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3)

!”太乙伸手就打,這次沒有留半分餘力。

蘇跡早就防着他出手,仗着身上有法衣護體,不躲不閃,力抗了千鈞壓力。他也不能躲閃,身後面就是半死不活的雪女。接着紫藤手杖狠狠一抛,“打!”

手杖跟活了似的沖着太乙真人就是一陣敲打,也不管是腦袋還是屁股。每一下都看着輕飄飄的如同小兒敲窗,毫無力度,太乙卻是把拂塵舞得密不透風,卻依舊吃不住的連連後退。

就見他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臉皮一抽一抽像是牙疼硬忍着,這是什麽法器?竟然打的他神魂不穩,如同鞭魂!

蘇跡冷着臉看着,看他被打的招架不住心裏那個痛快,活該。

這時一聲清越鳥鳴響徹天際。

蘇跡不由的擡頭望,一只青色大鳥由遠及近眨眼間飛到面前。

“那孩子,快住手。”大鳥身上一名身穿彩衣的女子急切的開口。

蘇跡看着她,以為是太乙找來的幫手,臉色冷的很。

女子下了坐騎,對着他說:“孩子趕緊住手,太乙真人的神魂都要被打出來了!”

“那又怎樣?”蘇跡冷冷的說,“你是他找來的救兵?”

“我只是路過而已。”女子焦急的說:“不管你與他有什麽仇怨,都想想他身後的闡教和十二金仙。”

蘇跡心頭咯噔一下,光顧着生氣了,都忘了這茬,他看看被打得狼狽不堪的太乙,再看看面前一臉焦急的女仙,有那麽一瞬間覺得不如都打死毀屍滅跡……

☆、藤杖

惡念一升, 蘇跡竟然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 殺了他, 殺了他們。

如同被人在耳邊蠱惑,他情不自禁的握緊拳頭, 雙眸暗沉, 那個“殺”字含在口裏, 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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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真人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哪怕給自己罩了無數次的防護罩, 都沒有一點點用處, 神魂被生生敲打, 不光疼, 金仙修為都眼看不保。

女仙眼看情況不好,瞬間揮出一方雲紗, 橫在太乙和手杖之間, 緩解他的壓力,可也只是緩了那麽片刻。

“孩子, 快收手!”女仙眼看不敵,一把抓住蘇跡的胳膊,厲聲喝道。

蘇跡一激靈,如夢初醒, 眼中暗沉散去, 再一看太乙,那個炸毛雞是誰?

太乙已經被打成了豬頭,白色的頭發胡子混在一起, 要不是還穿着那身衣裳,蘇跡都人不出來還是同一個人。就見他奮力的揮着拂塵勉力抵擋藤杖的攻擊,還是被打的顧頭不顧腚,狼狽的要命。

看他這狼狽模樣蘇跡心情簡直爽極了,硬憋着笑,手一招:“回來。”

手杖刷的飛進他的手裏,安靜如雞,一點兒都看不出剛才的暴虐。

威脅一去,太乙真人哇的吐出來一口老血,臉上跟塗了一層金似的,蘇跡可算是真見了一會什麽叫面如金紙。

太乙整個人已經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還是女仙扶了一把才好懸沒趴下,早沒了開始仙風道骨的氣派。

果然是好寶貝。蘇跡臉上的笑幾乎都要壓抑不住,剛剛那股戰栗沸騰的感覺現在還有一絲餘韻在大腦裏叫嚣,令人上瘾的很。說實話他是真不知道這紫藤手杖竟然這麽厲害,能把一個金仙打成半殘,簡直意外到了極點。他一開的氣勢全靠強撐,也就是仗着有可抵擋聖人一擊的法衣在,想着大不了最差也是他挨一頓揍,怎麽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反正絕對不能任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拼了!

