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楊家老宅

過了一個小時半，車子緩緩開到山底。老宅在楊家主宅的南面，兩個宅邸位于海市一南一北。老宅在“五指山”，地處半山腰，“五指山”相對于“象山”只有2分之一大，這裏住着正統血統的五位長老是家主楊父的兄弟，只有家主和下一為繼任者才可住“象山”主宅。

謝峰示意門衛上前，門衛保安走出來小跑上前，楊蕭澈搖下車窗。

“原來是大少爺，這臺風剛過就來見五位老爺了，請稍等。”門衛見楊蕭澈不說話識趣回門衛房打電話給管家。

“您好，陳管家，楊蕭澈少爺來見五位老爺。”門衛恭順的說。

“稍等”沒什麽波浪的回複。

過了一會。電話聲響。門衛接了。

“老爺身體不适，不見客。”

“可是……”門衛話還沒說完，就被挂了電話。只好硬着頭皮小跑出去。

滿臉推笑小心翼翼的說：“老爺身體不舒服，不見客。”他只能跟陳管家說的話複述一遍，沒其他說法。

楊蕭澈明白話中有意，現在不見，說明見不了，嚴寬肯定不想這時候碰上他，壞他好事，又可能事已成定局了。正想叫謝靜開車回去。

“什麽，不舒服，那更應該見了。”瞑月小腦袋伸過來，身子越過楊蕭澈右手稱在窗沿，一股洗發水的香味還有瞑月自帶的體香沁入楊蕭澈心鼻。

門衛驚訝，沒想到瞑月小姐也在車裏，剛剛因為楊蕭澈大塊的身子幾乎擋住了車窗，完全沒注意到車內還有一個人。門衛下意思擦了擦額前冒出一珠珠汗粒。“瞑瞑月小姐也來拉？呵呵呵。”

“怎麽，外公們不想見月兒？”瞑月做無辜狀，來都來了還見不着人怎麽行。只要六爺在怎麽會不見我和哥哥呢。

“哪裏的話，哪裏的話，我現在馬上去通報，瞑月小姐你等等，馬上就來。”門衛身子壓低躬着盡量保持與月小姐平視。這次大快步的往門衛房跑去。撥了電話又擦了擦鬓角留下來的汗。話筒“嘟嘟嘟……”

“什麽事？”陳管家說。

門衛搶着回應：“月小姐也來了。說身體不舒服就更要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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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家停了幾秒，瞑月小姐怎麽會在這時候來心裏納悶：“嗯，知道了。稍等”

這次等的短暫。電話鈴聲想起。

“讓少爺小姐進正門，正廳會馬上準備茶水點心。老爺們好久沒見到月小姐甚是想念”陳管家頓了頓又補充道：“照實回複，別怠慢了。”

門衛恭敬急急回複：“是是是。”挂了電話，按下牆壁大門的開關。拔腿就跑出去。朝着車裏人說：“少爺小姐請進正門，正廳會馬上準備茶水點心。老爺們好久沒見到瞑月小姐甚是想念。”

“進個門這麽不方便，跑來跑去的，上次我們來直接就進來了。這次怎麽還得問門衛了？”瞑月轉頭問楊蕭澈。

上次瞑月跟楊蕭澈來見各位外公時，是楊蕭澈還未是“右翼”的總裁，手無權利，只是個翩翩少年，現在已經變了，他們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的防着他。

大門打開，車子緩緩地開入，其後的老管家車子也尾随。進入眼簾的首先是左右兩排挺拔的銀杏樹綠意橫交錯好似沒有受到這次風力的影響，沒有斷臂少枝茂密的枝葉遮蓋着了灰蒙蒙的天。銀杏之後長綠喬木小葉榄仁做背景映襯下更加景上天花。瞑月不由得被此景看癡了，這裏的景色與主宅“瞑月湖”相比有過之而不及。老宅的建築風格以中式為主框架同楊家主宅相似“品”字框架，中式風格。相比主宅歐式厚重，老宅中式古香。主院位于北住着五位長老，東西院為側招呼客人之用，唯一與楊家主宅不同之處在于主院與兩分院在二樓處連接一個封閉式全玻璃橋梁穿過了綠地水池茂林，兩分院與主院相通。瞑月發自內心的喜歡上這裏的味道。當初來這正好秋天好像也沒有現在這般美麗。

車子開入主院正門。門口處并排兩排傭人，陳管家也樹立在那。車子停了，謝峰跳下車打開車門，楊蕭澈跨出纖長的腿優雅彎腰出來，再轉身伸出手，“來，小心頭別磕着。”瞑月将手放在他掌心感受到他火熱的溫度鮮活的生命，黑漆的眼睛複雜深的望不到底，這她一直以來的依靠。有力的握住她的手，瞑月撫着胸口下車時那幾秒鐘的靠近他的胸口聞到了熟悉的男士香水味。

悸動。

玄關。

老管家與陳管家相似一笑，老管家與陳管家是親兄弟的關系，老管家為長兄，兩人同出自“無影”。

楊蕭澈牽着瞑月勾向自己的臂彎。瞑月上下望着眼前的中式建築格局與假山小橋流水竹林相稱別具一格。心裏的悸動早已撫平不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心跳加速。或許哥哥的香水味現在突然聞不慣了。

