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5)
着她的回答總覺得有些奇怪,略略思索後才意會過來。
女人說的“餓”,應該不是肚子餓的“餓”吧?
他低笑。“小弱雞,我還很餓沒有錯,但你這麽弱,我怎麽舍得再吃你一次呢?”
明明是體貼的話,為什麽聽起來卻沒辦法讓人很開心?
再細想,她是誤會他說的“餓”的意思嗎?
看着男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嬌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餓,吓死人……”
他頗無奈地聳肩。“我說的餓是指肚子餓,你的想法要歪到床上去,我也沒辦法。”
說到後來,思想不純潔的反倒變成她了?她窘得抓起一旁的抱枕丢向他,卻被男人閃過。
蔣皓毅一臉認真地說:“不過在我看來,你這只小弱雞訓練不夠,應該要好好再特訓一番。”
聽到“特訓”兩個字,阮綿綿驚得一掃疲态,驚慌地問:“特、特特特訓?哪一方面的?”
瞧她緊張兮兮的模樣,蔣皓毅存心逗她,興味盎然地說:“防身課程你已經學成畢業了,我指的自然是床上的特訓。”
久未開葷,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回前陣子的淡情寡欲,不過床上特訓是逗她的,他要的是能讓彼此動情的性愛。
聞言,阮綿綿只覺不自在到了極點,她抓着薄被下床,直接結束話題。“我要去沖澡……”
腿心間還留着他射出的體液,濃稠黏膩的感覺讓她想洗個澡,恢複一身清爽。只是她沒想到腳尖才碰到地面,竟腿軟地踉跄了下。
蔣皓毅迅速起身,長臂一伸,将那酥軟無力的嬌軀撈進懷裏。
“你……做什麽?”她驚慌地問道。
“既然你想沖澡,那就一起吧!”
“我不要……”她羞澀地掙紮着。
她這掙紮的動作,讓豐盈的雙乳不斷蹭着他的肌膚,帶來強烈的感受,蔣皓毅知道再放任她繼續在他身上放火,他很快又可以一展雄風,把她拐上床繼續幹活。
但他心疼她是第一次,沒敢放縱自己的欲望,壓低嗓警告。“你再亂動,在我身上蹭出火來,你就得負責。”
聞言,阮綿綿不敢動了,立刻變成一尊規規矩矩的木娃娃。
蔣皓毅低頭輕啄她秀白的額心,贊道:“真乖。”
她瞥了他一眼,眼神滿是怨慰怨怼。
瞧她一臉委屈的模樣,他心一軟,擡手揉揉她的發頂,愛憐地道:“騙你的啦!今天不會再碰你了。”
男人憐寵的言行讓阮綿綿胸口一熱,什麽堅持都很沒志氣地融化了。“你如果想要也可以,不過這次要溫柔一點……”
見她又羞又怯的模樣,蔣皓毅大嘆了口氣。
“怎、怎麽了?”她說錯什麽了嗎?
他托起她柔美的下巴,讓她清楚對上他認真無比的目光。“女人,以後你這顆豆腐心只能給我,其他違背你意願的人,全都給我堅持說‘不’,不準心軟!”
他說話的表情有些嚴肅、霸道,但卻讓阮綿綿清楚明白他是怕她吃虧才會這麽說。
“好,我的豆腐心只給你。”
“很好!”蔣皓毅總算滿意地點頭。“為了不辜負你的好意,那……我們再來一次!”
話落,他轉身就要上床,吓得阮綿綿抱住他的脖子哀求。“不要了、不要了——”
蔣皓毅眼眸染上笑意。“逗你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浪費你的豆腐心,随便挑戰男人的意志力!”
知道被騙,阮綿綿掄拳槌了他一下,心卻是暖得沸騰,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女人啊……
兩人沖完澡,穿上衣服後一起下了樓,蔣皓毅要她待在客廳看電視,便迳自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最初阮綿綿還有些不好意思,溜進廚房想要當小助手,卻被他哄着請出了廚房。
與蔣皓毅在一起後,她從凡事都要親力親為的苦命OL,晉升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神,侍奉她的男人還是阿波羅等級的男神,讓她覺得幸福得不得了。
她被寵得連腳步都變得輕盈,重新回到客廳,女神無事可做,也不想看電視,沒多久便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靠在抱枕上睡得舒舒服服,睡夢中感覺到一道強烈的光在眼前一閃。
她睜開眼,看見的卻是蔣皓毅拿着托盤,盯着她瞧的溫柔神态。
不得不說,以男人這副皮相和剛猛的身材,如果改行去當廚師,一定可以打敗前陣子超紅的米其林級帥哥主廚路朗玮!
