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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然低着頭, 別開臉，“要遲到了，你松手。”

林顯蹙眉，松開李曉然，她低着頭快速跑進學校。李曉然昨天請假了，她傷是新傷, 估計就是昨天打的, 誰打的？

林顯踏着上課鈴聲進入教室, 李曉然頭埋在課本裏裝鴕鳥。林顯打開了書, 前面曹雲拖着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而且沒完沒了持續了有一分鐘，林顯一腳踹在前方的凳子上, “麻煩你安靜點。”

曹雲倏然回頭，對上林顯的目光, 哼了一聲又轉過頭。

教室忽然安靜下來, 林顯擡頭沒看到語文老師, 進來的是班主任。班主任走上講臺, 敲了下桌子，“曹雲，李曉然, 檢讨帶了麽？”

李曉然立刻站了起來，面色惶惶，“帶了。”

教室裏有笑聲，非常刺耳。曹雲晃着肩膀站起來, 大步過去把檢讨放在講臺上，轉身回來的時候瞪了李曉然一眼。李曉然縮着脖子，瑟縮着在書包裏翻着。

“李曉然。”

“到。”李曉然臉都急白了，“我在找。”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曉然身上，她更加窘迫，手指微微顫抖。她抿緊了嘴唇，終于從書包裏翻出檢讨，低着頭往講臺上走。

林顯靠在椅子上，側身看李曉然的書桌。

李曉然突然朝前撲來，撞向林顯的桌子，林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曉然。哄堂大笑，其他人都幸災樂禍看過來，李曉然一溜煙坐回座位，埋着頭不說話。

林顯往下看去，曹雲的腳輕晃着，似乎心情很好。

“同學們，你們已經高二了，收收心吧。你們的人生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可能重來。”她把兩份檢讨放在一起，“我也提醒某些愛打架的同學，最近學習在抓典型，再被發現你們将面臨是被學校勸退，好自為之把。”

班主任轉身出了教室。

林顯轉頭看向李曉然，“你什麽時候打架了？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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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然咬着嘴唇，半晌後才開口，“前天晚上。”

“你跟曹雲打架？你的臉曹雲打的？”

“不是。”李曉然捂着臉，頭埋的更低，“我爸打的……”李曉然聲音很低，壓着聲音，“我在學校打架，老師跟我爸打電話，我爸——就動手了。”

“你跟曹雲打架你能占便宜？你爸還打你？你爸有病吧？”

李曉然猛地擡頭看向林顯，想反駁，但張了張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別說了。”

“你為什麽跟曹雲打架？”

“之前他就揚言要打我，前天你走後因為一點小事他就動手了。”李曉然不敢惹任何一個人，她從小就是這樣，無論她在外面受多大委屈，只要讓父母知道她打架了，回家必然會挨打。她害怕，所以對于班裏一些男生的侮辱，她都忍着。前天晚上林顯走的早，她收拾好書包要離開，就聽曹雲跟幾個男生在讨論林顯，說的話下流至極。她忍無可忍就開口怼回去，曹雲直接動手了。

林顯騰的起身，全班同學都看了過來，李曉然拉住林顯的衣襟，擡頭幾乎是哀求的目光，“林顯，老師說打架會被開除。我們來學校是學習的，忍忍就過去了。”

前方曹雲也看了過來，本來是幸災樂禍的笑，接觸到林顯的目光就縮回了脖子。

林顯攥緊拳頭，臉沉了下去，踢了一腳椅子重新坐下，“哦。”

李曉然趴在桌子上看書，目光沉靜，聲音依舊很低，“如果我有你叔叔那樣的親人就好了，我很羨慕你。”

林顯再怎麽跟人打架，他都不會對林顯動手，反而護着林顯。李曉然從小接受的教育，打架是錯的，她再怎麽被欺負都不能還手，不然回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她認識林顯之後，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打架都是錯的。

林顯看李曉然傷痕累累的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爸媽不好。”

李曉然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早課林顯心不在焉，下課鈴聲響。前面曹雲出去，林顯看到他朝洗手間的方向去，扔下筆起身。

林顯踹開洗手間門，有幾個男生看過來，立刻驚慌的提上褲子。林顯冷着臉的時候還是挺唬人，何況她剛來學校沒多久就把高三的一個男生腦袋開瓢了，沒人會惹她。

“都出去。”

曹雲聽到聲音就尿歪了，回頭看到林顯，手忙腳亂提褲子。洗手間裏的男生全跑了出去，他也要跑，林顯擡腿把洗手間踢上，反鎖走向曹雲。

曹雲的臉瞬間白了，仍虛張聲勢，“你想幹什麽？”

林顯活動脖子，“我很久沒打人了。”

