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庸醫不庸[七零]18
謝長風能夠不用拄着拐杖出門上學時,天氣已經入冬,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賀存拿了連續三個月的年級第一,在尚德的高三,已經是封神一般的存在。
而在一周前,陳思遠也終于獲得了賀存的垂憐,用針灸給他恢複了嘴巴,不過,他咧着嘴說話長達三個月,一時半會還有些改不過來。
早自習剛剛一打鈴,陳思遠就馬不停蹄往外面跑,隔老遠就看見謝長風從走廊那頭過來。
“幺幺幺,我們謝神醫回來上學啦!”他的嘴巴損,除了賀存,誰都敢去撩一把。
謝長風的事發生後,也不知道是誰傳到了學校裏,被當成了一個笑話,同學們私底下聊天,都會用‘神醫’代替他的名字。
“滾開!”謝長風語氣不善。
陳思遠不以為然,反正,笑話也說了,只當他惱羞成怒。
謝長風進了教室,把書包往凳子上一丢,便走到賀存的座位邊上。
“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的孩子?”這是他心頭的一個執着的疑惑。
賀存一如既往的在刷題,陡然聽到他的聲音,還有些詫異,脫口而出:“你好了?”
對于謝長風,這無疑是一種□□裸的嘲笑,“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我爹的兒子!”
他吼得大聲,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同學們都把目光投向兩人所在的教室角落。
賀存有些諷刺地笑,“我說不是,你信嗎?”
謝長風得到了答案,賀存是什麽性格,他很清楚,就剛剛的表情來看,賀存沒有說謊。
在确認了這一點後,他轉身回了座位。其實他問這個,就是求個答案,縱使賀存不是謝家的孩子,也不妨礙他心裏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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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長大的,年歲相差無幾,但是賀存能在鬼門關裏搶回來他那晦氣姐姐,能夠妙手回春治好城裏來的大人物,一切的一切,都得益于他們謝家,得益于他那偏心的爹!
一周的風平浪靜,謝長風不同于以往的炸毛,這次,旁邊同學怎麽調侃,他都是充耳不聞,好像是在醞釀某件大事。
周六的下午少上一節課,賀存跟往常一樣被叫到辦公室,謝長風借着這個機會,偷偷的跟着回家落單的向雪。
賀存不是說他爹曾對田蓉禽獸不如嗎?都禽獸不如了,還沒有弄到手,簡直太失敗!
既然他爹沒有成功的事,那就讓他時隔多年再複制一把當時的做法,做成功!有了向雪就等于有了向家,他一定能把謝家撐起來!
向雪的自行車走得不算快,謝長風騎着自行車也不緊不慢的跟着,就像看着一只在掌中的獵物,他一想到向雪本是賀存的‘東西’,那種滿足感更加的強烈。
終于,還是讓他找到下手的機會。
前面就是一個比較狹小的巷子,兩邊都是圍牆,過了這個巷子,便是洲中醫院。
謝長風下了自行車,把車靠在一邊,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他的手上早就準備好了用麻醉藥浸過的毛巾,只要捂住口鼻,不過一兩分鐘,就會讓人頭暈目眩,神智不明。
向雪也察覺了異樣,一回頭,謝長風隔她也就幾步的距離。
“謝長風,你要幹什麽?”她有些慌了。
謝長風右手背在後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朝她走過去。
“啊!救命啊!”向雪一聲驚叫,拔腿就跑。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看不出異樣,那就是傻。她沒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謝長風會有這樣的膽子。
“跑有什麽用,已經遲了。”謝長風畢竟是男人,跑得快,手腳利索,三兩步就追上了向雪,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封住了她的口鼻。
果然是好人家的女兒,就這手腕,抓在手裏那手感都是又細又滑,身子也仿佛柔若無骨,他忍不住貪婪的嗅了嗅她的發香。
等向雪再沒有掙紮,謝長風松開手,轉身把她弄到背上,便走向自行車。
這裏雖然是個巷子,保不準有人來,站在向雪已經暈了,只要放在自行車後座上,再往他身上一靠,旁人看着也只是當她身體不适。
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許是昏沉迷糊的人沒有力氣,謝長風折騰了半天,才讓向雪在自行車後座上趴好,等他蹬上車,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扯着向雪的手掌,他是既激動又興奮。
只需要找個隐蔽的地方,他今天就贏了,這種事情,完事了後,向雪再怎麽不認他都可以說成是兩廂情願,而且,這麽丢臉的事,除非她不要面子。
剛出了巷子回到馬路上,陳思遠便看見了他們,高聲喊了起來:“謝長風?你駝着我存哥的女朋友去哪?”
向雪在放學的時候經常跟賀存走,陳思遠見過多次,這妹子長得水靈,他印象深得很。
謝長風朝地上啐了一口,“陳思遠你別管老子的閑事!”
他只想早點完事,不想節外生枝,腳下一使勁,踩得飛快。
陳思遠察覺了事情的嚴重性,馬上跑了過去,人還是跑不贏車,不一會,謝長風便甩開他老遠。
此時,賀存從學校出來往租房的地方走,他住的那裏離洲中醫院近,回去走的也是這條主路,擡眼便看見路的那頭飛快踩過來一輛車。
等人近一些,便看到拼命蹬車的謝長風,以及自行車後座上的向雪,賀存大喊一聲,攔在了路中間,“謝長風!停下來!”
