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這是你讓我看的

這些天衆人雖然加班加點的趕進度, 但已然超出了原定一個月的拍攝時長, 學生們都已經開學了, 為了完成拍攝,白也向學校請了半個月的小長假,這也就意味着,再有不到半個月,她就要回到學校,又要過回跟林阿姨“兩地分居”的痛苦日子了。

這段時間她都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能看到林阿姨,一想到回學校之後,也許一個星期, 甚至更久才能見到一次,難受的心裏跟長了草一樣,真是寝食難安。

眼下蘇豫正在指揮着工作人員布置場景, 下一場戲是群戲,大場面, 也是全劇的最高潮, 安駱城與翌王的最終決戰!

這一段戲白也特別喜歡, 因為這是最能直接體現安駱城珍視安溪的橋段了。

安溪之前為她吸食了蠱蟲, 而種蠱之人便是在朝中處處與安駱城為敵的大巫, 眼下大巫更是用安溪的性命相要挾,安駱城毅然決然的許她榮華富貴, 允她兵權王位, 只要能救下安溪, 任何條件她都一口應允, 還被大巫踩踏着肩膀,當衆羞辱着。

白也最初看到這段戲的時候就羨慕不已,羨慕安駱城對安溪那超乎其他人的寵溺與付出,也羨慕安溪能有這樣一位女神守護着,護她無憂無虞。

而且,安溪最讓白也欣賞的地方就是,她也跟自己一樣,就算是拼了命,也不想看到喜歡的人為了自己,在別人面前卑躬屈膝!所以最後,她一刀砍斷了大巫的脖子,雖然斬斷了自己的生路,卻是無比滿足的倒在了安駱城懷裏。

“又犯花癡了。”方怡在幫小也化妝,瞧見她閉着眼睛不自覺的露出傻笑的樣子,敲了她一下,說好的情緒管理呢!

“诶……才沒有呢……我只是把自己代入了角色,在醞釀感情呢!”

方怡撇嘴笑笑,姑且算你理由正當!

“行吧,反正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回學校了,你就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時光吧。”

“哎呀讨厭,您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方怡皮了一下就很開心。

手機響起,拿起來看了一眼,“我先出去接個電話。”

“嗯。”白也拿着眉筆,自己對着鏡子描了兩筆,沒想到方阿姨還會化妝啊,化的還不錯呢

呢,應該跟她學一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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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聲非常不和諧的嗤笑,白也從鏡子裏看到吳萌萌走進來,還一臉嘲笑的瞥着自己,頓時覺得她不懷好意,心裏多了分警惕。

“你還真是可以啊,一出道就有金牌經紀人當寶貝一樣捧着,诶,怎麽每個人都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啊?你,幹了什麽?”吳萌萌眼睛上下瞟着白也,臉上浮現出一絲猥瑣的表情,顯然是把白也跟葉婧文那種靠色相陪大佬上船的人歸為了同類。

白也被她這眼神看的很不舒服,沒有理她。

“哎,別這麽小氣,跟我說說嘛。”

“你要是這麽有空,不如去研究一下下一場戲該怎麽演。”白也瞥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嘶,我怎麽就這麽看不慣你這副清純的樣子呢,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蓮啊。”吳萌萌抓住白也的手腕,擋住她的去路,言語之中滿是譏諷之意。

“你!放手!”

吳萌萌咬牙切齒,發着狠的攥着她,末了一甩手,推了她一把,“等着看吧,我一定會讓你原形畢露的!”

方怡回來的時候,看到小也正在收拾桌面上散亂的化妝品。

“怎麽了?”

“嗯?沒有,我就是……呃……把它們拿出來認識一下……”白也笑了笑,“方阿姨可以教我化妝嗎?”

“好啊。”

倆人正埋頭研究着,蘇豫就來叫人,準備拍戲了。

……

校場上,數十名群演已經換好铠甲列陣站好了,副導正在教他們演練着一會的打鬥場面。

夏小梓幫林郁清整理着铠甲,把那件墨色披風幫她披好,披風背後那燙銀的“安”字格外惹眼。

這場戲林郁清有騎馬的部分,她經常拍古裝劇,對于騎馬已經不陌生了,還特意去學過一陣子。

道具師把馬牽來,拉住缰繩,林郁清扶着馬鞍,踩着腳蹬一用力,非常輕巧的上了馬,甩了甩披風,調整了一下坐姿,接過缰繩,輕輕夾了夾馬腹,在場中轉着圈适應着。

“哇……好帥!”一票小演員眼睛都直了,各個一臉花癡的盯着林郁清看,白也自然也在這其中,不過有其他人的襯托,她的花癡臉反倒不那麽明

明顯了。

林郁清老遠就瞧見那一群小家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了,要擱以前,她是連眼皮都不會擡的,可偏巧某個小色鬼也混在其中,對于那家夥總是色眯眯的看着自己,林郁清還是耿耿于懷的。