瞧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憨态,蔣皓毅放下托盤,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問:“吵到你了?要不再睡一下?”
阮綿綿的心口暖暖甜甜的,突然想起剛才的閃光,納悶地開口:“下雨了嗎?”
“怎麽這麽問?”
她看向窗外,只見外頭夜色沉寂,似乎沒有半點下雨的跡象……她不确定地說:“剛剛可能睡昏了,感覺有閃電……”
蔣皓毅立刻敏銳地問:“哪個方向?”
發現家裏附近有人在窺視後,他一直暗暗留意着,卻遲遲沒再看到那個人出現,沒想到今天居然又現身了!
不懂他為何這麽問,阮綿綿指向客廳那扇面對着花園的窗口,下一秒便見蔣皓毅神情一凜,跟着轉身奪門而出。
發生什麽事了?
她精神猛然一振,跟在他身後跑了出去,只見男人穿過庭園往防火巷的方向而去,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他到底在追什麽?
阮綿綿有些擔心,跟着往防火巷走去,卻差一點撞上正從防火巷走出的蔣皓毅。
他伸手扶住她的肩,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她緊張地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攬住她的肩。“先進去再說。”
回到屋裏,蔣皓毅問道:“不餓嗎?要不要先吃東西?”
托盤上有兩盤炒飯和一盤燙青菜,雖然簡單,看起來卻十分可口,讓原本還沒覺得肚子餓的阮綿綿食欲大開。
但邊吃邊說又不容易專心……她猶豫了兩秒,拉着他坐下。
“先說吧。”
其實不只是剛剛發生的事,在與他發生親密關系後,她覺得很多事情都可以坦然開口了。
蔣皓毅順了她的意思,緩緩說道:“其實上次你喝醉送你回家時,我在你房間的窗口發現,注意我的……不只有你。”
提起那段偷窺史,阮綿綿不自在地紅了臉。
蔣皓毅看穿她的心情,滿不在意地将她摟進懷裏,打趣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還滿樂意被你偷窺的。”
他的話根本沒達到半點安撫效果,反而讓阮綿綿的臉窘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我很正經在聽你說話,你不要閙!”
蔣皓毅沒再逗她,斂住笑,整了整情緒後又開口:“當初我離開美國的消息是完全封鎖的,不過前陣子我的經紀人聯絡過我,他跟我說已經有媒體跟來臺灣了。”
“所以剛剛那個人是狗仔?他在偷拍?”
與蔣皓毅在一起後,她很粗線條的把他名人的身分給忘了,如今聽他這麽說,她再度意識到他與她的不同,心情難免有些沉重。
誤以為她是擔心被偷拍,他安慰道:“放心,這些年我被狗仔跟拍的經驗豐富,我不會選在最容易被偷拍的客廳和你做愛。”
他說得認真,灼亮的黑陣定定望進她的眼裏,讓她的臉瞬間爆紅。
誰會相信在外人面前總是嚴肅剛正的蔣師傅說起話來居然會如此直白露骨?
或許是太習慣這小女人時不時就會臉紅,蔣皓毅半點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讓人害羞,表情略微凝重地又道:“在那之後我一直留心我們這一帶的狀況,卻再也沒發現那個人出現過,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我本來想親自确認一下對方的身分和目的,可惜還是讓他跑了。”
阮綿綿壓下赧然的情緒,專注在話題上頭。“那現在怎麽辦?仔細想想那個狗仔也挺會跑的,居然連你都沒逮到他。”
跑進防火巷時,他瞄到了對方的背影,但最後卻讓他在眼前逃走,蔣皓毅自己也挺訝異的,不過那人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他一定見過!
略定了定心神,他輕拍她的肩。“放心吧!我會去調查,遲早會揪出這個人。先吃飯。”
阮綿綿颔首,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個問題得問他,不趁這個時機問,她怕自己又忘了。
“等等!我有問題!”
“什麽?”
“為什麽……不想接我們公司的代言?”
