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坦白

其實周睿惹到張濡丞, 主要是三個字:騷、浪、賤。

張濡丞跟家裏的關系一般,還沒有幾個朋友。

這周剛巧有一個游戲的比賽, 他聯系不到別人做隊友, 就叫周睿跟他一起去。

張濡丞游戲玩得厲害,周睿也算是不錯的, 但是真跟專業選手一對決, 就發現他們倆根本不是對手,去了完全就是陪跑了。

然而這也讓張濡丞被專業隊看中了, 俱樂部的經理給了他自己的名片。

張濡丞當面表現得很好,扭頭就将名片丢了。

“這個俱樂部挺厲害的, 我在直播看過他們比賽, 出國比賽為國争光的那種。”周睿忍不住驚呼, 覺得怪可惜的。

“我家裏是不會讓我做這種事情的,在他們看來就是不入流的行當。我喜歡游戲,但是我不想跟他們争, 就這樣吧。”張濡丞說得挺無所謂的,不過聽得出來不開心。

不喜歡, 也不會做游戲主播。

只是想到家裏就疼痛,幹脆放棄。

周睿也跟着聳肩:“反正你是要考哈佛的,玩游戲就當成是業餘愛好吧。”

“嗯。”

周睿之後跟着張濡丞回了學校, 去了張濡丞的寝室。

張濡丞為了感謝周睿訂了外賣,因為派送員不能進學校,張濡丞就出去取了。

周睿就手賤打開了直播,還因為不熟練亂點一通, 打開了攝像頭。

他看着這個都懵了,那邊張濡丞的粉絲已經到了,開始瘋狂刷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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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他破罐子破摔,開了變音器說自己是濡亦。

【身材都不像!】

【為什麽要開變聲器?】

【好帥啊!!!】

【缺女朋友嗎?】

【不管你是誰,看臉就夠了。】

他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正挑濾鏡呢,張濡丞拎着外賣回來了。

張濡丞進來後看到周睿腳步一頓,接着繞過視頻的區域問:“你幹什麽呢?”

“直播呢,人氣還挺高的。”周睿指着屏幕說道,眼睛還在看屏幕。

【我日,剛才是沒開濾鏡的狀态?】

【顏好這麽任性嗎?】

【這是什麽神仙顏值?】

【本來覺得男生有點帥了,開了濾鏡後……卧槽,是神仙。】

【男生都比我皮膚好。】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你為什麽要靠活好!不,靠技術好!】

【剛才走過去了一個男生,看到了腿,是誰?】

周睿拖着下巴看着彈幕樂,笑呵呵地說:“哦,我媳婦兒。”

然後就被張濡丞一巴掌拍了後腦勺。

張濡丞走過來關了直播,還氣得不輕,飯都不讓周睿吃了,把周睿給趕走了。

之後周睿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了,一個勁給張濡丞道歉張濡丞也不理。

他之後去看了張濡丞直播,這次張濡丞特別沉默,全程默默地游戲,也不怎麽說話。

他就開始給張濡丞刷禮物。

刷到四位數了才驚動了張濡丞,氣得他對着話筒吼:“周睿你給我滾蛋!”

說完都不直播了,接着關了直播,不播了。

周睿說完,柴美涔忍不住蹙眉。

“有你這麽開玩笑的嗎?這是人家賺生活費的工作,你當成是玩呢嗎?如果經營不好了,你怎麽賠?”柴美涔問他。

“我看當時彈幕很熱烈啊。”

“一時起哄而已,你們之前沒有那麽熟,你也別不把自己當外人了,被貼了這麽倆東西也是你活該。”

周睿悶悶地說:“哦……”

“而且你為什麽要開玩笑他是你媳婦兒?男孩子都不喜歡被這麽說吧?”

“之前我不是跟他直播過幾次嗎?他們就老猜張濡丞其實是個女的,太瘦了還白像個平胸的女孩子,就覺得他是開了變聲器而已。還有,他們起哄的時候也這麽說,我也沒多想,就這麽随口胡謅了。”周睿委屈巴巴地解釋。

“你們現在的男孩子都這麽開玩笑的嗎?”

“對啊,每次李肖楠抱怨你不好追的時候,我都問他我行不行。他要是實在不願意在下面,我也可以通融通融,李肖楠也從來沒當回事啊,還罵我。”

“我不是不好追,是我跟他根本不合适。”

想到李肖楠她就覺得特別扯。

孩子是好孩子,但是,終究是個孩子。

她一個三十來歲的人了,跟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在一起算怎麽回事?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周睿就是笑,笑嘻嘻地在背地裏笑話自己的哥們兒。

笑完了,再愁眉苦臉地撕自己腿上的拔毛貼。

柴美涔拿着手機問他:“還用錄嗎?”

