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聽見

楚析笑語盈盈地等在門口，董明珠擡眼看了看他，臉上露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來，“夫君久等。”

楚析也繃出個同樣的假笑，“應該的。”

小婉看着兩人極不自然的笑容，也不知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麽，她又怎敢追問？只好陪着小姐進去給兩位長者請安。

瑞老王爺年逾四十，身材有些發福，看着不怎麽健康，倒是王妃看着年輕許多，且精神矍铄。看着兩位新婚夫婦進來，笑得還算和藹，絕美的姿容與溫和的笑意，與楚析有七八分像。

兩人依禮請了安敬了茶，恭敬地拿了兩位長輩遞過來的紅包，這才得起身坐下來說話。

瑞王還未開口，王妃便笑意盈盈道：“董太常家乃書香門第，又專司禮儀文教，想必在家對明珠的管理甚嚴吧？這裏雖是王府，但我家向來不拘禮節，楚析平日裏也閑散慣了，若是有什麽對你照顧不周的地方，明珠只管來跟我說，我定會給你做主。”

“哪裏哪裏，我家家教也不嚴的……”董明珠讪讪地笑，埋頭喝着茶。小婉抿嘴一笑，卻見着小王爺身邊的“殺神”依舊繃着臉，在一衆溫馨和睦的氛圍中顯得特別紮眼，瞬間失了笑意。

這人難道沒有表情嗎？從第一此見他就是這個表情，到現在依舊是這個表情，而且，也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話。

辭別了瑞王和王妃，小婉與董明珠徑直往自己住的“蓼汀苑”裏去，絲毫不理小王爺，楚析也似是沒有跟來。

“小姐，你和小王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董明珠一改在王妃面前的知禮模樣，吊兒郎當地走着，一臉不屑道：“若是知道楚析就是那天那個登徒子，我才不會輕易答應這門親事呢。父親說得果然沒錯，雖然他長得的确人模狗樣的，但誰知道內裏是個什麽德行？他竟然明知是我還故意向我提親，分明就是對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懷，想要娶我回來好好報複。哼，我董明珠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他給我等着。”

如果想要報複的話有必要娶進門來當正妻嗎？小婉有點想不通小王爺的腦回路。聽小姐的口氣是要與小王爺對着幹，小王爺表面看着挺溫和的樣子，偶爾還有些戲谑不羁，到是沒什麽可怕，只是他身邊的那個“殺神”……

想到此，她有些怯道：“我聽王府裏的丫鬟說，小王爺身邊的那個侍衛好像很不簡單。”

“哦？怎麽不簡單？”

“她們說……”她将昨日在丫鬟們那裏聽來的傳言講與董明珠聽，董明珠聽後挑挑眉，“殺神？真的？”

小婉點點頭，“她們是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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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說你就信？”

小婉一驚，讷讷道：“她們在王府裏呆的時間長，應該了解那人吧，總不會說假話……”

董明珠用食指彈了彈她的腦殼，“我的傻娘子，以前在家裏你這麽單純到是沒什麽，但是現在到了外面可別再那麽單純了，有時候別人說的話不一定是真，也不一定是假，一切都要自己去驗證。我們沒見過那人真實的模樣，別人怎樣說我們且聽着，以後多個心眼兒，日後慢慢驗證便是，但若是把別人的話完全當真，早晚一天會被別人當槍使的。”

小婉露出震驚的表情，一臉崇拜，“小姐，你現在變得好聰明啊！”

“哼，那是……等等，難道你以前我以為很傻嗎？我一直都是這麽冰雪聰明的好不好？”不然怎麽在外面胡鬧在外面混啊，胡鬧和混也是要頭腦的好吧。

“是，相公最聰明了。”小婉露出真誠的笑容來，嘴邊的梨渦惹得董明珠不自覺地又捏了捏她的臉。

“可是……”小婉突然露出擔憂的神色。

“娘子還在擔憂什麽？”

“可是我從未見那個人笑過，甚至沒有看到他有過別的表情和情緒，眼睛看着又很犀利，總覺得……有點可怕，我都不敢跟他對視。”

董明珠素來知道她膽小的性格，挺挺胸膛道：“別怕，有相公我為你撐腰呢？”

“哦，娘子要相公為你撐什麽腰？”

“那自然是……”董明珠轉頭，看到小王爺楚析似笑非笑的臉，剛才的話分明是他說的。他身後依舊跟着面無表情的谟楓，似影子一般形影不離。于是擺臉色道：“我與我娘子說話，你插什麽嘴？”

“我與我娘子說話怎能算插嘴？”

“誰是你娘子？”

“昨日誰與我拜堂自然誰就是我娘子。”

“哼，想不到你不僅是登徒浪蕩子，還是個大騙子，若知道你就是瑞王府的楚析，我怎會答應與你成婚？你且不用得意，早晚，我會和你和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