沒想到這小藤杖居然這麽給力,就像游戲裏的新人大菜刀變成高大上的青龍偃月刀,白板新人裝秒變極品橙裝,凡人成大神啊。緊緊的握住手杖,他激動的心砰砰直跳。而就在此時,他突然有一種非常想見血的沖動,冥冥中時候有個聲音又在耳邊蠱惑,殺了他們,殺了。

不知不覺,手裏的藤杖又飄到半空中,像是等待主人的一聲令下就要大開殺戒。藤杖上紫色的嫩葉無風自動,搖搖擺擺的,可愛裏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魅惑,就像一個七八歲的蘿莉耍風騷,怎麽看怎麽別扭。

蘇跡着迷的看着它,口中一個“去”字蓄勢待發。

“主人……”雪女不安叫了他一聲。

蘇跡突地一驚,下意識的一把将藤杖抓在手裏,死死的掐住手杖七寸,跟捏蛇七寸似的,腦袋裏頓時安生了。

這到底什麽玩意兒?怎麽還自帶洗腦效果?剛剛的興奮瞬間變作毛骨悚然,這玩意兒不對!這是外患未除又添內憂,他剛剛稍微放松一丁點兒的神經一下又繃到了新高度。

不論如何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蘇跡眼都沒敢閉一下,壓下心頭的驚懼不安,臉上卻一片雲淡風輕。

“太乙真人,可還要做無本的買賣?”他冷冷的問。

太乙真人磕下一把藥丸子,好歹把岌岌可危就要爆裂的神魂暫時強行壓制,拂開女仙攙扶的手,“你莫猖狂!我……”

“再打一架?”說着他又淡定的祭出了紫藤手杖。藤杖出了問題他是不敢再用,但他知道越是這時候越不能好說話,氣場必須撐起來,讓人看不出深淺,否則死的就是他們幾個了。

太乙瞬間面皮抽抽,神魂都是一震。

“小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女仙緩緩開口,面上一派溫和。

“你是誰?”蘇跡不客氣的問,明顯的她就是和太乙一夥的,他有好口氣才怪。

“我是白骨洞石矶,大家都喚我石矶娘娘。”女仙好脾氣的說。

石矶一開口,蘇跡就知道自己的命保住了。這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人是石矶,哪怕就是她不幫忙起碼也一般不會下黑手,他不由的在心裏謝了句佛。不說別的,石矶在封神榜裏已經算是很不錯仙人,講理又善良,不過結局不咋地好就是了。

但他并沒有放松心神,只是一改剛才的無理,拱起手:“蘇跡見過石矶娘娘。”

石矶不敢托大,拱手還了一禮,“蘇道友有禮。”

“道友何必跟他多話,沒得自降身份!”太乙真人憤憤不平,人都怏怏的還倒打一耙。

太乙真人有理由憤憤不平惡語相向,因為憋屈嘛,一個怎麽說也是大佬級別的仙人被一個癟三凡人教訓得沒有還手之力,他不憋屈誰憋屈?

在這個強者橫行的時代,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失敗的滋味,身上疼不說,更是臉疼,要知道,對他們這種級別的人來說臉面比啥都重要。

這不,連跟他不是一個系統的修仙人員都訓上了。

石矶嘆口氣,好聲好氣的說:“真人和這孩子計較什麽?有什麽事大家不能好好說?”

“道友不知這小子有多可惡,綁了我徒弟還要七百多條人命去換,我豈能坐視不理!”太乙振振有詞,滿臉的大義淩然,要是不知道是還以為他才是正義的使者。

石矶蛾眉一聳,露出三分厲色,看向蘇跡:“果真如此?”

