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表白

柴美涔擡起手來, 捂住了侯冉昔的嘴。

“我喝酒以後記不住事,你等我醒了以後再說。”柴美涔還知道自己喝醉酒以後什麽樣呢。

侯冉昔被柴美涔擋了一下, 眼睛一直盯着柴美涔看, 怎麽看怎麽可愛。

他親了親柴美涔的指尖,接着說道:“好, 聽你的。”

第一次接吻, 你必須得記得。

雖然不确定你清醒之後我還能不能親到。

侯冉昔站起身來,伸手扶着柴美涔:“我扶你上樓休息。”

柴美涔想了想後搖頭拒絕了:“不要。”

“怎麽了?”

“我記住了, 你是男人。”

“所以呢?”

“不能進房間。”

柴美涔掙紮着自己走去了沙發,躺下就不起來了:“不用你扶, 我今天就睡這裏。”

侯冉昔真的服了柴美涔的腦回路了:“我真想做什麽, 還會挑選場地?”

柴美涔想了想也是啊, 趕緊就坐起身來拍了拍臉,接着快步往樓上跑,還差點跌倒了一次。

她風風火火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将門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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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冉昔也沒追她,留在樓下收拾桌子。

就柴美涔腿腳不利索的樣子, 他想追上輕而易舉。

十六歲的身體比三十六歲強多了,這次頂多跳了個舞。

比起之前拉着他唱《青藏高原》,大冬天的, 非得下樓給樓下小區的小樹挨個蓋被子,怕小樹冷強多了。

想了想,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柴美涔第二天難得睡了一個懶覺。

侯冉昔來敲門的時候,柴美涔迷迷糊糊的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從地上爬起來……

???

她怎麽睡在地上?

最有意思的是她居然是抱着自己的拖鞋睡的, 在地面上縮成一團。

好在地面有地毯,才不至于着涼。

她這人有痛經的毛病,特別注重這方面的調理。

她站起身來活動身體,走過去開門,打開門就兇巴巴地吼侯冉昔:“你怎麽照顧我的?我怎麽就睡地面上了?”

明明昨天還不用他照顧呢。

“在地上睡的?”侯冉昔波瀾不驚地問。

“對!”

“昨天我沒陪你進來。”

柴美涔打開門回到屋子裏,撲到床上躺下,終于覺得自己好了一點。

侯冉昔站在房間門口問:“早餐吃什麽?”

“吃個屁,生了一肚子氣。”

在周睿大了一些之後,周睿跟侯冉昔兩個人一起慣着柴美涔,讓柴美涔現在脾氣也挺大的。

現在還多少有了點小脾氣,就是跟侯冉昔鬧呢。

“唉,還不是你昨天晚上鬧得厲害?”侯冉昔故作深沉地說道。

“我怎麽鬧了?”

“突然跟我表白了,說想給周睿找一個爸爸,問我願不願意跟你在一起。”

柴美涔一聽,噌就坐起身來了,震驚地看着侯冉昔問:“真的?”

“嗯,還非要親我,被我拒絕了就鬧脾氣。”

“怎麽可能,我不可能對你出手的。”

“都說酒後吐真言,你是不是其實喜歡我,然後酒後才敢跟我說?我昨天晚上真的有認真考慮一整夜,都有些失眠了。”

柴美涔呆若木雞地看着侯冉昔,努力回想卻是大腦一片空白。

她立即道歉:“我、我、我不是故意輕薄你的,我可能是……單身久了,恢複青春期了,又恢複青春活力然後……”

說到這裏她直捂臉。

單身久了,看樓下的狗都眉清目秀的,侯冉昔這種本來就優秀的,現在簡直就尤物了。

侯冉昔湊過來,雙手撐着床湊近了柴美涔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柴美涔的臉一瞬間就紅了,紅得徹徹底底。

她還真開始想了,她是不是喜歡侯冉昔?

不應該啊,以前都沒往這方面想過,周睿起哄都一笑了之。

難道是昨天跟侯冉昔對視後她起了賊心?

她……她喜歡侯冉昔了?!