蔣皓毅想了想,如實道:“我做的畢竟是幕後工作,露臉會帶給我困擾,況且在鏡頭前搔首弄姿實在太矯情,我做不來。”
以蔣皓毅的個性,這的确像是他會說的話,但這話若讓那些大明星聽到,恐怕會氣到想掐死他吧!
看樣子,這一次的企劃代言人鐵定是要換人了……
見她總是帶笑的可愛臉容難得露出凝重的神情,他微微揚起濃眉,好奇地問:“我拒絕代言會對你的工作有影響嗎?”
“是沒有……只是……”
她話裏的猶豫讓他側眸。
阮綿綿露出腼覜的笑。“只是如果代言人是你,在你的魅力加持下,一定可以讓公司的新款包賣量開出紅盤,這樣年底的分紅一定很可觀。”
都說他是華人界的武術之光,随便舉例一部他指導過的電影,就足以刺激消費者的購買欲。想到厚厚的紅包,她隐隐透着期盼的雙眸開心得眯成兩道彎月。
蔣皓毅看着女友的反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悶聲道:“我發現阮小姐你似乎很喜歡把我分享給別人?對我半點占有欲都沒有,恐怕人家跟你要,你就會雙手将我奉上吧?”
阮綿綿急忙解釋。“你在說什麽呀?我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
阮綿綿苦惱地看着他,用力想了好久,才伸手抱住他。“你都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有多開心,關于占有欲這種東西,我當然有,如果有人跟我搶你,我會力争到底!”
她說得認真,眸底閃動的堅定光芒讓他心頭一陣感動,卻故意逗她。“怎麽個力争到底法?”
沒料到他會這麽問,她詞窮了。
見到她那模樣,一陣難以抵擋的甜意襲上心頭,他情難自禁地直接把她撲倒在沙發上,低下頭吻住她。
阮綿綿已經漸漸習慣他的親吻,乖順地享受着,卻沒料到情人間的吻很容易就變了調。
當她發現蔣皓毅的手開始不安分地伸進她的衣服裏時,她臉頰一燙,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
蔣皓毅一頓,一雙燃着欲望的雙眼不解地盯着她。
阮綿綿害羞地攀着他的肩與他對視。“……你不是說不能在客廳……會被拍到……”
“很簡單,拉上窗簾關上燈,黑漆漆的,真的被偷拍又能拍到什麽?”話雖這麽說,男人卻是沮喪地坐起身。“只是今天說了不會再要你一次,我怕你明天上不了班。”
男人體貼的話語讓她甜得心窩發暖,只是一提到上班,她的頭就痛。
今天蔣皓毅當着同事的面将她拉走,明天同事們的好奇心絕對會把她給淹沒——
光想到這點,她就不想去面對啊!
在與情人度過甜蜜蜜的夜晚後,隔天她還是得乖乖的上班去。
阮綿綿忐忑地走進公司,暗暗希望不要遇到昨天跟她一起到“一鶴武館”的同事們。可惜老天爺沒聽見她的祈求,在打完卡準備走到自己的部門時,轉身就遇到了廣告部的施施。
阮綿綿下意識就想溜,但施施卻拽住她不讓她走。
“綿綿、綿綿……”
聽見施施興奮的語調,阮綿綿直接搗住耳朵。“別問我任何問題……我拒絕回答……”
瞧她那模樣,施施沒好氣地笑道:“有沒有這麽誇張啊?其實你跟蔣先生在交往的事我們已經知道了,唉呀呀!果然是‘近水樓臺先得月’,羨慕死人了呢!”
阮綿綿錯愕。“你、你怎麽知道的?”
“小轍轍說的。”
“小轍轍?”她一臉茫然。“誰?”
“你家冰山先生的堂弟,那塊上等小鮮肉。你不知道,昨天你被帶走後,我們跟你家冰山先生那個性格截然不同的熱情堂弟聊了好久,後來白子畫……不是……是小鶴鶴也回來了,一聽到我們是你的同事,還熱情的留我們下來吃晚餐呢!”
阮綿綿還沒正式見過蔣皓毅的家人,聽到那些昵稱,她一頭霧水。
“小鶴鶴又是誰?”
施施已經聽蔣家人說過還沒見過阮綿綿,遂解釋:“小鶴鶴就是蔣爺爺呀!聽說他本來領團到海外宣傳,但到機場時身體不舒服,便把重責大任托給蔣二伯,誰知道才進武館就遇到我們……蔣爺爺說他一見到我們,身體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了呢!”