蘇跡都給氣笑了,他也是開了眼界,這颠倒黑白的功力真是跟他徒弟如出一轍,他記得當初哪吒打死敖丙可就是一通詭辯,把自己洗的雪雪白,合着這是傳承了他師父太乙的精髓。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半分不假。

“太乙的話娘娘也信,他不是闡教出了名的白蓮花嗎?”蘇跡張嘴就給人亂扣帽子。

“?”石矶一臉問號。

“小子胡謅什麽!”太乙雖然也沒聽明白,但是,他的敵人能說他什麽好話?自然是張口就罵。

“我胡說還是你胡說你心裏清楚,要不再讓它教教你怎麽做個老實人?”蘇跡嗤笑,用手杖一下下的敲着自己是左手,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太乙恨的咬牙,他也不是被吓大的,不過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他占了先機,傷了神魂使不得法力,不然祭出他的九龍神火罩,幾個小子都讓他滅了!

“到底怎麽回事可否跟小仙一說,我給二位做個中人可好?”石矶好心的當和事佬。

“那感情好。”蘇跡說。趕緊結束了這茬子破事他好脫身。

太乙哼了一聲,也沒反對。

蘇跡就開始簡潔的講故事,可他一講故事就容易加戲,從東海講到陳塘關,從教育孩子講到以身作則,從現實講到封神榜,把石矶聽的一會兒皺眉一會兒點頭,最後說到換人的事,不過是有蘇缺人口換些奴隸過去充實人口而已,石矶更是一臉的恍然大悟。

“太乙真人,他說的可是實情?”石矶問。

“是又如何,小兒不懂事,又沒有真傷了那龍太子,何必如此興師動衆,他不過是想趁機為自己謀利,小人罷了。”太乙不屑一顧的強辯。

“道友,孩子還是要教的,不然長大如何明辨是非?”石矶淡淡的說了一句,接着說:“依我看二位也沒有什麽仇怨,不如我作中人解了二位的結,蘇道友放了哪吒,真人就此罷手,人口還讓李靖來還,二位看可好?”

“要是李靖不還呢?”蘇跡死都不松口不要人了,反而要石矶保證,也是夠拼了。

“由我作保可好?”石矶微微一笑大包大攬。

“行。”蘇跡再沒二話,反正他也煩死哪咤那熊孩子了。

“不必道友費心,我與這小子的恩怨自會了斷。”太乙突然話音一改,強橫起來。

“……”石矶一愣。

這時,就見天邊由遠及近又有兩個道人來了。

“師兄,你怎麽了?”兩個道人一見太乙的模樣驚的不行,師兄竟然被人打傷,是誰幹的?

他們怒目對着蘇跡和石矶:“誰這麽大膽敢傷我師兄!”

蘇跡心裏頭一萬匹草泥馬奔過,怪不得太乙打輸了不跑還在這跟他打嘴仗,合着是等救兵呢!奶奶的他怎麽就行了他的邪!

心頭再崩潰他也不能表露半分,不僅不能露怯還得裝出無比強勢的樣子,不然今天真走不出去了。他上前一步就要開口。

“黃龍真人,道行天尊,二位道友有禮。”石矶先他一步叫破兩人身份。

“石矶道友,誰傷了我師兄?”黃龍真人氣勢洶洶的盯着石矶,話裏話外都是質問。

石矶還要打圓場,蘇跡卻沒讓他再次搶先,緊握着手杖,對上那雙怒眼,沉沉的說:“我。”

“凡人?”二人驚訝的嘴都合不上。

“小心他手裏的法寶!”太乙喝道。

他剛說聲,藤杖已經到二人頭頂,接着噼裏啪啦又是一陣敲。

蘇跡接受血的教訓先下手為強,至于副作用什麽的現在是管不了了。

可惜這次是一對三,哪怕其中一個完全沒了戰鬥力,很快藤杖就顧此失彼,讓黃龍真人祭出了法寶,将一個飛盤一樣的東西砸向蘇跡。

蘇跡根本跑不及,都沒看清是怎麽回事就被砸個正着。

結果,蘇跡沒事,飛盤崩了。

飛盤哐當,掉在地上,裂成兩半。

接着就見他被各種東西砸,飛碗,飛勺子,飛筷子,飛鏟子,最要命的是飛大鼎,一人高,兩人合抱粗細,黑壓壓的飛過來。

前面幾個跟碰瓷似的挨着就破,可最後一個撲過來時,蘇跡……

☆、鴻鈞

蘇跡這一刻很想保持高人風範, 可是看着大得能裝下十個他的大鼎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他很沒形象的抱頭蹲下, 順手不忘把雪女團進懷裏。

