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砸破
此時郭嫔對她的畏懼就有些令傅明華意外了,郭嫔一進來,請了安之後,謝氏冷着臉不看她。
“阿沅……”郭嫔看了謝氏一眼,小聲的呼喚:“可是許久不見你了,你,你還好嗎?”
郭嫔欲言又止的,謝氏冷笑了一聲:
“多謝郭嫔記挂了。”
場面一時便有些尴尬了,郭嫔眼中淚都要流出來,可憐兮兮的:“阿沅,你,你還不……”
謝氏不欲與她多說,看着崔貴妃就道:“娘娘,娘娘既然有客人,臣婦也不便打擾了。”
崔貴妃看了臉漲得通紅的郭嫔一眼,嘴角牽了牽,沖謝氏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阿沅便早些回去。太後那裏已經派人前來傳過話,說是今日身體不适,令人賞了些好些東西過來,你一并帶回去吧。”
謝氏應了一聲,崔貴妃命靜姑去送她,母女倆剛出蓬萊閣宮門,後頭郭嫔便追了過來:“阿沅,阿沅,阿沅……”
傅明華聽着後頭一聲一聲的,轉頭去看謝氏,謝氏陰沉着臉,大步朝前走,身影有些晃蕩卻不停下來。
倒是送她們出來的靜姑微微嘆了口氣。
後頭的郭嫔已經有些哭音了,呢喃道:“我只是想問……”
出了宮門,謝氏還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靠在馬車上。
候在車裏的碧藍兩人還候在車上,看到母女二人歸來,謝氏神色凝重,也不敢說話,只服侍着傅明華坐下了。又拿了帕子替她擦了擦手,坐在角落中不吭聲了。
謝氏強撐着回到傅府見過了白氏,便臉如金紙。
第二天謝利貞便來了。
他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之後了,聽到消息的傅明華便先往謝氏院中,随她一塊兒去白氏院裏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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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利貞夫妻倆是同進長樂候府,卻是分開進入院子的。謝三爺先進外院見傅侯爺,陰氏則由婆子迎進內院之中。
白氏院裏三房媳婦兒與嫡出的姑娘以及傅儀琴都帶着女兒。陰氏領着兩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孩子進來時。謝氏嘴角便緊抿了,眼中露出些水光來。
與傅明華夢中所見的情形差不多,陰氏約摸二十。穿着窄袖長衣,下配藍色襦裙,外面則罩青色繡白花寬厚披帛,氣質冷傲。
只有在見着謝氏時。臉上才露出些許笑意,面對傅儀琴等人則是連看都不屑看上一眼。
她打發了幾個傅家姑娘禮物。到此時方可見陰家富貴,幾個女孩兒收到的皆是價值不菲,就連傅儀琴的女兒都得到了,給白氏的則是一張禮單。喜得白氏忙讓人接下了。
“想當初,謝三爺也曾來過洛陽,只是那時并未成親。沒想到娶了如此一個端雅的女子。”白氏笑呵呵的,陰氏面對她的誇獎。始終是淡淡的。
幾個孩子被打發去暖閣玩兒,陰氏帶來的兩個孩子皆是姑娘,也不管傅家其他姑娘,拉了傅明華的手:“你就是姨母的女兒?早就聽說你了,如今才見到。”兩個姑娘一左一右的挽着傅明華,有些親熱。
這兩個孩子稱呼謝氏為姨母,明顯就不是謝家的人,只是四姓彼此聯姻,難免有親戚關系,既然是陰氏帶來,便極有可能是陰氏的姑娘了。
“我叫陰麗芝,小字寶兒,她是我妹妹陰麗淑,小字阿倩。”
上身穿粉色窄袖小衣,下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女孩兒挽了傅明華的手,小聲的介紹。
一旁的傅明月有些羨慕的想跟上來,傅家的女孩兒養在深閨,若是平時無甚要事,別說是傅家姑娘,就連姑娘身邊的大丫環都是二門不邁的,此時好不容易見到有個年紀相仿的孩子,尤其還是江洲來的,都萬分的新奇,忙跟了上來要一起耍,一旁的傅明霞看到傅明月的動作,一把便将她抓住了,聲音有些尖銳:“你幹什麽!知不知道點兒羞恥,人家可看不上你,你上去幹什麽?”
傅明月被她抓得有些痛,雖然穿着厚厚的小襖,可是傅明霞小小年紀的,手上力道卻不小,她有些吃疼的要将傅明霞的手甩開:“你放開我。”
原本挽着傅明華的兩個姑娘轉過頭來,剛剛傅明霞的聲音又沒有半分遮掩,像是故意說給三人聽的一般,陰麗芝冷笑了一聲:“旁人倒不說了,确實有些看不上你,收了我姑姑的禮物,轉頭對客人竟是大呼小叫的,傅家的規矩就是這樣教你的?”
傅明霞一張臉漲得通紅,手裏抓着的傅明月還在不停的掙紮,她幾乎是有些火大的将傅明月一推,傅明月沒想到她會這樣做,冷不妨被她推倒在地,手撐到地上,傅家姑娘養得嬌貴,那掌心兒一下便破皮了,傅明月臉色一白,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了。
周圍侍候的丫環沒想到竟然會出了事兒,連忙上前将傅明月扶了起來,一旁的陰麗芝可絲毫沒有要在別人家裏做客便小心翼翼的感覺:“真是丢臉。”
“我教訓我妹妹,關你什麽事?”傅明霞最是好強,當着這樣多人的面,尤其是還有傅明華在,被一個外人這樣教訓,她哪兒忍受得了,已經是要哭了,卻強逼着自己不要哭出聲來。
今日知道有客人要來,她還換了簇新的衣裳,可沒想到客人對她并不善,反倒拉着傅明華說話,當下她心裏就不舒服了。
“是不關我的事,你便是要将她打哭,又跟我有何關系?”
陰麗芝撇了撇嘴,冷冷的笑。
傅明霞只覺得周圍人都仿佛在看自己的笑話,眼中有淚卻硬是不肯滴落下來,想到之前陰麗芝說自己收了陰氏的禮物,不就是拿了她的東西,才使現在陰家的人來嘲笑自己麽?
陰氏送她的是一對白玉手镯,她之前還歡喜得很,戴在了腕子上,此時被陰麗芝笑話,忙哆嗦着褪了下來,想也不想的便朝地上重重扔了下去,旁邊人還來不及阻止:“不要你陰家的臭東西!”
随着她說話聲,一對手镯落到地上,‘锵锵’兩聲脆響,手镯斷為幾截,她身邊的丫環碧紅慘白着臉,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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