聽着施施滔滔不絕,阮綿綿簡直快暈了,居然連蔣皓毅的二伯和爺爺都出現了!
不過蔣皓毅的家人幫她轉移了施施的注意力,她暗暗松了口氣,打算找個理由回部門時,又聽到施施搶先一步說:“今天要再針對代言人一事開會,我得快點去準備,晚點見!”
阮綿綿一愣,她都還沒跟總裁報告蔣皓毅不可能擔任代言人的決定……不過這案子也拖了一段時間,是該盡早結案了!
今早開完會後,阮綿綿一直想趕快打電話給蔣皓毅。
開會時,她順勢報告蔣皓毅不可能接下代言的理由,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同事昨晚見到蔣家那一老一少且相談甚歡後,便立即在會議上提出新的代言人選,并以驚人的效率趕出一份新的企劃案。
蔣家老少顏值爆表,就算不提蔣皓毅,蔣一鶴本人也是臺灣武術界的傳奇,蔣轍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兩人都極具話題性。
因此阮綿綿不難理解,總裁為何會欣然同意如此大膽的嘗試,因為如此,今早的會議也成了她到職以來讨論最激烈、同事們提出最多想法的一次,連她也開始好奇,蔣家這一老一少的代言廣告會激起什麽樣的火花?
下班時間一到,她收拾好東西,正想打電話跟蔣皓毅說這個好消息時,手機恰好傳來一條訊息——
晚上直接過來武館吃晚餐,爺爺想見你,你要有心理準備,爺爺很熱情、很天兵……
看到訊息,阮綿綿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
聽施施的轉述,她大概可以猜得出老人家應該挺有趣的,說不定蔣爺爺已經把接下代言的事跟蔣皓毅說了也不一定。
她立刻回覆訊息,原本想直接過去,卻突然想到,今天她約好了要跟一位訂購她做的毛氈作品的買家在住家附近面交。
她只好再傳了封訊息給蔣皓毅,跟他說會晚些才到的理由,沒多久蔣皓毅便打電話來了。
“今天武館裏來了重要的客人,我暫時走不開,到時我讓堂弟過去接你過來?”
沒想到他會特地再讓堂弟來接她,阮綿綿感到窩心,甜甜地道:“不用這麽麻煩,對了,我可以順便帶個禮物過去,爺爺喜歡什麽?”
“什麽都不用買,他一早就嚷着要看你,看到你心花就開了,買什麽都沒有你本人出現來得有意義。”
話雖這麽說,但基于人情世故,她還是暗暗在心中盤算着該帶什麽見面禮過去比較好……
回到家,阮綿綿迅速換了衣服,帶着準備面交的針氈作品出門時,不經意瞥見有個穿着黑色連帽外套、身形高壯的男人從防火巷裏走了出來。
心微微一緊,她想起那日蔣皓毅對她說起的那個疑似狗仔的人。
她正想着是否該采取什麽行動時,對方竟擡起眼,對上了她的視線。
對方有一雙帶着戾氣的海藍色雙眼,還有被稱為美人溝的下巴,他的嘴角揚着一抹譏諷的笑,讓阮綿綿心無來由地一顫。
她匆匆別開視線,加快腳步向前走,未料經過他身邊時,那陌生男子突然出手拽住她的手臂。
她驚駭地看向對方。“你要做什麽?!”
男子嘴邊譏諷的笑意更大了,用着字正腔圓的中文冷聲開口:“真沒想到,Ray竟然看上你這麽平凡的女人。”
Ray是蔣皓毅的英文名字,會這麽喊他的,難道是他在國外的朋友?不管答案是什麽,這男人散發的氣場讓她不安,看得出來者不善。
阮綿綿強迫自己定下心,用力扯回自己的手。“請你放手!”
仿佛不把她的掙紮放在眼裏,男子刻意壓低聲嗓,柔聲道:“不用怕,我跟Ray是超級好朋友——”
“我不覺得是!”
阮綿綿揚聲截斷他的僞裝,依照之前蔣皓毅教她的防身術,矮身、旋轉,将那雙拽住他的手絞成麻花卷,再順勢朝他的重要部位踹去。
在蔣皓毅的嚴格指導下,阮綿綿的動作确實靈巧,也成功絞住對方的手,但顯然對方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輕易一個扭轉便解開她的箝制,更閃開她朝要害踢來的一腳,長腿順勢一拐,将她絆倒在地。
局勢突然逆轉,阮綿綿徹底慌了心神,她強忍着痛楚爬起,男人卻一腳踩上她的小腿,蹲在她身邊冷冷扯唇。
“Ray就教你這幾招三腳貓功夫防身,似乎不太夠呢!”