謝長風往周圍看了看,剛剛他一慌,竟然又沿着原路返回了剛剛的路,簡直要命!
看着擋在馬路中央的賀存,謝長風紅了眼,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知道,今天這件美事,已經沒了希望,那麽,如果他能撞斷賀存一只手或者一條腿,也算是值了。
謝長風此時在一個斜坡上,往下的沖勁肯定不低,速度也快,他已經到了坡頂,賀存都沒有讓開,估計是以為他不敢撞,他要的就是對方不相信!
“賀存,我和你勢不兩立!”謝長風惡狠狠的低吼,也許是使勁過大,在即将要撞上賀存的時候,他不小心松開了向雪的手,幾乎是同時,向雪像一個麻袋一樣摔到了旁邊地上。
在他松手的一瞬間,自行車的前輪離賀存只有半個拳頭的距離,賀存看到向雪摔下去,人馬上猛地往旁邊一滾,腿肚子堪堪擦着輪胎。
謝長風傻了眼,賀存反應的速度太快了,那基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自行車飛速往下沖,坡下是一座小橋,橋下是一條河,眼看到了橋邊,他猛地一緊剎車,可是這時已經來不及,車子猛地一頓,撞着橋欄上面的石頭,一個後翻,連人帶車摔下了河。
周邊看熱鬧的人一陣驚呼,有的人跑過去扶向雪,有的則跑過去看賀存,剩下的一大波人都跑向了橋邊。
其實橋并不高,只是恰好河中有一塊石頭,謝長風的頭摔在上面,後來掉下來的自行車又砸在他身上。
周圍的男人們下河把他撈上來時,已經沒了氣。
賀存的腿擦傷了很大一塊,鮮血直流,剛剛謝長風那麽快和狠,他就擔心向雪會随車掉到河裏,才不得已來攔住車,沒想到謝長風是不怕弄死他,千鈞一發之際,他使用了免死金牌。
那個東西說來也神奇,就在他點擊使用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輕盈了許多,速度也快到不可思議,躲過了一劫。
如果讓沖下來的自行車筆直撞到胸口,有沒有命活,就得看天意了。
向雪從車上摔下來,只是磕破了一點額腳,被送到醫院去後,麻藥的勁緩過來,她便伸手抱着賀存。
“賀存,我差點就清白不保了。”她一邊抽噎,一邊唰唰掉眼淚。
面對這種事情,後怕是正常的,而且哭出來,可以避免心裏留下陰影。
向友民看着自家侄女這個樣子,便自覺的出了門,給兩人留下獨處的空間。
等房裏沒了人,賀存伸手摸了摸那顆埋在他懷裏的腦袋,輕聲安慰:“放心,清白還在。”
“我的頭破相了!”向雪接着開嚎。
他接着再摸了摸頭,“放心,我會給你祛疤的。”
向雪沒了擔憂,但是心裏仍然難受,并沒有停下哭的意思,賀存嘆了口氣,也任由她抱着,感受她的依賴。
——
謝長風挂了一個星期之後的某天下午,賀存在校門口遇到了謝鴛鴦。
向雪因為上次的事,她爸媽吓得不輕,這幾天都是親自接送,所以并沒有跟賀存一起走。
賀存走過去打招呼,“鴛鴦姐,你怎麽來了?”
比起在醫院分別的那天,雖然她眼裏含着些淚水,但看上去堅強了許多,整個人也多了些鮮活的色彩。
“長風的事,我都知道了原委。”謝鴛鴦站在賀存身邊,為了不引人注目,她也跟他着往外走,“有機會,你替我跟向姑娘道個歉。”
“這個不是你的錯。”賀存輕聲回答。
頓了許久,謝鴛鴦有些哽咽的說道,“我爹沒了……這次來找你,也是為了說這個。”
賀存有些意外,他走時,謝木關身體好的很,不可能是疾病,如果按照原書中所說的意外過世,也好像也還沒到時間。
“是被長風下的藥,可能……他太想占有謝家這塊招牌了。”謝鴛鴦掉下一滴眼淚。
這段時間,她其實察覺了謝長風的不滿,也捕捉到過他眼中的狠厲,本以為他是想對長安下手,沒想到卻瞄準了她爹。
“以後,你打算怎麽辦呢?”比起謝木關和謝長風,賀存寧願關心一下謝鴛鴦以後的生活。
“沒了他們兩父子,藥鋪也開不下去了,唐玉姑娘回到唐家去了,我打算把鋪子裏的東西都賤賣了,以後再想其他法子賺錢。”謝鴛鴦的眼中帶着苦笑。
賀存不能幫他們一輩子,對于她以後的出路也不好評價,只是點了點頭。
臨分別時,謝鴛鴦鼓了鼓勁,還是看着賀存提問,“我爹的墳前,你還會去拜一拜嗎?”
其實,她也知道答案,只是想和他之間還有一點點牽扯。
“不會了。”賀存搖頭,“我說了,以後再無瓜葛了。”
他沒有必要,還去給所謂的師父磕頭。
謝鴛鴦有些失望,但終究還是揮了揮手,與賀存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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