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以靈魂為代價的生命
“我只有一個要求,”心理戰既然沒用,老人就幹脆攤開來說,而這時,他整個人都凜冽了起來,“我希望,這位大人能夠放過阿蘭!”
我兩眼茫然,阿蘭是誰?
老人解釋:“阿蘭就是之前占用了你身體的厲鬼!”
卧槽,那個比我還時尚的妖豔賤貨,居然有這麽集高雅和俗氣于一身的名字!
老人說道:“我知道我和阿蘭都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放過她,我以我的靈魂起誓,我今後要是對您的家人動一根寒毛,将不得好死!”
“你這是在威脅我?”我一手“啪”地打在扶手上,然後指着他罵道,“那個豔鬼搶走我的身體都做了什麽不用我說吧,你對我的好朋友孟佳佳做了什麽也不用我說吧,你以為你提的這狗屁條件,就能算清我們之間的賬了?我倒是可以給你個枕頭,做夢去吧!”
老人任我罵着,他早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所以很鎮定地應對:“相比起親人,其他都不重要,不是嗎?”
意思是要讓我為了親人跟他妥協是嗎?
我放在扶手的手攥成拳頭,忍着不要沖動地上去給他一拳,我不知道媽媽現在什麽情況,對方如此自信,只怕不會讓我們輕易救出媽媽,其他确實好說,我不能讓媽媽有事。
在我考慮怎麽做時,閻晟淡淡悠悠地開口了:“你這誓言,我可不信。”
老人眼睛閃了下,比起剛才的鎮定,此時語速搶了一拍:“我可以證明……”
“你不可以!”閻晟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你本來,就不得好死!”
我:“……”
我當時還以為閻晟罵人呢,誰知道老人臉上竟然晃過心虛,怎麽回事?
我求解地拉拉閻晟的衣服,閻晟拍拍我的腰讓安靜點,再對老人說道:“你雖為人,可你這靈魂,呵,已經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吧!”
什麽意思?我看着閻晟的眼睛裏,透着求知欲。
閻晟也沒有顧忌地直接對我說道:“他活不了多久了,且,在他死之後,他的靈魂也會跟着煙消雲散,連做鬼都不能!”
我驚訝地朝老人看去,果然見他一臉被點破的尴尬和死灰色,顯然閻晟說的是真的。
“為什麽會這樣?”
閻晟輕呵:“誰知道呢。大概拿自己的靈魂做了太多實驗吧?”以至于靈魂被耗光,大概一直在燃燒自己的靈魂,以灰飛煙滅為代價,才讓自己活這麽久吧。
老人“唰”地一下站起身來,迸發出他全部的氣勢,再沒普通老人的模樣,唇色發黑,眼神兇悍,比那些厲鬼看起來還要戾氣幾分。
“就算真如你說的又怎麽樣,在我死前,殺死一兩個普通人還是很容易的。”他直瞪着閻晟,“我不信你阻止得了我!”
閻晟根本不把他的虛張聲勢放在眼裏,蔑視地哼道:“你要是有點耐心,多做點準備再來找我們談判的話,我或許還會高看你兩分,至于現在,”他冷冷地勾起嘴角。“你暗指我岳母在你手裏,行,證據呢!”
“她不在家就是證據!”
“她不過是和丈夫去探監,看看還重病在床的繼女!”閻晟淡漠地敘述出真正的事實,“一點小把戲就想騙過我?誰給你的膽子!”
話落,早在老人在他面前先坐下那刻就不爽的閻晟,一掌拍在另一個扶手上,扶手沒事,老人卻一下子跪了下去,就像他頭頂上壓着一座大山,從他額頭上的沁出的汗水可知,他此時并不好受。
“我媽真的沒事?”跟老人的心情相反,我帶着一點激動一點放松地抓着閻晟的胳膊問。
閻晟:“你覺得我會放任這麽大的漏洞,讓人有機可乘嗎?”
我嘿嘿笑着湊過去,在他臉頰上“啵”了一口,早該知道的,從我感受到母親的附身符出問題後。他都太淡定了,不過他遇到什麽事都是鎮定的同時還很狂霸,不怪我看不出什麽。
但我該想到的,他前前後後什麽事都安排得好好的,不可能在媽媽這事上放任着讓這老人胡來,只是:“那你怎麽還跟我回來?”