“錄!讓張哈佛看看他幹的好事。”

“我問的時候已經打開了,你剛才那句話錄進去了。”

周睿快速看了一眼鏡頭,接着開始撕拔毛貼,呲牙咧嘴的,表情特別浮誇。

“你的演技有點假啊……”柴美涔看着周睿說。

“假什麽啊,這叫真情流露,真的疼,不然你試試?”

“費勁的啊,我幫你。”柴美涔可是看不下去了,伸手直接給他拽掉了一個。

周睿疼得哀嚎了一聲,這回是真的真情流露了,眼淚都出來了,挺帥的五官都糾結在一塊了。

“要了命了。”周睿說話都有哭腔了,嘟囔了一句,躲開柴美涔不讓她碰他了,“你離我遠點,你就不該進入學校,你就是傳說中的危險物品。”

柴美涔也不錄了,扭頭回去繼續寫作業。

周睿之後把那段視頻發給了張濡丞,張濡丞依舊沒搭理他。

他看着手機嘟囔:“沒拖黑我,還不錯。”

柴美涔回頭白了他一眼:“以後別老那麽賤了,知道沒?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你的玩笑。”

“嗯嗯。”

周睿發愁了一整天,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弄。

晚上放學後跟李肖楠、楊洺他們倆跳牆出去去了趟學校附近的夜市,晚自習的時候才回來。

三個人在國際1班門口鬼鬼祟祟了半天,周睿還發消息叫來了柴美涔:過來,讓你看看什麽叫力挽狂瀾。

柴美涔還真的過去了,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怎麽作妖。

她靠着走廊的欄杆,看着三個男生折騰了一會後,楊洺就跑了。

她正納悶的功夫,就看到這一層樓的電都被關了。

班級裏的學生們驚呼了一聲,不明所以,還有人似乎想出來看看是什麽情況。

周睿在這個時候打開了國際1班的門,丢了一個東西進去。

柴美涔走到班級走廊窗戶那裏往裏面看,看完就無語了。

周睿不知道在哪買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玩意,丢進去後就開始發出閃光燈,最後燈光在棚頂上彙聚成了一行字:對不起。

旁邊還有星光閃爍,自帶夜總會特效。

對不起的上面沒一會還開了一個彩虹出來。

最神奇的是這玩意還有音樂,配樂是《涼涼》,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國際1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張濡丞看着棚頂就覺得額頭的青筋都在跳躍,他站起身來走出教室,就看到周睿在門口轉悠呢。

他正要罵人,就看到周睿居然在玩玩具。

一個拳頭大小的小豬,身上閃着燈光在地面上走,周睿手裏拿着一個繩子牽着它走。

別看這個粉色的小豬個頭不大,但是走得挺快。

周睿身邊還跟着李肖楠,李肖楠個子高還長得像模特款,走路的時候腳下生風,随随便便走路都跟走T臺似的。

周睿呢,也是個氣勢很強的男生,結果倆人并排走着遛玩具豬,這畫面……反差感十足。

看起來,有種阿拉斯加和哈士奇組合的既視感,二狗并排走得氣勢洶洶,最後躍進泥潭裏狗刨,快樂得像是到了骨頭天堂。

張濡丞無語地看着這兩個身姿挺拔的二逼,沉默了一會才罵出來:“周睿,你是傻逼嗎?”

周睿也愣了:“你……”

“怎麽?”

“你說髒話還挺帶感的。”

張濡丞被氣得直揉太陽穴,崩潰地原地轉了一個圈。

媽的,丢死人了。

“咱別生氣了呗,你怎麽比我的家屬還難哄?”周睿牽着豬繞着張濡丞走了一圈。

“你家屬?”張濡丞問。

“對,那邊的柴美涔。”周睿指了指柴美涔。

張濡丞看了柴美涔一眼,就看到柴美涔扶着欄杆看樓下呢,估計也覺得這個畫面沒眼看,轉過身去避開了。

這個時候這一層恢複了用電,然後就看到樓下有老師追着楊洺跑呢,楊洺玩命狂奔,也是夠讓人心疼的。

張濡丞真的不想跟周睿繼續說話了,于是問:“還有其他的事嗎?”

周睿也挺無奈的:“還沒消氣呢啊?”