驅着馬向幾人走去,越到近前,小家夥們越顯激動,林郁清看在眼裏,忍着笑意,走到白也面前,拉住缰繩,馬兒穩穩的停下。

林郁清居高臨下的瞥瞥幾人,罕見的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看着白也,“想騎嗎?”

“嗯嗯嗯!!!”白也忙拼命點頭。

她以為下一秒,她的林阿姨會溫柔的伸出雙手抱住她,把她抱上馬,摟着她的腰身,讓她倚靠在她懷裏,倆人騎着馬兒,惬意又悠閑的漫步着。

然鵝,她卻看到她的林阿姨壞笑了一下,“想着吧。”昂首挺胸,踢着馬兒,悠哉悠哉的就走了……走了……

這不是我的林阿姨!!!(╥╯^╰╥)

走遠了之後,林郁清偷偷回頭,貌似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小家夥,嗯,果然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就該治治她!

……

兩場大場面的打鬥戲拍攝完畢後,白也深吸一口氣,下一場戲主要就是她的戲份了,還是有點小緊張的,畢竟之前的兩場戲嚴老師演的這麽好,她生怕自己會露怯。

林郁清坐在一旁的座椅上休息了一下,剛才那兩場戲喊的她嗓子疼,而且剛才有一個從馬上一躍而起落地的動作,雖然吊着威亞,但落地的時候沒站穩,好像有點扭到腳了,還好剛才落地之後身後的士兵迅速用盾牌把自己擋住了,鏡頭才沒有捕捉到那一絲不該有的表情。

稍微捏了捏腿,活動了一下,猛然想起下一場是小也的戲,而且在戲中她還要表現出蠱蟲在腹中啃噬的那種強烈的痛感,林郁清心頭一凜,忙四下尋找小也,生怕她又幹點什麽好事!

不過還好,小家夥似乎長記性了,乖乖的在一旁看劇本默記臺詞,并沒有幹出格的事,林郁清放下心來,并且有點期待她一會的表演了。

短暫的休息之後,迅速回複到工作狀态。

那些群演則是躺在地上假扮屍體,倒是可以偷個閑了。

拍攝繼續,衆人正在清理戰場

場,安溪左右瞧瞧,随手抓了個守衛,“大巫在哪?”

“大巫?沒瞧見啊。”

“你們,誰瞧見大巫了?”

“小溪,你是要找她嗎。”身後突然一聲,是安涼的聲音,随後一個塗了滿臉油彩,穿着黑色長袍,披頭散發的女人被推了出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着。

“她想從後殿溜出皇城,正好撞到我手裏。”

“嘿,大巫,好久不見呀。”

那大巫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她,縮了縮身子,一雙賊眼四處亂瞟,驀地指着不遠處的安駱城,“安駱城,你……你你……你不能動我,你若敢動我,那……那咱們便同歸于盡!”

衆人聞言一通哄笑,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倒是安溪,臉色變了幾變。

“呵……哈哈!你們這些無知小輩,她!”大巫伸手指着安駱城,“她已經死到臨頭了!你們竟然還不知道?哈哈哈哈——”

大巫放肆的大笑着,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安铎看不順眼了,上去一腳,這下大巫不笑了,趴在地上嗷嗷叫喚……

“你……啊……安駱城……你……死到臨頭了……”

安駱城稍顯懵比,卻鬼使神差的看了看安溪。

安溪撓了撓頭,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還無辜的攤了攤手,然而心中卻已經了然了,安駱城中的眠蠱,多半就是這大巫的傑作了。

不過她種蠱的初衷應該是要取安駱城的性命,只是沒想到,眼下,這眠蠱反倒成了她的救命稻草,當然前提是,眠蠱還在安駱城體內。

大巫大笑兩聲,慌張的爬起來,便開始有模有樣的掐指念訣。

衆将士像看二傻子一樣圍觀着她,嘻嘻哈哈的說笑着。

然而安溪面色急變,随着大巫念着咒語,腹部傳來一陣絞痛!并且這痛感越發強烈!

