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周六宋彧在家休息,顧清池還是白班,早上起床跟做賊似的生怕吵醒他。

刷牙洗臉再喂魚,晨跑鍛煉做早餐。

晨跑的事情是宋彧提出來的,當天還興沖沖地下單買了套情侶運動服,結果到現在那套白的還躺在衣櫃裏沒穿過。

每天早上鬧鐘不響個五六次,宋彧是根本不會起床的。

顧清池運動完回家洗了個澡,本打算直接換上宋彧給他新買的那套衣服去上班的,但想想還是裝回了袋子裏。

公交車上鬼知道會碰上什麽事情,大前天還有人把咖啡灑在了他身上,反正換一下衣服也不是什麽麻煩事兒。

宋彧送他的是件白襯衫,正面有黑色緞面的不對稱刺繡。

胸口處一彎明月被無數的枝藤纏繞,枝葉一直蔓延到腰身和肩膀,是非常抽象,看多了還會覺得有些壓抑的圖案。

但他挺喜歡這個圖案的,被包裹着的月亮散發着明亮的光,像煙花一樣的細小光芒在胸口位置綻開。

宋彧送他的時候還說了特安慰人的話:“你看啊,是月亮總會發光的,只要你努力了,總會有人看見的。”

其實他覺得,宋彧更像是那輪彎月,自己是纏在他身上的那些枯藤,死死地纏着不放。

顧清池切好了一盒水果放進冰箱,又用蹩腳的狗爬字給宋彧留了個條。

比起微信留言,他還是更喜歡用手寫,有種暖暖的家庭氣息。

宋彧還給他買了好幾本字帖讓他練字,說是每天一小時,但每次寫了沒兩行宋彧就會走進來跟他擠一塊膩膩歪歪,根本沒辦法專心練字。

目前為止寫了三頁半,他的目标是在年底之前把一本練完。

顧清池輕手輕腳地走回卧室,在宋彧的腦門上啄了一口,把空調的溫度稍稍調高了些。

轉身要走的時候,被窩裏傳出了一聲低啞的嗓音。

“再親一口吧。”宋彧閉着眼睛翹起了唇角。

“你醒了啊,”顧清池笑了,“我吵醒你了?”

“沒,我沒醒,你再偷親我一口。”宋彧還是緊緊地閉着眼睛。

顧清池掐了掐他的臉,低下頭又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嘎嘣帶響,“醒了嗎?”

“再親十口才會醒。”宋彧藏在被子底下的嘴角已經快咧到耳後根了。

“那你好好睡着吧。”顧清池拍了拍他身上的被子。

“哎……你這人,”宋彧睜開了眼睛,有些無奈地甩了甩手,“去吧去吧。”

顧清池舔着唇角笑了笑,整個人都趴到了宋彧的身上,捧着他的臉,搓了搓,“害得我不想上班了都。”

宋彧看着他傻笑,翹起指尖在他剛長出來的細小胡茬上來回摩挲,“今天沒刮胡子啊。”

“嗯,昨天早上刮過了啊。”顧清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覺都沒摸到什麽。

宋彧仰頭在他的下巴上親了親,又來回蹭了蹭,有點癢,有點紮人,很舒服。

顧清池低頭,在宋彧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貼了一下。

宋彧眨巴了一下眼睛,顧清池溫和地笑了笑,垂下目光再次貼了上去。

宋彧擡手勾住了顧清池的脖子,輕輕吸吮了一下他的嘴唇,顧清池放慢了呼吸,溫柔地回應着他的挑逗。

兩人的呼吸撲在了一起,嘴角溢出的親吻聲讓整個屋子的氣氛瞬間變得暧昧又甜膩。

這個淺淺的早安吻讓原本睡眼惺忪的宋彧精神奕奕,眉角飛揚。

顧清池松開嘴唇的時候還在宋彧的下唇上抿了一下,“哎,不能再親了。”

“為什麽?”宋彧耳根微紅,捏了捏顧清池的後頸。

“會硬。”顧清池老實說。

宋彧仰着下巴狂笑。

“你要硬了還能在被窩裏打個飛機,我只能憋着去上班了。”顧清池笑着揉了揉宋彧額前的碎發。

宋彧擡手看了一下時間,“還早啊,叫個滴滴,你可以解決了再去上班。”

“不要,”顧清池笑着在宋彧的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我要省着點兒。”

“省下來準備幹嘛啊?”宋彧問。

顧清池從褲兜裏摸出一個被折成愛心形狀的毛爺爺放到了宋彧的枕頭旁,“每天變錢給你花。”

宋彧捏着小愛心笑得眉眼都彎了,順手把它塞到了枕頭底下。

他又想起前天的一件小事,顧清池從咖啡廳帶回來一盒鳳梨酥,說是同事出去玩的時候帶回來的。

他還清楚記得顧清池像獻寶一樣從背後變出這鳳梨酥時候的表情,就像小孩子第一次拿到獎狀時的模樣吧,興奮到眉飛色舞,還一直催促着他嘗一塊。

他當時還并沒有太在意,這種甜甜的小東西他本來就不是特別喜歡,象征性地咬了一口還嫌棄了一句味道不怎麽地。

顧清池也沒說什麽就把剩下的都吃光了。

後來他仔細想了想,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兒大概是顧清池沒舍得吃,特意留下來帶回家的。

頓時一陣心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顧清池擁有的東西真的不多,但卻還是費盡心思地把那些他認為有意思的,不尋常的,或者是有價值的小東西都拿出來讨好他,哄他開心。