那一刻他根本沒想到撤回藤杖來回護,下意識的選了個傷害值最低的動作。

他緊繃着肩背的肌肉, 準備迎接劇痛的到來。

預想中是泰山壓頂并沒有出現, 蘇跡緩緩的擡起頭。

原來, 一直是試圖解釋的石矶娘娘放出“八卦雲光帕”,一下子兜住大鼎, 給他解了圍。

“謝謝謝謝。”蘇跡連聲道謝。

“石矶, 你竟然幫他!”黃龍真人氣急敗壞的喊, 順手就放出一個碟子砸向石矶, 反手格擋藤杖的擊打。

“有事說事,非得動手嗎?”好脾氣的石矶娘娘也來了火,

“這幫人就不講理, 娘娘你別跟他們廢話了。”蘇跡趁機拱火,先拉一個幫手再說。

“你幫那小子就是跟我們作對!”黃龍真人說着就跟石矶打了起來。

現在是藤杖對一個, 石矶對一個,太乙不能出手,蘇跡也是個廢材,雪女也差不多一樣, 情況對蘇跡來說不僅不危急, 還随着時間的推移,形勢越來越好,因為藤杖很快又幹趴下一個, 眼看勝利在望。

他正要松口氣,遠處,黑壓壓又來了一片。

“師兄。”“師弟。”“師叔”

蘇跡就覺得眼前一黑,這是前途無亮的架勢啊。

幾個人一看自家的師兄師弟師叔師伯被人壓着打那還了得,一個個瞬間從淡泊高人變成怒目金剛,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小子,受死吧!”

無數的色彩明麗七彩法寶泛着光,鋪天蓋地争先恐後不要錢似的的向蘇跡砸來。

漂亮是漂亮,要命也是真要命。

蘇跡的心一瞬間提了起來,飛來的法寶激起的風刃毫不留情割在身上,他幾乎都聽到了法衣撕裂的聲音,細微卻清晰無比。

再厲害的法衣也經不住車輪戰,老話說的好,亂拳打死老師傅。最終,能抵聖人一擊的法衣敗在了無數的法寶之下,碎成了破布條顫巍巍的挂在蘇跡身上,已經起不到任何防護作用,而對方的法寶還沒有扔完。

雪女眼看情況不好,頂着虛弱的身體和一柄巨劍纏鬥,嘴角的液體越流越多。

紅珠寶寶也完全沒有了萌噠噠的樣子,噗呲噗呲往外猛吐火星,一下燒了敵人袍子,一下燎了對方眉毛,雖然沒太大殺傷力,卻擾的敵人惱怒異常。

結果就是法寶飛的更頻。

“你能不能不搗亂!”雪女恨的牙癢癢。

紅珠“嘭”的頂翻一個飛來的玉璜,飛到雪女面前大劍上狠狠的蹦跶兩下,巨劍被蹦穿兩個窟窿,哐當掉到地上。

來不及顯擺一下,更多的奇形怪狀東西飛來,紅珠和雪女沒時間鬥嘴,圍在蘇跡身邊左擋右頂,竭力保護主人安危。

可是,法寶畢竟不是凡物,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打廢,他們好不容易滅了一個,還有兩個在等着,這些玩意數量多的讓人絕望,也不知道闡教是不是專門有個武器制造工廠批量生産武器,就連最能搞破壞的紅珠寶寶到後來廢起法寶來都變得吃力起來。

就在這時,一柄黑黝黝的匕首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鑽出來,沖着蘇跡的心口猛的紮下來。

雪女紅珠各自跟飛來的法寶纏鬥,回護不及。

“主人!”

