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這天晚上,淩煙趕往煙野城,這一次,她是正式以駐唱身份出現的。
雖然,嚴格來說,是個頂替的。
上半身一件露肩短袖,配直筒水洗牛仔褲,她的風格做了小調整,多了幾分性感,但前凸後翹的曲線,仍舊難掩性感。
光影交替灑下,她一出現,便成了全場最矚目。
九點鐘左右,客流量漸漸增多的時間段。
淩煙站在正中央,幾十道視線齊刷刷投來,緊張難免有點,但面上依然自信,滴水不漏。
淩煙不怯場,上次她嗓子那種情況,她能無視或怪異或不屑的眼神,鎮定自若地唱完。
今晚她的第一首歌——《男孩》,準備就緒,她朝身後的樂隊點頭,伴奏響起。
“這個駐唱有點眼熟,又好像沒聽過?”底下卡座上,有人好奇地交頭接耳。
某個時髦女郎道:“這不就是上回那個,嗓子跟公鴨嗓似的那個,煙野城請這水平的,是想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嗎?”
“但是人家長得漂亮啊,雖然是個花瓶,還是個非常有勇氣的花瓶。”
很多人就是專門沖着音樂體驗而來,美貌對于他們來說,也不能完全相當于許可證:“确實長得好,但就這水平,我不是來辣自己耳朵的。”
淩煙閉了眼睛,再睜開時,她已經進入狀态,她開口唱出第一句:
“曾經意外
他和她相愛在不會猶豫的時代”
臺下卡座上的衆人,不約而同屏住呼吸,驚異地望去。
這裏不少人,試唱那天都在,本對淩煙的歌聲不抱希望,權當她是走了後門成為駐唱,沒想到,她第一句剛落,就驚豔了耳朵。
完全不像同一個人,他們凝神細聽:
“忘不了你的愛
但結局難更改
我沒能把你留下來
能給你一個期待的未來”
并非完全按照原唱,編曲方面她按照自己的風格做了小小調整,獨具個人特色。
而且,她的聲線并非普通的甜軟,相反,她的聲音比一般女生低沉,沙啞中帶着一絲妩媚,每一個歌詞都嵌入了真情,感染力十足。
深情微啞的嗓音環繞着煙野城,聽衆們品着酒,一邊享受視聽盛宴。
……
項佐得意洋洋:“我就說,我看中的人,怎麽會出錯?看吧,這才是人家真實水平。”
陳靳挑眉,說:“你看中的人?”
項佐:“不對,還是靳爺厲害,要是你不開口,可能就錯過了。”
“得了,別打擾我聽歌。”陳靳移開目光,看着駐唱臺上的女人。
她輕輕地搖晃着身體,目光深情缱绻,視線時而拂掃過他的方向。
“靳爺,你那天怎麽突然就改變主意了?難不成你之前聽過她唱歌?”項佐很好奇,上回他把淩煙領到他跟前時,陳靳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陳靳說:“音樂是煙野城特色,要挖掘更多有競争力有吸引力的人。還有,秦笙剛走,的确需要一個新的駐唱。”
他的回答,非常官方。
秦笙是個小有名氣的歌手,也是煙野城的其中一個實力駐唱,她這段時間有事,煙野城的駐唱工作便擱置了。
項佐說:“明白明白。”
淩煙唱了三首歌,最後一首歌,是紅色高跟鞋。
她那天試唱的,也正是這首。
同一首歌,那天她唱一句,嗓子就痛一分,實力大打折扣,自然沒給聽衆留下好印象。
這一次,她卻把這首歌唱到了極致,聽着她獨有特色的嗓音,眼睛仿若注視着,她深愛迷戀的人。
你像窩在被子裏的舒服
卻又像風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發的香水味
像愛不釋手的,紅色高跟鞋
………
淩煙狠狠地呼了口長氣。
今天晚上的演出,她花了十足精力準備,看臺下人的反應,應該沒白費心力。
她下意識地在人群中搜尋,沒看到陳靳。
以前唱'紅色高跟鞋,她腦海中,不由自主會浮現陳靳的模樣,他青澀的模樣。
但現在不行了。
見了他現在的樣子,記憶中的少年模樣,得到了更新之後,怎麽看,都不像是她窩在被子裏的舒服,反而像冬天被窩被人掀開,灌進來的那股涼風。
她點了一杯莫吉托,喝完後,立即打車趕往另一個地方——她工作的另一個小酒吧,小夏酒吧。
淩煙在這裏唱完幾首歌,已經接近十一點,她在路邊買了一杯熱飲,打的回家。
這幾天,她在兩個酒吧以及醫院來回趕,身心俱疲,回到小公寓,強撐着眼皮,卸妝護膚,很快進入睡眠狀态。
早上被鬧鐘吵醒,她突然想起,今天星期六。上回和金陳先生約定會面的時間,正是今天。
她從床上坐起,太陽穴一側刺痛感傳來,腦子發脹。
……
“您好,請問這是金陳先生的家嗎?”
開門的紅衣中年婦人面向和善,六十歲上下的年紀,她說:“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淩煙,來給您家孩子上課的聲樂老師,是金陳先生讓我到這兒來的。”
紅衣婦人恍然大悟一般,“是老師啊,快進來,進來坐。”
淩煙跟着進入,皮質沙發很舒适,客廳敞亮人裝修精致高檔,這是一棟設計得很有品味的別墅。
半年前房子沒被封時,她家和這棟別墅有得一拼。
樓上下來一個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她的學生應該是這位,果不其然,紅衣婦人把少年拉到她跟前,“老師,這是我孫子陳斯亦。”
紅衣婦人讓淩煙稱呼她紅姨,經她介紹,淩煙以後每周末來這給她孫子上課,一些基本的要求也都說清楚了,沒有旁敲側擊打探淩煙個人信息。
這活看起來不難。
說話的空隙,淩煙留意到,偌大的房子空蕩蕩的,整一上午,出了紅姨和她孫子,她沒見到其他人。
淩煙問:“請問金陳先生他……不在家?”