男子的腳勁驚人,阮綿綿疼得嗚咽出聲。“你……到底想怎麽樣?”
男子頗為難地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唔……我還沒想到要怎麽做才能讓Ray感到痛苦。”
阮綿綿看着他有些抽搐的表情,只覺一陣寒意由腳底竄起。這個人絕對不是只想挖八卦的狗仔……蔣皓毅到底和這人結了什麽仇?
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還擊!
這念頭才剛閃過,她立即抓起掉在地上的包包丢向他,強忍着腿上的痛意踹去,甚至打算扯喉求救。
誰知男人的動作快如閃電,瞬間一躲,接着搗住她的嘴,強拉着她朝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急急奔去。
這男人要把她帶去哪裏?
阮綿綿驚慌失措,拚了命地掙紮,那男人卻不動如山。
男人打開車門,将她丢進後座,再用膠帶封住她的嘴,用麻繩綁住她的手。她的心沉到了谷底,這時她瞥見莫盈萱出現在她家門口,她急得直掉淚,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讓莫盈萱知道她現在極需要救援!
莫盈萱剛與丈夫二度蜜月回國,拿着伴手禮站在阮綿綿家門口按門鈴,卻遲遲等不到人出來應門。
她正猶豫要不要撥手機給她時,倏地聽到一聲刺耳的煞車聲傳來。
她生氣地循聲望去,想看清楚到底是誰在巷弄中還不知減速,卻發現不遠處的地上似乎有一個包包,更遠的地方還有一只掉落的鞋子。
莫盈萱納悶地上前,垂眸看着地上的包包以及散落一地的東西,心猛然一凜。這些羊毛氈飾物……不是綿綿的東西嗎?
她想起剛才那輛開得過猛的車子,不安的情緒在心中擴大,她顫抖着手撥給阮綿綿,悅耳的手機鈴聲從地上的包包內傳了出來。
難道……綿綿發生了什麽事,被強迫帶上剛剛那輛車?
她竟然沒有半點警覺,親眼目睹綿綿被人帶走,錯過了可以救她的機會……
***
蔣皓毅送走來參訪武館的賓客後,看了看時鐘,心想他應該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接女友過來。
他回到客廳,看見仙風道骨的爺爺正忙着打理自己那一把雪白美髯,遠看那緋紅的顴骨以及身形,還真像只正在理毛的丹頂鶴……
他玩味地打量,蔣一鶴一看到他,眉開眼笑地問:“阿毅呀!我家孫媳婦兒什麽時候會到?”
看着老人家興奮的雙眼,蔣皓毅沒好氣地扯唇。“時間還早,我過去接她過來。”
蔣轍正巧由後堂走來,聞言,十分大方地把車鑰匙丢給他。“哥,騎我的車去。”
堂弟的重型機車可以說是他的心肝寶貝,他願意借,他還挺诳異的。
“爺爺等不及了,這個時間正值下班的巅峰時段,重機的靈活度高、速度快,這樣爺爺就不必等到望眼欲穿,成了‘望孫媳婦石”。”
重機雖然速度快,但體積比一般機車大,如果不是熟悉重機性能,在市區內穿梭不是件容易事,不過蔣家男人是什麽人,他家堂哥又是好萊塢的武術指導,連特
技都玩過,他相信區區一臺重機難不倒堂哥,況且爺爺如此期待,他當然要出借愛車啦!
雖然孫子這番話帶着調侃,但老人家也不介意,催促道:“對對對,注意安全,速去速回啊!”
既然是堂弟的好意,加上爺爺那期盼的神情,蔣皓毅爽快道了謝,誰知走到停車場時,突然接到韓傑的電話。
“Ray,昨天警方通知我,這陣子幾乎沒有消息的衛斯理原來已經利用假護照逃到臺灣了,你那邊有動靜嗎?徘徊在你家附近的那個人有再出現過嗎?”
前陣子韓傑才通知他,警方已經掌握衛斯理的犯案證據,但同時衛斯理像是人間蒸發似的,找不到蹤跡,加上衛斯理家有意隐瞞,警方根本逮不到人。
蔣皓毅察覺韓傑未盡話語裏的意思,繃着嗓開口:“有,不過沒逮到人。你也認為……那個人可能就是衛斯理嗎?”