正廳。

楊蕭澈瞑月步入正廳，五位長老已經落座。主位是大長老，四位長老各分兩側。

大長老正襟危坐，四位長老也不出聲，氣氛異常尴尬凝重空氣都在說有何貴幹？瞑月只來過兩次老宅，一次是十年前一次是現在，8歲那年是陪着哥哥外公來的，此情此景差距甚遠。當年的殷勤親近現在顯得生疏許多。人真的會變，變得生分變得冷情。瞑月不覺得害怕起來，害怕身邊這個悉心照顧她十八年的男人突然也會像他們一樣帶着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那她到時候會是怎樣？會奔潰嗎？還是像現在這樣無表情地接受這一切。瞑月恍若無搓抓緊了楊蕭澈的臂彎。楊蕭澈感到手臂處的拉力。低下頭望着瞑月的嘴唇緊抿着眼皮低垂着。以為她緊張。拍拍她的手。

瞑月實在受不了站着這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尴尬氣氛，誰也不說句話，只能做個出頭鳥了。“各位外公好。”說完再露出标志的微笑。說出來自己都覺得尴尬，雞皮疙瘩掉一地。

大長老也不拘泥着不說話緩動了下僵硬的面部表情，“月兒都這麽大了，都長高了。”

“不過個頭還是矮了些。”耿直的四長老脫口而出，這話倒是說中了瞑月的不爽之處。瞑月輕輕蹙眉，很快展顏歡笑掩飾住不快，她知道自己身體弱個頭也不高，也是不争的事實沒什麽好不爽的，無所謂。

“四長老進來可好，雖然同在海市倒是許久不見，好像都沒見老。比以前硬朗了不少。都是六外公來看月兒，都沒見四外公的影兒。”瞑月淺笑應着，“四外公平時都怎麽鍛煉身體的，我也想學學，不然我就跟像小老頭一樣病恹恹的，我向您老學習學習。”

“這個丫頭說話真夠機靈的，都會捧你四外公的場了，怎麽不給我捧捧場。”六長老嫉妒的嚷嚷。“平時白疼你了。”

“六弟，說明我比你有福氣，別人說女兒是小棉襖外孫女更是小棉襖，這還真是說對了，你看看我兒子，一天都不着家，這個家都快成他旅館了，哈哈哈。”四爺憨憨的大笑。

氣氛瞬間緩和了不少，空氣裏也彌漫着笑聲。瞑月掃視下各位外公的表情。再緩緩道來：“我今天來是為了我十八歲生日而來的，哥哥想為我辦個小型的生日宴，平時都是我跟哥哥過還有六外公，今年想請大家一起來熱鬧熱鬧，我想我親自來請能表達我的心意。”瞑月說道這頓了頓擡眼看看他們的表情，想從他們的表情讀出什麽，“不知道各位外公能不能來。”往年她的生日不是沒邀請他們只不過他們都沒來，要不說忙，要不生病了不想把病染給自己等等。瞑月心裏明白他們也是世俗的除了六外公。真正的外公并不疼自己，他們都看得出來，自然也不和自己親近。唯有哥哥寬闊的臂膀為她依靠，六外公放蕩不羁不理會世俗，不與世俗同流，依然疼惜她把她當親外孫女看。

大長老笑眯眯的摸着下巴終于從他高貴的座椅上走過來，伸手拍拍瞑月的頭：“我還以為什麽事，月兒的生日啊，我都差點忘了，我們肯定去。月兒長得越來越像你母親了。不過脾氣倒比你母親好多了，你母親脾氣可沖了，哈哈哈。”

瞑月擡頭雪亮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鎖定大長老的面目驚訝道：“我媽？脾氣不好嗎？”

“也不是脾氣不好，就是比較有個性。”奇怪瞑月這麽驚訝，思索的摸摸下巴。

這時，三長老倏然猛咳嗽走到大長老邊上耳邊小聲說：“幹嘛說已經死去的人。你不知道對二哥這是禁忌嗎？”大長老也才突然想起這事來。

瞑月站得遠沒聽清，可楊蕭澈聽的一清二楚目光威脅的直射三長老。三長老被這突然來的冷光吓得一哆嗦，退後幾步，又暗自罵道：我怕這個黃毛小子幹嘛，論輩分我是他三外公。

“大外公再說說，媽媽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想知道。”瞑月想知道更多關于母親的任何事，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

“月兒。”楊蕭澈發聲制止。

大長老幹幹的笑了幾聲：“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很少跟你母親有什麽往來，是不是，不太了解，就見過幾次面。”又幹笑了幾聲，“呵呵”又坐回他高貴的座椅上，端起邊上的茶，掀起杯蓋掩去眼裏慌亂之色。着了幾口茶水，又招手說：“你們別站着，來這坐呀，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問問你外公，他不是知道的更多嗎？”

如果外公肯說早就說了，只要一提起她的生母，外公就眉團緊蹙，嘴角往下，顯得特別難言愁苦。哥哥只是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