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各懷心思
色漸暗。晚霞吃透了半邊天,紅火灼天。燒了一陣就下去了。如老管家說的一樣山上陰涼之氣漸盛,寸寸凍心涼。步行下了墓園,老管家打着手電筒。
瞑月在前面說:“不要跟蕭哥說你跟我說了媽的事。他既然不想讓我知道,就不要多說。多說無用。”
老管家是後悔的,但他知道這是瞞不住她的,她的性子太像楊大小姐了。骨子裏的倔脾氣,即使再痛也要達到目的。“是”
小白電頻小車在墓園外等。瞑月遠看一位偉岸的身影黑衣筆挺,路燈下。站着沒有動。原來你在等我啊!瞑月一時想要匆匆跑過去抱住他,又馬上作罷了,這會不會顯得太突兀了。還是跟以往一樣吧!
楊瞑月叫:“哥——”
楊蕭澈轉身,微笑伸出手,示意她過來牽手。
瞑月大步迎上,握住了,啊——好溫暖他的手。
楊蕭澈扶瞑月上車,随後進去。司機緩緩開下了山。
晚上主宅後院的景色還真是不輸白天的美景。地燈安放有意,即不傷植物正常休息,又可讓他們一行人找到回去的方向。增添了不少迷人的夜景之色。
楊蕭澈突然提議去“月湖”看看,按平時這個點,他會按時回去吃飯,他也不會讓她餓着,今天這是怎得。他的神色凝重,是例會開得不好?瞑月自然随他的意,他很少提要求的。
小白電頻小車停在“月湖”邊上。這時候夜色很深。
楊蕭澈牽着瞑月繞着“月湖”,老管家和司機在小白裏等。
楊蕭澈心裏堵得慌,一回到家見瞑月不再屋裏就覺得不踏實。沒看到她的人他就不踏實,他覺得他的心是散得是飄得。荷夢說瞑月與老管家上了山去墓園。想想也知道她又去看媽了。當他到了墓園口,并不想急着上去,讓她與母親好好說說話吧!他就這麽想着。等她來了,牽着她的手,散掉得飄忽得心終于定了。
他們散步在“月湖”旁,燈光照的樹色葉色倒映在湖中好似一幅多彩畫卷,道上樹葉倒影揮動。瞑月踩着葉子倒影,想起小時候玩心濃郁,到不像現在,剛剛。
楊蕭澈關心地問:“餓了嗎?”
瞑月回:“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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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蕭澈說:“讓他們把菜部在樓閣裏吧!我們在這吃。”
“好啊!”
楊蕭澈打電話通知廚房,又叫荷夢帶一條毛毯和熱水袋來。吩咐司機和老管家不要等了,回去休息吧!
他們又繼續牽着手繞着“月湖”,一圈一圈地走。
傭人們帶着飯菜上了湖中樓閣二樓,擦拭了下桌椅,開了窗。在桌上擺了菜,有栗子筒骨湯、蒜苔炒章魚、牛肉炒青椒、清炒上海青、兩碗飯。簡單的家常菜。楊蕭澈和瞑月入座。荷夢給瞑月蓋上了毛毯,在她腿上放了熱水袋。楊蕭澈吩咐荷夢回去放好熱水澡,回去瞑月要好好泡泡。瞑月不怎麽在意,倒是注意到荷夢的神情,這叫什麽呢?古怪,留戀不舍的樣子。
瞑月自己盛了碗湯,先大口喝了起來。這一下午下來,真冷到她了。她若在他面前表現的凄凄哀哀肯定會被他發現的。
楊蕭澈看瞑月大口大口咽着湯無奈又好笑地道:“好喝嗎?喝慢點,沒人跟你搶。”
瞑月點點頭:“嗯,這個栗子真甜,墓園太涼了。呆久了點,胃都要受涼了。”
楊蕭澈囑咐道:“以後跟老媽少說點話,日子還長,都有時間。憋了一肚子話,肯定沒完沒了。”
“嗯,好”瞑月點頭。
瞑月拔飯加牛肉大口吃着,她現在已經需要這樣掩飾自己的心情了呀!吃了7分飽才注意到蕭哥沒怎麽動筷子,“怎麽,你沒吃幾口呀!”看着他老盯着自己看。
楊蕭澈沒什麽胃口又想掩飾便說:“剛剛例會吃了。”
瞑月了然:“那這菜做多了,吃不完啊!”
