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負心薄情的軍官[八零]
次日清晨,潘明月起的格外的早。
兩人相對無言的吃了早餐,由司機送往民政局去辦理離婚手續。
昨晚一夜暴雨,今天反倒是天晴了,雨後初陽,空氣十分清新。
賀存靠着車子的窗戶,自上車起便不發一語看着窗外,同時,身體也始終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他的動作在潘明月的眼裏,便自動解讀出了傷感的味道。
“賀存,對不起。”看着他英俊的側顏,想起他往日種種好,又想到接下來李雅蘭将要對他做的事,潘明月這句道歉倒是含了幾分真誠。
他仍然沒有回頭,喑啞的聲音裏辨不明情緒:“不必要。”
這句道歉,多是她心裏負罪感的一種自我釋放,她只是想給自己一個借口,哪怕是原主,也不需要這樣虛僞的歉意。
賀存為了維護原主深情的形象,他最終還是忍着性子補充了一句:“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多加保重吧。”
也許是這句道別太深沉,潘明月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去的早,他們到達時民政局剛剛開門,因為是第一個,離婚的手續也辦理得非常迅速,不過是幾分鐘,兩本鮮紅的結婚證便變成了墨綠色的離婚證。
從開始辦|證到兩人離開前後不過半小時,他們坐上車子又原路返回。潘明月在下午就會搬回潘家,便和賀存一道回家收拾東西。
等到兩人回家時,還沒到午飯時分。
兩人分開睡已經有幾個月,她的東西基本都搬到了客卧,主卧裏只有她一些反季的衣服。
賀存叫小王拿箱子裝了,幫她送到外面的車上。
等東西裝完了,他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禮品盒攥在手裏,敲響了客卧門。
敲門的聲音铿锵有力,潘明月一聽就知道是賀存,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打開了門,“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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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他手裏的盒子,語氣裏含了些無奈:“都離婚了,禮物就不用送了,梨香閣的東西不便宜,留着送給你的下任妻子吧。”如果,有機會送的話。
“……不是。”賀存頓了頓:“前一陣子我出院,給你送了一個項鏈,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句不是,潘明月臉上有些挂不住了,難道他來不是給她送禮物,而是為了把項鏈要回去?
那個項鏈她沒有戴過,但并不代表,她樂意還給他。
“記得。”她的語氣就有些不高興了。
“我不是來要回去的。”賀存輕抿了一下嘴唇,解釋道:
“前天梨香閣的老板跟我說,店裏的夥計拿錯了東西,給你的那個項鏈可能是別人定制送人的,他拿了新的項鏈來換,如果有刻字,就要把前面那條還回去。”
“這個送給你,以前那個,你找一下,我來看看有沒有刻字,到時還給老板。”
潘明月伸手接過盒子,臉上有些輕微的發燙,剛剛,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個項鏈她也沒有細看,刻字什麽的還真沒有留意,她在梳妝臺的抽屜裏把項鏈盒子找了出來,遞給賀存。
他拿了項鏈,并沒有急着出房門,而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禮品盒。
“這還真刻了字。”他把玉兔的項鏈翻過去,沒有雕刻圖案的那一面,果然刻着兩個小小的字。
“長亭。”賀存狀似不經意的将兩個字輕念了出來。
潘明月猛的回過頭來,一把奪過項鏈:“給我看看。”
剛剛賀存念到‘長亭’二字的時候,她的心就突的一跳,馬思哲的筆名,就叫長亭。
賀存送她這條項鏈已經有這麽長一段時間了,馬思哲從沒有提過要給她送東西,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定制的這條項鏈,根本就不是送給她的……而是送給了別人,然後才發現項鏈沒有刻字?
“怎麽了?”賀存見她一直盯着玉兔後面那兩個淺淺的字,故意有些疑惑的詢問。
“沒事,就是……就是覺得項鏈上面刻字挺有新意的。”潘明月有些慌張的把項鏈遞了過去。
她只好安慰自己這應該是個巧合,或許長亭是他人的名字,根本就不是馬思哲的筆名。就算萬一真是馬思哲定制的,說不定這項鏈是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縱使給自己找了理由,但再收拾東西的時候,她明顯有點心不在焉起來。
賀存接過項鏈,放進盒子裏,滾動着輪椅出了客卧。
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幾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
‘長亭’二字,是趁着早上他們去離婚時,他讓李梅香拿到店裏去刻的,至于這長亭二字他怎麽知道,還要感謝馬思哲給她寫的那些情詩的落款。
愛情這種東西嘛,就是經不起猜疑,特別是女人,一旦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便會想法設法的去驗證。
而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埋下這顆種子,就潘明月剛剛的表現來看,效果已經達到。
那麽接下來,便是強化這份猜疑。
——
當天下午,潘明月就收拾完畢,火速的回了潘家。
潘明月剛提出離婚時,潘正群和姚紅是不同意的,但女兒真離了婚搬回了娘家,他們便立馬開始為女兒的将來做準備。
周邊鄰居但凡問起情況的,兩夫妻都是口徑一致的敗壞賀存。
離婚不過才三天時間,賀存冷漠死板的性格缺陷,甚至作風存在問題的謠言,就在鄰裏間暗暗的傳開來了。
有些膽子大的,甚至還主動詢問賀存:“你們兩口子到底是為啥離婚?”