白也咬着下唇,兩手狠狠的抓着肚子,其實說起演痛感,她還是不大會的,但是一想起自己有時胃疼的時候,那讓她死去活來的痛感,她就無師自通一般演繹了出來。

安溪攥拳咬牙強忍着,額頭上的青筋都不經意間暴露了出來,不敢深吸氣,又不敢彎下身子,盡量不讓人看出她有一絲一毫

毫的異樣。

那大巫頓了頓,看了看安駱城的表情,安駱城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她。

大巫一臉錯愕,“這……這不可能!”說罷,又繼續念動着咒語。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明明喝了那杯毒酒,你中了我的眠蠱,怎麽……怎麽可能沒事?”

大巫臉色鐵青,一邊說着,一邊瘋狂念咒。

安溪猛地退了兩步,躲在安涼身後,死命的抓着肚子,狠捶了幾拳,可腹中的蟲子拼了命的折騰,像電鑽一般在她體內鑽來鑽去,實在疼痛難忍,額前冷汗簌簌而落,不由得緩緩蹲下身子,死死咬着衣袖。

“小溪,你怎麽了?”安涼回頭看了她一眼。

“嗯?沒……”安溪強擠出一絲笑意,卻又瞬間變了臉色,那一臉痛苦的表情着實讓人揪心。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安涼面色一肅,抓住安溪的肩膀。

“我……”安溪笑了笑,“我怎麽知道……呃啊……”肚子裏的蟲子突然發力,安溪緊攥住安涼的手,跪倒在地,蜷縮着身子,抖如篩糠!

安涼扶着她,看了看那大巫,似乎明白過來,就要起身。

“涼姐……殺……殺了她!”

“不行。”

“哈哈哈哈!原來是你,原來是你!!”那大巫突然瘋了似的大笑,指着地上的安溪,異常激動,宛如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

“殺了她……殺了她!!”安溪沖着身旁之人暴喝。

“愣着幹什麽!殺了她啊!!!”聲嘶力竭的命令着周圍的士兵。

士兵們相互對視,舉了舉刀,又放下,滿場的人都懵了。

“怎麽回事。”安駱城冷着一張臉走過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眼下,基本可以肯定,大巫口中的眠蠱确有其事,但中蠱的人……是小溪。”

“沒有!我沒中什麽眠蠱,我只是吃壞了肚子!”安溪強撐嘴硬,但面上控制不住的猙獰神色應該已然出賣了她。

“哎,真是天不亡我,沒想到,竟然是你中了我的眠蠱。也罷也罷,你的性命,可也金貴的很啊哈哈哈哈。”大巫笑的異

異常開心。

“阿娘你別信她,她瘋了,為了保命,什麽屁話都……嗯……呃啊!”

安溪背過身去強撐着,然而……

“啊——”一拳一拳重重的砸在自己腹部,企圖緩解這錐心刺骨的痛楚,安駱城看在眼裏,連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住口,你住口!”安涼沖過去捂住那大巫的嘴巴,一邊捂着,一邊看着安溪的反應,瞧見安溪似乎緩了過來,更加确信大巫所言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安駱城一聲暴喝,臉色猙獰的吓人。

大巫把安涼推開,嘆了口氣,理了理衣服。

“唉,我也是沒想到,她竟然甘願以身體為媒,強行讓蠱蟲轉移宿體,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你的性命。呵……”

大巫冷笑一聲,踱步到安溪面前。

“既然如此,我想,安帥也不會忍心,眼見着你這好女兒被蠱蟲啃噬着五髒六腑,痛苦的死去吧?”大巫挑着眉頭,甚是得意。

安駱城呆愣的看着安溪,身子一矮,半跪在她身邊,扶着她靠在自己懷裏,眸中除了不忍與心疼,再無其他。

“阿娘……殺……殺了她……”安溪抓着安駱城的袖口哀求着。

“殺我?哈哈哈哈。”大巫大笑兩聲,

“她怎舍得你死啊?”

“你要什麽。”安駱城開了口。

“阿娘……不要……”安溪眼眶發紅,抓着安駱城的手緊緊攥着,安駱城亦緊握着回應。

“榮華富貴。”大巫背着手,得意道。

“給。”

“金銀財寶。”

“給。”

大巫抿嘴壞笑,“我要兵權!”