“沒事,等會我餓了,再叫廚房熱了給我。”
瞑月能感覺到,楊蕭澈今天情緒低落,是跟例會有關。她不太清楚公司的內部情況,政權的分割。蕭哥一直不讓她插手。她好似一直是溫室的花朵。
飯畢。他們步行回了主宅。
荷夢準備好了熱水澡。瞑月脫了衣,整個人沒入水中。透過水看着天花板。人可以堅持着那口氣到什麽時候呢。我這樣會死嗎?閉上眼。肺裏的氧氣漸漸缺失,啊——受不了。“嘩”頭冒出了水面。臉憋得通紅。
瞑月泡着澡想着心事。
那邊,楊蕭澈,淋着冷水,“唰唰”落在頭頂,冷卻發熱的腦袋。他最近漸漸開始意識到一些些事已經開始偏離軌道。瞑月的追問、嚴寬的浮動、楊父的……後面好像有只手一直在推波助燃。冷水緩緩從頭留下脖頸到脊椎汩汩的下地。只等腦袋和身子發涼才關了開關。裹了浴巾包住下身,濕着頭就出來了。
“原來你都是洗冷水澡啊!會着涼的”瞑月半躺在2米乘2米的大床上。看他的嘴唇的顏色就知道。瞑月眼神下移,也是被他半裸出浴的樣子怔到。胸口水漬沒擦遲緩緩流下,塊狀的胸肌随着呼吸浮動。水珠在八塊腹肌上挂着。胯上的人魚線延伸到浴巾裏。瞑月低頭繼續翻書。
楊蕭澈一出衛生間門,就注意到床上的人影,嵌在黑灰的床榻上。用他的睡衣外套裹着脖子。雖然小時候她也見過他這麽裸着半身,或者全身,但也別這麽,這麽視若無睹吧!他對自己的身材也是自信滿滿。這下讓他強健的心髒遲緩了十幾下,但臉上表情還是保持不變,好像并沒有被瞑月大方地視線所影響。他扯下挂在脖子上的小浴巾胡亂擦幾下散亂的揩着水珠的短發。他現在真的很想進衛生間,但衣服就在床上。好吧好吧。過去過去。剛剛冷掉的身子又發熱了。上半身緋紅一片,胸口兩半中凹陷的地方開始蔓延紅暈。
“蕭哥也會害羞了?”瞑月打趣道帶着笑腔。目不轉睛的看書。好似這書比他的人還好看。
楊蕭澈心想:我盡然被這個小東西嘲笑,雖然大浴巾裹着下半身,但裏面空空。
楊蕭澈尴尬地走過去到床前拿了睡衣還有上面的內褲,步伐不能慌張,得跟平時一樣。轉身開衛生間門,只是在關門的時候,着急了些。
人的視線是廣角的。瞑月這時候才發覺,書上的字看着是模糊的,視線跟着裸背消失在門關上那一刻。但眼珠還在盯着書上的字樣。深“呼”了口氣又深吸了口。不是應該見怪不怪了嗎?
門開了。楊蕭澈穿好睡衣出來。到了杯熱水遞給瞑月,坐在床邊,“這麽晚還不去睡。”
瞑月終于從書上轉移到他身上。這書有那麽好看嗎?——楊蕭澈心想
瞑月說:“我睡不着。躺了好一會。腦袋太精神了,不想休息。”
看她精神的眨巴着眼睛。楊蕭澈失笑,被需要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麽我們聊聊天吧!”
“我想喝點酒。”瞑月瞟到桌上喝到一半的紅酒。
楊蕭澈驚訝,這孩子從小滴酒未沾,今天吹着什麽風。
“喝點酒,好睡。書上說的。”瞑月解釋。不說清楚,蕭哥肯定不讓她喝。
“好吧!喝一點。”楊蕭澈起身去到了一小杯。
瞑月接過酒杯,晃蕩了下。聞了聞,真香。小啜一口,好嗆口,不知名的嗆人之氣在舌後根流轉。之後才有回甘之味,前期的味道真的滿厚重的。
楊蕭澈半躺在另一邊。若有所思的注視着眼前的人兒。
“剛開始味道真的不太好喝,後面甜香味一上來,就充斥在口中……”沒說完又來了一口,最後把剩的喝完,“難怪酒會讓人上瘾,忘記自己在幹什麽。”
他沒有阻止他,他到了這一小杯,她也就只能喝這一小杯,不能再多。“來,來我這。”
瞑月放下杯子,書也擱到了一邊。頭趴在他胸前,手掌搭在他的胸口,“蕭哥的心跳聲好有力,bon bon——”後勁漸漸上來,潮紅從眼側開始蔓延至臉頰,眼周已經紅了一片。呼吸開始變快。微醺……
瞑月半睜着眼,醉眼迷蒙。含糊道:“哥,你今天看起來不開心,其實我也不開心。”
楊蕭澈心想:原來我的保護膜已經對你無效了呀!我隐藏的情緒早已被你覺察一二。你已敏覺到如此地步。
楊蕭澈輕拍瞑月後背。“睡吧,睡吧,我就在這陪着你……”
瞑月頭昏層層歪頭睡過去了。
楊蕭澈右手攬着她的腰,左手輕柔地愛撫她的小腦袋。
瞑月呼吸漸漸勻稱。慢慢放下枕在胸前的頭。起身給她掩好了被子。下床,從櫃子裏拿出毯子,躺在床尾的沙發上。躺了許久也是睡不着。想起桌上的紅酒,好吧!來一杯,喝一杯後勁沒上來,一杯一杯的喝。半瓶酒下肚了。也沒什感覺。也不想去酒窖拿酒了,就這麽躺着吧!一會就天明了吧!