這一瞬間,蘇跡卻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一把抓住差一丁點就插入胸口的匕首刀刃,死死抓着,刀刃輕而易舉的就陷阱了手掌,割破皮肉,直抵白骨。

他好像已經忘記了疼,或者說在保小命面前,他顧不上疼,只能拼命對抗着向胸口壓進的匕首,死死的往外推,竭盡全力。

血滴答滴答連成一條線,曲折蜿蜒,自然而然的勾畫出一副奇異的符文。

遠在三十三天外的扶桑心有所就感,瞬間下界。

眼前的一幕令他肝膽欲裂,怒不可遏。

“放肆!”一聲天外之音帶着千鈞怒火咆哮而至,就見一位美的不敢逼視的男子俯沖而下,帶起強勁到不可抗拒的威壓,橫掃而過。

山坡上一幹道人頓時像是被天雷擊中,驚駭至極。

“噗!”“噗噗!”“噗噗噗!”老的少到通通噴血,修為高深的吐個三五口,修為淺的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大大大人!”道人們驚駭的連連後退,這威壓明顯就是比他們師父都要厲害的存在,這種幾乎是存在于傳說裏的的大人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們耳朵裏的雷霆之怒,可是蘇跡聽來那就是天籁,臉上驚喜的笑意猛然綻開,那燦爛的模樣竟然比頭頂的日頭還要灼熱,劫後餘生也不過如是。

扶桑一把将自己的黃泥人攬在懷裏,臉黑的跟鍋底似的,看到他滴血的手那個不得勁難受的要命,擡手放出一股綠茵茵的光沒頭沒腦的就往蘇跡身上扔,生怕不夠,丢了一把又一把。

蘇跡就感覺身上一陣暖洋洋,比吸收了信仰之力還要來的舒服,像是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沒有半分需要消化轉合的地方。手上的上肉眼可見的迅速愈合,不光好了,連平時磨出的繭子都褪的一幹二淨,嫩生生的,泛着潤澤的柔光。

“行了,我沒事。”蘇跡拍拍混身僵硬的扶桑,還有心思開玩笑:“果然是來的早不如來得巧,看,你來的剛剛好。”

扶桑的身體随着他的動作緩緩放松下來,可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因為他的打趣而改變,依然陰沉沉的。差那麽一點他的黃泥人就死了,就沒有了。他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黃泥人心都擰在一起,揉巴得不知道要怎麽辦好。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緊張,難受,不知所措。這滋味終身難忘。

“好了,我沒事了。”蘇跡反過來安撫他,他在生死一線經歷幾次後,現在承受力變得強悍許多,哪怕剛才危險的要命,可現在得救後已經什麽事都沒有了,他這就是钛合金加鑽石心,杠杠的抗造。

扶桑可不認為沒事了,小心的把他護在懷裏,望着那些半死不活的道人,擡手就是一擊。

“等等!”蘇跡大喊。

“嗯?”扶桑不悅的看着他,“你要為他們求情?”

我有病才管他們,蘇跡指着被無差別攻擊的石矶說:“石矶娘娘幫了我大忙,你可別誤傷人,其他人随便。”

石矶勉強笑笑,擦掉嘴角的血跡,大禮伏身:“石矶見過大人。”

“大人饒命!”差點吐血三升的道人們一個個拜在地上,低聲求饒。早知道他有這麽硬的後臺他們瘋了才管太乙的閑事。

要說現在最後悔的是誰,除了太乙沒有第二個,本來就傷的不輕的老頭被扶桑一吼更是雪上加霜,整個人都萎靡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要是今日能僥幸逃得一命,他定然更哪吒李靖劃清界限再不往來,都是這徒弟惹的禍。

