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殷懷瑜沒想到她來問這個,讓他拉下臉來承認自己不會他可做不出,于是擡手摸了摸腦袋,急想着該怎麽搪塞過去。
沈瓊樓得了皇後的指點,捧着書本子就堵住了太子奔向玩樂的大路,見他怔在原地,慢吞吞地催他:“殿下若是不會…我就去找別人問問。”
太子課業不行阖宮上下就沒有不知道的,但這不代表他就樂意當他面說出來,更不樂意自己承認,聞言差點跳起來,劈手就奪過她手裏的大學:“小事兒而已,不就是一部大學嗎,誰不會了!”
他奪過來随手翻了翻,沒好氣地道:“你哪裏不會了,我講給你聽。”
沈瓊樓指了指今天才講的頭篇:“‘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這句,還有後面的這些,幾位太傅雖然講的通透,但臣根基淺薄,所以兩成都沒聽到。”
其實這也不全是虛言,畢竟她先天不足,已經算是輸在起跑線上了,聽課的時候大半都是雲裏霧裏的。
殷懷瑜嫌棄她:“今天就講了這幾篇,你這大半都不會了,到底聽的是什麽?”
沈瓊樓心裏翻了個白眼,淡定道:“不比殿下天資聰穎。”她想了想又補了句:“臣回家之後父親每日必考校學問,若是有不對的地方,只怕要受家法。”
殷懷瑜本想着随便講幾句對付過去,聞言也沒好意思讓她回家挨揍,抓了抓頭發,命人把燈點上,板着臉咳了聲,操着公鴨嗓講的磕磕絆絆:“這個…‘大學之道,在明明德’,這句話的意思…哦,對了,意思其實是點明《大學》的主意,大學的宗旨,就在于發揚光明正大的德行…”
這般講着講着,原本記不大請的知識點漸漸從腦海裏浮現出來,雖然不甚明晰,但往後講了總算順暢不少。
兩人足足講了有一個時辰,到了傍晚才算講完,講的很疲勞,聽的更疲勞,匆匆收拾了書本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接下來的幾個每天沈瓊樓都會留下來‘請教功課’,殷懷瑜又拉不下臉來趕她走,更不好意思說自己也不會多少,但既然要給人家講題,自己肚子裏總得有墨水吧,只好把已經神游到九重天的心思收回來些,擱到課堂上好生聽講。
其實太子也不是沒有想偷懶的時候,每當他推脫推诿推辭的時候,沈瓊樓就心機地裝模作樣:“臣聽聞三皇子功課不錯,既然太子有事兒,那臣能否去問皇子殿下?聽說他也跟幾位太傅讀着書呢。”
殷懷瑜立刻就炸了,撸袖子把她手裏的書搶過來:“我來!”
沈瓊樓暗搓搓地笑了。
這般日子久了,太子又不是傻的,自然也看穿了她的把戲,不過他現在自認是沈瓊樓半個師傅,做師傅的怎好為這點事兒責怪弟子?
陳皇後那邊也行動起來,但凡他功課有進步,就許他出去走走玩玩,若是退步了,那就連東宮的門也不準往出踏。
再說沈瓊樓的課業進度也不慢,反倒讓他起了好勝心,遂在課上更加用心,雖不說廢了十成的勁兒,但也用了七八成的心思。
三位太傅見太子用心,也不吝啬言辭的誇贊,連帶着皇上瞧見太子,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沈瓊樓這些日子起早貪黑,起的比雞早幹的比牛多,終于也瘦下來不少,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殷懷瑜得意洋洋地在她跟前嘚瑟:“你好歹也跟上的是同一堂課,這差的也忒多了些,怎麽說我也教了你這麽久,傳出去我也跌份啊。”讓你跟我玩心眼,好好擠兌擠兌你個丫頭片子沈瓊樓:“呵呵,殿下天資聰穎。”丫的要不是我整天客串心機婊,有你現在嘚瑟的份兒嗎?
她今日來的時候發現詹事府的學堂十分清淨,幾位太傅和伺候的人都沒過來,她忙拉了殷懷瑜問,他興致勃勃地答道:“今天父皇那邊有國事要商議,三位太傅都告假了。”
太傅一告假意味着他倆也能放一天假,沈瓊樓頓覺得渾身都舒坦了,正想告辭了回府睡個回籠覺,被太子擋在身前,嬉皮笑臉地道:“哎,別走啊,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沈瓊樓狐疑地看着他:“殿下要去哪裏?”
殷懷瑜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走:“宮裏有個專門練騎射的地方,我當初學騎射的時候常去的。“沈瓊樓站在原地不動:“殿下要去…皇上和皇後知道嗎?”