她正慌亂得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侯冉昔突然湊過來要吻她。

她立即将他推開了:“別!你別當回事,我耍酒瘋呢!”

侯冉昔“哦”了一聲,卻還是伸手按着柴美涔的後腦勺,在她額頭親了一下:“不過我同意了,你如果想清楚了,我們倆可以立即交往。”

“哈?!”起個床就風雲突變,柴美涔想選擇不再醒來。

侯冉昔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同時問:“我昨天喝的粥不錯,我幫你點一份?”

“哦……哦,行。”

“嗯,那你洗漱吧。”

關上門後,柴美涔整個人都崩潰了,瞬間懷疑人生……

她喜歡……侯冉昔?

這樣嗎?

啊?!

侯冉昔走出門口就趕緊深呼吸。

他剛才緊張得雙腿都在打顫,好在柴美涔比他還慌并沒有發現。

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一次明目張膽地親到她。

他走下樓,又發了一會愣才打電話叫了東西。

坐在別墅裏等待的功夫,他一直在往樓上看,等了許久柴美涔都沒出來。

他看着面前的東西一直沒動,等柴美涔推開門走出來,他開始故作鎮定地看手機,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拉通訊錄,明明不打算打電話。

“我們今天去把周睿接回來吧。”柴美涔說道。

“嗯,可以啊。”

“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跟你說清楚,我真的是喝酒之後壞事了,你別當回事,我們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好嗎?”柴美涔特別急切地說道,她甚至有點懊惱的傾向了。

侯冉昔點了點頭,似乎很大度似的答應了:“好。”

柴美涔立即松了一口氣。

結果侯冉昔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依舊是那句話,如果你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了,我們可以立即開始交往。”

柴美涔坐着的身體差點瞬間坍塌。

“還有,以後不要在別人面前喝酒了,這次是對我,以後對別人呢?”侯冉昔再次說道,繼續慢條斯理地吃東西。

“嗯,你說得對。”柴美涔捂着臉,都不敢跟侯冉昔對視,尴尬得不得了。

等侯冉昔吃完了,說去聯系游艇柴美涔才好一些,拿來粥喝了起來。

吃粥的時候她還在想:我喜歡侯冉昔嗎?

喝醉了釋放自我了,所以洩露內心了?

她努力想啊想,最後将一碗粥都喝完了還是沒想通。

吃完東西,侯冉昔也聯系了游艇。

今天柴美涔說什麽也不坐侯冉昔的自行車後座了,趕上了今天風特別大,柴美涔“吭哧吭哧”地騎,還會被糊一臉的頭發。

侯冉昔看不下去了,騎車到了她身邊扶着她的自行車把帶着她,柴美涔不自在地跟着侯冉昔到了游艇停靠的位置。

兩個人去接周睿的路上都有些沉默。

等到了周睿住的小屋,看到周睿兩個人一起樂了。

周睿似乎是看到來游艇了,老早就坐在了游泳池裏的游泳圈上面,盤着腿,閉着眼睛,好像在練功似的。

柴美涔下了游艇走過去問:“練什麽功呢?”

“難得到了風水寶地,我要練一練功法,吸收天地之精華,日月是靈氣,助我早日成仙,不跟你們這些凡人置氣。”

“這兩天吃什麽?”柴美涔又問。

“吃的是飽滿的仙氣。”

“喝的呢?”

“清晨的露珠。”

柴美涔沒搭理他快步走進別墅裏,看到一片狼藉就放心了。

嗯,沒錯,是她兒子,依舊生龍活虎的。

周睿跟在柴美涔的身後進了屋,追在她身後說道:“你考我課文,我特意背了課文,就是第二單元的那篇。”

“不錯啊,知道看書了。”

“我就知道你會忍不住提前過來找我,我就背了個課文,這樣你一高興就帶我走了。其他的我自己也看不會什麽了,頂多寫幾頁作業。”