跟我直說,我們現在都到飛機場了。
“該處理的人,趁機好好處理,”他嫌不夠,把另一邊的臉側過來給我,“我向來不喜歡留個後遺症。”他喜歡把所有有威脅的,都扼殺在搖籃裏,所有這個老黑修士,他打一開始就沒想要放過他。
是我把他想得太仁慈了。
我在他另一邊臉上也親了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老人先是低聲笑着,然後越笑越大聲,最後轉為狂笑,同時,他也慢慢地頂着壓力站了起來,我感覺他身高拔高了,身體從老人的瘦弱變成年輕人的健壯,手臂胸膛都變粗了,身上的衣服也出現了崩裂。
但他那滿是皺褶的臉沒有變化,只是沒了給我們開門時的平和鎮定,而是不顧一切的陰霾張狂,他站在那,停止了笑聲,居高臨下地看着還坐着的我們:“是,我是失手了,沒有真的抓到她母親,我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把你們引過來,我承認你很厲害,可你剛為了她,流了不少血,那都是你的精元吧。可不像我們凡人流點血補補就可以補回來的,你現在的功力,确定能保得住你們兩人嗎?”
像是要證實自己的猜測,也為了避免被閻晟的精神威壓再次壓下,老人話一落就出手了,他的手中多了一條鎖鏈,我能聽到鎖鏈裏響應着鬼魂凄厲的悲鳴聲。
這是鎖魂煉,對付鬼魂的最佳利器,看老人這條鎖魂煉,至少經過百千魂魄淬煉過,哪怕是魑魅魍魉,都不敢随便觸其鋒芒!想來不知道閻晟身份的老人,将閻晟當成了比厲鬼更高級別的魑魅魍魉了吧?
我不知道冥王算什麽種類,魔還是鬼,但鎖魂煉連魔都能對付,我怕對閻晟也會有影響,本想帶着閻晟躲開,可閻晟不動我也沒辦法動,短暫的時間裏我根本沒法去想他為什麽不躲,腦子裏只閃過他不會真“虛弱”到被鎖魂煉上的鎖魂給鎮住,沒辦法躲了吧?
就坐在閻晟身邊的我,立馬搶先伸手去抓甩過來的鎖魂煉,怎麽也不能讓鎖魂煉碰到閻晟。
可在我快觸碰到鎖魂煉時,一只大手,輕輕松松,玩耍般地先我一步抓住了鎖魂煉甩過來的鏈子。
老人:“……”
我:“……”
“你難道不知道,”閻晟冷傲地一拽鎖鏈,“萬鬼都得聽我號令,區區幾百上千魂魄淬煉的玩意就想鎖住我?”可笑!
“嘩啦”一聲響,握住鎖魂煉另一邊的老人沒有預防,被拖動得往前跄踉了兩步,在比自己厲害的敵人面前,一個疏忽就是要命的,他還沒站穩,閻晟冰冷的手指已經按抓在他的腦門上,逼迫着他再次跪了下去,只要他的指頭再用點力,就可以在他的腦門上插上五個洞。
閻晟王霸地立在跪着的老人跟前,那張霸道陽剛的臉上倒沒有嘲諷,只是冷然地說道:“看來你為了救那個豔鬼,耗費了不少精力吧,把自己搞得這麽弱,也敢來挑戰我?”
我稍稍詫異地眨眨眼,我剛想說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老黑修士怎麽那麽弱,一招就被同樣“虛弱”的閻晟給制服了,原來他本身就有問題啊,那他是哪來的勇氣說閻晟失了精血,他就有機會的,他是沒把自己的情況也算進去嗎?
老人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垂下了幾縷銀白的發絲,他悲哀地苦笑着:“就算是我鼎盛的時候,只怕也不是您的對手,我今天來,也不過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罷了。”
所以,他今天就是來玩心理戰的?
我怪異地看看老人,覺得他真是倒黴透了,遇上閻晟。
老人被閻晟壓着擡不起頭,他就盡量趴伏着,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是我和阿蘭之前識人不清得罪了您,您想要什麽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給您,我只求您,放過阿蘭吧,她不像我,她還有機會,只求您給她這個機會!”