就像是一條非常忠誠的狗,雖然這個比喻不怎麽恰當,但他好像老能看見顧清池身後搖晃的小尾巴和他因為憋屈而耷拉下的耳朵。

特招人疼。

顧清池身上的特質很多,光單純這一點就令他心動不已。

顧清池走後沒幾分鐘,宋彧就伸了個懶腰下了床。

走進廚房看見冰箱門上貼了張條,他非常艱難地辨認着顧清池的蚯蚓字體。

“不要空”後邊兒跟着好幾個塗掉的字,然後是“肚子吃冰的。”

他從紙條的反面依稀可以辨認出那幾個被塗掉的字,一個“月”一個“服”一個“fu”。

宋彧捏着紙條笑了半天,找了支筆出來,在紙條中間寫了一個大大的“腹”字,再在底下畫了只翻着肚皮撒嬌的貓咪,最後又把便簽紙貼了回去。

宋彧一上午的時間都用來畫漫畫了,中午吃過飯很想睡一覺的但又怕自己睡不醒錯過顧清池的第一次表演,就幹脆直接去了咖啡廳。

雖然顧清池要表演的內容他已經在家看過無數遍了。

顧清池每天只要一閑下來就搗鼓他那幾副撲克牌,因為要做魔術道具,神神秘秘不讓人看,書房現在也幾乎快成為顧清池專用了。

“清池,你媳婦兒又來看你了。”翠花看見宋彧進門就立馬撞了撞顧清池的胳膊。

由于宋彧三天兩頭的跑到店裏噓寒問暖送關懷,導致店裏的很多員工都愛調侃他倆是一對兒,整天秀恩愛撒狗糧,殊不知,這兩人還真就是一對。

顧清池擡頭一笑,宋彧“啧”了一聲,曲起手指叩了叩桌面,“別以為我沒聽見啊,什麽媳婦兒,我是他老公!”

“快點叫聲老公來聽聽。”宋彧跟撓小貓似的抓了抓顧清池的下巴。

顧清池憋着笑,頭也不擡地說:“你想得可真美啊。”

翠花捂臉大笑。

宋彧擰起眉毛指着顧清池說:“你看他多沒禮貌,他比我小兩歲多呢,再怎麽着也得叫聲哥哥吧,他從來不叫。”

“啊,我一直以為他跟你同歲呢。”翠花挺驚訝。

宋彧也忍不住笑了,“他長得太顯老。”

“閃開點叔叔。”顧清池拿起一塊抹布在吧臺面上擦了擦。

宋彧擡起胳膊,等他擦完又放了下去,結果顧清池又拿起了抹布,他只好再次擡起手。

“其實我覺得可能是因為身高體型的關系,你看起來就比較小只,我就會有種你比他還小的錯覺。”翠花說。

宋彧嘴角一收,耷拉下眼皮,顧清池仰着腦袋狂笑。

宋彧奪過抹布往他身上一甩,“笑屁,比我高兩公分嘚瑟死了你。”

“好像不止吧……”翠花露出狐疑的眼神。

“六公分。”顧清池躲在吧臺後邊比了個口型。

宋彧咬了咬後槽牙,眼珠一轉扭頭湊到翠花旁邊,“你知不知道顧清池其實是我從馬路邊撿回來的,當時他就蹲坐在那個路燈杆子下邊……”

顧清池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從吧臺後邊繞了出去,一下捂住了宋彧的嘴巴往更衣室拖去。

一頓粗暴的深吻伺候,宋彧咳得滿臉通紅,顧清池擡手開始脫衣服。

宋彧呆呆地愣在原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這是要幹嘛啊……?

“不,不太好吧……”宋彧看了一眼更衣室的門,雖然上着鎖,但外頭來來回回的腳步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刺激是刺激,可萬一有人敲個門他估計能當場吓萎了。

“喲,這會還知道害臊了啊。”顧清池開始解皮帶扣。

宋彧看得老臉一紅。

“不是,你這也太突然了,我都沒……”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清池從櫃子裏抽出一個手提袋,開始穿襯衫,“準備好”三個字卡得嗓子眼兒生疼。

顧清池一邊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問:“你都沒什麽?”

“準備好花束給你獻上去呢。”宋彧翻了個白眼。

“真不用啊,你跟我那麽客氣幹嘛,”顧清池換好了褲子站在鏡子前照了照,“帥麽?”

“我買的衣服,能不帥麽。”宋彧走過去看着鏡子裏的顧清池,想罵髒話的帥。

“那先不看衣服,看我臉,”顧清池把手刀橫在自己的脖子上,“脖子上面帥麽?”

“我不允許你質疑我的審美,”宋彧說,“你要不帥我能看上你麽。”

“那我要毀容了怎麽辦?”顧清池對着鏡子,抓了抓宋彧一頭蓬松的頭發,今天沒上班,宋彧都沒抹發膠,揉着很舒服。

“你本來就毀容了,”宋彧摸了摸他額頭上的疤,“毀了也挺帥。”

顧清池偏頭在他的耳根處親了一口。

下午一點還沒到,成群結隊的人就往咖啡廳裏湧,宋彧的幾個同事也都到場,宋彧被拉着坐在後排聊天。

顧清池在二樓包廂把所有道具仔仔細細又檢查了一遍。

“緊張麽?”包嘉怡笑着問。

“還成吧,我看也沒多少人。”顧清池收好撲克牌。

“那是剛才,現在底下都擠得沒位置了,我就是上樓來幫忙拿椅子的,”包嘉怡說,“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多。”

顧清池被她說得頓時有些緊張,站在樓梯口往下瞄了一眼,遠遠地看見宋彧正在吃什麽東西,腮幫子鼓鼓的,可愛的要命。

就跟有心電感應似的,他盯着看了沒過五秒,宋彧就擡起了頭。

兩人相視一笑。

趁着沒人在意,顧清池翹起唇角送了個飛吻。

宋彧擡手做了個抓取的動作,扯開衣領往裏一扔,顧清池瞬間被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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