曹雲往後退，林顯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就抵在了牆上，曹雲才發現林顯力氣很大，後背撞在牆上他疼的冒出了汗。“你……你幹什麽？”

“欺負一個小女孩很有成就感麽？”林顯微眯了眼，拇指壓的很重，一寸寸刮到曹雲的脖子上，“我忍你很久了。”

曹雲以前是遠距離觀察林顯，對她的暴力程度只停留在聽說中，了解的有限。現在他才知道為什麽班裏那麽多看不上林顯的人，卻沒有一個人敢當面怼她的原因。

“早上你伸腿絆了她？”

“我——關你什麽事？”

林顯擡腿膝蓋就頂在他的肚子上，曹雲疼的冷汗都出來。慘叫一聲想要掙脫，林顯抓住他的手腕反扭把他按在牆上，捂住他的嘴，“你可以繼續叫，很快老師就會到。能不能把我趕出學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來你會很慘。”林顯的聲音緩慢，一字一句，“不信你可以試試。”

曹雲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林顯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學生，她這種混混會要命。他也一米七五，竟然反抗不了，林顯揍他太輕松了，曹雲出了一頭的冷汗。

林顯松開他，曹雲捂着肚子蹲下去，咬着牙拼命把聲音壓下去。

外面有人敲門，林顯蹲下去平視曹雲的眼睛，“如果你想事情到此為止，就停止愚蠢的挑釁行為。否則，我陪你玩到底。”

林顯拉開門，外面看熱鬧的男生一哄而散，林顯走到洗手池前洗幹淨手。轉身回到教室，上課鈴聲響的那一刻，曹雲低着頭進教室，沒敢看林顯直接坐到座位上。

林顯翻開了書，曹雲那種欺軟怕硬的慫蛋，他連告狀都不敢。

中午林顯回家吃完飯，上樓翻着醫藥箱沒翻出想要的藥膏，打電話給簡易。很快簡易就接通，林顯坐在地板上，“簡易哥。”

“有事？”

“家裏有沒有治那種淤青的藥？”

“你受傷了？怎麽回事？跟人打架了？”

“不是我，我同桌。”林顯想到李曉然就想罵人，“她嘴角有傷，臉上也有，我想給她帶個藥。”

簡易說了個藥名，“就在醫藥箱裏，你找找。”

林顯翻到藥膏，裝進口袋，嘆口氣，“我同桌很可憐。”

“嗯？”

林顯無處發洩，她以為只有自己的父親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可看到李曉然，似乎還有更過分。她把事情跟簡易講了一遍，把醫藥箱放回去，“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已經被打了，回家還要挨打，這什麽道理？”

“不是所有父母都會愛孩子，很多人生孩子只當成一項投資，并不傾注感情。這個投資不能給他們惹麻煩，不能走出他們規劃的圈子，還要為他們帶來利益。”

林顯掐了掐眉心，站起來，“我以後要有孩子，一定不會讓人欺負他。”

簡易摁滅煙頭，思索這個問題。就他們兩個的脾氣，以後生個孩子定是魔王，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怎麽會被欺負？

“你還是個小孩，想什麽呢？”

林顯輕哼了一聲，“總會有的，我要去學校了，晚上見。”

“嗯。”

簡易挂斷電話，簡易回到吃飯的包廂。榮豐的陳總過來給簡易倒上酒，說道，“去這麽久？”

“家裏媳婦。”簡易笑着撂下手機，“女人就是比較唠叨。”

“恭喜恭喜，之前沒聽說，以為你還是單身呢。”

簡易笑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單身久了就想找個人過日子。”

“挺好挺好，定下來挺好。”

放下杯子，簡易說道，“林總那邊回複了麽？”

林旭冉來威脅林顯的事，簡易騰出手是會收拾他。但又不能明着來，怕林旭冉把責任推到林顯身上，回頭去找林顯的麻煩。他打算幫忙，但這忙幫下來，可能會把林旭冉全家搭進去。

“我哪敢耽誤。”陳總一拍桌子，說道，“您的事我能給糊弄麽？他跟賈樂已經簽了合同。說真的，這種小公司，如果不是簡總您吩咐。一周就能讓他完蛋，用不着這麽繞。”

簡易輕笑，黑眸沉邃，“是麽？”

陳總揣摩着簡易的意思，舉起酒杯，“我說錯話了，你是要幫他，我自罰。”

陳總想求簡易辦事，事兒不大，舉手之勞。不過對于榮豐這種公司來說，那确實是天大的事。

簡易順水推舟賣了個人情，也換林旭冉的不再蹦跶。林顯是他的人，林旭冉明知道這件事，還去騷擾林顯，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