我聽得很奇怪,閻晟對那只豔鬼做了什麽?那天在地下室,我顧着孟佳佳。也不清楚豔鬼當時的情況,只知道她後來被這老人搶走了,還有孔俊鵬的魂魄。
“我從來不懂什麽叫寬恕!”閻晟冷冷地說着,那意思不外乎是拒絕。
什麽機會不機會的關他什麽事,這老人是他什麽人,那豔鬼又是他什麽鬼,他為什麽要對傷害過他妻子的一只鬼恩赦,就因為這老人幾句求饒的話?
老人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大人,只要您放過阿蘭,我真的什麽都願意給啊!”
閻晟嗤鼻:“你還真沒有我想要的。”
老人一噎,想他活了這麽久,他研究出來的東西不知凡幾,以前多少人求着要他的東西,現在居然有人對他說,他這裏沒有人家想要的?
“那,那孔俊鵬的魂魄。我,我也可以交給你們!”
“你死了,我想他也只有毀滅的份。”閻晟不耐煩了,他覺得給老人說這句話,簡直是浪費時間,直接了結了的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就見閻晟手指發力,就要從老人的天蓋骨鑽進去時,一凄厲地喊聲響起,一道身影晃了進來,跪在了老人身邊:“大人,求求您,是我們錯了,你,你饒了他好不好,我們錯了,真錯了!”
是那只豔鬼!
她此時身上黑氣纏繞,那黑氣并不是她身上的鬼氣,而是由一條條像蛇一樣的黑色霧線組成,在她身上穿來繞去,一會鑽進她體內,一會又鑽出來,把她的身體當海水一樣游來游去。
那黑色霧蛇應該對她造成很大的傷害,她此時看起來特別的“蒼老”,虛弱不堪,那些霧蛇每次鑽進鑽出,要麽生生抽出她的鬼力,要麽蹂躏她的魂體,還真是痛苦不堪。
她一出來,老人就徹底急了,不顧頭頂上的威脅就掙紮着要起來,然後被閻晟的指節按得凹陷了一點,流出了鮮血,閻晟的手指戴上了指套。要不然以他的潔癖,才不會讓自己的手去碰老人的頭皮!
“誰讓你出來的!”老人理都沒理流到他眼睛上的血,着急地對豔鬼吼着。
“我不出來,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你死嗎?”豔鬼哭嚎着,她沒有流淚,可她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在哭。
這情況很難見的,我跟她幾乎朝夕相處了三年,她都是妖嬈妩媚,整天想着怎麽騙更多男人吸更多精氣,我可從沒見她“哭”過,哪怕是難過的表情都沒有。
都說物極必反,越是沒有難過過,越可能在心裏藏着難以言說的痛,她的弱點就是這個老人嗎?
豔鬼大概知道求閻晟沒用,就把視線轉向了我,對着我磕頭求饒:“安樂,安樂。我們怎麽也認識了三年,在一起了三年,雖然我做了不少傷害你的事,可能不能看在我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的份上,也保得你三年沒有遭到其他鬼怪攻擊的份上,能不能幫我求個情,讓大人饒了他!”
把所謂的情分搬出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這老人?
一個把男人當垃圾一樣看待的豔鬼,也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地卑躬屈膝?
