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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兒甜甜的聲音,周清蘭心花怒放,快步走了出來。
“媽!”戚真撲到她懷裏,緊緊抱住她。
“哎喲,你這孩子,弄得好像幾年沒見了一樣,抱着我做什麽?”周清蘭嘴裏這麽說,心裏不知道多高興,就喜歡女兒粘着。可惜女兒上了大學之後,就不太着家了,工作後更是繁忙,難得過來一趟。
“給我看看,瘦了沒有?你啊,老是不好好吃飯!”
“我沒有瘦,但是也沒長胖。”戚真撒嬌,“媽,胖了不好看的。”
周清蘭仔細看了一眼女兒,果然還是老樣子,小小的臉,一點沒有變得豐滿,本想責備兩句,嫌她吃得少,但聽到後面的話卻改了主意。姑娘家家,胖的話衣服不好搭配,苗條點還是好的,容易交男朋友。
“這樣也不錯,但是千萬不能變瘦了。”周清蘭拉住她的手,“要是你瘦了我非得讓你天天過來吃飯不可!不然我就找到你公司去,給你送飯。”
“知道了,媽,幹脆你買個秤放在門口,我每次來都稱一下,好不好?”
“小滑頭,你以為我不會買?”周清蘭戳她額頭,“快進來,我剛剛多下了幾個餃子,給你熱熱吃。”
“就不怕孩子吃撐了?”趙岩走過來,“這都幾點了,真真肯定吃了晚飯。”
“叔叔好。”戚真打招呼,嘻嘻笑道,“是吃過晚飯了,不過只要是媽媽包的餃子,我什麽時候都吃得下。”
趙岩哈哈笑起來:“難怪清蘭老念叨你,你啊,最會逗她開心了。”
周清蘭也笑:“你這孩子,飽了就說,怎麽能亂吃呢?算了,算了,還是明天早上再吃吧,”又問戚真,“你是沈老板送回來的?”
“媽,你真聰明,一猜就曉得。”
周清蘭一點不高興:“什麽時候是別的小夥子送你回來就好了!”
“總有這一天的,媽你別急,等我手上的劇本寫完,一定給你找個女婿回來。”戚真心裏最不喜歡她媽媽提這件事,但臉上卻并沒有半點排斥,笑笑道,“今天熱,出了一身汗,我去洗個澡,等會兒出來陪你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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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積極的态度,叫周清蘭也不好多啰嗦。
趙岩朝她招手:“快來,放你最喜歡看的《好歌手》了。”
周清蘭連忙坐到沙發上。
戚真回頭看了眼,只見周清蘭緊緊挨着趙岩,臉上滿溢着笑。
那年父親去世之後,母親曾像秋日的花一樣迅速枯萎,幸好後來遇到趙岩,他堅毅豁達,跟父親一樣是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不止如此,他還很有耐心,足足等待了六年。現在看來,當年的選擇并沒有錯,母親表現得十分幸福。
她轉過頭,走上樓梯。
刑偵隊此時燈火通明。
經過調查得知,被殺的人叫馬智傑,是蓮溪市一家通信公司的總經理,其岳父與副市長認識,動用這層關系壓下來,上頭命令一定要盡快将兇手抓獲。然而刑警鎖定的嫌犯,梁威并不在家中,也沒有投奔他的朋友,一時間失去了蹤跡。
“這小子殺了人,肯定心慌意亂,不知道躲在哪裏,”袁志樂吃着三明治,桌角上已經散了一點面包碎末,“雖然火車站,飛機場等地已經通知過,但市區那麽大,我們怎麽找?還一天之內,媽的,坐着說話不腰疼!”
郭俊也發愁:“他家在老小區,亂七八糟的,好多門牌都沒有了,我們找到他住的地方,都找了很久。”
“他是不是有什麽別的遠房親戚,我們沒查到?”另外一個刑警發話,“也許在那裏。”
他們七嘴八舌的,全然沒注意到陸尋在看一張照片。
梁威的家令他印象深刻,一到門口,就看見上面被潑了追債的紅漆,走進去,家徒四壁,破破爛爛,滿溢着一股衰落之氣,但梁威床頭放着的相框卻是鮮亮的,明麗的。玫紅色雕花的木框,裏面鑲着幾張照片,少年笑得春光燦爛,有些是跟母親的合照,有些是單獨的,但背景卻一樣。
如果沒有猜錯,那是他的學校。
個人檔案裏,梁威的學歷是高中,聽他鄰居說,梁威的媽媽是老師,梁威曾經也是個好學生,拿過許多獎狀。可惜在高一時,他媽媽染病身亡,父親沒多久去了外地工作,後來另外成立了家庭。他跟奶奶相依為命,去年,他奶奶中風去世。
陸尋放下照片,想到了卧房桌上的那一藥瓶,裏面裝着“優福定”。
梁威得了某種惡性腫瘤。
為了治病,欠下債款,身邊又沒有可依靠的長輩,無前途可言,在工作中一時沖動殺了人,他還能做什麽?
