有什麽兩樣?可是,兒子還在牢裏受苦,真是兩頭為難。後來,還是裴玉芬親自去找了鄭衡,告訴她自己同意了婚事,鄭衡倒是守信用,當時就給了裴玉芬300兩,讓她回去備嫁。
裴玉芬找了中人和親戚,去給了苦主300兩,讓他們到縣官那裏保證,不再追究。
縣官看雙方都和解了,也就不再押着裴玉川,當時就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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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裴玉芬在父親不知情的時候,就帶回了哥哥。當兒子被攙扶着走進家門的時候,裴秀才還以為是發夢呢。
可是,等知道女兒收了鄭家的彩禮,才救出哥哥,裴秀才父子都十分慚愧。
裴玉川眼紅落淚,“妹妹,是哥哥的錯,連累了你。我好好的妹子,如今才十六歲,卻去給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做續弦,實在是委屈你了。”
裴玉芬笑着說,“那鄭衡也是本地富戶,家財萬貫,我去了是去過好日子,難得人家能看上我,我該慶幸才是。”
裴秀才就問兒子,“你看戲便看戲,為何與人争鬥?你平日不是這樣的人。”
裴玉川愈發慚愧,“我當時正在看戲,嚴紅芳正在臺上唱着,突然有登徒子闖到臺上,要調戲她。光天化日,衆目睽睽,兒子實在看不下去,就上去理論,那人伸手就打人,我只好招架,誰知那人就掉下了戲臺,摔破了頭,當時就流出了鮮血,兒子也傻了。早知如此,就不管那閑事了。”
嚴紅芳是戲班子裏新晉的臺柱子,正當紅,她唱腔好,扮相好,又正值妙齡,有不少男子特意去捧她。
可萬沒想到,這次,哥哥卻為她吃了個大虧。
裴玉芬雖然覺得也不能怪那嚴紅芳,可是終究是她連累了哥哥,而且,她也沒來感謝哥哥對她襄助之恩。
但是轉念再一想,一個戲子,還是不進自家門比較好。不來就不來吧。
裴秀才覺得虧欠了女兒,就盡量多出些嫁妝,怕女兒被看輕。但是裴玉芬不要,她說,“哥哥在牢裏受了些苦,身體有些不大好,還是留錢給哥哥瞧病吧。”
最終,裴秀才還是給女兒湊了十八臺嫁妝。不算多,也不算少。
裴玉芬嫁到鄭家,與鄭衡也算和睦。
鄭衡曾見過裴玉芬,就念念不忘,本城大戶人家的小姐也不少,但是像裴玉芬這樣不光相貌好,還讀書識字的也不多。鄭衡覺得裴玉芬身上有種書卷氣,殊為難得。
鄭衡自己常年經商,沒讀過多少書,雖然也能寫會算,但那是為了記賬。娶了秀才的女兒,鄭衡還是滿意的。
裴玉芬為夫君主持中饋,撫養前妻留下的女兒,十分盡心,任誰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很得相公敬重。
只是,裴玉芬的哥哥到底沒保住,他在官司裏,也沒少吃苦,板子也挨了,也受了傷。而且,他為了給個戲子伸張正義,卻連累妹妹嫁給商人做續弦,這讓裴玉川心中郁結。
不久他生了場病,居然就去了。
初聞噩耗,裴玉芬哭倒在地。到底還是沒救了哥哥,裴家這是無後了。
裴秀才也是悲痛欲絕,就病倒了。裴玉芬就回了娘家,主持了兄長的葬禮,又接着照顧生病的父親。
娘子不在家,鄭衡不想待在家裏,雖然還有其他妾室,但是他都提不起興趣。有裴玉芬珠玉在前,看其他女子都庸俗了。
有朋友邀請去戲院看戲,鄭衡便去了,那天恰好嚴紅芳登臺,她見鄭衡出手大方,賞錢給的足,就上了心。
而且,鄭衡雖然三十多歲,也還相貌周正,自有一種大戶人家老爺的威嚴,嚴紅芳看着,就動了些心思。
她打起精神,使出十二分的本事,唱得格外婉轉動聽,身段也格外婀娜多姿,那眼神更是一眼一眼地飄過去,脈脈含情又含羞帶俏。
唱戲的講究,三分在臺上,七分在臺下,說的就是戲子要對臺下看客留情。
嚴紅芳在整個戲班子裏唱得最好,連班主都說她是,祖師爺賞飯吃。
她這一用心,就把鄭衡鄭老爺的心給輕輕勾住了。