閻晟不滿地一皺眉,豔鬼身上的霧蛇更活躍了幾分,讓她痛苦地彎下腰卷縮着,閻晟向來是冷酷無情的,現在我更覺得,他如果不狠一點,又怎麽鎮壓幽冥之地的那群妖魔鬼怪。
只是看豔鬼如此。我遲疑了下,剛想開口讓閻晟別這麽快就把她解決了,豔鬼卻猛地擡起頭來,仰天呼嘯了起來。
她絕望了,我跟閻晟怎麽可能繞過他們呢,所以她……
那嘯聲裏充斥着漫天的怨氣,老黑修士一聽到這聲音,面露惶恐,大聲朝她喊着:“不行,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不能,你創造這個,不就是為了這麽一天嗎?”豔鬼完全不聽老人的勸告,從跪趴到站立,到升到半空,閻晟沒有阻止,反而冷眼看着。
豔鬼的身上飛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墨盤,那墨盤吸附在天花板上。沒多久整個天花板就被染黑,變得柔軟,很快,整個天花板就變成黑色的湖水,還冒着黑色的泡泡,看着吓人又惡心,因為随着每個泡泡頂出來然後爆破,那爆破的小洞裏就伸出一只手爪,枯瘦的、青綠的、類似動物的,然後是手臂,然後鬼怪的身體,一個個從濃稠的黑水裏鑽出來,然後紛紛抓向已經升到天花板上的豔鬼,再一只只地鑽入她的身體。
豔鬼的身體開始變形扭曲,一會被拉長一會被撐寬,看得出來她其實很痛苦,卻生生忍受着。将這些鬼怪一一和自身融合在一塊,我看着她那張被扯得歪七扭八的臉,再看看她身上時不時冒出來的鬼臉,很是唏噓。
我稱她為豔鬼,自然有她絕豔的地方,如今卻弄得這副惡心的模樣。
但我很快就唏噓不起來了,因為她突然從空中消失,出現在了我身後!
閻晟反應也快,在她一有動作時就要用他空着的另一手把我拉過去,可是他的身子卻往下陷了幾分,我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地面上被黑色的濃墨般的液體取代,翻騰着,黏住着我們的雙腳往下拉。
閻晟怒了,但他剛要動,卻忽然身子一震,我發現他的臉色在那刻變得難看。有幾道黑色從他腳底鑽入他體內,控制了他的行動。
終究,失去大量精血還是給他造成了影響,否則他哪那麽容易被控制住。
而此時,那青筋直冒,都不像一只人手的爪子從後頭伸過來抵住我的脖子,尖尖的指甲威脅着我的命脈,就像閻晟随時可能用鐵指套鑽破老人的腦袋一樣,她也随時能穿透我的脖子。
果然,在實力面前,就算豔鬼此時的樣子再惡心又怎麽樣,人家有本事拿下我反過來威脅閻晟!
我有好一會沒吃東西了,肚子已經有開始鬧的預兆,一時不妨,就那麽輕易地被摸到身後,可也不得不說,此時的豔鬼,不管是速度還是力量,都不是原本可比的。
“怎麽樣,身體被入侵的滋味,不好受吧!”豔鬼低低地笑着,她的聲音很奇怪,一個聲音,卻有三四重奏。
她的身體還在扭曲,根本還沒跟鑽入她身體的那些鬼怪完全融合。
閻晟微微擡頭,那向來傲氣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絲羸弱,只是他的眼神依舊睥睨地不将豔鬼放在眼裏,可我看到他那樣,心髒就緊縮着疼。
“放了他!”豔鬼緊接着命令閻晟,哪怕她覺得自己現在取得先機,也不敢拖延時間,“否則……”
閻晟眼睛瑟縮了一瞬,冷厲地看着她,手上卻沒有絲毫放過老人的意思:“你。在命令我?”
“對,”豔鬼完全豁出去了,“我讓你放了他,現在,不然,我就讓她給他陪葬!”
她将另一手按在我肩上,原意只是想鞏固她此時的“權利”,可是,由于她現在正處于情緒激動的時候,她一和我真确接觸後,屬于她身為厲鬼最偏執的,在這種時候也不停在她腦海中上演的記憶,就不受控制地傳到我腦海裏。
我不确定那是什麽年代,豔鬼穿着古裝,但在古時候裏又過于暴露的裙子,在舞臺上跳着,底下有男人在喝彩。可那些男人各個懷中又都摟着其他女人,喝着酒,大庭廣衆之下就和懷中的女人親親我我。
青樓?