他這想法說對也對,可說不對也沒毛病,他認為為哪吒得罪凡人無所謂,得罪一個大人就得不償失了。明顯的趨利避害,枉為人師。

扶桑直接略過石矶,大袖一揮,毀天滅地的威壓直接碾壓過去。

石崩成土,草木化灰,道人卻還在那裏,分毫未損。

一名紫衣男子擋在他們身前,輕輕一抓,萬鈞威壓全托在他手上,反手一壓,化為無形。

“道友手下留情。”紫衣男微微笑着,眼角眉梢具是淡泊,不像是在求情,倒想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

“鴻鈞,你管的太寬了。”扶桑冷冷的說。

“天地自有命數,他們将來自有去處,何必為自己增添不必要的因果?”紫衣男鴻鈞說。

“若說因果,也是因你而起,跑不了我,也少不了你。”

“天道乃我所定,因果與我何用?”

“少耍嘴皮子,你我都清楚的很,讓開!”扶桑再次揮袖,這次威力更盛。

鴻鈞再次化解,但看得出來沒有原來舉重若輕氣定神閑。

兩個超級大能你來我往交手數回合,驚雷滾滾,天地變色,

石矶雪女這兩個圈子外的人都心驚膽戰的,恨不得躲到地底下,更別提暴風圈裏的道人,一個個比鹌鹑還鹌鹑。

在這些大能眼裏,他們比蝼蟻也強不了多少。

“扶桑,我們鬥個三天三夜沒關系,可你懷裏的凡人可受得了?”

扶桑一低頭,蘇跡慘白着臉,正閉着眼死死抵抗他們鬥法帶來的沖擊,衣服已經破的不成樣子,幾乎蓋不住身體,白生生的後背露在空氣中,與破爛的衣衫形成鮮明的對比。

扶桑瞬間把人裹進懷裏,擋住其他人的目光,他沒有幻化衣裳,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幻化出的東西根本迷不了眼。

“今日之事,我不會善罷甘休。”說完,帶了蘇跡和雪女,還卷上石矶消失的幹幹淨淨。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工作太忙了,只能隔日更,抱歉抱歉。

☆、連鎖反應

放狠話的人走了, 被放狠話的全都一臉劫後餘生。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個個修為倒退, 能留下小命都全賴老祖庇佑。

鴻鈞老祖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剛剛趕來的元始天尊, 讓他管好徒弟少惹是生非,不然連他一起收拾。元始天尊還能說啥, 只能低頭認熊, 替他那一幹不省心的徒弟背鍋。

訓歸訓, 鴻鈞還真怕扶桑回頭把這班人全弄死,那他的封神計劃不是要胎死腹中?再說好歹這也是他的徒子徒孫, 被人随随便便滅了豈不是打他的臉面?為此, 他直接把人直接帶到一個奇怪的藍色大溶洞裏封起來, 美其名曰閉關養傷, 設下結界先藏上一二十年,等他把扶桑注意力引走再說。

闡教幾乎一半的人都參與了這次群毆, 少了一大批愛找事的家夥, 一下子天地之前似乎都清淨了許多。

果然等扶桑再去找人報複一個都沒找着,他冷笑一聲, 揮手掀了玉虛宮,把他們的師傅元始天尊拎出來好一頓吊打,雖然沒有傷他性命,卻是傷臉的很, 幹脆他自己也閉關躲羞去了。

這下可好, 整個闡教幾乎都瞬間消失在人眼前,封神計劃徹底打亂。

結果這一事件導致最終歷史都出現了偏差,本來該去輔佐周王的姜子牙沒得到師門示意, 還好好的呆在他的四岳部落當首領,沒去渭水之上釣文王。沒有天才姜子牙的輔助,西岐的發展緩慢異常,想要攻打吞并殷商那都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而名不見經傳的四岳部落反而在姜尚姜子牙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漸漸嶄露頭腳。沒有妲己搗亂的殷商不僅得了喘息時間,還有“天妃”這個不知是好是壞的外挂存在,好一陣歹一陣的,一切都走向了一個撲朔迷離的未知方向。

