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曉麗
在這裏,我看到了兩個有些特別的人,一個是李大富的媳婦兒郭秀英郭大嬸兒,而另外一個,則是已經五六十歲的老村長張福全。
“張舅爺,你來了,來了啊。”李大富看到了走過來的張舅爺,臉上堆着笑。
爺爺簡單的嗯了一聲,随即目光落在了前方躺在木板上的屍體上。
“小峰,過來幫我。”爺爺說了一聲,挽起了袖子,就朝着前方走了過去。
我答應了一下,走到了那個木板上。
木板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兒,長的挺漂亮,身體窈窕,頭發飄飄,歪着頭,身體沾着血,一動不動,雖然只有半邊臉顯現了出來,但是仍然能夠看出她姣好的面容。
“多漂亮的女孩兒啊,可惜已經死了。”
我不禁搖頭,對這個女孩兒有些感到可惜。
不過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我平複了心裏的心思,讓自己安靜了下來,就開始來幫助爺爺了。
送別人下去這種我幫爺爺已經做了很多次了,對此已經有了很多經驗,算的上是相當熟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一種錯覺,我總感覺那個女孩兒沒有死透,或者換一種是說法,她根本就沒有死,我能夠感到她像是睜開了眼睛,在直直的看着我呢。
不僅如此,她冰涼的手一直勾着我的衣服,像是拉着我,想要對我說些什麽。
轉過頭,我朝着這個曉麗的女孩兒看了過去,只看到曉麗仍然躺在木板上,眼睛緊閉着,一動不動,看上去就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她已經死了,躺在哪兒一動不動,根本沒有看向我,也沒有對我說話。
“這是,我這是……”一時之間,我竟然有些出神。
“小峰,小峰!”
爺爺的喊聲在我的耳邊響起,我一個激靈,立刻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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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你怎麽了?”爺爺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沒有……沒什麽。”
我連忙搖頭。
爺爺有些驚異,不過他也沒有說些什麽了。
接下來,我就和爺爺來開始對曉麗進行收拾,我們把她身上的血跡擦幹淨,又給她身上套上了一件壽衣,爺爺給她梳了一個頭發,讓她整個人在陰冷的時候,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上清羅玄天,世間幽冥開一線,閻羅老爺來輪轉,陽間陰間走一遍,如今陽間事已完,安安順順去陰間……”
爺爺粗糙的手指在曉麗的額上,眉頭上劃着,他搖着鈴铛,唱着送葬先生的歌訣。
我也在給曉麗上香,袅袅的白色煙氣之中,我看到曉麗的面容若隐若現,看起來非常的不真切,仿佛她只是睡過去一樣,并沒有真正死去,對她而言,所謂死亡,只不過是一場幻覺。
我有些恍惚,不過我很快回過神來,知道其實曉麗已經死了,我們是在送曉麗在人間的最後一程。
“好了,起棺,把她擡到棺材裏去吧。”
爺爺高聲說着,宣布事情到了另外的一個階段了,其他人七手八腳的過來,把身上穿着壽衣曉麗給擡進了棺材裏。
我和爺爺在哪裏忙碌了很久,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才回到家。
忙了這麽久,我已經很累了,和爺爺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在半夢半醒之間, 我仿佛是做了一個夢。
在夢中,一個房子裏,紅蠟燭燃燒着,我看到了一個女人身上穿着紅衣坐在床前,她走過來問我,為什麽不幫她,為什麽不幫她啊,她真的受了很多很多苦的,她好不甘心啊。
我一看 ,那個女人不是其他人,真是我和爺爺之前幫忙送的那個女大學生,曉麗。
曉麗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像是哀苦,有一些怨恨和不甘,很是詭異。
她的臉很白很白。
“為什麽!!!”
她朝着我大喊着。
我打了一個哆嗦,身體一動,直直的從床上挺身坐了起來。
我這才發現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渾身是汗。
一看,天都亮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正當我有些驚魂未定的時候 ,忽然,門外傳來了村長急急忙忙的聲音。
“張老哥,不好了 ,李大富他們家出事了!”
村長姓李, 四五十歲了,年紀也不算小了,所經歷過的事情也有很多,他現在卻非常驚慌, 一直不停的跑,就像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爺爺的年紀比村長稍微大上一點兒,再加上爺爺是送葬先生,擁有獨特的本事,讓人又敬又畏的,所以村長就把爺爺喊為張老哥。
“啷個了(怎麽了)?”爺爺從廚房裏走出來,他拍了拍手,看着村長。
“不……不是……哎,張老哥,真的發生了很大的大事啊,哎,我三言兩語說不出清楚。”
村長跺了跺腳,臉上的神色看起來很是着急的樣子。
爺爺見此,想了想,沒有多少耽擱,就跟着村長一起朝着李大富家去了,我也起來了,連飯都沒有顧得上多吃,也跟着爺爺一起朝着李大富家裏跑去。
才剛剛到李大富家,我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了。
現在是早上,是一天最為熱鬧和最有朝氣的時候,但是李大富家裏卻沒有多少人氣兒,陰慘慘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和爺爺,村長走了進去,發現李大富和他的媳婦兒郭秀英在不停的焦急來回走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很是恐懼,說不出來的害怕感覺,當他們看到我和爺爺來的時候,眼前一亮,幾乎是立刻撲了過來。
“張舅爺!”
“張舅爺啊!”
李大富和郭秀英無比激動, 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
“有什麽話慢慢說,別抓着我爺爺。”我吓了一跳,連忙上前拉開了李大富他們。
“到底啷個(怎麽)了?”
爺爺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