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無法

聽了他的那句話, 夏衍更加激動, 動作也越發的兇猛。白孟宸都以為會死在他身下，至少也要釀成血案。

可實際上他的情況要比預想中好得多，第一輪結束的時候都不怎麽疼了。等到緩過氣的夏衍再一次壓上來, 他已經徹底适應，不僅發出羞恥的聲音, 還緊抱着他的背索取更多。

全身過了電一樣酥軟成一灘，白孟宸一根手指頭也動彈不得，他側着身喘息着平複激烈的心跳。身後夏衍緊抱着着他撫摸, 用大腿和胸肌磨蹭着，黏糊糊發出撒嬌一般的聲音，希望能再來第三輪。

“不行……”他用微弱的聲音，不太堅定的拒絕。

身後沒有了聲息，手也老實規矩了起來，白孟宸不安的轉過去面對他, 看到的就是委屈地低垂着眼，沉默着不說話的夏衍。

白孟宸好氣又好笑, 卻還是心軟的湊過去。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親吻他的唇。深得得寸進尺精髓的戀人趁機擡起他的一條腿，開始了又一次的征伐。

結束後，兩人大汗淋漓的摟在一塊平複呼吸, 白孟宸的大腦總算有閑餘來思考, 他眯着眼看他說：“你是不是偷偷使用異能了？”

夏衍忽閃着眼睫毛, 不好意思的蹭了他一下還正敏感的皮膚, 白孟宸抽口氣，拍了下他的胳膊，嚴厲地說：“不許亂動！”

每當他用這樣的語氣，那就是真的不能違逆，夏衍乖乖的趴到他的身邊：“我剛才太激動，把你弄傷了。要不用異能，你不舒服不說，之後怕是要請假。”

在房事上受傷請假，以白孟宸的性格非得羞憤死不可。為避免這種難堪，夏衍體貼的用異能偷偷的把他被弄傷的地方恢複，甚至為加快他适應自己還使用了高難度的異能小技巧。

不僅解決了白孟宸的疼痛不适，還給自己提供了便利，一舉兩得。

看他還覺得挺得意，白孟宸恨不能以頭戗地。用來戰鬥和救人的異能就用來做這個，他真是無話可說！

要不是夏衍的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響，他是想要抱着白孟宸消磨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因為發脾氣他中午就沒吃，白孟宸絕不會允許他連晚飯也錯過。

洗了澡穿上衣服，除了些微的異樣感外，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白孟宸一邊做飯一邊咬牙切齒，看來是他低估了夏衍的異能。直接在他身上抽血，對他影響應該不大。

可想到他描述的兩人真正的第一次相遇，他又遲疑了。他再怎麽情商低，也知道悲慘的過往會對當事人造成心理影響，去往同樣的環境會很排斥。也是這會兒，他才意識到為什麽夏衍除非必要，很少去十七區找他的原因。

夏衍雖然用異能減少了他身體上的不适，可運動過度的倦怠卻沒那麽輕易解除。白孟宸也懶得做菜，直接煮了一鍋濃稠的挂面。等夏衍吹幹了頭發坐上了桌，簡單的晚飯已經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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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飯下肚，白孟宸恢複了些精神，問道：“你的異能不是恢複起來很慢？這樣随便亂用沒關系？”

夏衍咽下食物，說：“你也不必謹慎過頭。雖然我恢複的速度比一般異能者慢，可我的異能池容量很大，偶爾用用沒有問題。”

白孟宸不懷好意的看他，說：“這麽說來，你去實驗室做個體檢，抽個血也不影響？”

夏衍表情一下僵住，跟石化了一樣。

重生多次第一回跟白孟宸坦白，不僅沒有遭到厭惡，還獲得心愛的人全心的接納和包容。夏衍一直過于亢奮，表現得有點失常，說話幾乎不過腦子。

雖然很早之前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真到了要被帶到實驗室裏抽血，夏衍還是沒辦法無動于衷。

看他的表現白孟宸就明白了，不管過去了多久，在魔都研究中心遭受的折磨給他造成的傷害，都無法被磨滅。

白孟宸伸手握住他放在桌面的手，柔聲說：“不用勉強自己，也不用擔心。只要你不願意，沒人能強迫你。”

吃完晚飯，兩人在客廳的沙發裏看電視，夏衍硬是要裝小鳥依人，高大的身軀窩在白孟宸的懷裏。白孟宸縱容着懷抱他的腦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他的頭皮。

被這樣輕柔的觸碰，夏衍舒服的閉着眼，昏昏欲睡時白孟宸的胸腔震動，就聽他問：“我到底是怎麽死的？”