“嗯,按時間推算,這個可能性很大,可惜你沒逮到人,不過美方這邊已經與臺灣警察合作,你自己小心一點。”
“知道了。”
察覺他難得凝重的語氣,韓傑岔開了話題。“等衛斯理的事徹底解決,我就飛去臺灣和你聚一聚。”
蔣皓毅決定留在臺灣後,身為經紀人的韓傑也開始篩選新的合作對象,幾年來的革命情感,造就了兩人如兄弟般的情證。
“嗯,到時招待你住個大半年都沒問題。”
韓傑朗笑。“OK,其餘的就等有進一步消息再聯絡了。”
結束通話後,蔣皓毅看了看時間,決定先傳封訊息告訴阮綿綿他會過去接她,之後便戴上安全帽,出發去接佳人。
莫盈董拿着阮綿綿的包包怔在原地,腦子一片混亂,直到耳裏傳來重機的低唯聲,她才心驚膽跳地回過神。
她要趕快報警!
她顫着手拿出手機準備撥號時,瞥見那輛重機停在蔣先生家,接着阮綿綿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她垂眸看向手機螢幕,上頭顯示着“親親師傅”。
這是誰?
正當她疑惑時,沉冷的男聲倏地揚起。“噢,劉太太?綿綿的手機怎麽會在你這裏?”
聽至阮綿綿的手機在附近響起,蔣暗毅循聲望去,看見的卻是鄰居莫盈萱。
他搬來後鮮少與鄰居互動,不過這個年輕熱情的太太不只送過他面包,之後又和丈夫将家鄉寄來的水果分送給他,後來聽阮綿綿說莫盈萱十分照顧她,兩人十分要好,這才對她印象深刻。
莫盈萱聽到蔣皓毅親密地喊着阮綿綿的名字,腦中迅速将接收到的訊息串連在一起蔣皓毅見她一臉驚惶,遲遲沒接話,趕緊問:“怎麽了?”
莫盈萱急忙回過神。“綿綿……綿綿的東西掉了一地,我剛剛看到一輛車急急忙忙開……我在猜……綿綿被人綁走了……啊!對……我正要報警……”
聽到莫盈萱驚慌的陳述,蔣皓毅猛然一凜,抓住她的手問:“先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那輛車的車牌號碼?什麽型號的車子?車子往哪個方向開?”
莫盈萱努力地回想,一一回答蔣皓毅的問題。
“你先報警!”沒給她反應的時間,蔣皓毅撂下話,接着沖回重機旁,戴上安全帽後便迅速上車駛離。
雖然他不确定追不追得上那輛車子,但直覺告訴他,帶走綿綿的應該是衛斯理,在他家附近徘徊的人應該也是他,他伺機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他!
他腦中突然浮現雪諾在他眼前慘死的畫面,心不由得揪了起來。
衛斯理的情緒不穩定,他無法預料他會對綿綿做出什麽事,他沒辦法等到警察來。
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任悲劇再發生,不能讓綿綿落得跟雪諾一樣的下場,況且衛斯理針對的是他,唯有他出現,他們的問題才能徹底解決。
蔣皓毅循着社區巷子來到大馬路上,看着下班尖峰時刻的車海,斂下心思索。
衛斯理利用假身分來臺灣,不太可能大費周章去買一輛車,那輛車極有可能是偷來的……
想到這裏,有個人名驀地撞入腦海中。
稍早他在武館招待的那些貴客應該可以幫到他,他找出存在手機通訊錄裏的號碼,接通後請對方利用車牌號碼追蹤車子的位置。
雖說不是每一輛車都裝有衛星定位系統,但像悍馬這樣的名車,車主不可能不裝,如果他夠幸運,對方應該很快就會給他答案。
果然,他的猜測沒錯,那輛悍馬的車主才剛報失,車上的定位系統明确指出車子的位置。
他道了謝,依照指示朝郊區的方向駛去。
夜漸深,天空飄着細雨,城市的霓虹被雨霧暈染,有如畫家筆下的世界,片片迷茫。
蔣皓毅全身緊繃,只覺分分秒秒都是煎熬,一雙銳眸透過雨絲仔細搜尋。
不知過了多久,他随着車流進入通往山區的道路,車子逐漸減少,那輛悍馬就這麽映入眼底。
懸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他催動油門,徹底展現重機的頂級性能,轉瞬間便越過黑色悍馬,橫堵在它前面。
乍見眼前出現一輛重機,衛斯理急踩煞車,按下車窗,探頭想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蔣皓毅掀開安全帽面罩,還來不及開口勸服衛斯理,便見他迅速轉動方向盤,接着加速從另一側拉開了與他的距離,蔣皓毅立即反應過來,加速追了上去。
方才的緊急煞車已經讓阮綿綿重心不穩,此時見到蔣皓毅,還來不及消化激動的情緒,額頭又重重撞上前座的椅背。
她強忍着暈眩,晃了晃腦袋,模糊的視線好不容易定焦,往前一看,差點沒又暈過去。
這兩人是把郊區街道當成片廠還是賽道,準備測試車子與重機的性能嗎?
