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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就變得相當順利了。

農婦知曉傅明硯為恩人之子,分文不取的就将耕牛并其他用具借給了他。

牛的性子溫吞,在婦人的點撥下,傅明硯很快掌握了趕牛的技巧。

他和沈蘭庭一人趕牛,一人拖着犁具走到下山的路口時停了下來。

“咱們回程會走官道,也不知九殿下現下如何了。”傅明硯仰望着山坡道。

“留個口信給那婦人,”沈蘭庭道,“以免殿下尋我們不得,屆時會加罪于我們。”

“也好。”

兩人正說着,就有幾道身影從交錯的樹枝後轉了出來。

仍是葉微雨在前牽着桓允。

應是有了之前的經驗在,桓允再走這小路已不似最初膽怯,又有斐宇在後面護着他,幾人很快就下山來彙合。

見傅明硯二人已經借到耕牛,葉微雨道,“可還順利?”他倆離開的時間不短,想必求借的過程還費了些周折。

傅明硯卻避過不提,只道,“尚可。”他轉而對桓允,“殿下若是仍不舒服,騎在牛背上會輕省許多。”

“傅兄說得很是在理。”沈蘭庭殷勤地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罩在牛背上,“如此便不會污了殿下的衣裳。”

桓允便是再體力不濟,也不會放讓葉微雨受罪不顧而只管自己享受,他對葉微雨道,“阿不,你去。”

葉微雨自認不似那等嬌弱的小娘子,幾裏路還是走得的,便搖頭,“我無妨。”

桓允當下不與她多廢話,眼風一瞥,斐宇在葉微雨還未反應時就抄起她的兩腋将她提到牛背上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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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葉微雨時常面無表情,此時臉上也有些繃不住的動怒,“桓允!”

桓允絲毫不覺心虛,反而還沖她俏皮的眨眨眼。

傅明硯暗笑不語。

沈蘭庭往前牽住缰繩,對葉微雨道,“姑娘坐好了。”

桓允見狀心中又是一陣嫌惡。他心道,成安伯府的人定是同他桓氏命理犯沖,否則怎會從上到下,從老到幼無一人能入他的眼。

其餘人嚣張跋扈便也算了,好歹還有幾分意氣。可這沈蘭庭卻鑽營溜須拍馬之道,骨頭都是軟的,可以說是對桓氏血脈最大的侮辱!

他對着沈蘭庭揚揚下巴,居高臨下道,“收起你那副谄媚的小人之狀,若想在我跟前晃悠,我勸你還是挺直腰板做個人。”

官道的距離随遠一些,可畢竟寬闊平坦,走起來順暢很多,并未耽誤多少時辰就回了原處。

裴知月和衛褚二人組也進展迅速,他倆不僅将自己的那塊地的雜草除完,便是桓允和葉微雨那塊地,也在收尾了。

總算得了喘氣的機會,裴知月和衛褚不拘小節的在田埂上坐下,看着其他手忙腳亂的學子,暗自估量自己這方的速度。

在場的就是出身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也沒有下地做農活的經驗,可想而知他們的進度有多慘烈。

最初裴知月和衛褚對着密密麻麻的雜草也是無從下手。

因為有的雜草葉片邊緣是鋸齒狀,一不留神手就會被割出血口子。那些金貴的小娘子,哪裏受得住這般磋磨,接二連三的丢了工具坐在田埂上哭哭啼啼的鬧着要回家。

在場監督的學正見狀紛紛交頭接耳,“才開始便是這番境況,恐怕今日這春耕進展不下去了。”

“可不是,都是朝中重臣家的子侄,弄得一身傷回去,明日紫宸殿上定是熱鬧得很。”

裴知月和衛褚見現場一片鬼哭狼嚎,很有先見之明的給兩手都纏上布條才避免了流血的慘狀。

可他倆畢竟沒有經驗,割草的速度很慢,使力也不對勁,沒多會兒就累的直不起腰,就幹脆坐下來休息調整狀态,順帶看趙翰林家的二姑娘是如何對她的搭檔頤指氣使,大發脾氣的。

跟趙宣琪一組的倒黴鬼徐策就是那個被桓允搶了座位的簡樸少年。

他家裏祖上三代都是農戶,再往前數兩代才有個親戚是小小的縣衙主簿,職位雖低,卻也是吃皇糧的,故而徐策家中長輩時時用這位祖宗來鞭策他用功讀書。徐策也很是争氣,他家鄉所在的那個縣,也就他一人以不錯的名次順利考進太學。

別看他一臉書呆子氣,在家中也是做農活的好手。只見他左手一翻就利落的将雜草束成一捆,右手手起刀落,瞬間就只剩下一撮茬子。

趙宣琪原本還為有這麽個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搭檔而倍感憤懑,現下見他農活做得有模有樣,當下便指使道,“吶,我的手可是做不得這些粗活的,既然你會,那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徐策既有原則還相當堅持,自然不允許趙宣琪偷懶,正色道,“所有的活我做可以,但是我會像學正講明你并未出力,也就不會計算你的成績。”

“你知道我是誰嗎?”趙宣琪怒到,“你有幸同我說話都是你祖上積德,為我辦事更是你這小小的草民幾世修來的福分,你不感恩戴德,還想威脅我?”

“那又如何?”她面目雖狠,但到底不如面對九皇子時膽顫,徐策不卑不亢道,“本就是通力協作的事,你卻以勢壓人,學正那裏我也是有理由說得清的。”

徐策嘴上不饒人,手上的活計也不耽擱,三下五除二就割完野草,很快就掄起鋤頭鋤地。

他的動作老道熟練,鋤頭高高舉起,又重重挖在地上,趙宣琪看得心肝顫,想同他繼續理論,都有所顧忌而不敢靠近,無奈只得撅嘴憤恨地走到一旁不敢再言。

衛褚将徐策割草的動作看得真切,小試幾次就找到了手感,又給裴知月一指點,兩人這才事半功倍。

所以等傅明硯他們将牛趕回來,見裴知月和衛褚兩人地裏的雜草最先除淨,就讓他倆抓緊時間先把地耕了。

只犁地就這活計,無人教導還真不會使。

傅明硯便是小時往來村野,也不知如何使用犁具,“應當請教那婦人再離開的。”

“也沒甚關系,”衛褚笑道,“我瞧着一人定會使這個。”

那邊徐策将将鋤地只鋤了一小半,就被衛褚請過去,聽得來龍去脈,道,“在下經驗不足,卻可勉力一試。”

這已經是耕地的老牛了,是以只要稍稍一引到,它就自覺的會按照指定的方向下腳踩溝很是容易。

最困難的一關得到解決,傅明硯和沈蘭庭這才拿起鐮刀回到自己的地開始割草。

此時快接近晌午,日頭也大了。

好些學生草都沒割完,更遑論種菜。

學官們考慮得周到,将學舍飯堂的廚子請了過來,就地架鍋燒柴就開始做飯,另外也陸陸續續地有家仆提着食盒來送飯。可時間緊迫,哪顧得上肚子餓不餓?

全場也就桓允一人負擔全無。

宮中內侍在田邊寬敞之地支起遮陽的棚子,又将桌椅置于其中,還配套準備了盥洗之物。以寶祿為首的內侍、宮婢各六人分立于桓允兩側伺候他用膳,排場講究絲毫未因環境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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