豔鬼,或者說阿蘭,曾試着抗拒,想着逃離那裏,卻被一次次綁回來,一次次受盡折磨,還在一次接客時因為頂撞客人,被打折了腿。
之後,她被關在私牢裏,沒有人給她送水送飯,沒有人給她治傷,她覺得生命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樣死掉了也好。
卻再這個時候,一個耿直的,剛剛下山的年輕修士,因為不懂何為青樓被騙了進來,又因為沒有錢付賬,也被關到了私牢裏。
年輕修士不笨,而且也有天賦,修煉得不錯,他就等着沒人注意時,偷偷施點法從私牢裏逃出去,卻發現,這私牢裏,他的隔壁牢房裏趴着一個看着裝應該是女子的人,雖然快死了,但那一刻還是活着的。
他好奇地趁看守的不在穿到了她那間牢房裏去,将她翻過身來時,對上了她那雙美麗,卻充滿死寂和絕望的眼睛。
然而哪怕滿是死志,年輕修士依然從女子的眼裏發現一抹堅毅,那是對自己某個原則的堅守。
年輕修士不知為何在那刻心多跳動了一下。他摒棄師父交待他的,凡人生死各有天命,他們只管死人,不管活人的條規,給女子包紮治傷,給她渡氣,在女子心如死灰時,給她講他知道的趣事,還将自己的飯菜給她吃。
在那小小的牢房裏,兩顆心慢慢地越靠越近,對阿蘭來說,年輕修士就是老天補償給她的希望和幸福。
年輕修士将阿蘭救出青樓,兩人逃到另一個城市裏,阿蘭換下鮮豔的裙子,穿上粗布衣裳為年輕修士煮羹湯,年輕修士也在街頭擺攤給人算算命,兩人一起渡過了一段雖然不富裕但很幸福的日子。
可好景不長,阿蘭曾經的一位恩客,也來到這座城市裏,而且這位恩客位高權重,當年在那青樓,打折阿蘭腿的就是他。
他一次偶遇去找丈夫的阿蘭,發現農婦打扮的阿蘭更讓他心癢難耐後,就硬是半路攔截了她,等年輕修士趕到時,阿蘭已經因為抗拒刺傷那位恩客,而被那位恩客殺害了,而那位恩客殺了人還不放過,竟然還亵玩屍體,最後更是鞭屍。
所有的幸福剎那間全部破裂,年輕修士當場瘋掉,要殺了那位恩客,只可惜恩客身份高貴,身邊有高手護着,年輕修士沒有得手,只來得及将剛剛變成鬼魂還很脆弱的阿蘭収起來,連她的肉身都沒能要回來。
他先回山上請求師父救阿蘭,可早已死透的人又怎麽可能複活,複活術這類禁術又豈是随便就能用的?
複活阿蘭無望,年輕修士就一心想着報仇。
他堕入黑暗,成為黑修士,躲在一個偏遠的鎮上,鑽研黑暗的術法,能讓死人複活的,能夠毒死人的,結果一不小心造出了瘟疫,害死了一整個鎮的人。
他就幹脆收集了那整個鎮的靈魂,幫阿蘭的鬼魂修煉,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豔鬼也只到厲鬼的級別,可她能夠在我被封印時發現到我,就知道她和一般的厲鬼不同。
後來,年輕修士終于成功殺了害死阿蘭的仇人,可他也成了當時修士界的通緝,追擊他的,就有他的師父。
他請求過師父放過他,師父不肯,最終,他殺了自己的師父。
複仇之後,他更是一心陷入鑽研之中,曾經是為了複仇,後來是偏執地想要複活阿蘭,豔鬼拿出來的那個墨盤般的東西,就是他研究出來的,裏頭困在的都是他這幾年挑選出來的鬼魂,每一只鬼魂都經過他的淬煉,可以跟豔鬼完好的融合,可以讓豔鬼的等級生生再提高一級。
只是這個墨盤還沒真正的完全。裏頭刻畫的法陣也沒有真正完成,豔鬼現在用,是心急了。
然而也不怪她心急,年輕修士,也就是此時的老人,他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
這幾年的鑽研,耗費了他太多心血,而且為了心中那份偏執,也怕死後入了輪回和阿蘭永世分離,他是以靈魂為代價才讓自己活到這個時候的,到這兩年,已經被他透支,他只要一死,就會立馬灰飛煙滅,連鬼都做不了。
所以豔鬼找到我,如果有什麽仙丹妙藥是能救他。那我就是那仙丹妙藥,當初沒有一口吃掉我,不是為她自己,是為老人把我養着,好讓老人先研究出要怎麽用我,她勾搭那些男的,吸取他們的精氣卻從未和他們做到最後一步,也不是我先前想的那些顧忌,而是為老人守身。
只可惜,所有的計劃,在閻晟也找上我後,就功虧一篑了。
說起來,老人之所以會収孔俊鵬做徒弟也是因為我,所以說這豔鬼不是普通的厲鬼呢,她在我高中那時候就看出了我的不同,只是那時候我身上的封印還沒有減弱,他們也不好對我下手,就先収了孔俊鵬做徒弟,把我逼得離開西區,一個人在東區獨居,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後來被閻晟打退,豔鬼第一時間也是回孔俊鵬這邊,原是商量着接下來怎麽辦,沒想到孔俊鵬想要報複一個女人,卻得知,我回來了!