這以後,鄭衡一個不愛聽戲的人,就天天去聽戲了。反正娘子也不在家,索性就日日流連戲院,那打賞的銅錢就讓下人一把把地往臺上撒。大家都看出來,這位鄭老爺是存了心,要捧嚴紅芳了。
戲班的班主也看出來了,就日日安排嚴紅芳上臺,還把前排的位置早早給鄭老爺留好,瓜子、花生、茶水也準備着上好的,侍奉得非常殷勤。
再說另一邊,裴玉芬本來不放心父親,還想照料些時日,父親卻攆她,“回去吧,你已經是鄭家婦,不要老在娘家待着。我這裏,有下人呢。有事自讓他們去找你。”
等裴玉芬處理完娘家的事,回到家宅,就看見夫君身邊坐着個顏色極好的女人。那女人容貌豔麗,身體跟沒有骨頭似的靠在丈夫身上。鄭老爺看見妻子,推那女人一下,那女人還不依地非要抱住他臂膀。
裴玉芬分明看見那女人眼神挑釁地看着她,一幅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
終于還是來了,想到過鄭衡會收新人進門,沒想到這麽快。
其實,裴玉芬因何嫁到鄭家,大家心知肚明。裴玉芬因為用了鄭家的300兩銀子,有些別扭,雖然照顧夫君盡心,可到底相敬如賓有餘,傾心愛慕不足。
這一點,她自己知道,鄭老爺也知道。鄭衡希望小妻子足夠愛自己,但是妻子總還保持些矜持,這讓他有些不足。
他收了嚴紅芳,一則确實被她唱戲時的樣子驚豔,二則也是為了讓小娘子吃個醋,對自己更盡心些。
因此,他也沒有訓斥嚴紅芳的舉動,就看着娘子如何吃醋。誰知道,娘子楞了片刻後,就一幅了然的神色,微微一笑,說道,“這是新來的姨娘吧?這月錢每月發多少,是跟前面幾個一樣呢,還是……”
鄭衡有些不快,小娘子好像并沒怎麽吃醋,這也太賢德了些,難道是對丈夫沒有情義嗎?
嚴紅芳戲子出身,最會察言觀色,她看出這夫妻倆有些別扭,就起身扭着腰走到正頭夫人跟前,笑着問,“這位就是老爺的續弦吧。這續弦,在原配面前可是執妾禮的,說起來,咱們也差不多。我比你年長兩歲,不如,你叫我一聲姐姐吧。”
裴玉芬沒想到這人這麽放肆,她心內氣憤,面上不顯,只是看着丈夫,“我父母就生了我一個,我何曾有什麽姐姐?!”
鄭衡也覺得試探得差不多了,就輕輕訓斥嚴紅芳,“好了,莫說笑了。”又轉頭對娘子說,“這是戲班子的紅芳,也是可憐人,你日後善待她些。”
裴玉芬溫順地應了。
可是,鄭老爺卻發現,自那以後,妻子對他更加客氣,客氣得有些見外。
他心想,難道這小婦人傷了心?可是大老爺不會向妻子賠不是,納妾而已,又不是沒納過。他只是讓人送了些值錢的東西給夫人,但是,也不見夫人如何歡喜。謝是謝了,娘子也做了件衣裳作為回禮,但是,夫妻情分終究是更生疏了。
鄭老爺有些遺憾,他分明覺得之前妻子對他已經有些喜愛之色了,這一回,是又縮回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在鄭老爺的縱容下,戲子出身的紅芳姨娘越來越放肆。不光欺負其他姨娘,連正妻的面子也經常不給。
本來紅芳的做派就讓裴玉芬不喜,後來發現,這個紅芳,就是哥哥為之打架的戲子嚴紅芳,就更厭惡了。
但是,裴玉芬為着賢德之名,也就生生地忍了。所謂大度隐忍,就是用刀割自己的心,裴玉芬恨自己對丈夫動了真情,讓自己心內苦痛。
不過鄭老爺倒是喜事連連,先是生意做得順利,賺了不少錢,再就是妻子和紅芳姨娘都懷孕了。
鄭老爺只有一女,一直沒有子嗣,本來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但是,紅芳進門後,居然兩個女人同時懷孕了,還是兩個他最重視的女人。
于是,鄭老爺就趕緊去廟裏還願。
沒幾天,一個游方道士路過鄭家宅院,突然就說,“這宅子裏紅光沖天,必有貴人。”
門子不敢怠慢,就叫了老爺出來。
鄭老爺看了道人仙風道骨的樣子,先就信了幾分。再聽了道士之言,趕緊留請進來,讓他幫忙看看家宅。道士掐指一算,“你會有兩個孩子出生。其中一個大富大貴,光耀門楣,能為你家改換門庭。”
鄭老爺大喜,“算得真準啊,我家确實有兩個婦人懷孕了。你給算算,是哪個懷了貴子?”