“給。”

安駱城沒有一絲猶豫,仿佛她許諾的這些東西與她毫不相幹。

自始至終,她都在看着安溪,目光柔和,仿佛在說‘不怕,我在。’

“我要……”大巫俯着身子看着安駱城,“翌國。”幽幽的吐出兩個字。

“給。”安駱城擡頭直視着她,大巫稍顯錯愕,而後,便又發了瘋似的狂笑。

“哈哈哈哈——”

驀地,大巫一掀下

下擺,擡腿踩在安駱城肩頭,伸手指着她,“我要把你安駱城踩在腳下,讓你永生永世不得翻身!”一字一頓,語氣很辣,面目猙獰。

安駱城沒說話,任由她踩着自己,靜靜的看着她發瘋。

“阿娘……”安溪,呃不,白也的眼淚簌簌而落,看着林阿姨決然又堅定的神情,這一刻,她是真的将自己代入了進去,猛地推開大巫的腳,抱住林郁清的脖子,将臉埋在她頸間無聲的抽泣着,“不要,不要,你不可以因為我而受人威脅,不可以……不可以……”

林郁清一怔,感受着懷裏的小家夥抽噎的厲害,忙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順氣,“沒事了,沒事的。”林郁清本來是想告訴她現在在拍戲,這些都是假的,可話到嘴邊,看到小也如此動情,她又沒法開這個口,只能緊緊的抱着她,默默的安撫着。

衆人也被這突然抱在一起的兩人給整懵了,一瞬間竟然沒分清這倆人是在演戲呢還是已經出戲了?

蘇豫撓撓頭,與副導演對視一眼,不得已,喊了聲“卡”。

“怎麽回事?”走過來看了一眼,白也還埋在林郁清懷裏抽噎着。

“入戲了。”林郁清輕拍着白也的後背,“好了小也,沒事了。”扶着她起身。

小家夥也逐漸回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妝都哭花了,擦成了小花貓。

林郁清跟蘇豫打了聲招呼,帶她回化妝間,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好了,不哭了。”柔聲哄着她。

白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态了,竟然會入戲,還在那麽多人面前哭成那個熊樣,可真是丢大人了。

用紙巾捂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調整着心态。

怪就怪剛才林阿姨演得太真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透露着無限溫柔,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當然會不忍心她被人威脅,更不願意看到那個大巫侮辱性的踩着她的肩膀,心裏又窩火,又酸澀。

“好點了嗎?”林郁清問。

“嗯。”白也點點頭,依舊捂着眼睛,不好意思看林郁清,因為自己的關系,又讓大家白拍了一場戲,心裏怪過意不去的。

“剛才腦子裏想什麽呢?”林郁清認真的看着她,她撲向自己的那一刻,林郁清也很觸動,包括

括她說的那些話,她也有些分不清那是以安溪的身份說的,還是她自己的心裏話,她不想讓自己因為她而受人威脅被人侮辱,還會為此落淚,如果是她的心裏話,可見她有多在意自己。

“沒……沒想什麽,就是……把自己代入進去了……”白也深吸一口氣,壓制着上湧的哽咽。

林郁清聞言,眉宇間不經意劃過一絲小失落,所以她還是把自己當成安溪了啊,那她在意的就是……安駱城了?

林郁清有點不高興了,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化妝師幫小也補妝。

小家夥還有點發愣,似乎還沒從情緒中出來,這樣可不行,而且,她怎麽能為了一個虛拟的人物動真感情呢!

林郁清皺眉沉思了一下,眼見着小也補妝完畢,正在自己調整心态,擡手把化妝師轟走,領着小家夥進了更衣室。

“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哈??什麽??”白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的林阿姨現在都可以這麽明目張膽的耍流氓了嗎?

“你明明演不好痛感,剛才卻演的格外逼真,我不放心,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

“不不不……不脫!”白也擡手捂住胸前,後退了兩步,大囧。

林郁清一臉嫌棄的瞥瞥她,“兩個小饅頭我才不稀罕看,快點脫掉讓我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有傷。”

“……!呸!!”什麽小饅頭!白也俏臉唰的一下通紅到要滴出血來。

“林阿姨,我保證沒有傷害自己!剛才我只是在回想之前胃疼的感覺,真的沒有傷害自己,身上也完全沒有傷!”

林郁清一皺眉,胃疼……原來她胃疼的時候會疼成那個樣子……

白也沒意識到林郁清在心疼她,只當她執意要看,“林阿姨,要看回家再看好不好,這是劇組啊!”真是欲哭無淚。

林郁清解了心裏的疑惑,其實就沒想再強求她了,她相信小也會有記性的,不過,回家再看?好像是意外收獲诶。

“嗯,好吧。”這是你讓我看的啊,可不是我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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