他一下驚醒，直起身看白孟宸。白孟宸目光平靜，問的就好像是一道簡單的算術題，而不是自己的生死。

夏衍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白孟宸說：“你說我為救你被處死，又說我是末世半年後死于器官衰竭。我知道你說的都不是謊話，你應當重生了不只這一次吧。”

短暫的快樂一下離他而去，夏衍身上又一次浮現寞落的氣息，他黯然地說：“即使我在末世前與你相識，提前帶你離開，也還是逃不過病毒對你的侵害。”

回想起那一次慘痛的記憶，夏衍痛苦的蹙眉。

那正是他第一次重生，他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報答白孟宸的救命之恩，就在病毒蔓延開前把白孟宸帶走。那次他可算是嘗到了苦頭，見識到白孟宸的頑固不靈，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他被當成了一個綁架犯。

說服白孟宸相信他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直到因為病毒而死亡的病例出現，兩人才算是和解。可白孟宸仍舊不肯跟他南下，堅持要去找趙馨岚，沒把夏衍給氣死。

那時夏衍還沒有對白孟宸生出喜歡的情緒，後來每每想起來心裏都酸溜溜的。

好容易讓白孟宸相信他會建立起一個秩序比魔都更好的基地，提供最好的科研環境給他，白孟宸也開始出現發作的症狀，病倒在路途中。萬萬沒有預料到白孟宸惡化的那麽快，沒有任何措施和手段能幫助他的夏衍，帶着他闖進了一家人滿為患的醫院。

他試圖抽自己的血，可沒有頂級的設備根本沒法提取異能細胞做成血清，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白孟宸日複一日的衰弱。

病危的時候夏衍握着他的手悔恨不已，白孟宸虛弱至極還來安慰他。他的堅強與溫柔，就在那時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上。白孟宸死時，那撕心裂肺的痛，才讓夏衍明白他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當他發現自己又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他選擇更早的時機跟白孟宸相遇。他贏得了白孟宸的信任，并幫助他的同事一塊逃離了京城，順利的來到了魔都。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是在後期，可白孟宸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于是他便借助對未來走勢的了解，順利的幫助白孟宸進入了魔都的科研中心。

提前進入的趙馨岚果然已經提出了病毒血清的研究，只不過這一次錯過了時機，她沒有和白孟宸産生更多的交集。

白孟宸病發了，有科研學者的特殊待遇，他得到了最好的醫療，延長了不少時間的生命。因為病毒血清有研究進展，他可以成為提前進行注射的一批。

白孟宸始終堅持着反對把異能者當成提取工具，倔強的拒絕了。

夏衍那時單膝跪在他的病床邊，哀求着他答應。身為異能者，他在這個時候可以漠視科研中心對同類的殘害，只求白孟宸能獲得一線生機。

白孟宸蒼白而消瘦，單薄得一陣風都能吹倒，即使到了這種境地，他竟然還是婉拒了夏衍的請求。

夏衍對他的頑固又生氣，又束手無策。最後跑到科研中心，脅迫趙馨岚從他身上提取異能細胞做成血清，偷偷地注入白孟宸的點滴中。

起初白孟宸沒有發現，等他的高燒退卻，整個人恢複了健康才明白真相，他當場惡心的吐了出來。即使夏衍告訴他用的是自己的異能細胞，他也無法接受。

那一次夏衍親身體會了他能冷酷到什麽地步，白孟宸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樣離開了。不能原諒夏衍擅自做主，又不能責怪他救了自己的命，只能選擇避不見面，不相往來。

夏衍發了瘋一樣到處尋找他，恐懼着他會死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更害怕越來越危險的局勢傷害到他。可直到夏衍又一次重生，他也沒能遍尋到白孟宸的下落。

領教了白孟宸的固執，夏衍對着他就總小心翼翼，深怕再觸怒白孟宸，不可挽回。

靶向藥物的研究并不順利，每逢白孟宸病發，都只是剛剛開展沒有任何頭緒。于是夏衍只能一次又一次守在病床前，看着白孟宸閉上眼睛再不能張開。

他憤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即使他擁有這般異能，卻無法拯救最心愛的人。

白孟宸的死亡就像是在他的心上割刀子，一刀刀鮮血淋漓，他胸腔早就成了空洞。

“我無法拯救你，無論多少次，也無法拯救你……”不知不覺，他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白孟宸跪坐起來，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他抱住夏衍的頭按在自己的懷中：“噓——不要想了，我在這裏，我就在這裏。對不起，我不問了，我再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