他們國際班的教育方式不太一樣,作業非常少,很多還是小組作業,需要協作完成。

比較有難度的就是考雅思,去美國的話考個托福。

所以在周睿看來,他的學習态度簡直太端正了,太用功了。

“行,你背給我聽。”柴美涔拿起書來,需要整理沙發上的衣服才能有一個坐的地方,坐下後看着課文聽周睿背。

周睿背得擠眉弄眼的,柴美涔四處看看,發現周睿居然在廚房的小黑板上坐了小抄。

周睿立即解釋:“我就是寫了一個大綱,容易忘記的部分我給記錄上了。”

侯冉昔走進來看着小抄,笑呵呵地說:“這方法還蠻不錯的,算是記錄一個記憶點,比死記硬背強多了。”

“是吧,我侯叔叔都誇我了,我是不是有考哈佛的潛力?”

“嗯,有。”侯冉昔點了點頭。

柴美涔還沉浸在尴尬裏,侯冉昔開口了,就不好再為難周睿了,只能說:“收拾東西,我們回去。”

“妥了!”周睿立即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種房子第一天新鮮,第二天還行,第三天就膩歪了。

沒有網沒有信號,出了門就一個小院子,院子裏就一個躺椅一個泳池,雖然有滑梯通向大海,他也玩幾次就夠了。

終于能夠離開,周睿趕緊拎包就走。

上了游艇後,就發現柴美涔還在別墅裏檢查周睿有沒有落下東西。

周睿問侯冉昔:“我們現在開着游艇走,她會是什麽心情?會不會特別有意思?”

“我在這裏,你覺得有可能會丢下她嗎?”

“啧啧。”

等回去的路上,周睿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柴美涔的不自在了,都不敢看侯冉昔。

周睿坐在了侯冉昔身邊,問他:“怎麽的,你表白了?”

“沒有。”

“你對我媽出手了?”

“嗯……不知道算不算。”

“怎麽回事趕緊說。”周睿用手肘一個勁怼侯冉昔。

“她昨天喝醉了,我就在早上說她跟我表白了,問她是不是喜歡我。”

“我媽長得傻好騙是吧?”周睿聽完就翻了一個白眼。

“她的确信了。”

周睿都無奈了,攤上一個傻媽媽也是沒辦法。

他想了想後又問:“讓她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喜歡你,然後逐漸開竅?”

“嗯,我是這麽想的。”

“你這個心機猴。”

周睿想了想後又看看柴美涔,最後擺了擺手:“算了,我不插手了,不過我媽要是知道真相之後肯定生氣。”

“嗯,我只能放手一搏了。”

“本來該是你追她,還整的像她喜歡你似的。”

“我也會追的,只是對她不能用正常的方法,她輕易不會同意的。”

“為什麽啊?”周睿不解。

“因為你。”

周睿先是一愣,緊接着就懂了。

柴美涔帶着他這個拖油瓶,是不會願意跟侯冉昔在一起的。怎麽看,都覺得侯冉昔能找到一個更好的。

柴美涔自己就放不下這一點。

之後的幾天旅行,都在柴美涔有點尴尬的情況下結束。

這幾天,柴美涔一直都在跟周睿一起,似乎跟周睿在一起才能自在一點。

周睿也不點破,就看着這兩個三十來歲的人來回矯情,一個敢編,一個敢信,也不好說什麽。

回去的那一天是10月6號,還有最後一天可以休息,之後就又要開學了。

柴美涔回到家裏也沒待住,回去後就開始親手包包子、韭菜盒子,又随手做了一些小鹹菜。

連同在國外買的一些小禮物,柴美涔一起打包了給了周睿:“這個你給你幹姥姥送過去,我變成這樣了沒法過去,別再吓到她老人家。”

周睿的幹姥姥是柴美涔認的一個幹媽,兩家平日裏走動不多,但是逢年過節,柴美涔肯定得過去一趟。

送點禮物,自己親手做點吃的都往那邊送。

這位幹姥姥算是難得跟他們家有聯系的人了。

周睿看柴美涔旁邊還放了一包,指了指後問:“給我侯叔叔的?我送過去,還是你送過去?”