而他的回答相較于潘家的回答,就顯得簡單多了:“在一起久了,感情變淡,和平離婚。”
不管人家怎麽詢問,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潘明月半句不是,只是眼裏帶着難言的傷感。
因為他的态度,軍區裏的那些八卦黨們就分成了兩派:
一派人數不多,他們相信賀存‘和平離婚’的說法,并且因為賀存在回答時那種傷感的模樣,不太相信他是出軌方。
而另一派人數衆多,認為是賀存性格和作風有問題,導致婚姻破裂,他的沉默不過是因為理虧。
不管是哪一種,兩人的離婚,成了軍區大院裏茶餘飯後的談資焦點。
為了完全掌控輿論,潘明月便偷偷找到了李雅蘭,想對賀存進行最後致命的一擊。
茶館裏,潘明月選了個十分偏僻的包廂。
“賀存和我剛離婚,聽梅姐說,他這幾日心情欠佳,該你上場了。”她從包裏掏出一小包藥粉,遞給李雅蘭。
李雅蘭小心翼翼的接了,故意有些忐忑的問:“這……不會有事吧?”
潘明月從心底裏看不起李雅蘭這樣的歡場女人,但要求人家辦事,就只好挂起笑臉:
“你放心,到時賀存把茶水一喝,誰都不會知道你曾下了藥。以前你還擔心破壞軍婚,現在我和他都離了婚,你就更加不用擔心了。”
“那……潘小姐……”李雅蘭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眼神雖然小心翼翼的,但意思再明顯不過,要錢。
“事成之後,我一定不會少了你的。”潘明月皺起眉頭,這個李雅蘭,太勢力眼,上次拿了她的定金,又沒辦好事,這次居然還好意思提前要錢。
李雅蘭本就是交際場的女人,臉皮厚的很,她一臉無辜:“潘小姐,我們這一行做事,都是先給定金的。”
說着,還點起了一根女士香煙。
潘明月肚子裏有孩子,聞不得煙味,便不想再多做糾纏,從包裏掏出幾張票子,往桌子上一丢就想離開。
李雅蘭拿在手裏數了數,委委屈屈的抱怨:“就一百塊,潘小姐太小氣了吧。”
這單生意,潘明月這裏她只能拿到定金,當然是能多要一點是一點,要去害賀存,她膽子還不夠肥,到時完不成任務,後續的錢就不要想了。
潘明月咬了咬牙,又丢了幾張錢給她:“好好做事。”
“那是當然。”李雅蘭熄了煙,兩手拿着錢數了數,心滿意足的塞進口袋裏。
“潘小姐,我有個你們文工團的八卦,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看到潘明月急切的想離開,李雅蘭趕緊把賀存要她透露的消息抛出來。
潘明月停住腳步,有些不耐煩:“什麽事?婆婆媽媽的。”
李雅蘭有些為難的樣子,忸怩了半天才緩緩的說出來:“上周日,我在“百花紅”跟一位客人玩,看到你們文工團新進的那位紅人馬思哲,跟一位白裙少女摟摟抱抱。”
“你怎麽确定、怎麽确定是他?”潘明月回過身,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李雅蘭像說錯話一般,吐了吐舌頭:“我也不是很确定,我曾有幸聽過馬思哲唱歌,只是遠遠看着像,也不是一定就看準了。”
“你就當聽個八卦啦,不要跟別人說起,免得說我亂傳軍人閑話。”李雅蘭當作不清楚馬思哲和潘明月的關系,再三囑咐後才離開。
自從有了刻字項鏈的那個事,潘明月的內心對馬思哲的信任便産生了一絲裂縫,今天聽到李雅蘭這麽一說,心裏就更加懷疑了。
不行,她得去問一問馬思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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