他們是故意把謝澤躲孔俊鵬家裏的,為的,就是把我引過去。
結果還是失敗了,孔俊鵬死了,豔鬼因為幻陰陣本就元氣大傷,又被閻晟施放的霧蛇纏上,如果不能解決霧蛇,她會被一點點吸幹,到消失前都會是痛苦的。
老人為了救她。先是破了閻晟設下的結界受了重創,後為了幫豔鬼擺脫霧蛇,更是想盡了辦法,原本靈魂之力就被他耗得差不多,現在更是拼盡了全部,卻也只是緩解了她破滅的時間,老人沒辦法,只能拖着殘破的身體和靈魂,算計我和閻晟出現。
我和閻晟來之前,老人一再叮囑豔鬼,無論出什麽事,千萬不要真的與之動手,他覺得那個閻晟不是簡單的鬼或魔,他們倆一個被霧蛇折磨,一個也油盡燈枯,他對豔鬼說,就算被閻晟一掌打死,也不準她出來。
可豔鬼怎麽可能真的看他死在閻晟手裏,還是忍不住出來,忍不住用了還沒實驗成功的百鬼融合。
“嗯哼!”我忍不住悶哼出聲,實在是腦子裏一下子受了太強烈的沖擊,讓我幾乎以為自己的腦子要炸開了,來自豔鬼死前的不甘和怨恨,死後對老人的眷戀和不舍,種種強烈的情緒,沖刷到我腦子裏,我沒暈過去,已經算是體抗力有進步了。
還好,這只是記憶的沖擊,沒有像對向溪月那般,把她身上的夾雜着怨煞之氣的鬼氣也吸到自己身上來,少了那份怨氣的摧殘,我還忍得住。
就是剛為了抵禦腦子被侵襲,花費了我不少力氣。只覺得肚子餓的感覺越來越甚,這可不是好兆頭!
閻晟注意到了我的情況,在聽到我那小聲壓抑地悶哼後,臉色就全黑了,冷得幾乎掉渣,在我都感覺到抓着我的豔鬼都對此時的閻晟感到畏懼時,生怕閻晟不顧我的安危沖過來時,閻晟松開了老人,任由老人因一下子沒了支撐而倒在地上。
“大勤!”豔鬼緊張地對老人喊着,想知道老人現在的情況,又不敢放開我。
而我的腿已經開始打擺了,肚子一餓我身上就沒力氣。
“現在,輪到你了。”閻晟挺立的身板對着豔鬼,“放了安樂!”
豔鬼忍着擔憂,緊抓着我:“你這樣就算放嗎,等我放了她,你随随便便就能再抓住我們!”
閻晟冷酷地打開雙手,自承其短:“你覺得我有能力對付你們倆個?還是你覺得我那血流了也沒事?”
我緊抿着唇,我知道閻晟骨子裏有多麽驕傲,讓他承認自己确實能力不足,等于讓他彎下自己的脊背,我悄然握緊了拳頭。
“我不信!”豔鬼對閻晟剛才雷厲風行的出手可是心有餘悸,老人也告訴過她,閻晟現在也是較為“虛弱”的階段,可她怎麽看都不像。
“那你想如何!”閻晟繃着臉問,我發現他剛才制住老人的那只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只手比起身體其他部位也來得更黑,我懷疑那只手可能中了老人下的什麽毒,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不是他身體出問題,怎麽可能沒能完全擋住老人暗中的算計,又怎麽可能受腳下那些惡心的黑色水控制。
老人縱橫修士界裏這麽多年,被通緝那麽多年還好好活着,就算他現在是脆弱得不堪一擊的也不會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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