結果到了天明才有了困意。淺淺睡意的睡去。期間還不斷地支起上半身,看瞑月睡地如何。看她睡得香,才安心躺下。過了好久好久,宛如隔世,隐約有呼氣過鼻,微涼熟悉的體香味。睡眼惺忪。
軟滑的小手直接抓住楊蕭澈的鼻子,被她這麽一捏,瞬間清醒。只見她側卧着躺在床尾,右手支撐着頭部。笑顏如花,手裏捏着一小撮發尾,掃着他的仍中。“醒了?呵呵……哥哥今天睡得好久,這都快中午了,可以吃午飯了。真是少見你會睡懶覺。”
楊蕭澈右手戳了戳眼睛捏了捏山根,左手摸了摸她的頭,瞑月拉過他手,雙手交叉來回晃着。“起床了,哥。”
“嗯——我盡然睡得這麽久。”頭痛啊!睡得不好,腰都睡痛了。直起身。左右活動了下僵硬的肩膀,活動了下頸部。
“我去洗漱下,你去樓下等我吧!”
“我就在這裏等你好了。”
楊蕭澈點點頭,冷水抹臉,迷蒙散去,眼睛也沒那麽酸澀。
這時候,門傳來敲門聲。急切但聲音又小。看來來人很着急又怕驚醒睡着的人。
楊蕭澈出來,開門,沒等他問什麽事,來人——荷夢,着急的說:“大少爺,瞑瞑月小姐不在屋裏,到處找了都沒見蹤影,怎,怎麽辦。我不敢驚動老爺。”
聽聲音帶着哭腔,依賴般地哭腔,原來除了她還有人在他面前這樣哭啊!
楊蕭澈側身,讓荷夢看看後面躺在床尾的瞑月,這時候,這個消失的人跟沒事的人一樣翻着書。身上蓋着楊蕭澈的睡衣外套。楊蕭澈自顧自的回衛生間。
“瞑月小姐?你怎麽在這?”荷夢睜大瞳孔,手不自覺地遮住嘴。
“我在這很奇怪嗎?”瞑月放下書,坐起來。
“沒,沒有。讓我好找。”荷夢吃味,确實不奇怪,瞑月小姐小時候的屋子還是與大少爺共用,8歲過後,才一個人睡。只是後來沒那麽常來大少爺房間,都是大少爺去瞑月小姐房間。
瞑月掃視她的神情,今天的她好像有點懂了,這個掩飾而又怪異的表情。“午飯準備好了嗎?我好餓。”
荷夢心中煩悶不甘,那又能如何,她與他身份懸殊。“還在準備……”
“哈?這都十二點了。以往這個點都開始吃了。”
荷夢解釋:“平時少爺在,都是等小姐才開飯的。所以,少爺沒醒,就忘了這事。這下只能讓瞑月小姐等一會了”
瞑月心想:所以這還是她的錯了。這話是說,蕭哥不再,我就不是主?說得還真是淩厲。
瞑月不爽地說:“哦?主宅不是只有你一個傭人,廚房多得是廚子。沒了你他們照樣能工作。”除非你提醒,他們還未醒,還不需要準備。不由得懷疑她剛剛敲門找蕭哥的初衷。
荷夢沒想到瞑月突然義憤填膺,直接提醒她就是個下人,還敢出言不訓,平時瞑月小姐都不會這樣訓誡她的。被這麽一罵當場就愣住了。
瞑月自從從老管家和六爺那裏聽到過去的事,她就變得異常敏感難受,以前即使聽到一些碎語也當充耳不聞,不多理會。她愛的人卻厭她棄她,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也視她若旁人。
這時候楊蕭澈也洗漱完畢,正看這樣一個畫面。荷夢朝楊蕭澈投遞求救似的眼光。楊蕭澈皺眉斜刮荷夢,荷夢支支吾吾。荷夢懊悔因為瞑月小姐在少爺屋裏,讓她确實嫉妒羨慕恨,失了分寸。“對不起,瞑月小姐。我馬上去準備。”
荷夢的小眼神沒有逃過瞑月的眼睛,又是一陣不爽,“叫我,楊小姐。”我與你的關系還沒到你可以叫我瞑月小姐的。
荷夢乖乖退下,關上了門。
楊蕭澈捧着瞑月的小臉摸了摸,“你放心不會有人敢輕視你。”荷夢确實已經不适合照顧瞑月了,他雖然有意無視也是能感覺得出荷夢這一兩年有意無意獻媚。她照顧瞑月許久,知道瞑月的作息口味。平時工作他沒能照顧好瞑月,她可以照顧好也能一一彙報瞑月每天的作息課程之類才讓她一直工作到現在。身邊一直留着一個心思不明淨的人,也會影響到瞑月心情。瞑月也不似四五年前可以一兩句就能安撫。他與她遲早還是要面對現實。到了那一刻他也絕不會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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