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送東西

“可別在秦王面前露臉，萬一他看上你了怎麽辦？”陳氏連忙說道，她生怕姜靈被秦王看上，寧願不去報信，也不能讓姜靈冒這個險。

在她心裏，什麽“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名頭，都應屬于她的靈兒。

秦王能一眼相中姜楚，要是見了靈兒，不知道要為她神魂颠倒成什麽樣兒呢。

姜靈剛才确實想去秦王面前告狀，此時聽了母親提醒，才反應過來。

“母親，我不會去的，就讓秦王自己發現去吧。”姜靈拍了拍陳氏的手背，笑着道，“還有三殿下那邊......”

“姜楚那小蹄子定然在欺騙你，若是你真按照她說的做，保不準會讓三殿下覺得你刻板無趣。”陳氏才不相信姜楚有這麽好心。

姜靈點頭應道：“嗯，靈兒也這麽想。三殿下想要端莊的大家閨秀，京城多得是，反倒姜楚那樣小孩子心性的很少。”

“靈兒，這段時間你盡量找機會跟三殿下獨處，平日裏學着姜楚的樣子打扮，裝得嬌憨不谙世事一些，适當的時候耍些小性子。我兒容貌不比那姜楚差，未來三皇子妃的位置，非我兒莫屬。”陳氏對姜靈充滿了信心。

姜靈被母親如此誇贊，雙頰迅速爬上了一層得意，好似自己已經當上了三皇子妃一般。

母女兩人想法一致，所以姜靈并沒有學着表現得溫婉大方，而是故意模仿姜楚說話做事的風格。

第二日，門房來報說，秦王.府上的小厮過來送東西。

紅莺立馬自告奮勇的說道：“姑娘，讓奴婢去拿吧。”

姜楚一眼就看出，她打的什麽主意。

若不是紅莺是母親留給她的人，不好随意打發，姜楚早就将她趕出去了。

她看都沒看紅莺一眼，轉頭對青燕道：“青燕，你去取東西。”

“是。”青燕彎了彎身子應下，轉頭去了側門。

紅莺的笑意僵在了臉上，過了會兒，她換上一副委屈的神情道：“三姑娘，近日怎麽不讓奴婢貼身伺候了？”

“有嗎？不是和以前一樣嗎？”姜楚眼眸清澈，神情無辜，像是完全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紅莺本來準備好的挑撥離間和表忠心的說辭，就這麽被堵在了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來。

姜楚不介意讓紅莺和陳氏母女都知道，紅莺已經不受她的信任了。

若是紅莺在那對母女眼中沒了利用價值，也不知她們二人會如何對待她。

青燕打着簾子進來，面上喜氣洋洋的，她把手裏的提盒放在桌上，對姜楚道：“姑娘，這是秦王殿下那邊送來的，您快打開看看。”

“裝的什麽？”姜楚還真想不到提盒裏會是什麽東西。

不過等她靠近盒子，熟悉的香甜味道鑽入鼻腔，姜楚眼睛瞬間亮如星辰，趕緊打開了提盒。

提盒共有三層，每一層都裝着一個紅木攢盒。

攢盒上沒有任何刺繡花紋，只是材質比普通木盒要好，而且每一處都打磨得十分光滑。

三個攢盒裏裝的都是姜楚平日裏最喜歡的糕點，藕粉桂花糖糕，玫瑰果餡蒸餅，梅桂菊花餅兒，還有一盒是胖乎乎粉嫩嫩的酥油鮑螺。

今日姜楚讓院子裏的丫鬟早早地去西坊排隊，卻沒買到酥油鮑螺。

她雖是侯府嫡女，卻沒有仗勢欺人的習慣，買不到只能作罷。

“他怎知我喜歡吃這些？”姜楚喃喃道，不小心把自己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青燕笑着回道：“姑娘，昨日殿下在屋裏的時候，他的屬下過來打問姑娘的喜好，奴婢多嘴，就全說出來了，請姑娘責罰。”

若不是秦王的吩咐，他的屬下自然不會有此一舉。

一時間，姜楚心裏被不知名的情愫填滿，悶悶的，漲漲的，似乎還藏着淡淡的甜。

明明還沒開始吃這些糕點，她怎麽就已經開始覺得甜了呢。

“你做得沒錯，殿下派人問，自是要如實回答的。”姜楚粉面含霞，捏了個梅桂菊花餅兒放入口中。

這味道......是在她最喜歡的那家鋪子買的。

“姑娘，這底下好像還有一張字條。”青燕正準備把提盒拿下去，卻在盒子底部看到了一張字條。

字條本來壓在攢盒下面，攢盒都被取出，字條這才顯露出來。

姜楚把沒吃完的餅放在一邊，淨了手将字條拿在手裏。

看到上面寫的字，姜楚面頰瞬間紅透了，如同塗了緋紅的胭脂，她趕緊把紙條倒着扣在了桌面上。

“三姑娘，要不要奴婢把這字條扔了？”青燕以為字條上寫了什麽不好的東西，試探着問道。

姜楚連忙搖頭，心跳如驚雷，面上卻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必，你們兩個先出去吧。”

待屋裏只剩下她自己，姜楚重新把字條拿在手裏。

緊張之下，雙手都帶着輕顫。

紙條上面的字蒼勁有力，暗藏鋒芒，如同鐵畫銀鈎一般，顯然出自那人之手。

姜楚将手背貼上了面頰，果然，溫度燙得驚人。

誰讓他寫這種字條。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哪有一日未見，分明才過了大半日而已。

姜楚滿臉羞意，趴在桌上，将腦袋埋進了雙臂之間。

腦海中不停閃過跟他相處的一幕幕畫面。

似乎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喜歡抱着她。

水下抱了，馬車上也抱，到了屋裏坐在椅子上，還要抱着她不撒手。

若是換了三皇子，即使他如今還是她的未婚夫，她也不願意讓他抱着。

可面對秦王殿下就不一樣了。

她其實，很喜歡靠着他溫熱的胸膛。

誰讓秦王殿下他，生得那樣一副好相貌，真真是好看極了。

過了很久，面上的熱意還是沒有消退的跡象，她正欲将紙條撕碎燒了，免得被人看到有損名聲。

可猶豫再三，姜楚最後還是把字條夾在了最近常看的書裏。

還是先留着吧。

從那天起，盛允就經常派人來送東西，有時是吃食，有時是時興的珠寶首飾，有時是民間搜羅來的小玩意兒。

都是按照姜楚的喜好來的。

每次送的東西裏都會藏着一張字條，上面的內容雖并不相同，但含義都是一樣的。

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楚楚，我想你了。

姜楚把這些字條統統夾進了書裏，沒讓任何人知曉。

雖然已經有好幾日沒見面，姜楚卻覺得，好似他一直都陪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