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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日光徜徉,蟬鳴鳥啼間,空谷傳響,灰衣雙髻的小童正蹲靠着樹幹瞌睡,夢境大好,咧嘴憨笑,沒想着腦袋一歪,從樹上猛地滑下,人就驚醒了,揉揉眼睛,這才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先前困得迷迷糊糊的,什麽蟬鳴鳥啼都提聽得有些模糊,現在才感覺過于吵鬧了,不少鳥兒撲騰着飛來飛去。小童一臉緊張起來,趕緊站起身,衣擺上還粘着幾點草屑樹皮渣也來不及撲了,迅速往崖壁山洞那邊過去。
崖壁山洞乃是一閉關之所,百年未曾開啓了,這動靜,想來是那位要出關了。小童腦子轉的飛快,腳步也不滞,到了山洞跟前,果然守護結界已經散了,洞門還未開啓,可是已經可以感覺到裏頭強勢靈力四溢開來,怪不得驚了那些生靈,離得近了,連他都有些受不住,慌忙退了兩步,不敢再接近了。
再是侍立了兩日,方見洞門開啓,謙謙公子緩步而出,手中折扇未離,靈力已經收斂,氣勢不再強烈,平和帶笑,溫潤端方,但也可以感覺得到,這個人比之入關前大有不同了,小童疾步過去,低頭行禮
“恭喜公子順利出關,更進一步”
雲璩略一點頭,稍稍環顧了一下四周,并沒有什麽顯眼的變化,白駒過隙,百年不過一瞬爾。
“走罷”
小童本就是在雲璩院裏侍候的,自雲璩入關,便被安排到這來守着,就等雲璩出關,兩天前這邊有了動靜,消息就被傳過去了,焚香熱湯都時刻準備着了,雲璩先回自己的院子裏沐浴更衣,而後便往前仙尊的住所拜見。
閑庭落花,微微風悠悠,彌散開一絲一縷的漫漫荷香。雲璩輕搖着折扇,扇面的山水畫意寧靜致遠,襯得他一身氣質愈加清明。長身玉立,定睛瞧着那池塘中央的那株菡萏特別風采斐然,光澤明豔,隐隐升華,養護得滋潤,自然是好,不過玙霄聖山,靈氣最是充沛,這株菡萏初時雖有折損,不過在這地界上,恢複起來也應該會更加容易一些,沒想到這株小花兒經過了百年光陰,竟還沒有恢複人身。雲璩有些不解,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釋放出一絲靈力去試探,還未觸碰到,就被舉重若輕的擋了回來,雲璩也就順勢收了動作,不慌不忙的向不知何時已經出現的君綽行了一禮
“仙尊安好”
“多時不見,雲璩更見風采了”
但見雲璩安之若素,笑顏和潤
“仙尊謬贊”
不必多說什麽,該怎麽樣的,君綽完全能夠探查得到,他可能不吝于幾句贊賞,卻也不見得有多在意,雲璩面對着君綽,而君綽眼神晃晃悠悠的全然落在雲璩方才注視的菡萏上,半晌才冒出一句不相幹的話來
“可是驚擾了我的小花兒,我大概會不太高興的”
喲,您可真是理直氣壯,雲璩沒忍住腹诽,是是是,都是您的,怕是旁人多看一眼您都能氣得肝疼,面上還能死繃着。一邊低頭下去,毫不猶豫的施施然告罪
“弟子魯莽,仙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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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多少誠意,也不知道君綽有沒有看在眼裏。
只是循例的拜見,規矩不多,君綽不喜歡多少人在身邊簇擁着,他院裏的侍從沒有召喚尋常也不怎麽現身,雲璩對君綽的進階見禮,連旁觀者也無,更沒什麽正式的意思,好在雲璩自己都不甚在意那麽些繁文缛節,簡短的幾句交談也罷,雲璩琢磨着是該告退了,君綽沒待他說,率先領着他往院落一邊的陡崖走去。
