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落水

瞑月孤自行走。紅衣中年女人的視線沒有離開過爸爸,她早就注意到了。以為僅僅是仰慕者,畢竟爸爸帥氣單身,爸爸也注意到那個女人向他招手,有數秒的停頓,匆匆拉着那個女人慌裏慌張。那個女人保養得到歲月沒有留下皺紋斑點,身材勻稱豐滿,視線一直灼熱的看着爸爸。那時候我應該拉着蕭哥一起來的瞑月心想,蕭哥在應酬也不便打擾。又怕跟丢就趕緊抓緊時間。誰知現在自找苦吃孤立無援,得一步步提着千斤重的雙腿。她只聽了一半,她就已經呆不下去了。

疼嗎?當然。但,又解脫了吧!至少給她個理由,那個男人與她疏離,冷漠。因為他根本就不愛她這個親生女兒她也只不過是嚴寬備用的棋子。他更愛權利錢,其次是那個女人或者是那個私生子。他如同她母親一樣硬生生甚至更甚地從她世界剝離,她沒有在他身體裏血肉裏心髒裏腦子裏停留過半刻。冷風還是那樣亂刮着啃食着她的皮膚,毛孔受驚地皺起。瞑月不清楚怎麽就繞到了明月池。習慣性得坐在池旁。

明月池由三個圓形相交而成。梯形分層,鑲嵌在地上,最深水深有1.2米,中層80公分,高層40公分。水流細細碎碎從高層流向低層,近幾年中了不少蓮花在池中,增添了詩意。

瞑月斜做在水中,呆呆地望着開敗的蓮花,都死了……

瞑月突然瞧見池底有一處裂痕,靈光一閃,是這裏,她母親摔下來的地方,她朝上看了看,正對上面有個陽臺,母親住的那個房間被封了好幾年了。她繼續定睛觀察池底的裂縫。突然後面一道猛力,瞑月再被推進湖的那一剎那轉過身正面朝向那個推她的人,落入水中。陌生的面孔驚恐的發顫的雙手。視線被池水渾濁所染。涼意濕意侵身。那個人慌張的消失在視線中。瞑月心想:等等你要去哪?我不會游泳。

撲騰了好久,恍如隔世,原來等待死亡是慢長的。她又憶到了,蕭哥抱着她告訴她這是蘋果那是香蕉,那時候好小。畫面切換到了嚴寬推開了她,說她無用。畫面又切換到了外公,從她手裏搶走了一個母親的遺物,她好奇那件封閉的房間有什麽?她推開了那門,冒險般翻翻找找,捧着古樸地首飾盒去讨好外公,她找到了秘密寶藏。那不是什麽秘密寶藏那是媽媽的房間,外公狠狠地奪過她手中的首飾盒,她小小的身子在猛地拉力下摔倒了。他舉起一只手,她驚恐的看着。蕭哥及時攔下,但在自己臉上留下了十足的紅印。外公一驚悔恨又心疼。他真的是用盡了力。蕭哥抱起了她跟她說沒事不怕有我在。走馬燈一頁一頁翻着。意識漸漸迷糊。身子一陣陣發顫像打嗝的樣子。

眼前是真的人影還是視線黑了。

一只有力的臂膀把她撈了起來。

“楊小姐楊小姐……”人影拍拍她的臉。

他手掌交叉上下有力地按着她的胸脯,吐了不少水,起開瞑月的下巴——人工呼吸。

反複這些動作。瞑月猛地一口水噴出來。意識清明了不少。胃胸口鼻腔還有腦袋,酸麻的疼。

月湖夜宴區。張碧雲和嚴寬快到入口就分開走。

張碧雲眼睛搜索她兒子女兒的身影。在這,嚴晟正在跟一個女生聊天,招了個手,問:“你姐呢?”

嚴晟左顧右盼:“不知道,剛剛還在這呢。”

張碧雲有點焦急:“你爸叫我們趕緊回去,我們不能多呆了。趕緊找你姐。”

他們視線在人群中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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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

“媽,我在這。”嚴曉拍拍她媽的肩。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誰呢。”張碧雲拍拍胸口。

嚴曉臉色有些蒼白,“這裏除了爸,沒人認識我們,你還以為是誰。”

“你怎麽把衣服又換回去了,我不是說長裙的好看嗎?”

“啊~我剛剛走路有點急,踩到水花濺到裙子上,裙擺都髒了,所以換了,這個也挺好,好走路。”

張碧雲責怪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小心,走路慢慢走,看清楚再走。”

嚴曉不耐煩地說:“行行行,媽,我知道了。你跑這來幹嘛?”

“走吧我們得回家了。”張碧雲挽起嚴曉胳膊就走。“你瞧瞧你額頭都冒汗了,妝都快花了。”

嚴曉沒管她媽怎麽責怪,擋開張碧雲伸過來的手,“怎麽不多呆一會。晚宴還沒結束呢。”

“你爸叫我們趕緊回去。乖啊!”張碧雲安撫下嚴曉,拉起她就往停車場走。

張碧雲一行人正要從另一條小路去拐去停車場。

一個匆匆的身影,黑衣抱着穿着薄荷綠的女子,全身濕透,與他們插肩而過。

張碧雲眼快,好奇道:“那不是楊瞑月嗎?這怎麽回事。”就想要跟上前看個清楚。

嚴曉拉她媽手肘說:“媽,不關我們的事,別管了。”

“她可是你爸的錢袋子,不能不管。”

“真要出什麽事,我們也只有看看得份,幫不上忙。”

張碧雲想想也對,楊家多的是傭人,還有私人醫生。她們也就只有觀摩的份“也是。走吧。”

月湖夜宴區。

“大少爺,大少爺……”黑衣在人群中穿梭大聲呼喊。

楊蕭澈轉過身,黑衣人放下懷中恹恹息息的明月,楊蕭澈驚色猛地抱入懷中,“管家——管家——來人來人。”抱着直往“惜月園”宅子裏走。

瞑月房裏。私家醫生已就位。傭人已給瞑月洗了熱水澡,被子裹好了她的身子。

馮醫生測了心率翻翻眼皮……對楊蕭澈說:“吃了水,嗆到了,今晚肯定會發燒。叫廚房煮一碗姜湯,給她喝下去,把汗逼出來,今晚肯定比較難受,熬過今晚就好了。”

楊蕭澈說:“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心疼地捧着瞑月的手又說:“老馮,不好意,謝謝。”

老馮一邊整理一邊回頭說:“沒事沒事,應該的。”

楊父在屋外等消息。見醫生出來拉住他就問。馮醫生原話回複。後面加了句“幸好救得及時,不然就……”

“好,謝謝。”楊父點頭。

楊蕭澈坐在床沿疼惜地眼眸來回流轉,撫摸她慘白的臉頰,青紫的眉眼。沒生氣,要不是呼吸聲沉重真以為她……

楊父吩咐老管家時間差不多,晚宴也差不多結束吧!

賓客帶着各種心思離去。其間嚴寬又來看看,但沒進門。清楚沒什麽大礙,就走了。

瞑月昏昏沉沉,其間有人給她擦汗,換額頭上的布。

“水不夠涼,去多拿些冰塊。”

腦袋發熱痛麻,連同回憶折磨着她的腦袋。

“月兒,月兒,哥哥在這呢!哥哥在這。”

“不怕”

“月兒。”

瞑月沉重的呼吸,鼻子堵了。只能用嘴呼吸口幹舌燥。

嗯——

渴、熱、冷、酸、麻、痛

她又要死了

“月兒——”

哥——

我好難受,哪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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