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阿彌陀佛！”淨空法師雙手合十，面容冷峻，語氣冷若冰霜，道，“大夫人，請您不要血口噴人，慕容四小姐今天下午一直在講經堂聽太虛法師講經，未曾踏出講經堂半步，她哪裏有時間殺人？”

淨空法師是秦國內最著名的得道高僧之一，如今，見他竟然出面為慕容剪秋作證，衆人頓時大驚失色，齊刷刷地看向惜春。

很顯然，寶光寺主持淨空法師的話，比起一個低賤的丫鬟惜春來，更有說服力，更容易讓人信服。

更何況，淨空法師慈悲為懷，多年來浩然正氣，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如果要說他今日為了慕容剪秋這個庶小姐而撒謊，衆人是絕對無法相信的！

惜春萬萬沒料到，慕容剪秋竟然如此狡猾，竟然在短短一個時辰內就說服了淨空法師為她作證，頓時目瞪口呆，清秀的面容慘白失血。

元婉瑩恨得一口銀牙咬碎，死也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明明與大夫人商量好，她派人殺掉趙遠航，大夫人命令惜春将慕容剪秋引到山茶花海裏來，再讓惜春和大夫人的暗樁拂冬一起誣陷慕容剪秋，誣陷她殺了趙遠航，可為何慕容剪秋竟跑去聽太虛法師講經去了？五皇子的玉環又怎會出現在趙遠航手裏？！

元尚書黑着臉，惡狠狠地瞪着慕容剪秋，他是知道元婉瑩的計劃的，并且也認為她的計劃天/衣無縫。

可是，他也不明白為何慕容剪秋不僅識破元婉瑩的詭計，而且居然眨眼間就嫁禍給景夜焱？！

就在這時，淨空法師眉頭緊皺，嚴肅開口道：“方才慕容四小姐不僅在講經堂裏聽太虛法師講經，還為寶光寺捐贈了一盒珍品燕窩，以及二十兩銀子的香火錢。如此心地善良的女子，怎麽可能幹那些傷天害理之事？”

一聽這話，衆人更加錯愕，議論紛紛，神情各異。

“剪秋！”林姨娘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哭得梨花帶雨，她本來就生得柔弱纖瘦，如今哭得凄凄慘慘戚戚，更是我見猶憐，“我苦命的女兒啊！為何你三番兩次地被人陷害啊？都怪娘地位低賤，保護不了你啊！都是娘的錯，嗚嗚嗚……”

“娘，不是您的錯！”慕容剪秋一把抱住林姨娘，與她抱頭痛哭，道，“娘，您別自責了！我相信惡有惡報，那些害死五少爺的兇手，一定會遭到天譴的！現在有淨空法師為我作證，相信刑部的元尚書一定會秉公處理的！絕不會因為元小姐被取消選秀資格，就判定我是殺人兇手的！嗚嗚嗚……”

林姨娘生性柔弱，她此時大哭是真哭，為慕容剪秋被陷害而傷心；但慕容剪秋卻是在裝哭，她剛才看到趙遠航的慘死模樣，受驚非小，心裏恨透了企圖嫁禍給她的大夫人和元婉瑩，所以既委屈又憤恨，裝哭時萬分賣力。

寂靜的山茶花海內，頓時只能聽到慕容剪秋和林姨娘的哭聲，而林姨娘本來就身體虛弱，哭了片刻後，在極度的驚恐和憤怒之中，竟陡然昏倒過去！

“啊啊啊——！娘，您怎麽了？”慕容剪秋崩潰大哭，抱住林姨娘柔若無骨的身子，道，“娘，您不要吓女兒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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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慕容剪秋急急看向凝翠，道：“凝翠，快去請大夫！快去！”

凝翠悲從中來，也放聲痛哭，邊哭邊道：“四小姐，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見慕容剪秋和林姨娘哭得如此凄慘，衆人不禁竊竊私語，臉上漸漸升起同情之色。

這時，楚雪塵輕蹙眉頭，看向景夜焱，道：“五皇子，慕容四小姐有淨空法師為她作證，你可有什麽證人？能夠證明你今天下午沒有時間殺人？”

景夜焱一愣，他今天在牡丹園裏賞花，身邊只帶了一群随侍，根本就沒有外人能夠為他作證！

情急之下，景夜焱臉色極為難看，眼神變了又變，腦海裏快速地思考應該怎樣回答。

見景夜焱不說話，景夜焱的随侍沐東志有些慌了，靈機一動，連忙對楚雪塵道：“回清王，剛才我們五皇子與太子殿下在一起！太子殿下可以作證！”

說罷，沐東志滿懷期望地看向太子景夜恒，希望他能為景夜焱作證。

景夜焱平日裏一直假裝扶持太子，所以太子對他非常信任，将他視為自己的好弟弟。

然而，此時此刻，一聽沐東志這樣說，太子卻臉色大變，怒喝道：“大膽刁奴！你胡說什麽！孤方才與清王一同在星月湖泛舟游湖！并未與五皇子在一起！”

此言一出，衆人頓時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均用懷疑的眼神看向景夜焱。

沐東志沒想到自己那麽倒黴，本來是想幫景夜焱洗清嫌疑，哪知道越描越黑，頓時吓得肝膽欲裂，“撲通”一聲雙膝跪地，一邊向景夜焱磕頭，一邊倉皇大叫道：“五皇子饒命，五皇子饒命！奴才、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見沐東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景夜焱氣得渾身發抖，一腳重重踹在沐東志的胸口上，踹得他口噴鮮血，哀嚎不已！

“這樣看來，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景夜魅邪氣一笑，懶洋洋道，“五皇兄的随侍做賊心虛，想要替五皇兄掩蓋殺人嫁禍的事實，卻不料弄巧成拙，讓我們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在撒謊。”

說到這裏，景夜魅似笑非笑地看向景夜焱，道：“五皇兄，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可說？明明是你殺了趙家五少爺，但你竟然厚顏無恥地命令拂冬和惜春撒謊，命令她們倆嫁禍給慕容四小姐！”

景夜焱臉色猶如烏雲密布，冷冷道：“我無話可說，當時只有一群随侍在我身邊，我沒有其他的人證，但遠航确實不是我殺的。”

趙尚書雖然也不願相信是景夜焱殺了自己的兒子，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所以他也不得不信，頓時神情痛楚，大放悲聲。

元尚書的臉色十分難看，他雖然有心幫助景夜焱，但現在所有的不利證據都指向景夜焱，所以他身為刑部尚書，此時騎虎難下，只得佯裝秉公辦理。

但見元尚書長嘆一聲，裝模作樣地勸慰趙尚書，道：“趙尚書，你節哀順變吧！五少爺不幸遭此橫禍，我也萬分悲痛啊！此事……此事我會禀報皇上，請皇上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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