這懸崖之下,算得上一處奇觀,而且是真正的只可遠觀者,崖下可不是尋常山風,而是一漩的罡風激流,利如刀刃,輕易抵擋不得,單說這玙霄上下,除卻君綽仙尊,化解得下的屈指可數,能全身而退的,也就只君綽一人而已,是以君綽的住所修建在此處,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擅自接近這懸崖。緣近懸崖之地君綽設了結界,穿過結界甫一接近,便感覺一股剛硬的淩厲力道撲面而來,吹得兩人的衣裳獵獵作響,絆得雲璩腳下一滞,沉氣運法,靈力在面前阻隔開來,這才快步緊跟上君綽,待到君綽停步在懸崖邊緣,雲璩停在兩步開外,越加接近,氣流越加強烈,雲璩支撐得越加勉強,只是這懸崖下的罡風激起的氣流就如此強勁,那罡風的真正威力可見一斑,站在這個地方,已經可以清楚的聽見懸崖下罡風撞擊的鋒利的聲音,比之君綽依然的淡然自若,雲璩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眉頭淺淺皺起來,細看之下,更可以察覺到他渾身緊繃,如臨大敵。
君綽轉回身來,看了他一眼,笑語道
“不錯,沒吓得跑回去”
言語間,鳳眸微動,眉峰的凜然更加顯現出來,如同那崖底罡風裁就的一般,一身氣勢渾然天成,就算那罡風十足淩厲也壓制不了他半分
“陡壁上有落辛草,葉分有三,自今日起,你便替為師去采吧,每日五棵,滿十日即可,切記,萬不可接近涯底”
不輕不重的不容辯駁,雲璩也沒打算退縮,即便此刻稍微被震懾得有些動彈不得,不過既然是君綽以師徒之名給他的設置的考驗,他必須要承擔起來,證明自己百年入關修行的成果,對于這方面,君綽的用心和能力都毋庸置疑,往往能給他最好的指導,足夠讓他堅信不疑。
雖然,那落辛草似乎也是這邊獨有的,他都沒見過到底什麽樣子。
凝神靜氣,對着君綽堅定一點頭,不多言,朝前兩步,站立在君綽邊上,緊緊凝視着崖下,雲霧缭繞,風刃激流,高深莫測,将渾身的靈力都調動起來,感官能力也集中敏感,然後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
狐貍敏捷,動作輕盈迅速,即便化作人身,這種天性的優勢仍不會減退,再加上有術法加持,實力大大提升。在這懸崖之下,要躲避開那些瞬息萬變的罡風,必須得快。瞬間墜入雲霧之中,但已是險險躲過幾波風刃,雲霧中危機四伏,雲璩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勉強背靠崖壁穩住身形,一面嘗試着在自己周圍凝聚起一層結界來。這風刃銳利強悍,能夠輕易穿透普通結界,而維持結界需要靈力穩定,神思不可動搖,在下墜過程中依靠結界風險太大,至少先能穩住身形把握會更大一些,才能維持住一個風刃難以穿透的結界來,可是四周的氣流雜亂無章,咄咄逼人,雲璩還必須地避讓風刃,使得他要張開結界更加艱難,更遑論去注意四周有沒有落辛草了。不消一會兒,雲璩便有些吃不消了,額邊皆是滲滿了細密的汗珠,動作稍慢,一縷鬓發便被削了去,風刃擦過颌下,留下一道不淺的血痕,雲璩越加有些焦躁起來,加快催動靈力,結界終于慢慢張開來,逐漸将那些風刃抵擋在外,愈為堅固,半晌,雲璩才放心一點,收回手來在颌下一抹,輕輕低嗤了一聲,垂眼一瞟手指上的血跡,感覺頸邊的濡濕,他何曽這般狼狽過,心中一狠,兩眼之中滿是野獸的兇光。不料變故就在突然之間,結界乍然而碎,風刃急速撲來,雲璩措手不及,閃身躲過幾個,再擡頭,卻見一道風刃已臨面前,躲閃不及,只得硬擋,只是這硬擋,雲璩毫無把握,唯有奮力一拼,他也沒有時間再多想什麽,一陣白光乍起,雲璩安然無恙,再次感覺周圍的風刃又被阻絕出去了,他周圍似乎又撐起了一個結界,等到白光褪去,雲璩這才察覺自己額間一點耀着光點,竟是方才那陣白光的源頭,雲璩心下一驚,猛然想起百年之前,就在那荷塘邊上,君綽彈了一顆水滴在他額間,原來如此,雲璩不由擡頭去看,可是眼前只有一片雲霧。
白光驟然奪目,透過雲霧君綽也看得清楚,微微一笑,片刻便拂袖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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