道人又是一番推算,說道,“奇了,身份低的女人偏懷了貴子,身份高的那個,……”
“如何?”鄭老爺有些擔心。
“身份高的那個,孩子保不住。”
道人的話讓鄭老爺心涼,“這意思,我妾室的孩子大富大貴,可妻子的孩子卻保不住?”
“算出來,便是如此。”
鄭老爺又問,“可有破解之法?我希望兩個孩子都能平安。”
道人淡淡地說,“天命不可違。”
道人走後,鄭老爺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那以後,他就常常去戲子紅芳的院子裏,好吃好用地供着,生怕有閃失。而妻子那裏,卻去得少多了,日常就只讓管事去看看,問問平安。
這鮮明的态度,讓院子裏的下人都覺得,紅芳姨娘是得寵得很,而夫人,卻是失寵了。懷了嫡子女,老爺竟是這般怠慢,想來這夫妻倆是情分沒了。
裴玉芬也感覺到了丈夫的态度變化,她也聽說了,好像是因為一個道士的話。
她感到很憤怒,只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道士幾句胡話,丈夫就這樣怠慢自己肚子裏的孩子,真是愚昧!
這期間,裴秀才病重,裴玉芬又回了一趟娘家。裴秀才其實在兒子去了之後,就精神大受打擊,時常恍惚,這次大限已至,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女兒,還有她肚子裏的小外孫。裴秀才臨終叮囑女兒好好照顧孩子。說完,就撒手人寰。
父親的死,裴玉芬其實是有準備的,上次父親病倒,大夫就說過她父親是心病難醫。雖然悲痛,但是并不是沒有準備。
處理完父親的喪事,裴玉芬回到了夫家。丈夫雖然有過來看望,但是也沒有久留。
宅子裏的下人就開始傳,說夫人命硬,克家人,老爺都不敢接近她。而且,有個道士還算出來,夫人肚子裏的也是個沒福氣的。
算命先生的話,裴玉芬是不信的。可是,她也有些文人的風骨,偏不去跟人辯解,她想着反正也短不了自己吃用,且等孩子平安出生後再說吧。橫豎有自己這個娘在,未必就委屈了孩子。
但她沒想到,意外來得那麽突然。
這天,丈夫帶她和紅芳姨娘到郊外的山腳下,送子娘娘廟裏去求平安。路上卻遇上了強匪,匪徒先下手為強,綁架了她和紅芳。兩個婦人脖子上都架着刀,稍微一動,就有一絲血絲滲出來,兩人都不敢動。
鄭衡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驚呆了。他一直說,“不要傷人,你們要多少錢,我給你們!”
鄭衡把帶出來的銀兩、玉佩,值錢的東西都扔到前面,歹徒卻不滿足。其中一個說,“這些東西,只能放一個女人,剩下一個,待你回去取了錢來,我們再放。”
兩個女人就都盯着鄭衡,呼喚,“相公,救我!”“老爺,救救奴家,奴家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
鄭衡左右看看,十分為難,他這猶豫傷透了裴玉芬的心,自己這個正妻和一個戲子,丈夫居然要猶豫。
這時,紅芳大喊,“老爺,您忘了,我懷的可是給你賺來富貴的好孩子!”
而裴玉芬不說話,只是眼神悲涼地看着丈夫。
鄭衡一咬牙,先把紅芳帶走了,臨走之前,他告誡歹徒們,“我這就去取錢,你們不可傷我娘子!”
裴玉芬絕望極了,歹徒窮兇極惡,而丈夫卻把自己留在這些惡人手上,他竟帶着個戲子走了!
裴玉芬淚流滿面,渾渾噩噩地被歹徒牽扯着進了一個破廟。歹徒把她雙手綁了,讓她坐在牆角。
這山腳下,離城裏有一個時辰時間,眼看天黑了,歹徒們就在破廟裏生起了火,圍坐火邊說笑起來。期間,有個面目猙獰的歹徒看了裴玉芬幾眼,然後淫笑着就起身向裴玉芬這邊走來。
裴玉芬見勢不好,就大喊一聲,“你若害我,我就一頭碰死!”
其他歹徒怕出了事,拿不到贖銀,也就勸那人算了。
後來,歹徒們累了,七倒八歪地睡下了。只留一個看着火,但是那一個也睡着了。
裴玉芬在一塊尖石頭上磨斷了繩子,悄悄起身,到火邊抽了一根柴,當作火把,蹑手蹑腳地走出破廟,然後四處放起火來。
火起,裴玉芬就發足狂奔,頭也不回地逃了。
後面響起歹徒們的叫罵聲,後來還有慘叫聲,她都顧不得了,只知道跑,跑,跑!