“我打算帶學校去的……”

“你可拉倒吧,誰去學校吃這個?看你這熊樣也不能自己過去的,我給你送過去吧。”周睿說完,一手拎一個出了家門。

關門的時候還能聽到柴美涔喊:“怎麽跟你媽媽說話呢,沒大沒小的,我就是這麽教你的?”

“我說錯你了?”周睿站在門外十分嚣張,還敢頂嘴。

有能耐你出來揍我啊。

“你到幹姥姥家得叫人啊。”

“知道,人!你好!”

柴美涔沒好氣地将門關上了,周睿拎着東西快速走了下去,笑嘻嘻的。

他先去了幹姥姥家裏,在幹姥姥家裏吃了一個蘋果,一個梨,半個西瓜才順利出了門。

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的愛好是不是就喂他吃水果,當寵物了?

他拎着另外一袋東西乘坐公交車去往侯冉昔家。

侯冉昔在可視對講機裏看到裏面的人之後,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然而那個人特別平靜,就是站在門口等待他開門。

他最後還是開了門,讓衣千歌進來。

衣千歌進來之後打量侯冉昔的家,扯着嘴角笑了笑:“住在棺材盒子裏舒服嗎?”

“你說話還是這麽欠揍。”侯冉昔真是不願意跟衣千歌聊天,每次都氣得七竅生煙。

“你的公司不是發展得不錯嗎?怎麽不買一個大房子?”衣千歌走進來,到處看了看後坐在沙發上。

“這裏距離我公司近,比較方便。”侯冉昔回答的時候走進廚房,從冰箱裏取出了兩瓶礦泉水,其中一瓶放在了衣千歌面前。

衣千歌看了一眼水瓶沒喝,侯冉昔自顧自地擰開自己的那瓶喝了幾口。

侯冉昔水喝完了,在房間裏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行李箱的東西,衣千歌依舊一言不發。

侯冉昔聲音冷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回國了。”

“回來處理一些事情,幾個月後還會回去。”

“哦,這麽巧就來這個城市?還來我這裏靜坐?你到底要說什麽?”

衣千歌的老家不在這座城市。

就連柴美涔也不屬于這個城市,她是後搬來的,口音漸漸融入了這邊,倒是生活得不錯。

他是跟着柴美涔過來的,來了這個陌生的環境白手起家,有了現在的家業。

但是衣家的根在之前的城市,并非這裏,來這裏真的很……刻意。

“我如果去找她,她會……”衣千歌猶豫着問。

侯冉昔直接将水瓶重重地放在茶幾上。

衣千歌看着侯冉昔:“你果然不希望我找她?”

“有必要嗎?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要互相折磨嗎?”

衣千歌抿着嘴唇不說話了。

這個時候侯冉昔家裏的門鈴又響了,侯冉昔遲疑了一下沒理,過了一會就聽到了敲門聲。

侯冉昔知道這是誰來了。

柴美涔那裏有他家裏的鑰匙跟門禁卡,每次周睿或者柴美涔過來,都會先按門鈴通知他一聲,之後就會直接進門了。

侯冉昔趕緊到門口開門,打開門後看到只有周睿一個人立即松了一口氣。

“我媽給你的,她不好意思過來。”周睿将手裏的東西遞進來就要進門。

“我家裏有客人不太方便,你先回去吧。”

“我在我幹姥姥家裏吃了半個西瓜,內急了。”

“樓下有公廁。”

周睿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侯冉昔以前從來沒這麽對過自己。

他開始用力地推門:“是不是那個前凸後翹在你家呢?你金屋藏嬌了是不是?”

“我沒有……”侯冉昔擋着門不讓周睿進。

衣千歌走過來,朝門口看了看後問:“誰啊?”

周睿探頭看了看,看到是個男的這才罷休了:“行吧,我走了。”

說完真的扭頭走了。

進電梯的時候還忍不住嘟囔:“客人還挺帥的。”

侯冉昔将門關上後,将周睿送來的東西送進廚房,随口回答:“同事家的孩子,給我送吃吃的來了。”

衣千歌看了一眼侯冉昔手裏拎着兜子的系法後,沒有再停留,直接出了侯冉昔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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