殷懷瑜嘿嘿一笑:“自然是請示過才敢去的。”
沈瓊樓這才放心,跟在他身後往揚威園那邊走。要說這地方當初還是太祖皇帝親自督建的,為的就是讓後輩除了文治,武功也不要丢下,詩書騎射都得樣樣精通才好。
這時候揚威園十分清淨,只有宮裏的下人再照看馬屁,太子早就換上了一身輕便的打扮,取了張弓過來,伸手試了試弓弦,又張弓搭箭:“你瞧瞧這個。”
沈瓊樓怕他誤傷,忙不疊站遠了些。
殷懷瑜鄙夷地瞧了她一眼,張弓瞄準,拉開弓射了出去,她探頭瞧了瞧,準頭竟還不錯,按照現代的标準,目測得有個七八環。
殷懷瑜撣了撣袖子:“如何?”
沈瓊樓狗腿地鼓掌:“太子英武。”
殷懷瑜把手裏的弓箭遞給她:“你試試。”
沈瓊樓擺手退後幾步:“還是算了吧,臣不會這個,您自己練吧。”
其實沈家行伍出身,不論兒女都學了些武藝傍身,但問題是原身會,她不會啊!
殷懷瑜笑嘻嘻地把弓箭往她手裏一塞,又把人往前推了推:“試着玩玩呗,反正這又沒人笑話你。”
沈瓊樓飛镖倒是扔過,但弓箭還是頭一次上手,努力回憶着上輩子看奧運會裏頭射箭運動員的樣子,擺了個自認為很标準的姿勢。
殷懷瑜正要嘲笑她幾句,就見她手一打滑一只箭就射了出去,而且正中靶心!
他驚得連嘴都合不攏了:“可以啊,你怎麽射出來的,一下子就中了紅心,方才還跟我裝沒用過箭。”
沈瓊樓讪笑着指了十米外的一個箭靶:“其實…臣瞄準的是那一個。”
殷懷瑜:“…”
他伸手要幫沈瓊樓擺正姿勢,一邊訓道:“好歹當初老侯爺也是軍中一等一的好手,你這般豈不是堕了他的威風。”
沈瓊樓老早就發現他有好為人師的毛病,正要回話,就聽見重門那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有道昳麗的身影騎在馬上,雖然只是遠觀,但那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卻已經堆湧了過來。
沈瓊樓好像聽到了一陣BGM,等等,BGM?她忙擡頭去看,就見棗紅色的良駒已經騎到了近前,上面的果然是豫王,身後由打理楊威園的內侍呵腰小心陪着。
豫王雖然是王爺,但在太子跟前也是長輩,太子略怔了怔便上前道:“皇叔。”
豫王颔首:“殿下。”他目光自太子肩頭越過,落到沈瓊樓身上,瞧見她不倫不類的拿箭姿勢,翻身下馬,唇角微揚:“沈侍讀也會騎射功夫?”
沈瓊樓自覺跟他不熟,按着禮數行過禮,搖搖頭道:“回王爺的話,臣不會這個,只是随意練練。”
他似笑非笑:“王爺?乖乖侄女是不是又忘了什麽?你上回可不是這麽叫的。”
沈瓊樓:“…”她艱難地開了口:“叔…叔。”也是不懂豫王對讓她叫叔叔的執着了。
他有些受用了,目光落到她張弓搭箭的手上,白皙的手還帶着圓圓的肉渦,瞧着十分可愛,只是拇指被弓弦勒出道兒紅痕,顯得有些礙眼。
他轉了轉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摘下了遞過去,見她下意識地縮手,側身想要避開。
他挑了下濃冶的眉毛,一臂繞了過去,手指無意地滑過她面頰,最終穩穩地把套在她拇指上,直瞧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小胖子:“女孩子舞刀弄棒的,仔細傷了手。”他手臂繞到他身前,看起來倒像是半摟着她。
指尖還殘留着方才柔膩的觸感,她肉皮跟雪一樣的剔透細膩,只輕碰了下就留下道淺淺紅印,真正的吹彈可破。
沈瓊樓當然也感覺到了,尴尬癌都快犯了,也只能裝啥都不知道,眼珠子往太子那裏飛,盼着他來救場,手上就要把扳指退下來:“無功不受祿,臣哪裏敢受王…叔叔這般貴重的賞賜。”
聽着跟王叔叔似的。
豫王一眼瞧穿了她的心思,偏了偏頭轉向太子:“殿下,我記得楊威園裏新得了匹蒙古馬,你可要去瞧瞧?”
殷懷瑜比較遲鈍,還沒覺出什麽來,一聽激動這話地跟什麽似的,轉眼把沈瓊樓給忘了,向他道過謝之後,轉頭讓內侍帶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沈瓊樓:“…”人不如馬啊!
她見唯一的救星走了,就想順手把扳指褪下去跟過去。
豫王見她對着自己一副見了活鬼的神情,慢慢地眯了眯眼,不急不忙地收回手,在她肩頭輕輕一壓:“長者賜不可辭,長輩的話你也敢不聽?”
沈瓊樓腳步一挪就想找個機會跑路,他卻先勾唇笑了笑,靡麗的眸子越發動人:“走什麽?留在這兒學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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