“啧。”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滿滿的嫌棄。

“我給你表演個劈叉吧。”周睿說完,擡起腿來腳搭在了國際1班門口的牆壁上。

張濡丞退後一步去看周睿劈叉,真別說,還真練過似的,劈得溜直溜直的。

他伸手拍了拍周睿的腿,看周睿還是游刃有餘的,問:“練過?”

“啊……我以前練過……跳舞。”周睿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芭蕾舞起家的。

楊洺氣喘籲籲地上來,到了周睿的身邊說道:“上次體校過來就不應該讓我上場,你到中間來一段芭蕾,保準碾壓全場,從此豔名遠揚。”

周睿立即重新站好,恨不得踹楊洺一腳。

結果剛擡腳就看到楊洺也擡腳了,瞄準了他的溜達小豬,周睿只能收回來了。

最沒尊嚴的事情是什麽?

生着氣呢,被對方逗笑了。

張濡丞扭頭看着周睿,半晌才問一句:“你跳芭蕾?”

“咋的,不行啊,我也是一個精致的豬豬男孩。”

別的學校:我們校霸學過散打,參加過XX比賽,最後獲得第一名。

嘉華國際學校:我們校霸跳芭蕾,能劈叉,怕不怕!

“牛逼。”張濡丞回答完就進教室了。

周睿跟攝探頭去看,沖着教室喊:“你消氣沒啊?”

張濡丞将熒光燈扔了出去:“給我滾蛋!”

周睿牽着豬,帶着衆人回教室的時候還有點失落:“他氣性怎麽這麽大呢?”

“有人這麽跟我道歉,我絕對打爆他的狗頭。”柴美涔都忍不住嫌棄,邊走邊搖頭。

她這些年有20%的時候覺得幸福,自己有一個好兒子。其餘80%的時間在思考,我究竟生了個什麽玩意。

她看着周睿牽着的豬,恨不得踩兩腳。

夜裏,粉色的小豬周身閃爍着詭異的光,嘴角有着邪魅狂狷的微笑,讓人欲罷不能。

柴美涔在上自習課的時候,看到班主任老胡走向她,接着把自己的電話遞給了她。

她莫名其妙地接聽,然後聽到了衣千歌的聲音:“是我。”

她撇了撇嘴角,問:“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侯冉昔最近在做什麽嗎?”衣千歌問她。

“做什麽。”

“呵,他真以為他發展了幾年就能對抗衣家了?他這樣做的确會影響衣家一些。但是,他們如果報複回去,他能平安幾天?”

“什麽意思?”

“問他去吧,太過分了我也保不住他。”衣千歌這樣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柴美涔看着手機屏幕,愣愣地将手機給了老胡。

老胡接回電話剛要轉身,就聽到柴美涔問:“老師,我可以逃個課嗎?”

“哈?!”老胡回頭納悶地看向柴美涔。

“就是現在。”柴美涔說完就站起身,快步朝外跑了出去。

老胡都被這操作弄愣了,剛要去追就聽到周睿問他:“老胡,誰的電話啊?”

老胡還真接茬了:“你們病倒的班主任。”

“病倒……”周睿嘟囔了一聲,拿出手機給柴美涔打電話,接通了後他問,“用我陪你逃課不?”

“不用。”回答完就挂斷了電話。

挂斷電話,他就看到老胡站在他面前,掐着腰看着他:“你們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裏啊。”

他笑了笑,跟老胡說:“你都不是班主任了,操這個心幹什麽?”

“我最起碼也是老師啊。”

“也對……”

周睿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起身走了出去:“老胡,柴美涔一個人跳牆費勁,我幫她跳出去了就回來啊,我不逃課。”

說完也跑了。

老胡都懵了,現在學生也太嚣張了。

正要去追,楊洺就跳起來抱住了老胡:“老師,我要問問題!”

“你……你倒是夠意思!你先回答我,我今天講什麽了!”老胡要被氣死了。

楊洺突然開始回憶,老胡是教什麽的來着?

周睿到牆邊的時候,柴美涔正在那努力蹦呢。

他走過去嘟囔:“我還當你能直接從校門沖出去呢。”

“我怕把我攔回來。”柴美涔回答完在周睿的幫助下開始爬牆。

周睿問她:“幹嗎去?”