待到跑出去很遠,她終于覺得逃出生天,可以歇息了,卻是一松懈下來,就暈了過去。
等再醒來,她已經在一個幹淨的屋子裏,一個年輕男子正在煎藥,看她醒來,問了句,“大妹子,你可醒了。你身上有些傷,我給你熬了碗藥,你趁熱喝了吧。”
這人叫程平,是個大夫,一人獨居。他去采藥的時候,看見了昏倒的裴玉芬,就好心搭救回來。
後來的日子,裴玉芬一直在這裏養傷,她不去想丈夫,也不想去找他。
程平問起裴玉芬有什麽打算的時候,裴玉芬突然悲從中來,跟個陌生人吐露了心聲。她哭得哽咽不住,程平很同情她,還陪着掉了幾滴眼淚。
過了幾日,程平腼腆地問她,“大妹子,你也是個沒了家的,我也是一直一個人。你跟我說了你的事,我也不瞞你,其實,我是個不能人道的。因此一直沒有娶妻,怕耽誤好人家的女子。現在,遇到你,算是緣分。你無家可歸,還有個孩子,需要有人照顧。你看我,合适嗎?若你不嫌棄,我願意照顧你,也願意拿你的孩子當親生的,咱們要不湊合湊合?”
裴玉芬有些吃驚,她拿不定主意,只好說,“暫且讓我考慮考慮。”
程平也沒逼迫她,繼續細心照料。而裴玉芬也不想白吃白喝,就跟程平說,要跟他學習醫術,當個女大夫。
程平大喜,雖然沒說要做夫妻,但是起碼,裴玉芬是要與他相伴的意思。
他倆人一個教,一個學,都很用心。程平耐心溫和,實在是難得的好男兒,裴玉芬有時候就想,或許可以湊合湊合。
就在裴玉芬舉棋不定的時候,丈夫找來了,他不太确定破廟裏被燒死的屍體中,是否有娘子。又聽說有個大夫撿到個美貌小娘子,就過來碰碰運氣。
夫妻相對,鄭衡喜出望外,可裴玉芬卻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鄭衡知道娘子怪自己,就一再作揖賠不是,還送錢給程平,謝他相救之恩。
程平上下打量鄭衡一番,冷冷推拒了謝禮,只說,“好好照顧你妻子和孩子吧,他們都受苦了。”
到這時候,裴玉芬只能回去了。
只是,重新回到鄭府的裴玉芬,卻是古井無波,再沒了笑臉。起初鄭衡還來讨好,後來,也漸漸不來了。
宅子裏的下人在傳,說主母被歹徒們囚禁了那麽長時間,只怕名節早沒了。
裴玉芬本來就身體虛弱,聽了這些閑話,又氣又急,竟然流産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十分可惜。
孩子沒了,鄭衡出現了,嘆息一回,“果然是個沒福氣的。”
裴玉芬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當晚,她懸梁自盡了。
活着,對于她來講,已經沒了意思。她心疼的人,心疼她的人,都在地下,她要與他們相聚去了。
……
系統告訴方雲,原本的裴玉芬該是過着平順安定的日子。可是,這個世界裏有人得到了金手指,就是那個戲子紅芳。她本來是個學戲學不好,經常挨師傅打罵的笨徒弟。可是,在一個月夜,她許願,想成為戲班裏最紅的角兒。于是,她得到了金手指,靠着那生動的戲劇表演,勾上了鄭衡,還禍害了原主的一生。
而紅芳自己,在主母死後,成為這個家裏真正的女主人,以妾室之身掌管中饋。等兒子大了要說親的時候,為了孩子有個嫡出的身份好聽,男主人到底還是把紅芳扶正了。
她後來生的孩子繼承了家業,鄭衡過世後,紅芳也做起了耀武揚威的老太太。
很多人都羨慕她,尤其是那些娼妓優伶,就覺得如果能像紅芳那樣的結果,真是極好的。一個戲子,後來成為大富之家的主人,家裏的銀錢由着她使,出入奴仆環繞,也是威風得很。
從紅芳的角度看,她是過上了金手指女主的生活,可原本該一生平順的原主卻凄慘收場。
不過,原主從不認為她的悲劇是紅芳造成的,在她心裏,她只怨丈夫無情,不能照顧好妻子和孩子。所以,在這個世界,原主的願望是,再不認丈夫鄭衡;将兩個孩子好好撫養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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