車窗外的景物用着驚人的速度飛快掠過,不用想也知道兩人的車速有多快,但蔣皓毅騎的是重機,是“肉包鐵”啊,若有個閃失,都有可能受到最直接的傷害啊!
“衛斯理,停車!我們談談!”
蔣皓毅的重機與車子僅剩半個車身的距離,風聲加上重機的低咆都無法掩去他的聲嗓,由此可見他有多生氣。
阮綿綿不知該為蔣皓毅失去原有的沉穩與理智,追上來救她的行為感到生氣還是感動,他難道不知道,跟已經呈現瘋狂狀态的衛斯理拚命,會讓他陷入多麽危險的狀況裏嗎?
思緒亂糟糟地在腦中轉着,她阻止不了蔣皓毅,只能想辦法讓衛斯理停下車,偏偏她的手腳都被綁縛,她能怎麽做?
苦思了許久,始終想不出辦法,她只能不斷掙紮,用身體沖撞駕駛座的椅子,藉此擾亂衛斯理的思緒。
豈料衛斯理僅是分神用眼角餘光瞟了她一眼,看見她因激動而賬紅的臉,被膠帶封住的嘴還不斷發出唔唔聲,不以為然地扯唇冷嗤。
“很刺激吧?你乖乖坐好,等着看你的男人在我們面前被撞得稀巴爛的慘狀吧!”
他與蔣皓毅同樣優秀,憑什麽世界只繞着他打轉?蔣皓毅不争不求就能得到他極盡所能也不一定能得到的東西,就連女人也一樣……雪諾……那麽美好的一個女人,寧願選擇冷情的蔣皓毅,也不願選擇瘋狂癡戀着她的他!
既然他得不到,他也不準任何人得到她,所以他親手把她送到天堂,讓她結束單戀蔣皓毅的痛苦。
可現在竟然又有一個傻女人如此深愛着蔣皓毅?
他從未感受過這種全心全意的情感,也從未得到過……他恨不得親手捏碎蔣皓毅,包含他身邊所有他在乎的!在所不惜!
阮綿綿聽着他嗜血的冷諷,心頭微凜。他和蔣皓毅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非要有希望蔣皓毅慘死的可怕想法?
無奈的是她的口被封住、手腳被綁住,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心裏惱起蔣皓毅為什麽要和這樣的瘋子瞎起哄?
萬一他因此出了什麽意外,那她該怎麽辦?
蔣皓毅駛近車旁,大聲嚷:“衛斯理,不要再錯下去了!”
衛斯理不以為然地扯唇,方向盤一偏,龐大車身撞向重機,後者被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往旁邊晃去。
阮綿綿的心跟着重重跳了下,幸虧蔣皓毅反應夠快,重機只是偏了一下,他很快又将車頭扳正,恢複原有的沉穩。
衛斯理低咒了聲,又接連撞了幾回,卻始終甩脫不了蔣皓毅,倏地見遠方有一個大彎道,決定給他一個猛烈撞擊,結束這一切!
雖然雨勢不大,但地上的雨水多少影響了車身的穩定度,重機又再度被悍馬撞了下,側偏的幅度更大。
蔣皓毅心一緊,悍馬車身刻意擠壓重機,再這樣下去他絕對會撞上山壁……
他沒有太多思考的空間,瞄準悍馬車頂的行李架,在重機撞上山壁的前一秒,松手一跳——
下一瞬,重機撞上山壁,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
阮綿綿重重一凜,即便知道蔣皓毅已經不在重機上,但她在後座看着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