“先生在其他地方有房子,這兒離他公司比較遠,他一般不回來。”紅姨笑說。
聽她這語氣,所以那個金陳先生,和這位紅姨并非一家人。
“你叫他先生?你們…”
見她疑惑,紅姨耐心解釋,原來她并非這的女主人,孫子倆平時只是住在這兒,負責幫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金陳先生,打掃衛生,修剪花草之類的事。
紅姨說:“先生是個很好的人,他說你要是有什麽疑問,可以短信聯系他。”
淩煙點點頭。
随後,她給紅姨的孫子陳斯亦上聲樂課,進行一些基本功訓練,一下午光陰很快過去,她至今沒見到那位金陳先生。
本想當面跟對方說聲謝謝,既然他不出現,那就算了,她跟紅姨孫子倆道了別後,回了公寓。
鐘易笙躺在沙發上,桌上放了個藥箱,淩煙把外套脫了,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受了點小傷。”鐘易笙小臂上,破了一道口子。
淩煙幫忙給她上藥,“誰幹的?”
“不認識的,他們幾個壯漢,對付一個坐輪椅的男人,我過去幫了下。”
“壯漢,那也太危險了,你真是不怕死。”淩煙說,“我還以為沒人能打得過你。”
之前兩人有一次出去,有一些見色眼開的猥瑣男靠近,被鐘易笙臭揍一頓。
“別說這個了,對了,你那個聲樂課沒問題吧,對方滿意嗎?”
“還行吧,小朋友挺聽話的,就是那個直接聯系我的人有點奇怪。”
“哪兒奇怪?”
“具體不知道怎麽說,只讓我用短信聯系他,微信都沒有。”淩煙說,“算了。這不重要,他肯出錢給我賺就行。”
“那你這回小點心,争取打破你三個星期定律。”
三個星期定律,顧名思義,就是每次她當聲樂老師,沒有一次超過三個星期,上回那個差一天到三星期。
“放心,這個月我開始行大運了,找了兩份來錢的工作。”淩煙把藥箱合上,去冰箱拿了一塊榴蓮。
鐘易笙:“包括遇見陳靳嗎?”
淩煙美目微垂,思索片刻,答:“不包括。”
她這兩天想明白一個事,當年讓他“滾”的人,是她自己。
只是,當記憶被時間美化後,她選擇性忽略了這一點,現在靜下心想想,他的态度,理應在她預料之中。
……
周日傍晚,夜幕低垂,城市的夜很明亮,不見一顆星星。
淩煙在煙野城駐唱完,沒有多作逗留。
等會她得趕一個飯局,她停在路邊,提着包,視線停駐于來來往往的車輛,眼神有些微茫然。
淩煙在包裏摸索小鏡子,沒摸到,忘帶了。
她随意偏頭看去,掃見一輛黑色suv,車身幹淨,玻璃不染塵埃,她邁步走過去。
微微彎腰,後視鏡映出她的臉,唇峰唇珠明顯,只是口紅顏色淡了點,她補塗,上下唇抿了抿。
随後,“嘶嘶”聲在耳邊響起,車窗慢慢落下。
她看見一雙眼睛,眼睛線條柔和,但卻覆着一層涼霜的眼,高鼻梁,沒有一絲弧度的薄唇。
淩煙轉了轉眼眸,聽見他說:“真巧。”
“确實巧,靳爺在這等人?”淩煙勾唇笑了笑。
靳爺?
陳靳眸光意味不明,“和你有關系?問那麽多。”
淩煙蹙眉,他冷漠的态度令她不悅。
然而,她偏湊近車窗,“怎麽,不會是在等我?還是,想聽我唱歌,又不好意思進去,只敢在門口偷聽?”
陳靳口氣冷淡,半點不着道,說:“淩煙,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她斂了笑容,繞到車子另一邊,拉開車門坐進去,“既然不是在等人,那麽,靳爺方不方便載我一程?”
她已經把安全帶綁好了,倚在座椅,絲毫沒有留給他拒絕的餘地。
他休想趕她走。
陳靳說:“我不是你司機。”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淩煙說:“我知道你不是,靳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氣?”
“我一直這麽小氣。”
五分鐘過去,淩煙見他沒半點開車的意思,她耗不下去了,“不載就不載,反正清越酒店離這兒不遠,不稀罕這點車費。”她一邊說,一邊去開車門。
然而,他把車門鎖了。
“麻煩把車門的鎖關一下。”
“不關。”他依舊氣定神閑。
随後,他開動車子,路邊的景物迅速後退。
淩煙驚訝:“你要去哪?我說了我要下車。”
“我也說了,你說的話我不會聽。”陳靳說。
路燈的光亮從車窗中鑽進,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忽明忽暗,她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些什麽。
以前他一點心緒,都在眼睛裏顯露無遺,她只要盯着他的眼睛,他的一點心緒都暴露在她眼前。
而現在,靜默的車廂中,淩煙覺得自己與狼共處。
作者有話要說:
淩煙:沒在怕的:)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holllllllly 5瓶;29752557 1瓶;
非常感謝你對我的支持!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