“找你侯叔叔。”

“哦……”周睿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去了。”

說完周睿跳上牆頭,又到另外一邊接柴美涔下去。

等柴美涔順利上了車,周睿才記住了車牌號,重新爬回去回了學校。

柴美涔穿着校服,橫沖直撞地去了侯冉昔的公司。

上次去旅游的都是高層,前臺接待不認識柴美涔,最後是柴美涔打電話聯系了侯冉昔的助理。

助理知道柴美涔,快速從樓上下來接她。

“他幹嗎呢?”柴美涔非常不客氣地問,完全沒當自己是小孩。

助理倒是沒在意,回答:“還在開會,今天是股東會議。”

“在哪層?”

柴美涔說着已經上了電梯。

“還是等他散會吧。”助理有點為難,也不知道這個親戚家的孩子怎麽這麽不客氣,看樣子是要沖進去找人。

“我也是股東。”柴美涔說得理直氣壯。

“啊……”助理看了看柴美涔,接着點了點頭,“您是柴總家的孩子?我們侯總對她可是真好,好多次出差途中為柴總突然回來。對了,你們是什麽親戚?”

“我是柴總失散多年的親女兒,跟周睿是龍鳳胎。”柴美涔随口胡謅。

“哈?”助理難以置信地看着柴美涔,覺得很扯淡。

其實柴美涔看出來助理在拖延時間了,所以幹脆終結了這個話題,走出電梯指着走廊說:“告訴我是哪個會議室,不然我就挨個進。”

“好好好,我帶你去。”助理真的服氣了,帶着柴美涔去了侯冉昔開會的會議室,讓她在角落坐着。

她進來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似乎很奇怪為什麽突然來了一個學生。

侯冉昔看到柴美涔也是一怔,卻沒有表現出來什麽,只是繼續開會。

在侯冉昔沒有發言的時候,他時不時扭頭看柴美涔一眼,眼神裏有點興奮,又有點擔心。

然而這種漂亮的眼睛時不時看她一眼,就好像在故意放電。

以前真沒看出來,這個小子随便看一眼都是禍害人的。

以前被侯冉昔看一眼,稀松平常。

現在随便一眼,都好像在調情,柴美涔真不知道算不算她的心理作用。

等到會議結束,侯冉昔站起身到了柴美涔身邊:“來我辦公室。”

柴美涔點了點頭,跟在侯冉昔身後,進入了侯冉昔的辦公室也不正經坐着,直接坐在了辦公桌上,用手指指了指她跟前的地面。

侯冉昔立即走到她指的地方站好,眼巴巴地看着她,從态度上已經開始服軟了。

“自己坦白吧。”她首先開口,說完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九年前衣千歌來找我,詢問你是不是被他媽媽收買了,選擇放棄他跟別人結婚。我沒有直接回答,卻暗示他,如果你沒有錢的話我的公司也開不起來,還有就是你是我公司最大的股東。”

柴美涔點了點頭:“繼續。”

“呃……還有……”侯冉昔偷偷看了看柴美涔,不知道她主要問的是什麽。

“還準備瞞着我是吧?”

“我在報複王樂瑜。”

柴美涔拿起桌面上的一個文件夾就朝侯冉昔砸了過去,侯冉昔也不躲,只是亮出後背讓她打。

能打一頓就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柴美涔跳下桌子,又砸了他幾下,接下來就是拳打腳踢。

這次打得還挺疼。

“你他媽的!”柴美涔終于揪着他的衣襟罵,“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辦?!如果你因為我出事了,我會崩潰的!”

侯冉昔擡手摸了摸柴美涔的頭安慰。

他比柴美涔高出一頭來,加上兩個人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真的像大人安撫小孩:“我有後手,不會出事的。”

“你一個小兔子去跟老虎鬥,你還說你有後手,回身一個胡蘿蔔攻擊嗎?”

“你放心,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柴美涔見他執迷不悟氣得不輕,又錘了他幾拳。

侯冉昔被揍的間隙還有心情看她兩眼,期間握住了她雙手的手腕,說道:“好了,我們先歇會,一會我們再繼續打好不好,別累壞了。”

柴美涔現在個子小小的,被揍的時候他都擔心把柴美涔累壞了。

柴美涔靠着辦公桌休息,說道:“還有什麽瞞着我的一起說了,我們一口氣解決了,省得我還得再動幾次手。”

“我其實做過好幾次跟你的夢,那種的……”侯冉昔繼續坦白,說完耳朵就紅了。

柴美涔蹙眉:“……”

侯冉昔可憐巴巴:“QAQ”

柴美涔重新站好:“好,我們繼續打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侯冉昔:再打就把夢裏的內容實行給你看。

柴美涔揍得更狠。

【快戀愛了,天見憐的,單身這麽多年的男人有美姐受的,趁沒成年歇歇腿吧,發出嘆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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