那些都是後話,我們還是先來看蘇跡他們。

對于放狠話這件事,蘇跡全程一臉慘不忍賭。

你要報複就報複呗,幹嘛要告訴對方,這不是明擺的讓對方有所防備嗎?這遠古大妖還是太天真,不知道人心險惡。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了句:“阿桑,下次打人不要提前通知。”

“嗯。”扶桑也不知道聽沒聽,就是抱着他不撒手,還越抱越緊的,一張臉埋在他的脖子上,半天都不帶動彈。

身體被箍的一動不能動,耳畔的喘息聲帶着絲絲的鼻音,蘇跡反應慢半拍的發現,在扶桑心裏這件事還沒有過去。

心頭一片悸動。

他對自己的在意遠比自己以為的要深的多。蘇跡想笑,可不知怎麽的卻一點都笑不出來,感覺酸酸的,軟軟的,差一點就飙出淚花來。

太丢人了。他心想。

手環上扶桑的腰,臉緊緊埋在他胸前,硬使了大力氣把濕了的眼窩憋會去,不能丢人。

什麽報複不報複都被抛到到天外,滿心滿眼的都是他的阿桑在意死他了。嘴角一點一點裂開,最終的情緒化成無邊的喜悅,他輕快的笑出聲來。

“笑什麽?”扶桑皺着眉把人推到眼前,都差點死了還笑,這是吓傻了?

蘇跡笑的眉眼彎彎,“啾”的一下親在他的唇上,輕聲道:“愛死你了。”

扶桑一怔,緊接着就猛一勾手腕子,再次把人勾進懷裏,狠狠的親上那張總說出讓他心顫的話的嘴。

蘇跡熱情的跟他跳了場愛的探戈。

兩個人親的實在太投入了,完全忘了還有旁觀者在場,現場版的少兒不宜限時上演。

被一道卷來的石矶懵逼的眨眨眼,怎麽這位大人也喜歡人類的游戲?石頭心的她表示不明白。

重傷的雪女咬着唇,背對着他們,眼不見心淨,才不要看他們秀恩愛。

等兩個人愛的交流想要更進一步,手都要挪到不太雅觀的地方,蘇跡突然發現還有兩個觀衆在場……

老臉一紅,擡手就推面前的人。

“嗯?”扶桑不為所動,繼續親吻他的耳朵,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鼻音。

蘇跡被哼的渾身酥麻,就想溺斃在他的溫柔裏,太犯規了有沒有。

“有人。”軟手軟腳的推着親的忘我的扶桑,眼角瞟向現場觀衆,臉紅得能滴血。

扶桑不耐煩的一揮手,無辜的石矶和雪女瞬間消失,也不知道被他轟到了什麽地方,反正清淨了。

蘇跡……

就在他愣神瞬間,雙唇再次被捕獲。

等兩個人有時間再理石矶他們時,已經大半天過去了。

石矶雪女安安分分的等在屋外,半點怨怼沒有。

扶桑也沒廢話,直接手一指,兩人傷好病消不說,修為還眼見大漲,雪女個頭都竄了兩寸,這速度也沒誰了。喜得兩個人深深的叩拜下去。

石矶那真是喜出望外,他就是管了件閑事而已,便得了這麽大的機緣,深覺得這閑事管的值。

“大人若無吩咐,石矶就先回去了,這次跟闡教衆人之事石矶需像師傅禀報,以免生出誤會來。”石矶說的溫溫柔柔的,話裏的意思卻不那麽溫柔。

蘇跡一聽就明白,這是要回去告狀啊,他想說的是,幹的漂亮。這事他半分意見沒有,就是對截教老大是否管底下徒弟死活很懷疑,畢竟書裏最後石矶被弄死都沒有看到師傅替她說句話。

也許在他眼裏石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徒弟也說不定。

反正這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蘇跡不由的替她可惜,“娘娘有空多了我們有蘇坐坐。”

“石矶定常來叨擾。”石矶笑得明媚,看扶桑沒有開口的意思,再次拜過後才退走。

接着,扶桑把雪女也被打發走。

蘇跡覺得似乎忘了什麽事,可想想又什麽也想不起來,人都回來了,紅珠在手腕裏,還有什麽事?