可能也只有那一個地方,那個他一生中,最為耀眼的時光還值得回味了。
“去蓮溪市中。”他站起來。
袁志樂嘴裏的三明治差點掉下:“市中?學校?他難道要去劫持學生……不對啊,現在放暑假,學校裏應該沒人。”
“沒人才好,”陸尋沉聲道,“都愣着幹什麽,行動!”
刑警們連忙跟上。
袁志樂見狀也不好待着,抹一抹嘴,吐槽道:“神他媽邏輯,居然能扯到學校。”
“肯定是有依據的,”郭俊小聲袒護,“聽說他在雲安市,不看現場都能破案,現在既然提起市中,那兇手就一定在市中。”
越說越沒個譜兒,袁志樂一推他腦袋:“少在這裏胡說八道,你當他是神仙,掐一掐手指就能算出嫌犯?刑警都是學偵查出身的,不看現場破個鳥的案?你別給我搞什麽個人崇拜!”
不過不可否認,陸尋是有實力的,只是,那梁威真的會在市中?袁志樂半信半疑。
至于郭俊,已經快步追到了陸尋身後,捏緊腰間挂的手铐,打算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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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戚真起床的時候,地方臺正在播報新聞,承興飯店殺人一案已經抓到兇手,記者在報道刑警的查案過程。
周清蘭聽清楚了,吃驚得叫起來:“這不是昨天真真吃飯的那個飯店嗎?太吓人了,居然有殺人犯!幸好真真沒有事情。”看到戚真,更是大驚小怪,“你以後不要再去那家飯店了,管理不慎,居然讓這種人混進來!”
看她這種反應,戚真就知道承興飯店的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
果然趙岩道:“這飯店老板最近可要頭疼了。”
戚真坐下來吃保姆做得煎餃,又喝了一口綠豆粥:“估計他得罪了電視臺哪個領導,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報道,又或者,是死者的家屬報複,我看那個……”她想說死者的來頭不小,但說了,會讓周清蘭知道她見過死者,忙住了嘴。
這孩子是聰明,趙岩肯定她的猜測:“對,我看也是。”
“好了,好了,大早上的別說這種晦氣的事情,”周清蘭給戚真夾了一只燒麥,“煎炸的少吃點,對腸胃不好。你呀,還是經常上這裏來,你在外面吃我一點不放心,哪裏有家裏的幹淨?你自己又沒有空燒。”
“等我手上的劇本寫完,肯定會常住這裏。”
“你手上這個劇本,我看要再寫十年。”趙懷肅嘲諷,這個借口她不膩,他都聽膩了。
戚真咬牙。
趙岩笑起來:“清蘭,真真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你別瞎操心。再說了,以後早晚要嫁人,怎麽也不可能跟你一起住,是不是?”
“這樣倒好了,”周清蘭剮了女兒一眼,“我是天天在盼着,結果呢,盼來那些個老鄰居的女兒……真真,曉雨要結婚了,就定在這個禮拜六,她媽媽前天把請帖送來了,你記得跟我一起去喝喜酒,再見見你以前的同學,琳琳,書瓊她們肯定也要去的。”
戚真的爸爸是水利局的副局長,那時候跟他的同事們一起住在單位建造的宿舍大樓,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小時候是過得真熱鬧,但後來生活水平好了之後,一家家都搬走了,他們也搬去了芳華小區。那王曉雨的媽媽李慧跟周清蘭的關系特別好,所以許多年過去,仍保持聯絡。
“好。”戚真點點頭,“紅包你出哦。”
“你這孩子!”周清蘭笑罵,“替你出紅包,媽媽一點不心疼,只要你肯早點談戀愛,我每天給你錢花。”
戚真噗嗤一聲:“那我可發財了。”
“那說好了,”周清蘭挽住趙岩的胳膊,“你肯定有合适的小夥子,抽個時間,給真真介紹下。她啊,要麽在公司寫劇本,要麽在家裏,說起來也沒什麽機會。”
“那要什麽樣的呢?”趙岩問,“我是認識不少,但能入她的眼,我看不容易。”
“又有多難,小姑娘都喜歡帥哥,只要長得好……”周清蘭說着一頓,指向電視,“喏,像這照片裏的小夥子,就可以。”
戚真好奇老媽的審美,擡起頭看,結果差點被嗆住。
那是一組現場逮捕犯人的照片。
年輕刑警站在樓頂,身姿矯健如鷹,夜色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山巒般起伏賞心悅目。可問題是,五官根本看不清楚,哪裏知道長得好不好……倒是那一身衣服有點兒眼熟。
該不會是那位,陸警官吧?
看女兒眼睛都不眨,盯着看,周清蘭笑得歡。
“瞧瞧,我說的沒錯吧?現在的女孩子都這樣,看到身材好的男人就喜歡,而且這小夥子看側臉就知道帥不帥了,這人啊,側臉要長得好比正臉還難。”
她這是看了多少偶像劇得出的結論啊?戚真一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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