哦,對了,他懊惱的說:“你給我的衣服碎了。”那可是能抵擋聖人一擊的法衣,碎在了一堆金仙啥啥手裏,心疼死他了。

“無妨。”扶桑手一指,一件閃閃的像是挂滿星辰的衣裳眨眼間出現在蘇跡身上。他看了看,似乎還是不太滿意,“等我再煉更好的。”

蘇跡差點兒被閃瞎眼,這跟穿了一身鑽石似的,太誇張了有沒有。

他擡手就往下脫。

“穿着。”扶桑按住他的手。

“我要上工地。”又不是去走秀。

“穿。”扶桑語氣不容置疑。

“會弄髒。”

“穿。”

“不方便。”

“穿。”

蘇跡列舉了一個又一個不穿的理由,統統被他一個“穿”字打敗。

“阿桑,我穿以前的就行。”

“穿着出去,或不穿在家。”扶桑給了他一個選擇題。

蘇跡也是醉了,穿着這去工地,他想想都覺得莫名的羞恥,可是不出門又不可能,最後折了個中,求了半天讓扶桑給弄的低調點。

扶桑的低調就是亮閃閃變得不那麽亮而已,他整個人還是一股子的飄飄仙人範兒。

得,也就這樣了。蘇跡讓衣裳這一打岔,不敢再說其他,生怕他再出什麽好主意,起身就往工地走。

“等等。”扶桑攔住他,“一起。”

蘇跡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工地還是那個工地,建好的房子整整齊齊立在那裏,青瓦黛牆之間被石灰塗了大量的白,顏色一下子清亮起來,比讓部落衆人看時更添幾分雅致。像是某個規劃好的正在建設的鄉村小鎮。

就連見多識廣的扶桑也不禁眼前一亮,過去黃泥人每天在鼓搗啥他都沒太多關注,在他看來都是過家家的兒戲,讓他打發時間罷了。這房子跟天宮的大殿自然不能比,但也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不僅房子夠特別,更有種他說不上來的感覺,實在太整齊了,未來的房子都是這個樣子嗎?

“當然不是,未來啊比這好的多。”蘇跡笑笑,沒有過多解釋,沒有見過的人永遠沒有辦法想象未來的樣子,就是扶桑也不能。

能有多好?扶桑不以為意的一曬。

看了工地,了解了近期的工程進度,蘇跡高興的給大家晚上添了一道肉。這些人真的特別老實,幹活十分的賣力,他滿意的很。

所有人樂的牙不見眼。

他一回來,課接着又開始上,三十六計完了是思想政治課,必要的宣傳洗腦勢不可少,愛國向心力這種東西需要長時間的培育,靠的是一個水滴石穿的韌勁,所以他把這個也加入了上課內容。

出了認字課,還有數學。很多人似乎對認數比認字更感興趣,加減學的飛快,可認字是經常颠三倒四的寫不明白。在他們看來數比字有用的多,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積分刻在木板上,寶貝的經常拿出來看看,終于弄明白的積分的算法,他們可以看清楚的看着自由更近一步,每天數着日子,感覺生活盼頭十足。這當然比字有用不是嗎?

蘇跡也不管他們,愛學啥學啥,他也沒指望能教個大學生出來,能好歹掃個盲認些字那都是了不得的事。要知道中國幾千年來大部分人都是文盲,就現代宣稱掃盲成功也并不是沒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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